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静在极动中确实显眼，但是……却也是不容易长久啊。
只是还没等他皱起眉，镜头中的青年却是动了。在刀剑相交的一瞬，白衣青年的手一抖，黑色的墨汁狠狠落在了洁白的纸业上，而当他的笔尖猛拐的瞬间，刀剑再一次相交！
“……是节奏！”这个时候徐子凡也是猛然醒悟，顿时明白了殷子清的用意。刚刚那个家伙在旁白看江宇卿排戏果然不是看着玩的，他居然一下子就记住了整场打斗的节奏，而每一笔的落下都是伴随着金铁交戈的声音。这样渐渐的，下意识地每听到刀剑相交的声音观众都会忍不住去看他的动作，而殷子清的字也确实不错，竟是颇有金石锐利之感。
而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伴随着殷子清手腕的猛然一抖，徐子凡在错愕没有听到响声的时候猛然看向了一边的屏幕这才看到了侠客已经将剑刺入了刺客的胸口，而这一场打斗竟是已经结束了！
“……怪物！”有些晃神的徐子凡揉了揉眼睛，最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小子你这回还真没看错人。”同样看着被示意结束而下场休息的青年，徐俊生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这个小怪物居然是比江宇卿还更胜一筹。
——今年的最佳电影奖，有了这两个怪物在只怕旁落也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江宇卿想问鼎演帝的话……风雨欲来啊……
“老爷子这次算我的功劳吧？！”被自家伯父夸奖了的青年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夸的又不是你，你还是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拍你的第一部电影吧。”徐俊生对着得意忘形的侄子狠狠翻了一记白眼，“通知他们刚刚这一幕重拍！”
“唉？！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很好？我只要最好的！”
19、chater
经过了一天的拍摄，从片场出来的时候殷子清觉得自己都有点腿软了，这个身体终究还是年轻也没经过系统化的训练，在体能方面终究还是欠缺了一点，也幸好他接的角色是文派的，若是真的接了男二的角色，估计他这会儿爬不起来的可能性也有——这不，就连江宇卿出来的时候走路也有点打颤。
——只不过看这个时间，似乎江宇卿要去的恐怕会和他是一个地方。毕竟片场里面其他人还都没出来还等着拍夜戏呢。
“你……也要去江宴？”看到殷子清的一瞬间眼中掠过了一丝恍然，江宇卿索性走到了青年身边。他说的词殷子清倒也是不陌生，或者说他前世并不陌生，b市最著名的酒店之一，而前世的殷子清最喜欢的就是里面的烤鱼。
“去……江宴？叶晓没和我说啊。”只是知道归知道，但是叶晓可是确实没告诉他要去哪里。
“你家经纪人……没和你说吗？”江宇卿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叶晓对殷子清的样子——似乎叶晓并不知道殷子清的身份？那么是司年瞒过了他？要不然就真的是他们误会了，殷子清可能并不是司家的少爷……
“今天是司老爷子六十岁大寿。”
“唉？！”根本对自己的便宜老子没有任何深刻印象的青年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了确实好像是这样——那么司年带他去也无可厚非了，但是如果他没记错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啊？
“怎么，你不知道吗？”看着殷子清的反应，江宇卿眼中掠过了一丝狐疑，难不成真的是他们猜错了？
“不，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这样说着的青年脸上浮现了让江宇卿牙疼的红晕，只是只有殷子清心里知道这一刻他到底动了多少念头。前世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一出，这一次的事情起因是什么？
这一世他和司年之间的互动远没有前世的这个时候多，毕竟要现在的他去缠着司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每天小媳妇儿样地在别墅里等司年。准确说他手机里司年的号码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吃早饭没钱给之外他根本理都没理过。
难不成司年是个自己不理他他反而上心了……？殷子清忍不住撇了撇嘴，这种猜测怎么想都不科学。但是除此之外呢……唯一不同的就是酒吧的那一次了吧？
——所以更大的可能就是司年让自己出现只是为了试探司老头的底线。
如果这个时候可以看好感度就更能确认这一点了……殷子清低下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流光。
“你喜欢司年？”看着殷子清各种复杂的表情，江宇卿微微挑眉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啊？啊……嗯。”被质问了的青年先是一愣，然后俊秀的脸上猛然飞红，半晌才是羞涩地点了点头，然后仿佛是害羞一样低下了头。
“你演技不错。”实在看不出来对方是装的还是真的，江宇卿拖长了语调仿佛漫不经心一样说道，只是说着这样的话的同时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对方，只可惜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对方只是脸涨得更红，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没有，我觉得你更好……”
“……”你装的太假了。江宇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不过也幸好是这个时候蒋靖云和叶晓的车都是到了，两个人才没有尴尬地僵持下去。
“一会儿去江宴。”从后视镜里看着殷子清坐稳了，叶晓这才是发动了车子，“刚刚你和江宇卿在一起？”
“随便聊聊而已。”果然是江宴吗？殷子清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他说他也要去江宴。”
“……”微妙的沉默，叶晓迟疑了片刻才是再一次开口，“那么他说了是司老爷子六十大寿了吗？”
“他说了。”
“你是作为了公司艺人代表去的。”只得到对方冷冰冰三个字的回答，叶晓觉得自己等对方质疑的心理准备像个笑话，“礼品公司也准备好了，你直接带过去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艺人代表吗？殷子清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冷笑——只怕是司年试探司老头的敲门砖吧？
江宴距离片场还是有一点距离的，等到了江宴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了。在车上换好了叶晓准备的礼服，香车美人还是能够吸引不少目光的，最起码——他吸引来了一个胖子。
看着刘胖子一边纠结一边各种表情扭曲地凑过来，殷子清也难免沮丧——他就这么吓人吗？
“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刘铮看着殷子清活脱脱一副《惊悚》。
“我在等司年。”拿着礼品盒子，殷子清显得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叶晓把他丢在门口就被其他人拉过去帮忙了，所以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司年——他也不想当活招牌的好么？
“这么快就见家长……”于是胖子一下子脸绿了，当然殷子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欠揍吗？”虽然那是谁家长还不好说。
“殷子你就当我胡说！”于是胖子一下子怂了，然后他才努力振作了起来，“要不你直接跟我进去，反正我们那群人你也认识。”
——当初混蓝调的，哪个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殷子清？那可是有前车之鉴的杀神啊。
“不了……反正司年也来了。”看着司年的车驶进了门口，殷子清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啧，那我就先进去了。”点头示意明白的胖子在一脚踏进门之后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你们俩……别对着司老爷子出柜啊！老爷子的脾气可吓人了！”
“……你给我滚蛋！”于是江宴周围的人都眼睁睁看着某个格外俊秀的美人一脚将臭名昭著的刘二少踹进了大门——啧啧，这二少又作孽哟！
“刚刚是刘铮？”远远就看见殷子清踹了个胖子，司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胖子又干啥了？
“嗯。”殷子清忍不住扫视司年一眼，平时的司年只穿黑色西装，这次换了一身白色显得格外骚包。
“一会儿你跟我进去直接去见老爷子。”不知道殷子清在想什么的司年将钥匙丢给了侍者去泊车，“礼物带了？”
“……司总，你真的打算出柜？”看着司年一步上前，殷子清一下子冒出了这么一句。
“咚！”司年脑袋磕在旋转门上了。
“我开玩笑的。”看着司年捂着脑门，殷子清若无其事地看向了一边。
“别乱说……”男人看着殷子清半晌才是憋出这么一句，“老爷子脾气不好。”
“哦。”
“一会儿你进去之后……什么也不用说，”想了想殷子清的性格，觉得自家老爷子绝对有可能被气死的司年忍不住叮嘱道，更何况……殷子清这张嘴……
男人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我来应付就好。”
“我知道了。”垂下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殷子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的手忍不住在身侧握紧成拳。
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连理由都不需要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糊弄过了自己……
站在司年背后，殷子清嘴角挑起了恶质的笑意。
——不过，这一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20、chater
江宴在b市其实算不上多高的建筑，事实上因为时间较为久远的缘故，江宴的高度其实只有不到十层，而六层左右便是一些私人包间的布置，很显然司老爷子便是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因为提前两年见到了那个人的缘故，现在的老人远比二年之后显得年轻得多，毕竟还未被病魔缠身，光是精神就好了很多。唯一出乎殷子清意料的是包间里面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虽然出乎意料但是却也并非不认识，百天的第二股东韩黎，而他们一进屋，韩黎便是对他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小年到了啊，这位……是今年的代表殷子清？”带着审视的目光对着青年进行了打量，韩黎友好地伸出了手，“第一次见面，我是韩黎。”
“韩总。”殷子清一愣，心里思绪乱飞但是表面上却是平淡如水，伸出手与男人相握，“久仰大名了。”
“哦？你认识我？”韩黎一愣，然后看着殷子清露出了笑容，“真没想到我还这么有名呢。”
“那必须啊，像韩总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被称赞的人顿时露出了憨憨的笑容，然后下一秒，两个人都是听到的“噗”的两声。
——司家的两个男人把水都给喷了出来。
“司总您没事吧？”殷子清顿时狗腿地跑上去拿出手绢给司年擦，司年一愣，连忙伸手挡住他，在看司天肃没有其他反应之后才是抽了抽嘴角。
“不用了。”
“唉？那就好……我这手绢还新买的呢。”被拒绝了的青年也不恼，将手绢塞回了兜里，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一脸不舍地看向了司天肃，“那个……司董您要吗？”
“……”司天肃脸皮子动了动没说话。
“小殷你不用管他，桌子下面有餐巾纸。”还没等司天肃发话，韩黎便是走了过来拉住了殷子清，“你现在……是在训练吗？”
“啊不……我现在已经接了电影了。”感受到男人目光里的和善，殷子清愣了愣露出了初出茅庐的青年人惯有的羞赧。
“那还真不错呢。”听到殷子清这么说，男人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不过良好的气氛就是用来打破的，猛不丁的司天肃便是开了口。
“什么都不会就这么直接上？司年你做事就这么没头没尾的吗？”
“……抱歉，大伯。”冷不丁中了一枪的司年却像是早已习惯一样认错，而韩黎刚要说什么殷子清却是在他之前开了口。
“司董这不是司总的错！这都是我自己要求的！”挡在了司年前面的青年一脸正义凛然，“所以不要怪司总。”
“……”司天肃一愣，脸皮猛然一抽，“你家人就没教你在大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插嘴吗？！”
“对不起司董，我爸死得早没告诉我这些，我妈也不要我了她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在愤慨和委屈之间切换起来毫无压力，殷子清就差没掉几滴眼泪了。
“……你爸死得早？！”司天肃连眼睛都在抽了。
“我妈说我爹缺德事做多了早早被雷劈了。”这样回答的殷子清还真的把眼泪掉下来了。
“咳咳。”韩黎好不容易才把喷笑改成了咳嗽，然后努力平定了心情瞅了一眼脸都黑了的司天肃，男人伸手拍了拍青年，“那你说你妈不要你……”
“我妈说她没必要给那个缺德男人守一辈子寡，所以她在我10岁的时候就改嫁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这回殷子清真没坑爹，虽然说对便宜爹没啥感情，但是他亲妈好歹养了他十年。
“你辛苦了。”看着一脸委屈的男孩子，韩黎这才想起来这孩子也不过19岁的年龄，“那么你恨你爸吗？”
“我不恨他。”这样回答的男孩子摸了摸眼泪，“虽然他缺德事做得不少，还对不起我和我妈但是我想想反正他都被雷劈了，就算出轨啊包小三啊什么的也没把艾滋传给我和我妈，好歹他还是我爸，我还就不恨他算了……其实最主要是他都被雷劈了，我再恨他也没用啊。”
“……”韩黎觉得他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嗯，老司同志你手上的茶杯裂了你没发现吗？
“你怎么知道你爸出轨包小三的？”司天肃觉得自己肝都在颤，这小王八蛋……就这么诋毁他老子的？
“我妈不是说我爸被雷劈了吗？后来我就在想他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才会被雷劈……杀人放火应该不会，因为我妈说他是个窝囊废那就也剩下包小三抛妻弃子或者不仁不孝对父母忤逆了吧？”揉了揉眼睛的青年一副委屈样，“不过虽然他窝囊废又差劲又会被雷劈，但是他好歹还是我爸，我就把他努力往好处想了……”
“……”司天肃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不过幸好韩黎也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转移了殷子清的注意力。
“那么后来你妈把你丢下之后你是怎么过的？”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韩黎殷子清就没了折腾的心思，他苦笑一声，“后来反正也上初中了，把房子卖了交了学费，再后来就开始混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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