第二封竟然是鬼泣寄的,里面只有三个字,一个图“御灵国”。
在御灵国三字的上面用红墨画了个圈,一道斜杠。。这是禁止通行的意思。
鬼泣跑到大燕來难道并不是单纯为了找第三方或者帮助燕王吗?看到这个符号,柳於阵简直心惊胆战,除了因为他很久沒有看见过这个符号,还因为小队的特殊xi,ng,以他们的能力,需要画上这个符号的事件应当是极少的。既然能让鬼泣下笔这么重,想必事情非同凡响。
心里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燕王好,不过就算他想说也找不到机会说。
将所有信笺交由佩环毁灭,柳於阵纠结地躺在床上搔头,让他这么无奈的原因是,就在昨天他第五次开口问柳陵有关第三方的事情的时候,柳陵又一次拒绝了他,并说道,“於阵何时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与此同时被识破身份的佩环却这样对他说,“你若愿意与燕王从此形同陌路,那佩环就可以带你去御灵国了解真相。有关第三方的消息,佩环的主人再清楚不过了,根本犯不着要问柳陵。但前提必须是你将燕王忘记,要佩环帮你快点忘记也可以啊。”
他终于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费尽心思想要让燕王误会他了,原來都是为了得到柳丞相。
忘记燕王……呵,要他如何忘记。
柳於阵捧着妆台上的青铜镜,镜子里的人儿面如雕琢,ji,ng致的五官点缀着俏丽的面容,柳眉如月,媚眼如星,红唇点绛,那就仿佛是绽开的清莲、悬崖边的百合一般清秀脱俗的人儿,这他妈真的是他么?
穿着好看的缎子,被人打扮得干干净净,长发梳得高高的,垂落在肩上,伴着两条青丝带,十分高雅。
镜子里的人越看越不像自己,捎首弄姿摆弄了几个笑容,最终证明。。这丫就是个好皮囊,但并不是他。
柳於阵放下镜子,边挖了挖鼻屎,边瞪起了死鱼眼。
本來他是考虑过答应佩环的要求的,这当然要用他不少ji,ng力才能按住“如何能忘掉燕王”这种念头,但鬼泣的信一到,他立即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正做着龌蹉表情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丞相,太子驾到。”
还沒等柳於阵站起身,门外就有人破门而入,心急的柳太子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上來就牵着柳於阵的手道,“於阵,今儿父王设宴邀请燕王,你与我同去如何?”
“邀请那个混蛋为什么臣也要去呢?”柳於阵反手拉着柳陵,他的力气很大,能把柳陵给反扯回自己身边來。
“当然要去。於阵的赋税建议已经完成,柳国也将第一批贡税上缴了,要不了多久燕王就该回国去,於阵不想与我庆祝吗?”
为什么要庆祝……
等等。燕王要回国吗?不是说好要等他的吗?!
“那好,你等我换个衣服再去。”柳於阵心里微微不安,还是去看看的好,放开柳陵转身要去换衣服。
“好。”柳陵笑着看着他,站着一动不动。
“太子殿下,您不出去吗?”
“为何要出去?於阵更衣我可是从小看到大,今天不能看吗?”
“……”柳於阵扯了扯嘴角,虽说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但被这样心怀不轨想剑他香皂的美少男看着自己更衣,这简直是一种心灵折磨。“你要看就看吧。”
“好。”
与柳陵的安然若泰的笑容不同,佩环在柳陵后面暗暗朝柳於阵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不要脱。
柳於阵一眼瞥到了她,这个丫头最近神情真是多又古怪,不过在柳陵面前脱了要真出什么事他可负担不起,还是不脱了。
柳於阵把解带的手一松,突然笑呵呵地风一般往门外跑,“不要让柳王久等了,咱们还是快去吧。”
“於阵!”柳陵失望地咬住了唇,还以为能看到绝美的风景呢,空欢喜了一场。
只有佩环知道柳於阵身上被燕王留下的伤痕还沒有全散,这个时候要是刺激了柳陵,可绝不是好事。
084 突然回宫
才一进入议政大堂,柳於阵就四处寻找起燕王的身影來,可那遥不可及的龙椅却空无一人,只有西北角正坐着柳王。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柳於阵赶紧捕捉柳陵的目光,那目光沒有一丝摇晃,不似是有所准备。
等所有人都站在位置前垂首以待,这个时候才听见传话声从后堂传來,“王上驾到!”听到这个声音,柳於阵刚想要安心下來,然而他眼角中瞟见的,却是燕王凝云重重的脸色。
“燕王远道而來,为何不久留一段时间,如此心急回去?”柳陵开口问出了柳於阵的心底话。
燕王冷然看他,寒意森森,“以后本王不会再有时间來此游览,既然柳已是大燕的附属国,就应当收归大燕管辖,还请柳王与本王一道回大燕去。再重作封侯打算。”
柳王与柳太子脸色瞬黑,燕王即使要走也不忘带走一个人质,上次他从柳国铁骑重踏而去的时候,带走了柳陵的王兄,这次又要带走他的父王。如此下去柳国势必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这并不是燕王的结束语,他明亮的目光投降朝他抛眼色的柳於阵,轻轻摇了摇头,或许他真的有要事赶着回去,所以才不能兑现他们的承诺。“与之相对的,本王会将柳丞相暂且留在柳国,赋税纳粮的事还请柳太子遵照他的意思去做。最后,还请傅将军将兵权交予本王一并带回大燕。”
柳陵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他双膝跪在地上朝燕王行礼,“傅将军可有听见王上意旨,怎不快交出兵权?柳国已是大燕从属,燕王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回轮到燕王脸色不佳了,好像他一旦说到柳於阵会留下,那么全世界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柳陵无关,偏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柳於阵。再次对上柳於阵的目光,他希望他能跟自己走,但是柳於阵的坚定不移却不容他有所改变。
燕王得到了太监送上來的兵符,侧身道,“既然为本王设了送别宴,那便开始宴会吧。”
随着柳陵合掌,弦乐鼓瑟,曼舞水袖一并展开,掩下了燕王对柳陵私语的声音,“太子,本王本想让你知道知道,到底什么叫做绝望。可惜沒有这个时间。”
“燕王有心了。再者,上次沒有成功,不代表这次也不会成功。您还请一路小心啊。”
“太子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敢与本王如此明目张胆对峙的?就因为那些本王随时都可以碾碎的刺客?”
“燕王应该知道吧,一旦您对柳国用兵,柳国必会向御灵国求救,而当今御灵国所隐藏的秘术威力极大,世间皆为惧怕,燕王难道就不怕,柳国、御灵以及云双联手夹攻?柳陵始终不能明白,就为了您的妹妹燕芷君,您竟会对柳国做到如此地步。”
“呵,太子切莫忘了本王是谁。留你的命,留你的国,不是为了与你们交易往來,也不是为了统治乐趣,只不过是为了出口气。玩腻了,就会灭掉的。”
“……你!”
“所以,对本王听话一点,你父亲兄长的命就会长一点。你的小动作越多,他们的下场只会越惨。”
燕王不知道自己这样挑衅他究竟会不会适得其反,他当然不希望自己一走柳陵就伤害柳於阵,但如果柳陵不在乎柳於阵,那根本不需要任何前提來煽动他的火苗。
柳陵狠狠望向座下的柳於阵,某人此时正跟其他臣子大吃大喝,完全对两人不管不顾。“燕王,你就这么安心把他放在这里?”
燕王脸色微微一僵,强作镇定地道,“你会伤害他吗?”
“燕王真会说笑。”
“本王何曾说过玩笑话,在大燕囚禁柳丞相的时候,丞相可是把后宫妃子喜欢闹腾的那些事都做过了。”要说起当初燕王囚禁柳丞相的场面,实在不堪入目,整个冷宫偏房都是血,乌糟糟的,到处飘满了古怪的气味。
柳丞相身子很弱,经不起什么折腾,多半时候他身上的鞭痕半个月不能消,很快又上新的,要不是桂小柒神医妙手把他的身子治好了,也许现在的伤痕还会更加明显。
“囚禁……”柳陵倒吸一口凉气,从他拐走燕芷君后不久,他就再也沒有看见过他的柳丞相,据说是被大燕借去当演过的丞相了,可他几番跑到大燕借口探望王兄,实则去找柳丞相,却愣是沒有见到,燕王每次都说“丞相有要务在身,出宫去了”,原來,原來这一切竟是这么回事!!
拳头越捏越紧,柳陵的脸上已经布满了y雨。在座下偷看的柳於阵生生为这股不安笼罩,这种“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的预感越变急促。
整个宴会他们再沒有多说一句话,直到长长的队伍将燕王和柳王的车马送离皇宫。
在铺张奢华的迎送仪仗中,漫天撒下的玫瑰花瓣带着一股馨香,铺满了大地,着耀眼炫目的至尊感受,不知骄中之人能否享受。
燕王掀开车窗纱帷,深情地看了看柳於阵,他当然担心把於阵一人留在柳国,说好的陪伴,是他食言了。柳於阵会不会怨恨他?
远远站在队伍外围的柳於阵轻轻一笑,脸色温润地目送他离去。
他是什么人?他可是刑警桑!在任何环境任何条件下都要完成任务,要人陪伴那真是丧气话。
“丞相,燕王留话。”佩环站在他的身后,用极细微的声音说道,“宫中有变,需返。望君万事小心。”
“说的什么屁话……”柳於阵受不了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感觉到柳陵的目光投來,他立即对佩环道,“你走吧,回你的主子身边。我感觉柳陵有点不对劲,你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佩环想要抗议,可惜时不她待,送走队伍的柳陵快步來到了柳於阵的身边,默不作声拉着他就往寝宫走去。
他的脸一反常态,不是冷漠,却比冷漠更让人难以靠近,“所有人不许跟着!”
085 国际罪犯
“我沒事。不用看了。”不管柳於阵如何反抗,柳陵都执意要脱他的衣服,干毛啊这是,燕王那混蛋沒事干嘛告诉他柳丞相被虐过,虽说如果他真的看到了伤,就能够完全打消柳於阵可能是别人假冒的嫌疑,他与柳陵相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身份。
就在衣裳几乎要被解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及时解救他危机的声音,“太子,李雨楼大人有请,还请您尽快到议政堂去。”
柳陵听到那声传话,脸色有点不悦,但他似乎并不想让柳於阵听见这些事,急促答道,“知道了,你下去!”
柳於阵立即皱起眉头來,所有ji,ng神力全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李雨楼是谁?怎么我沒听说过。”
他此前看过佩环给他的所有大臣名单,记名单可是他的强项,可谓过目不忘。因而这个听上去非常像组织下达的头号要犯的名字,直接触碰了他的神经线。
李雨楼,灭亡岛头号要犯,世界s级通缉犯,金牌杀手。
按理來说这个家伙绝对是现代人,他的所有计生、房产证明都真实存在着。如果他所知道的李雨楼跟柳陵所说的李雨楼是同一个人,那可真实非常危险的事。这个家伙无恶不作,在世界范围内而已发起恐怖行动,杀人手段残忍,确也像他在这十国内所做的事。
“於阵,你呆在这里。我回來再继续刚才的话題。”
“等一下!太子,你背着臣在做什么?”柳於阵厉声问道,快速闪到柳陵跟前抓住他的手腕,“您在做的事为何不与臣商量?为何不肯告诉臣有关他们的秘密,你您欺骗臣。”
柳陵俊脸上面无表情,淡淡地道,“这事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
“如果为我柳国,就算千方百计也要杀死燕王,你会保护他吗?”
柳於阵感觉他有点不可理喻,杀杀杀,难道古代人就知道战争吗?好好地建设国家不好吗,明明大家都是中国人。“你若杀他,天下必乱。你何必置柳国于水火呢?”
“於阵,你忘了吗?”柳陵突然凑近他的脸,但他的眼睛却仿佛穿过了他的人,看到了更遥远更不可触及的地方,“你说过会为我得到天下。你是我的臣。你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如今有李雨楼相助,很快秦国就会进攻大燕。大燕一乱,柳国就会与其他国家同时攻击大燕,天下已乱,这样不好吗?”
柳於阵出奇地沉静,“李雨楼会给你天下?”
“你可知道,李雨楼的目的并不是成王……罢了。於阵你在这休息,我去去就回。”柳陵推开他的手,快步离开了房间,并让守卫严密守着这个房间。
柳於阵马上转身走向书台,“佩环!”
“在。”长发青衣的女子应声而落,她违背了柳於阵”快走“的命令,一直藏在梁上。
“帮我把衣服弄紧一点。”
“丞相……那个李雨楼,您最好不要靠近他。”佩环磨磨唧唧地站在一边,口里很含糊地说着话。
柳於阵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脱掉厚重的衣袍,将珍贵的衣服撕成了不堪入目的短袖衣,“我知道靠近他会有危险,但是如果这样就退缩的话,那实在太愧对我的胸章我的誓言了。”
他穿上那件的衣裳,顺手温柔地摸了摸佩环的头。“你不用瞎c,ao心,我的直觉告诉我,燕王一走我就死定了。现在只是怎么死的区别。如果我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请你务必要为我送给万魔教教主。”
“丞相为何像在说遗言?”
“别管。这次你再敢违背我的命令,就以死谢罪吧。”
“……”
佩环低下头,小手灵巧地为他穿好衣服,纵身翻到了横梁上,想要打开瓦顶。
柳於阵抬头张大嘴,愣了愣,摇头道,“我要从正门出去。看你的身手就知道肯定不是现代人。”
“丞相……您该不会是……警察吧?”
“你才知道啊喂?!”他还以为佩环早就知道了,沒想到这么迟钝!
佩环放好砖瓦,跳下來道,“佩环是这个时代的人,只在未來呆过一两年。但李雨楼跟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