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慕寒，现在由我负责这里，”程慕寒的面色已经冷了不少，“你就不怕江哥？”
“少拿他压老子！”李超以前也闹过事，不过江皓天这边的人上报过几次江皓天也从未放在心上，所以一来二去，李超反而更是嚣张，“你们最好在星街滚出去，要不然老子见一次砸一次！”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程慕寒脱了外套，扔在一边的地上，“你很蠢。”
“你他妈的！”李超虽然听闻过程慕寒很厉害，可是本就没有脑子再加上此刻被程慕寒的嘲讽所激怒，他愤怒地指着程慕寒骂出口，却在下一刻惨叫出声，再也没了刚刚的气势。
他的右手食指被程慕寒握住，程慕寒笑着瞥了一眼仍然坐在角落里喝酒的人影，随即稍一用力就听见了碎骨的声音。
“你不但很蠢，而且还弱毙了。”程慕寒的眼中闪过危险的光，随即松手将痛的惨叫的李超扔在了一边。
见到这种情况，两边的人俱是一惊。
那痛的捂着手指乱叫的李超此刻更是愤怒不已，他对着身后惊住的一群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程慕寒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向前伸出，露出抹笑容，声音却是无比地冷，“很久没有打过架了，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
见这种情况，双方再也没有犹豫，顿时又混打在一起。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桌椅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人群的惨叫声中，一片嘈杂。
程慕寒一脚将李超提出两米远，可随即就被两个人从背后束缚住了双臂。他挣脱不开，只能用力向后仰倒，将两个人压在地上。
听到耳边传来的抽气声以及痛呼声，想必那两人被地上的碎片扎的不轻。他刚想起身，其中一个人却仍不死心地缠了上来，程慕寒的脖子被人紧紧地勒着，而且还有渐渐收紧的趋势。
这时李超也爬过来抱住了程慕寒的一条腿，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显得格外的扭曲。
程慕寒的脸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通红，他蓄积力量，然后未被束缚的一条腿踢上了李超的头，后者吃痛松开了手臂。
程慕寒趁机抬起双手拽住了身后勒着自己的人的头发，用力一扯，不等那人反应就用膝盖用力地撞击他的头部，这才摆脱了束缚。
站起身来，后背和腿上传来的刺痛让程慕寒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一脚踹飞扑过来的人，更是扯痛了伤口。
混战还在继续，有些人打红了眼，拿出匕首甚至砍刀之类的物事招呼对方。
不知何时李超手里多了一个完好的酒瓶，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染上了血，此刻他却不管这些，用力将手中的酒瓶向程慕寒头部上方的天花板扔去。
程慕寒抬头去看，不禁变了脸色，急忙向旁边扑倒。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又有很多玻璃碎片划破或者扎进了身体。
与此同时，原本程慕寒站立的地方上空的灯管因为被酒瓶打破而爆炸出巨大的火花。灯管的碎片以及带火的酒瓶碎片散落了一地。许多人都被这一炸弄得猝不及防而受伤。
程慕寒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在混乱中他走到了先前所瞥到的角落，看清仍在喝酒的人影，不由得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够悠闲，热闹看够了，是不是该把我们都抓起来啊，韩大警官？”
“我这两天休假，所以不管警局的事，也不管痞子的事。”韩浩把酒杯在程慕寒面前晃了晃，随即松手，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只是来喝杯酒，居然还被人锁在了聚众斗殴的酒吧里。”
“然后呢？”程慕寒微眯起眼睛，此刻的韩浩身上散发着一种戾气，虽然很淡但是他可以感受得到。
“他们扰了我的休假，”韩浩说了一半，眼睛里突然散发出锐利的光，他突然动了，韩浩踩上面前的茶几，然后借力腾空飞踹一脚，将刚刚拿着匕首想要从背后刺向程慕寒的一个人踢飞了好远。
程慕寒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惨叫的那人，不由得挑了挑眉，没想到韩浩的动作如此敏捷，他看着此刻站在自己身边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韩浩，问道“你想说的剩下的话是什么？”
“我很不高兴。”冷冷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韩浩没有看程慕寒一眼，修长的腿向混打成一团的人群中走去，此刻的他犹如褪去了善良外衣的狼，冰冷凶狠。
战局因为身手非常狠厉的韩浩加入而结束得更加迅速，到最后已经不堪入目的酒吧里遍地都是玻璃的碎片以及被凌迟的桌椅残骸。
打完架之后，韩浩就离开了酒吧，临走的时候只对程慕寒说了一句“身手不错”，程慕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思虑。
处理好酒吧的事情，程慕寒就在阿飞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附近的医院包扎伤口。这片街区很乱，所以医院的人对于这种群殴之后受伤的人已经习以为常。
傍晚程慕寒独自回到江皓天的那套高档公寓后，就无力地瘫坐在了沙发上。
闭上眼睛想起下午时候看到的韩浩，总觉得这个人在那时候更像自己这种混社会的，他身上有着一个警察不该有的冷冽与凶狠。
是错觉么？程慕寒轻声叹了口气。
不管是韩浩，还是顾莫言，他都有丝猜不透。
下意识地拂过自己的唇，程慕寒不由得扯出抹笑容，随后起身进了浴室，什么都不要想，不要胡思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多了点……
争执（上）
冰冷的枪口抵上胸膛，看着面前那双曾对自己露出极致笑意的眼睛此刻泛着幽冷而彻骨的寒意，感觉到心跳因为惧怕和震惊而变得格外剧烈。
握紧了双拳，死死地守住心里的最后一丝濒临崩溃的底线，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不能再丧失最后的尊严。
一瞬不瞬地看着曾经最爱的人俊帅的脸庞，看着他的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冷若冰霜，看着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扣动扳机……
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感觉到身上的血液从胸膛的洞口渐渐流失，生命也随之慢慢消耗殆尽，而对那个人的爱也随之逝去了。
所有的感官都似乎变得迟钝起来，除了疼痛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冰冷，如同死亡一般的寂然。
怎么能够这么对我？我在你身边为你出生入死了十年，我爱你全心全意了十年。这十年，看着你身边的情人折换无数，我苦笑着说服自己不要在乎，毕竟你唯有对我说过“我爱你”。
可是再多的热情，再深的感情也有被耗尽的时候，恰如我瘫倒在血泊里渐渐死去的这一刻。
过去的十年，每一个场景都似乎变得清晰，伴随着血液流失掉的，还有同时渐渐涨大的愤恨与不甘。
我死了，你会不会掉一滴眼泪？会不会有一秒后悔？会不会有一丝愧疚？
不，我不想死，不能死，我要看看你会无情冷血到什么地步，我要看看你江皓天到底有没有感情！
慢慢睁开双眸，在触及柔和的灯光的时候还是反射性地闭了起来，好看的眉始终紧皱着。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程慕寒蓦地睁开双眼，因为还不太适应光线而微眯起眼眸，他看到江皓天坐在床边正看着自己。
“你做噩梦了？眉头皱的那么紧，脸色也不好。”江皓天突然俯下身，将额头抵上程慕寒的，停留了两秒钟才离开，他不等程慕寒回答就站起来到旁边去倒水，“烧还是没退。”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慕寒的嗓子有些沙哑，全身传来的刺痛和无力感让他又想起了在郊外的那天的种种，他看着江皓天在灯光里的身影，眼神愈发的冷。
“我回来两天了，”江皓天把水和药都拿了过来，“你发高烧发了三天，命真够大的。”
微垂下眼帘，程慕寒在听到江皓天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冷笑出声，“我死了，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说什么胡话。”江皓天看着程慕寒的脸庞，听到程慕寒冷冽讽笑的话语不由地想到了苏子夜，他随即把这个念头压下。
虽然程慕寒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型都和苏子夜差不多，但是无论一个人变成什么样，他瞳孔的颜色都不会变的。更何况，苏子夜是真的死了。
“难道不是这样？”程慕寒抬起眼帘看着江皓天，他强烈地要自己压下心头的愤怒和冷意，可还是不自觉地泄露出了一些。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才会曝尸野外，他才会失魂落魄，他才会总是会被同一个梦魇缠身。以前多爱他，现在就该有多恨他！
“你发烧了，脾气怎么比以前更大更嚣张？”江皓天的声音也有些冷冽起来，他陪在程慕寒身边整整两天，几乎是一刻也不曾离开。
江皓天本想下了飞机之后，找到程慕寒质问他到底和顾莫言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可是当回到公寓看到晕倒在浴室门口的人的时候，所有的怒气和疑问全都变成了担忧。
医生说程慕寒是因为他受伤之后洗澡，伤口遇水有些轻微的感染，所以才一直高烧不退。江皓天送走医生后看着在高烧中脸色更为苍白的程慕寒，竟是一步都不愿离开。
所以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守在程慕寒身边，两天里几乎是片刻不离。江皓天知晓程慕寒对于自己的诱惑力很大，可是他才发觉竟已经大到这种地步。
“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程慕寒看着江皓天微微出神的样子，以为他在默认，笑容越发地冷，“你这种男人果然真够冷血的。”
“我要是真的冷血的话，就该把你丢在郊外去喂狗！”江皓天回过神来，看着程慕寒冰冷的笑容，不禁皱起了眉头，话也比刚才更狠厉了些。
“哼，你不就是那样做过吗？！”冰冷的声音如同一颗炸弹一般爆炸开来，程慕寒自觉自己的失言，他强力要求自己镇定，可是他没发现自己的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你说什么？！”由最初那一瞬间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冷冽，江皓天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他把手里的杯子和退烧药都扔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却根本挤不进此刻两人之间。
江皓天此刻也顾不得程慕寒还在发着高烧，他拽起程慕寒的睡衣领口，目光中都透着寒意，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冷戾，“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敢做不敢当吗？！”程慕寒冷冷地跟江皓天对峙，他真的有摊牌的冲动，可是他不能，还不是时候。
“你跟苏子夜是什么关系！”江皓天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程慕寒，不想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要抓住每一个细节来确定。
“哦？那个倒霉鬼叫苏子夜？！”程慕寒挑挑眉，他的双拳紧紧地握起，关节都因为力气太大而惨白分明，“你真的把他丢到郊外去喂狗？你就不怕他的鬼魂来找你？！”
“不要扯开话题！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他的！”江皓天看到程慕寒苍白的脸色，不由松了将几分力气，可仍是按捺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快点说！”
“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连这种事情做的出来。”程慕寒的心跳得很快，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也对，你们这种人冷血冷情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不要骗我！”江皓天近乎低吼，他倒真的想冷情冷血，可是却不是这样的。苏子夜，无时不刻地在折磨着自己。
“哼，我不管你和那个苏子夜之间有什么恩怨，少来把你的脾气发在我身上。”程慕寒冷冷地把江皓天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掰开，他稍有些无力地坐在床上，气息有些不稳。
看着程慕寒有些虚弱的样子，江皓天的心里稍微划过丝不忍。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那种温柔而且真实的心痛感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沉寂的气氛瞬间湮没了两个人，江皓天也渐渐冷静下来。苏子夜的交际圈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他不会有程慕寒这样的朋友的。
江皓天深呼吸了口气，又走到程慕寒面前，居高临下地捏起他的下巴，看着那仍是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在生病居然还跟我吵架。”
“你就当我乐意好了。”程慕寒拍开江皓天的手，他看到江皓天皱起的眉头不由得轻笑出声，“怎么？想采用怀柔政策吗？那个苏子夜是不是也是被你用这种政策被骗到荒郊野外，然后落得……”
“程慕寒！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江皓天打断了程慕寒的话，今天的程慕寒真的让自己头疼，难道生病中的人都有些不正常么？
“你的底线是什么？我倒是想听听。”程慕寒冷笑着，看着江皓天的表情不由的体会到报复的快感，“苏子夜吗？”
“程、慕、寒！”江皓天握紧了拳头，努力压抑想冲过去揍人的冲动，“你现在生病，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没有跟你吵，我是在问你。”程慕寒挑挑眉，银灰色的眼眸在柔和的灯光中透出一片清浅，“你这么生气，说明我说对了。”
“你说，如果那个叫苏子夜的死人，在地下知道你现在还这么在乎他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呢？”
“哦，对了，我很好奇，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死了，还能让你这么激动，你们是情人？”
“也不对，”程慕寒仿若没有看到江皓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一般，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是情人的话，你怎么会让他死呢？还那么残忍。”
“啧，还是不对，如果你们是情人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你这样的人，”程慕寒冷笑着斜睥了江皓天一眼，笑意吟吟地继续说道，“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说够了没有！”江皓天冷冷地开口，一向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幽深的眸子里闪过危险狠戾的光。
“我又说中你心事了？！”程慕寒用笑容压住心里翻涌着的情绪，“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苏子夜还真是可悲！”
“程慕寒，你找死！”江皓天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以及说不清楚的情绪，他一拳打在程慕寒的肚子上，眼里闪过嗜血的光。
他不容许任何人评价苏子夜，绝对不容许！尽管自己也没有资格，尽管那个人是程慕寒。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刷夜，累傻了……
嗯，我在想要不要征询一下意见，虽然一直没几个童鞋发言，结局要he还是be还是来个双结局？
这是我一直在纠结的问题。来个踊跃点儿的发言呗，要不然俺就按照感觉写了……
争执（下）
程慕寒因为没有防备，被江皓天一拳打中腹部后就重重地倒在了床上，疼痛感瞬间几欲将人湮没，但却让程慕寒笑的愈发的冷。
他咬了咬下唇，捂着剧痛的腹部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站在床边握着拳头的江皓天，“是我找死还是你根本不敢承认我说的是实话？！”
“那是我和夜之间的事情，谁都不能插嘴！”江皓天怒不可遏地低吼着，此刻的他完全没了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现在更像一头愤怒的野兽，泛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程慕寒，锐利的目光似乎就能将他撕裂。
“好，我不说，”程慕寒点点头，他下了床，站在江皓天面前，银灰色的双眸深深地看进江皓天的眼睛里，他勾起一抹笑容，在下一刻早已蓄积了力量的拳头毫不留情地重重地打上了江皓天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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