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很忙，”对方顿了顿，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抹笑意，“不过，见你，我求之不得。”
“晚上八点，蓝调酒吧见。”程慕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床头柜，出了卧室到外面的花圃中百无聊赖地散步。
“你要去哪里？”晚饭过后，江皓天刚从外面走进门就看到程慕寒穿着黑色风衣，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去酒吧。”程慕寒换好鞋子，准备出门，却被江皓天一把扯住了胳膊。他转过头对着江皓天挑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许去。”江皓天强势地又收紧了一下手臂，表达他的强硬态度。
“我是问我为什么不能去？”程慕寒瞟了一眼江皓天抓紧自己胳膊的手，然后看着江皓天的眼睛说道“你有权力让我不要跟你做事，但是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私生活吧。”
“你是在怨我这两天不让你在江氏做事吗？”江皓天问道。
“错，我的重点是在后半句，”程慕寒用另一只手掰开了禁锢着自己自由的手掌，“我只是想喝酒而已，你没必要紧盯着我。”
“你是在怨我不信任你。”这次，江皓天的语气则是完全肯定的，不带半分疑问色彩。
程慕寒深深地看了江皓天的一眼，银灰色的眼眸里毫无波澜却又让人参不透其中意味，随后他转身走了，没有多说一句话。
江皓天看着程慕寒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无处宣泄，最终他恨恨的一拳捶在了墙上。江皓天本以为前两天夜里的那番话可以改变两人之间的一些什么，可是这两天的事实证明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江皓天有些着急，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让程慕寒相信自己的话。而事实是，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失去了令人相信的资格。在程慕寒的爱情名单里，江皓天只是过去时。
“这里。”顾莫言对着刚刚推门而入的程慕寒招了招手，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外套，半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v领毛衣，很是休闲。
“你觉得这是在和我约会吗？”程慕寒走过去坐在顾莫言的身边，流离的灯光中他的笑容分外耀眼。
“嗯，不管你以不以为，我都是在和你约会。”顾莫言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目光仍然停留在程慕寒的身上。
程慕寒笑着耸耸肩，没有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他点了杯黑方之后，就将风衣口袋里的文件夹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顾莫言的面前。
顾莫言看着面前的文件夹只是挑了挑眉，然后看着程慕寒，无声地询问。
“没必要给他那么大的便宜，赌船的控制权，还是谁强谁才可以得到。”程慕寒将文件又向顾莫言的方向推了推，看着他的眼睛，让他收回去。
“这是我送给你的，”顾莫言没有动，他只是笑着看着程慕寒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单手托着下巴说道“你自己处理。”
看着那双深邃此刻又有些慵懒的眸子片刻，程慕寒才点了点头。“那好，既然你不要，那它也没必要存在了。”他把文件拿出来，然后在顾莫言面前撕掉了。
“你为什么不要？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吗？”顾莫言依旧托着下巴，眸色慵懒又含着笑意。
“在曼谷那天我就看过了。”程慕寒拿起酒杯轻摇，却始终没有喝一滴。
顾莫言接过了程慕寒手中的酒杯，然后仰起头喝了一口，随即捧住程慕寒的脸庞，自己的唇贴了上去。烈酒在两人交融的唇齿间散发着香醇的味道，虽然热辣却比不上这个温柔的吻。
程慕寒的手不自觉地揽住了顾莫言的肩膀，他闭上眼睛体会着顾莫言的温柔，体会着他的唇他的舌，然后动情地回应着。
最后顾莫言离开程慕寒的唇，然后双臂有力地抱住了程慕寒，两个人静静地相拥了片刻这才分开。顾莫言的唇擦过程慕寒的耳边的时候轻声地说了一句“那份文件后来我改过，内容是把赌船中顾氏要争取的那部分送给你。”
程慕寒有些怔愣，他没想到顾莫言会这么做。随后他就笑出声，问道“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不会把这个文件交给江皓天吗？如果我给了他，他发现协议内容是那样的，我就再也没办法赢得他的信任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求之不得。”顾莫言皱着眉头对着程慕寒接着说道“以后不要点黑方这么烈的酒，你的胃不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程慕寒按住了顾莫言的手，精致的脸庞在灯光中有着疏离的美感。
“我不想让你待在那个男人身边，一秒都不想。”顾莫言反握住程慕寒的手，大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对方的掌心，“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但是不要再留在他身边了。”
“你知道答案是什么。”程慕寒突然转了话题，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顾莫言，说道“我前两天晚上见到了佑黎。”
“嗯，我知道，”顾莫言点头。
“你没什么可说的吗？阿涛在你那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程慕寒问道，“你都知道我的事情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莫言放下酒杯，转过头认真地看进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认认真真地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我在很认真地问你。”程慕寒没想到顾莫言会突然这样跟自己说话，他先是一愣，随后精致的修眉皱了起来。
“我也在很认真地回答你。”顾莫言的目光依旧没有转移，“我告诉过你，不管你的过去怎么样，我现在爱的就是你。”
“既然你都知道，你就不该——”
“什么都别讲，”顾莫言用手指按住了程慕寒的唇，“不要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我不管你那些离奇的经历，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握着你的手，你也回握着我，这就是最真实的。”
“之前我在这个酒吧遇到你，你喝得很醉，然后违心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看着你那张脸上难过的表情，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在乎？！我看着你，突然觉得很心疼。”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你那种样子，就觉得你像原来江皓天身边的那个苏子夜，”顾莫言察觉到程慕寒的手有些凉意，他握的更紧，继续说道“自从那天晚上我开始心疼你，担心你，甚至在你离开我家之后很想念你。”
“在曼谷知道你是苏子夜之后，我用一夜想明白了，不管你是谁，我爱的，要保护的，都是你这个人。”
顾莫言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停下来，他看着程慕寒垂下了眼帘，他看不到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蕴藏着地情绪。顾莫言抬起了程慕寒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继续温情浅浅地说道“你明白吗？”
程慕寒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萦于全身，他寒冷太久了，也在仇恨和冰冷中挣扎了太久，顾莫言就像避无可避的热源，他看着顾莫言的眼睛，程慕寒预感自己逃脱不掉了。
“以后不要为那个男人掉眼泪，嗯？”顾莫言的手掌摩挲着程慕寒的脸庞，柔声地问。
程慕寒缓缓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要滚回家，这两天我用存稿箱更，提前说一声，留言我会及时回地~~~0
赌船之争（上）
程慕寒和顾莫言在酒吧里出来之后，两个人在s市时代广场的夜市逛了一圈。冬夜里他们两个人并肩走着，说话的时候带出的白气氤氲起一层朦胧的甜蜜，他们像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不过的两个人，在冬夜出来散步，然后一会儿就会回到温暖的家，然后做一个温暖的梦。
只可惜，他们不是。
他们有自己的生存世界和法则，走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为了生存和心里那漫天的仇恨，他们只能够用拳头用枪来打拼，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然后捍卫着得来的一点儿安宁与幸福。
爱情，一向飘渺难以捉摸，就算在平常人的世界里，也总是难以善终，真正可以走下去的少之又少。而在那个黑暗铁血的世界里，爱情更是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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