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警官，有何指教啊？”程慕寒皱着眉头，走回沙发里。
“你没把这手机扔掉，我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带笑的清朗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让程慕寒心情更是不好。
“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你做的很成功嘛，比我想象中的速度要快很多。”
“哼，如果韩警官只想说这个的话，那我挂了。”
“呵呵——我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如果时间太多，可以去搜集江皓天的犯罪证据，何必来跟我说废话？”
“程慕寒，”韩浩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不快，只是沾上了认真，“这段时间，你不要太冒进，现在最重要地就是要取得江皓天的信任。有事我会主动找你的。”
“知道了。”程慕寒挂掉电话，把手机摔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平息心里的躁动。
信任？！
江皓天怎么会对别人有这种东西呢？他只会关心自己的利益，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他看似放荡潇洒，做事手段却狠辣无情，这样的江皓天，怎么会懂得信任呢？
程慕寒越想越觉得以前的苏子夜简直愚蠢至极，为什么自己当初还会死心塌地地爱着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呢？恍若南柯一梦。
不过，江皓天在自己胸口上的那一枪真的是把一切都亲手毁掉了。
洗了一个热水澡，程慕寒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天已经黑了，自己在s市又没有多少认识的人，身边的几个兄弟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那按门铃的人是谁？
程慕寒手里拿了一把水果刀，皱着眉头向门走去。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让他警觉性提高了许多，凡事都要做个防范。
在打开房门的时候，程慕寒还在想，如果是江皓天的仇家找上了自己，那么将来他一定要把这笔账算在江皓天的头上。
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之后，程慕寒愣在了原地，他看着站在房门外笑意吟吟的俊美男人，有些疑惑。
顾莫言却止不住笑的更为开心，他很是熟络地走进了程慕寒的寓所，关上了门，然后拿出拖鞋换上，动作一气呵成。
“你来这里做什么？”程慕寒皱着眉头问一脸笑意的顾莫言。
“呵呵——没想到程慕寒还有如此居家，嗯——”顾莫言上下打量着程慕寒，笑意更深，拖长了尾音似乎在考虑用词，最后他凑在程慕寒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如此居家可爱的一面呐。”
“你！”程慕寒先是一怒，看到顾莫言打量不掩笑意的目光，才轻哼了一声进了厨房。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顾莫言走到厨房门口，双臂环在胸前，看着把头发随意扎起还围着围裙的程慕寒。
“我可不像你，吃喝不愁。”程慕寒没有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后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嗯？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住这里？”
“像你这种人，知道一个人的资料一点儿都不难。”
“我很好奇，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说话怎么就总是想呛我。”
“我哪里呛你？”
“你左一句‘我可不像你’，右一句‘像我这种人’，你倒是说说看，我这种人是哪种人？”
“我可没心思跟你玩儿文字游戏，”程慕寒把菜翻炒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
“我来就是看看你受伤了没有，看起来你现在身体不错。”顾莫言转身刚走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就看到程慕寒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程慕寒居高临下地站在顾莫言面前质问。
“现在才反应过来？”顾莫言慵懒地倚在沙发里，好笑地看着面前气势突然变得狠厉的人。
“下午的事情是你做的？！”程慕寒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事实，可是据他所知，顾莫言不是这种鲁莽行事的人，他和江皓天一直亦敌亦友，明争暗斗虽然很平常，可是顾莫言决计不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来要江皓天的命。
“你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惊讶呢？”顾莫言挑眉问道，“我和江皓天是对手，我想杀他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信你会雇杀手去做，如果你会这样做，早就动手了。”程慕寒摇摇头，语气更冷，“你到底目的是什么？”
“你身手不错，我小瞧你了，”顾莫言答非所问，不理会程慕寒身上越来越低的气压，“我派出去了四个，却只回来三个。”
“真的是你！”程慕寒双眸一凛，双手已经先于大脑拽住了顾莫言的衣领，想到顾莫言刚刚的话，又觉得不对，他的话冷冰冰的，却充满疑惑，“我明明把他们都打死了的，怎么还会有人回去？”
“呵呵——防弹衣，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莫言丝毫不受程慕寒冰冷的语气还有动作的影响，反而气定神闲地笑着摇头，“只不过被你打爆头的那人，真是够倒霉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慕寒丝毫没察觉自己全身都压在顾莫言身上所呈现的暧昧姿势，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顾莫言的目的，而且顾莫言如此沉稳好像掌控全局的样子让程慕寒很讨厌。
“我在帮你啊。”顾莫言双手悄悄攀上了程慕寒窄细俊拔的腰身，后者丝毫没有察觉，他不禁笑意更浓。
“你帮我？就用这种方式帮？”
“如果我要暗杀江皓天的话，那么今天他就不可能活着回去。我不是说了吗？他们穿着防弹衣，被你打中也只是装死，你们放松警惕，他们要杀谁都轻而易举。”
“……这是你设计好的？”
“算是。”
“你怎么知道江皓天一定会带着我？”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途径。”
“那你又怎么会算好江皓天一定会带着我去郊外？”
“我当然不知道，但你们如果去到人少的地方，这种事依然会发生。”
“顾莫言——你这个人很可怕。”
“多谢夸奖。”
程慕寒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顾莫言俊美的脸庞，以前跟在江皓天身边跟顾莫言接触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是冷冰冰的，做事沉稳而大气，可现在……似乎跟以前不同了。
“怎么样？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讲过的事情么？现在想不想重新考虑？”顾莫言掐了一下程慕寒的腰，唤回了他神游的心思。
“条件？”程慕寒不是傻子，他在顾莫言说完那番话后就明白了他的目的，只是借这次机会他虽然又跟江皓天接近了许多，可是这还远远不够赢得江皓天的信任。
“我尽全力帮助你接近江皓天，把他搞垮之后，江皓天归你处置；他的势力你又不感兴趣，那自然是归我了。”
程慕寒思考了片刻，拽着顾莫言衣领的手早已经松开了，随后点点头说道“成交。”
“我还以为你会再次拒绝的。”顾莫言的手慢慢地抚摸着程慕寒的背，轻缓而力柔。
“我怕我再拒绝，下次我就没命回来了。”程慕寒察觉到了顾莫言的动作，但并未推拒，他只是又往下压了压，颇有挑逗意味的勾起顾莫言的下巴，“你这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如果我是小人的话，今天你就不会在这里了。”顾莫言的一只手顺着程慕寒的背向下摸去。
“那我应该在哪里？”程慕寒倏然低下头去，鼻尖几乎碰着顾莫言的，他微眯起银灰色的双眸，轻声地说道“在你的床上么？”
“你还真是够勾人的。”顾莫言一手搂着程慕寒的腰，将他的身体与自己的贴的更紧，缓慢地摩擦着彼此的身体，两人之间迅速升温。
可正当两人的欲火一发而不可收的关键时候，一股刺人的饭焦味让程慕寒皱起了眉头，他低咒了一声就从顾莫言身上爬起来，直冲进了厨房。
顾莫言躺在沙发上放声大笑，情事虽然被破坏，可是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吧。
征服欲
程慕寒把顾莫言从家里打发走了之后，就躺在床上想要睡了，可是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
和顾莫言合作对付江皓天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可自己居然真的会答应。
今天下午的事情，居然是顾莫言派人做的，这点儿真的出乎程慕寒的意料之外。他印象中，一向冷情的顾莫言做事比江皓天沉稳许多，如果今天的事情被江皓天知道的话，那他们俩人表面的和气也无法维持下去了。
程慕寒其实琢磨不清顾莫言的心思，真的不懂。
顾莫言和江皓天都是绝对的强者，而现在的程慕寒只是一个身手比较好、出名比较快的小混混而已，和他们二人相比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可是顾莫言居然为了争取和自己合作，而走了下午这招“暗杀”的险棋，这点儿让程慕寒很是不解，他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是对付江皓天必不可少的人物那种地步。
想起顾莫言那种一派悠然的笑容，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的心情，这点儿又让程慕寒皱起了眉头。
“这种男人，真招人恨。”程慕寒低喃了一声，翻了个身睡去了。
至于和顾莫言合作这件事情，程慕寒没有想过要告诉韩浩。因为他没有承诺过韩浩什么，而且他也从未把希望寄托过给警方。
夜渐渐深沉下来，一夜无梦。
“我的江大哥啊，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啊？”嘈杂的酒吧里，陆豪端着酒杯一脸惊讶地对着身边的江皓天大声喊道。
“我好得很。”江皓天倚着沙发，微眯起双眸看着舞池里摇晃的人群，突然觉得很无趣。
“被人跟踪，发觉了还跑到郊区去被人打，那还不是糊涂啊？！”陆豪满脸的郁卒表情，他摇着头说道“真不知道那个程慕寒有什么本事，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
“呵呵——听你这话，他好像是妖精一样。”江皓天提起精神，笑着说道。
“那你怎么就去郊区了呢？搞不好会死的！”陆豪一副无奈的表情，他不懂得江皓天为什么总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我不是没事么？而且算是程慕寒救了我一命。”
“江哥，别说你还真的因为这事儿信任一个刚认识不到十天的人。”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
“说实话，那个程慕寒本事还挺大啊，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搞定四个人。”
“我有心把他带到身边，如果他能留在江氏，绝对是个很好的助手。”
“啊？”陆豪差点儿没忍住一口酒喷出来，他满脸掩不住的惊讶表情，“江哥，你来真的？”
“怎么说？”江皓天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端起酒杯来问道。
“你不就是还没把他搞上床嘛，这点儿很简单，交给我去办也没问题。”陆豪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你居然想让他到江氏，这可不像你。”
“呵呵——哪里不像我了？”
“你以前可是公私分明的，情人就是情人，绝对不会插手江氏的事情。”
“但是把程慕寒这么一个强者放了，你不觉得可惜？”
“我是没见过他真正的实力。”陆豪挠了挠头，没经大脑地就说出了下一句话，“你又想让他做情人，又想让他为江氏效力，你就不怕他成为第二个苏子夜？”
“啪”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这隅角落里显得尤为刺耳，陆豪立马扇了自己一耳光，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向面色变得阴郁的江皓天道歉，“对不起，江哥，我说错话了。”
江皓天把手中捏碎的玻璃杯的碎片扔在地上，拿过纸巾擦了擦手，随即站起来，没有看陆豪一眼，他独自离开嘈杂的酒吧之前只冷冰冰地对陆豪说了一句话。
他说，今后让我再听见那三个字，你的下场就是刚才那个杯子。
陆豪见江皓天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才全身放松地深呼了口气，只恨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
他知道，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苏子夜这三个字成为了江皓天最大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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