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程慕寒闭上眼睛，心事又一下涌了起来，趁着江皓天去美国，他在江氏打听林涛的事情，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江氏从未有过这个人。心里的不安如潮水一般翻涌，让人沉重的喘息不过来。
“那是为什么？”顾莫言接着问道，“还是说你们做爱不知节制，搞得你这么无精打采。”
“现在我没心思跟你调侃。”清冷的声音散发着淡淡的不悦，好看的眉因为心事微微皱起，此刻的程慕寒身上有一种别样的脆弱感。
顾莫言深深地看了程慕寒一眼，随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开车，过了大约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了一座华美的庄园。
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将平坦的柏油路衬得格外幽美，路的尽头是一片被修剪得极为精美的花园，车子在花海中的路上行驶，外面的花香惹得程慕寒睁开了眼睛。
打量了一下窗外近乎城堡一样的庄园，程慕寒不由得心情轻松了许多，他转过头对着顾莫言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点儿少女情怀啊。”
“怎么说？”顾莫言挑挑眉，嘴角勾起抹笑意。
“种花种草，外加别墅这么华丽，这里的主人多少有点少女情怀吧。”
“呵呵，这是顾家祖上留下的，我只是负责继承而已。”
“有钱人就是会奢侈。”
“这叫做享受生活外加情趣。”
“狡辩功夫不错。”
“你仇富？”
“那倒不至于。”
“那你就是看不惯我喽？”
“有自知之明，值得鼓励。”程慕寒笑着点点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跟这个一向面若冰霜的男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顾莫言把车子停在一栋五层高的别墅前，突然凑过身去在毫无防备的程慕寒的唇上轻啄了一口，离开的时候舌尖还颇为故意地舔了一下有些冰意的唇瓣。
程慕寒转过头挑着眉无声地看着顾莫言，似在询问他刚刚那个举动的意思。
顾莫言则笑着打开车门，摸了摸自己的唇对程慕寒说道“这就当做鼓励了，味道不错哦。”
程慕寒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嘴，才跟着下车走进了那栋华丽的别墅。
“要喝点儿什么？”顾莫言赤着脚走进一楼大厅，将外套脱下来递给身旁的管家。
“随便。”程慕寒也不爱穿拖鞋，干脆也光着脚走了进去，地毯毛绒绒的，踩上去很是舒服。
“喏，加冰威士忌。”顾莫言端着两个水晶方杯走到程慕寒面前，指了指这栋屋子，“要不要参观一下，顺便去书房谈谈。”
“可以。”程慕寒点点头，在顾莫言的带领下参观了一下这栋布置雅致、风格华美却又免于庸俗的房子，最后跟着顾莫言到了三楼的书房。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程慕寒站在两排书架前浏览上面的书籍，头也未回地对着两腿交缠地半倚在书桌上的顾莫言问道。
“我想你忘了我们还在合作的事情。”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水晶方杯的边缘，顾莫言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高挑修长的身影。
“哦，这个我当然记得，”程慕寒点点头，依旧没有回头，顾莫言的书果真够多，有很多是英文原版的书籍，“现在江皓天虽说让我在他去美国的时候打理一下，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仍是碰不到高层的资料，只不过在无聊的时候修修车而已。”
“我不是在讲这些，”顾莫言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将方杯轻轻地放在身后的书桌上，“我的重点是，你好像忘记了合作中最重要的事情。”
“嗯？你是指什么？”程慕寒不解地转过身，就看到顾莫言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由的先是一怔，随即就笑了起来，“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啊，地毯没事儿铺这么厚。”
“你别忘记了是我帮你接近江皓天的。”顾莫言嘴角的笑意未减，他对程慕寒无法真正冷冽起来。
“那又怎么样？你想让我做什么回报你吗？”程慕寒眼底的笑意慢慢褪去，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盈动着惑人的暗光。
“那倒不必，不过合作中是不是要彼此信任呢？”顾莫言摇摇头，问道。
“信任啊——”程慕寒微垂下眼帘，拖长了尾音，似乎在思考，可随即抬起的双眸间却是一片清澈的笑意，“我们之间不需要。”
“你说什么？”顾莫言上前一步，微皱起眉头看着程慕寒。
“说白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只是相互利用而已，”程慕寒倚在书架上，笑着看进顾莫言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所以不用信任，不用坦诚。”
“啪”的一声，顾莫言的右手重重地拍上了程慕寒头侧的书架，他左手勾起程慕寒的下巴，眯起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可下一刻他却轻笑出声，“能挑起我情绪来的人，没几个，而你偏偏是其中之最。”
“那我是不是该得意一下？”程慕寒任由顾莫言压在自己身上，他能感受到那一刻弥漫在自己周围强烈的低气压和冷冽的气息，但是他并不怕。反而自己能如此轻易惹得顾莫言情绪波动，这点儿让他很是意外。
“你在江皓天面前也这么嚣张吗？”顾莫言捏紧程慕寒的下巴，自己微微低下头去，两人的距离近的能够感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还是温顺的像只猫一样？”
“那你觉得是哪种呢？”程慕寒微仰起头，轻咬了一下顾莫言的嘴角，随即轻笑着离开，像之前顾莫言对自己那样轻舔了一下他的唇。
“我猜，是前一种。”顾莫言压低了声音，“你这种人，永远不知好歹。”
“多谢夸奖。”程慕寒一手搭上了顾莫言的肩膀，问道“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顾莫言看进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程慕寒也毫不躲避他的视线，静默却又暧昧夹杂着温热的空气在两人之间轻缓流转，似乎有些东西不同了，却又显得不甚真实。
目光越来越火热，后来对视的两个人甚有默契地几乎是同时将对方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就是狂热的吻与炽热的抚摸。
说不清楚是谁先主动的，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诱惑着谁。可能在某一个瞬间，就是这样，沉睡的东西会突兀地被对方点燃。
两条火热的舌纠缠在一起，发出令人脸红心动的水渍声，吻到忘情的两个人将书架上的书弄掉都没有发觉。
顾莫言紧紧揽着怀里人俊拔的腰身，程慕寒也是同样将对方禁锢在自己怀里，两个人仍是半醺着双眸保持着对视，只不过目光里多了份火热的情欲。
“酒喝多了，居然醉了。”程慕寒被顾莫言压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热烈地回应着顾莫言的吻，笑着说了一句。
“这是因为你对着的人是我。”顾莫言脱下程慕寒的衣服，自己也除去了身上的衣物，温热的手掌在光裸的身体上四处煽情的游移，吻着程慕寒线条漂亮的脖颈，然后沿着胸膛一路向下。
“你果然很自恋。”程慕寒躺在地毯上微闭着双眸享受着酥麻的感觉，他微微挺送着身体配合着顾莫言的亲吻，似在享受又似乎有些不满足单纯的抚摸与亲吻。
“原来你真的是只温顺的猫，”顾莫言笑着去吻程慕寒的嘴唇，紧贴着的身体摩擦着彼此的欲望，声音说不出的性感，“至少在床上如此。”
“哼，我是太累，不想再浪费体力去压你。”程慕寒双手揽住了顾莫言的背，身体配合地与顾莫言的摩擦着，精致的脸庞因为动情而有些发红，说不出的蛊惑。
“那说起来我还占便宜了呢。”顾莫言的手顺着身下人的脊柱向下滑去，最后探进了程慕寒紧窒的身体，惹来身下人一声细微的闷哼。
程慕寒放松身体，双腿缠上顾莫言的腰，以便顾莫言更好地进入自己的身体，火热汹涌的情欲并未让他迷乱，但是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和顾莫言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般。
高涨的欲望在源于最本能的律动中得以宣泄与释放，两个人在爱欲里放纵着彼此的感官，满足着自己的本能，本想只是暧昧，却稍稍过了火。
做完之后，全身赤裸的顾莫言丝毫不顾程慕寒的反对，就将同样一丝不挂全身布满吻痕的程慕寒打横抱进了书房旁边的浴室。
顾莫言满意地给无力的程慕寒洗澡，俊美的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而程慕寒则闭上了银灰色的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体会身后给自己擦身的人温柔的动作。
程慕寒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性爱而已，而自己不会掺杂进感情，顾莫言亦不会。可是那淋漓在水声中的温柔，却有着轻易撼动自己心绪的力量。
可能是一直未曾被珍惜过，所以才会对偶尔的一次温柔轻易打动吧。程慕寒暗暗地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六一儿童节，大小朋友们快乐吖~~~~~
哈哈，我发现不但江哥很没节操（被扇飞），现在连小寒也没有节操（再次被扇飞），至于小顾童鞋呢……呃，不说了，哈哈（依然马不停蹄地被扇飞）……
嗯嗯，我走了……再次说声大家六一快乐！
本色
“晚饭吃点儿什么？”顾莫言从浴室里走出来，对着正躺在床上无聊地对着天花板发呆的程慕寒问道。
“喝点儿粥就好了，”程慕寒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不过还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补了一句，“现在我也只能喝粥。”
“呵呵，好。”顾莫言擦着头发向卧室外走去，吩咐菲佣做点儿清淡的粥品之后又折返回来，程慕寒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慕寒，因为刚刚洗完澡还有些微湿的头发乖顺地贴服在脸侧以及枕头上，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还是程慕寒本身的原因。
程慕寒就静静地任由顾莫言看着，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愿意动弹，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明白。
过了半响，程慕寒才开口问道“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你查到了夏彦，你把他怎么样了？”
“刚和我做完爱，就惦记着另一个男人，真是让我伤心。”顾莫言坐在床边，情不自禁伸出手将程慕寒额前有些遮住眼睛的一缕碎发拨开。程慕寒以为他的动作只是配合他刚刚的那句话而已，只有顾莫言自己知道，他真的只是情不自禁。
“夏彦是我的朋友，谁都不能伤害他。”程慕寒拽住了顾莫言的手腕，力气很大，表明了他的立场。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去整容？至于那个名叫夏彦的医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他。”顾莫言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勾起了抹清浅的笑容。
“是，我是找夏彦整的容，”程慕寒点点头，松开了手，清冷的银灰色眸子闭了起来，眉头微皱，配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竟是莫名的动人，不过随即睁开的双眼里又恢复了一片清明，“不过，夏彦不知道我的事，我也是在美国才跟他认识的。”
“哦，”顾莫言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要整容？”
“自然是勾引江皓天，这样我才能接近他。”程慕寒挑挑眉，“你是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到？”
“不，绝对不止这么简单。”顾莫言说得很肯定，“你和江皓天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隐姓埋名甚至要换一张脸去接近他？”
“这个不用你管。”程慕寒的声音很冷，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很大关节都显得格外惨白。
“寒，你虽然演技很好，可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顾莫言再次伸出手，抚上了程慕寒微皱的眉头，似乎那样就可以抚平了一般，“不过，你不说，我肯定也有办法查到。”
“我说了，不能碰夏彦一根寒毛。”程慕寒拍开顾莫言的手，银灰色的瞳孔里折射出危险的警告光芒，“他只是个帮过我的人，如果他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坏？”顾莫言满意地看到程慕寒发怒的模样，这就更加确定了程慕寒的过去肯定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不可否认，自己对程慕寒的好奇越发不可满足，而占有的心思也在悄无声息地慢慢膨大。
“你和江皓天都一样，为了想要知道的，想要得到的，都会不择手段。”程慕寒微眯起眼睛，轻声地问了一句，“不是么？”
“是。”顾莫言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但随即又说道，“不过，我跟江皓天还是不一样的，我不会去找夏彦的麻烦，这点儿你放心好了。”
“你问我也是没用的。”听了顾莫言的话，程慕寒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心里的戒备仍是没有放下的。
“这个我自然会从别的地方着手，不会告诉你的。”顾莫言笑着把手伸进了被子，摩挲着程慕寒的手臂，“当然你也可以亲口告诉我。”
“你想太多了，”程慕寒扯出抹笑容，“我没多复杂的过去，只不过和江皓天结了点儿仇怨而已，我去报复他，跟你好好合作，其他的，你何必多管闲事？”
“你的资料是伪造的，这点儿情有可原，”顾莫言说道，“可是我就是很好奇，你一直想要极力掩盖的过去。”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你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程慕寒闭上眼睛，有些累了，知道自己过去的只有林涛和夏彦，既然顾莫言说过不去找夏彦的麻烦，那他也无需担心。
而且林涛是江皓天的私人医生，顾莫言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去找到林涛问话。
夜幕悄悄降临，程慕寒喝了些粥之后就沉沉睡去，他好久没有过安心的睡眠了。
与此同时，身在美国的江皓天却因接到手下的电话而面若冰霜，最后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桌子上，嘴角的笑容也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眼中划过锐利的神色。
那个男人居然会不知好歹地跟着顾莫言走掉，到了晚上也不见踪影！
“你真的连我都敢耍！”冷漠坚硬的话语一字一字地从那张薄唇中吐出，强烈显示着江皓天此刻的愤怒，他握紧了双拳，只因为心里不单单有愤怒，还有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活动活动筋骨，程慕寒只觉得自己骨头都快僵硬了。
从顾莫言那里回来之后，还没有歇上两分钟就被急忙跑过来的阿飞拽着上了车，在车上程慕寒这才问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赶到星街的那间酒吧的时候，里面的桌椅已经乱七八糟地躺做一团，玻璃杯以及酒瓶的碎片弄得满地都是，舞池那边的音响也被砸烂了，入眼都是一片狼藉。
原本在酒吧里混打在一起的两帮人马看到站在门口的程慕寒的时候都自觉停下了动作，才缓过气来的阿飞指着其中一个穿着宽大花衬衫的男人对程慕寒说道“寒哥，这个李超总是来找麻烦，现在看着江哥和豪哥都不在国内，今天一大中午就来闹场子。”
“嗯，我知道了。”程慕寒点点头，他让阿飞把酒吧的门关上，然后在昏暗的灯光下走到了那个李超面前，走路的时候脚下的玻璃渣划过地板发出令人心寒的声音。
“你就是李超，不知道我们的人做错了什么，让超哥这么生气。”程慕寒的声音里染着丝笑意，酒吧内因为关上门而更显昏暗，可是他能够隐约看清，在如此狼藉的酒吧角落里，有个人颇为气定神闲地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喝酒。
“你又是谁啊？！”粗犷的声音毫不客气，李超打量了面前比自己高半头的程慕寒，心里的气势其实已经弱了不少，可是对方人没有自己多，这点儿还是让他硬撑着面子理直气壮，“老子就是看这里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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