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顿了一下，动作忽的又快又狠起来，他挑唇笑得几分邪肆“你在嫌我不够努力么？”
席然被弄得低呜一声，无意识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捏出深深的痕迹，立即摇头否认“没有……”
在他的动作又慢慢放缓时，席然才回过神，自己刚刚讲了多么掉节操的话，倏地被自己戳中笑点，捂着额头笑个不停，直接把旖旎的气氛都破坏了。
莫瑞很是无奈，俯身想搂住他好好折腾一顿，给个教训。却没想到，席然忽的一个喷笑，自己的胸膛上溅到点点湿润……
席然抬头，看到莫瑞不太妙的脸色，顿时想起他的小洁癖，连忙没什么诚意地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哈……”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嘴里的血腥气颇浓，莫瑞胸膛上的也不是口水，而是红艳艳明晃晃的血迹——哦喔，这下玩大发了。
莫瑞脸色很难看，慢慢退了出来，抽了两张纸巾将胸口上的血擦干净，转身下床，冷静吩咐“乖乖躺着，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哦。”席然眨巴两下眼睛，乖宝宝式应了，随即又道，“反正都没用，就别麻烦李医生了吧？”
的确，两个多月来，他看了不少的名医，却都毫无办法，这样奇怪的病例，即便去到国外怕也是同样的结果。
莫瑞转身，脸色平静问道“你确定不需要？”
席然点头。
他怔了一下，真的放下了手机，又回到床边躺下，将人揽进怀里。
席然背对着他，紧紧贴着一大片灼热的皮肤，半晌，忍不住开口“你……”不怕憋坏了？
才刚一出声，就被莫瑞打断了，腰上的胳膊一紧，将人更往怀里按，席然吓得立马收声，屁股正抵着某硬物，硌得慌。
“睡觉。”
莫瑞虽是这么说了，可关键得是他能无视后面那东西啊，卧槽！谁特么能无视辣么明显的家伙？！
忐忑着，忐忑着……他还真的睡着了。!
莫瑞听到怀里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暗暗无奈，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他叹口气，只能等着它自己慢慢消下去，同时也在想着席然奇怪的态度。莫瑞有点疑惑，席然在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那种平静的态度，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有种隐约的急躁，但却很显然的，没有那种得知自己即将死亡的恐慌畏惧，好像——他一早就料到这种结果。
莫瑞并不太在乎席然的病况，他只想知道，能不能治好。如若有治好他的机会，是要他一直呆在医院，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接受治疗，那么，他宁愿将席然仅剩的半年寿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牢牢锢在身边。
而席然，也隐隐猜到了他的这种想法，剩下的时间不能再这么浪费下去了，他需要一个命（ju）运（qg）的大转折。
他就这么找了个机会，懒散地靠坐在窗框上，无聊地画着圈圈等男主回来。有系统这个外挂在，中了枪伤的腿并不痛，勉强能用。
一听到脚步声，席然立马一脚跨在窗边上，作势要跳楼的样子，喊着“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跳啊。”
“你别过……”席然的话卡在喉咙里，一脸悲愤。卧槽！男主你拿错剧本了吧？一般电视剧里可不是这么演的！
莫瑞双手交叠，看好戏一般挑了挑眉。
可戏还是要演的，席然就当没听到莫瑞的话，若无其事地继续念台词，“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桌子上是我的遗书，还有我以前偷偷收集的于家罪证，对你搞垮于家有些帮助。唔，我走了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顺便帮我火化了吧，骨灰啥的就随便整整。不过，你可别指望拿我的尸体做啥解剖啊，我可不是什么伟大的遗体捐赠者……”
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还很应景地抖了一下。
“然后呢？”莫瑞微笑着问。
席然皱眉，虽然猜到男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真正看到他如此淡定时，还是忍不住地失望，感觉就像纯洁少女被渣男玩弄一番还狠狠抛弃了。他叹口气，垂着脑袋闷声道“没什么了。”
莫瑞勾唇，眼底竟似闪过一丝笑意，淡漠道“你觉得，你说的话我就会听？我那么喜欢分尸，你觉得我会放过把宠物制成标本的机会吗？”
让自己喜欢的东西停留在最美的一刻，不是人类的本能欲望吗？
席然抽了抽嘴角“呃……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死都死了，难道还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掐着他说不给剖吗？
男主太冷静太变态，忽然有种演不下去的赶脚……他微微无措地僵在窗框上。
“下来。”
莫瑞冷声命令，似乎是把他的自杀行为当成一场游戏。
“哦……”席然差点就条件反射听话下去了，他愣了一下，炸毛似的回头一吼，“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说着就照计划行事，一跨向窗外，有点恐高，但还是毅然跳了下去。想着，这总该结束了吧？可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挂在半空，整个人都懵逼了。
男主你可以啊！你是变态杀人犯，你救人干毛啊？！
席然有点气急败坏，抬头就吼“放手！”
莫瑞上半身都悬在窗外，冷冰冰地盯着他“你就这么想死？”
“对！我就是想死！”席然应得极其坚定不移。
诡异的安静。
被拽了好一会的席然不淡定了，像哄闹别扭的小孩一般，温声道“说真的，我不想活了，你放手吧。就算你这次救了我，也还会有下一次，你总不能把我管得滴水不漏，我会找到机会的。”
莫瑞却忽的笑了，竟似有几分悚然，悠悠道“怎么不可能呢？我用铁链把你绑在床上，你还怎么自杀？”
席然呆住——卧槽！男主已经彻底黑化了！必须现在死好吗？！错过了这次绝逼要完蛋好吗？！
他深吸口气，抬头望向莫瑞，黑眸莹亮，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音，十分清晰，“莫瑞，我喜欢你，你……爱我么？”
这本就不是什么对等的感情。
他喜欢莫瑞，只是很浅显的喜欢，与朋友有些类似，却也不是完全一样。而他付出这种喜欢，却要收获对方真挚的爱情。真是……狡猾，又讨人厌。
莫瑞闻言一怔，紧抓着席然的手竟似被惊得有些松动。
席然眼神一暗，被拉住的手趁机狠狠一挣，轻轻留下最后一句话，和男主，和这个世界道别。
“……再也不见。”
话音刚落，少年的身体直线下落，只有破碎的尸体瘫在地上。
窗口边的人，呆愣着，伸出去的手，仍保持那个紧握着的动作，只是手里已经空了。
席然又回到空白的空间，忐忑地等待分数统计。
他忍不住吐槽“这个世界超级难！明明女主呆在男主身边八年，才慢慢感化了他，你居然指望我用七个月就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我？真是搞笑。”
系统冷淡的机械音“你打游戏的时候，有一直打容易关的吗？”
席然“……我好歹是你宿主，你就不能仁慈一点吗？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系统似在叹气“是啊，所以我都有点后悔选你了。你是我见过最蠢的宿主。”
席然咬牙——说得好像劳资求你选我一样！
统计结果终于出来了。
系统“你死掉之后，男主依照剧情还是聘了女主做他的秘书，虽然两人没做什么大尺度的事，但女主一直保持着红颜知己的地位不动摇，是男主最亲近的女人……”
“哈？！”席然哭丧着一张脸，还想着好歹和男主相处了那么久，是只猪也该培养出点感情了吧？唉，还以为自己的自杀能膈应男主老长时间呢。总感觉白死了……
没想到系统说话也是大喘气，还有至关重要的后半句——“所以，勉强算是及格。”
席然愣住，有点不敢置信“真的？你没耍我？”
“嗯。”
席然开心了好一会，忍不住好奇问“话说，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膈应没膈应成功啊？”
系统“……男主觉得，这辈子不能再和蠢货在一起，所以虽然对女主有好感，但一直都没发展。”
席然托着下巴，沉吟道“也对啊，我就说嘛，像男主那样的黑化货，怎么可以和单纯善良的女主在一起？真是不能理解作者的思维，黑白配啥的很不实际好吗！不是男主仇家害死女主，就是女主犯二害死男主。”
系统瞥他一眼，语气有点意味深长，“是啊，太蠢了。”
☆、第22章 一心服务卑鄙主人的小恶魔（一）
席然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正在半空漂浮着，身后一双黑色小翅膀不停扇动。他脑袋一懵，被自己给吓到，难道劳资变成蝙蝠了？！
从没用过翅膀，脊背上连接着东西感觉太奇妙，最要命的是——他不会用啊！
吧唧一下，就直线下落趴在地上，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愤愤地吐着嘴里的尘土。席然一边和系统抱怨着，一边找了个小水塘，看看这副身体长什么样，希望别太过非人类，接受无能啊。
卷翘的纯黑色短发，血红的双眸，头顶两个尖角，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晃动着，尾部长得像个小箭头。
席然拍拍自己圆嘟嘟的脸蛋，瞪圆了一双红瞳，亮得惊人——哎妈！这要放到漫展上，全场不得嗨翻了，超正宗的一枚小恶魔啊！
接下来几天，席然都在到处探查情况，因为不会用翅膀，硬是把恶魔的标志性武器三叉戟当成拐杖来用，走累了就随便找朵花儿一坐，极轻的重量，完全不怕坐塌了。
这大概是二十世纪末的西方世界，有魔法师存在的玄幻位面。男主裴迪是两位纯血高级魔法师的爱之结晶，天赋异禀，任何魔咒都是信手拈来，一点就通，然后一路顺风顺水，升级打怪收小弟，坐拥后宫走上人生巅峰……
原本，应该是酱紫的。
可在他十岁那年，魔法师界经历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战争，满目血红，许多魔法师命丧战场，他的父母也未幸免。那年他尚还年幼，体内魔力并未稳定，这噩耗瞬间给他带来沉重的打击，风暴骤袭般的异常高烧，整整一个月，他都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万般不易地病好了，却只剩下一个普通人类的躯体，感知不到任何魔力。
一名来不及高挂的新星就此陨落。
魔法师界某些人叹息的同时，也只能无奈承认，他已经失去了呆在魔法师界的资格，便将他送到人类的孤儿院，让他作为普通人类，经历短暂的生老病死。
可他们忘了，裴迪父母在魔法师界并不稀奇的红眸，在人类世界就成了怪物魔鬼的特征。即便在孤儿院，他也是被孤立欺负得最厉害的那个，而且失去了魔法的庇佑，瘦弱的身体连反抗的资格都一并丧失了。
“怪物！恶心！看什么看？！”
“滚开！魔鬼！”
“都不知道干嘛要收这样的小孩进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每一个人都不喜欢他，像对待病毒或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嫌弃憎恶，负面的情绪都很明显地表现在他们脸上。就连孤儿院里的院长和老师，也是一样。
席然趴在孤儿院某棵树的树枝上，饶有兴致地望着下面的小孩们——几个男孩围着一个瘦小的人影，嘴里骂骂咧咧，手脚也没闲着。
中间的小孩正是我们的男主裴迪，今年十三岁，却因为营养不良身子瘦弱，看起来就只有十岁。
虽然正在做坏事的是那几个大小孩，可席然作为恶魔，却更喜欢抱头蹲在中间被欺负者身上的气息，浓郁的不甘、怨恨和阴郁，十分美味的味道，优于旁边那几只纸老虎不知多少倍，一看就是潜力股啊。
哦，差点忘了，席然这次扮演的角色有点特别，是一个即将成年的小恶魔，成年礼锻炼任务就是追随一个极其卑鄙的主人，助其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坏事。席然看到这个设定的第一秒，就立马联想起了小黄人，印象中就是要誓死跟随世界上最邪恶的大坏蛋，一天不做恶就难受的……奇葩生物？
席然捧着脸——唔，效忠最卑鄙的主人啥的，其实蛮带感的嘛~
而且，原主就是个骄傲自恋的小恶魔，得意满满地找上了男主，势必要跟着他干上一番大事业。
席然晃了晃手里的三叉戟，直接朝下面的小孩头头抛了过去，正中他肥嫩的小屁屁，名叫盖德的小毛孩顿时惊叫一声，吓得旁边几个小孩都懵住，问他怎么了。
“有虫子咬我！超痛！”
其余的小孩嬉笑，一只虫子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吓得我们。大男孩挥舞着拳头，气得满脸通红，叫嚣着不是普通的虫子，很大的那种，比打针痛多了。其他小孩脸色一变，显然也想起了曾经被针筒无情狠扎的恐怖，晃晃脑袋，起哄吼着回屋里，免得再次被咬。而裴迪就被他们按在了原地，不让他一起回去。
席然握住飞回来的三叉戟，笑眯眯的，却发现裴迪居然朝他这边看过来，一惊，连忙往后缩，躲在茂盛的绿叶后面感叹——啧，真是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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