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天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陆豪，明天中午之前，我要见到程慕寒的资料。晚一分钟的话，你知道后果。”
不理会电话那头陆豪的哀鸣，江皓天心情极好地挂掉了电话。
舔了舔唇角，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味道。
湿漉漉的头发有一缕垂在眼侧，遮住了眼中闪烁的危险的光。
“暗杀”
“嗯嗯嗯？你到底想看多久啊？”陆豪在高级的真皮沙发里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他就不明白那么两页资料，江皓天怎么看的这么津津有味，他已经这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不要吵。”江皓天合上手中的资料夹，对着陆豪晃了晃，问道“不会就只这么点儿吧，你什么时候也知道敷衍了？”
“就这么两页你还看了一个小时呢，你打算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吧？”能在江皓天面前无所顾忌地开玩笑的人，也只有陆豪一个。
“说真话，真的就只找到这些？”江皓天把手中的资料夹放在书桌上，看着陆豪。
“对啊，”陆豪坐直了些身体，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这个程慕寒，真的很特别，他来s市没有任何人缘，就真的是靠拳头和义气混出来的。”
“嗯，我看到了。”江皓天点点头，示意陆豪继续说下去。
“又会打架，又有义气罩着兄弟，自然就有人愿意跟着他。”陆豪单手支着头，也不怕江皓天生气，直言道“如果啊，我现在还是个小混混，肯定就跟着他去了。”
“说重点。”江皓天提醒陆豪说自己想要听的，后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这么着急了解他啊？是不是追不到手？”陆豪扁扁嘴，见江皓天又要开口说话，他急忙点头笑着说道“好好好，你不要急嘛，我说你最想听的。”
“你手上拿的确实是我能找到的关于程慕寒的所有资料，一个普通的孤儿，长大后工作又不稳定，然后出来混社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那时候不也差不多是这样子的么？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比他长得好看的美少年多了去了，我也没见你对哪个这么上心过。”
陆豪连着问了两个问题，可是江皓天一个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笑，让陆豪摸不着头脑。
两天之后，程慕寒再次接到了江皓天的电话，两人对那天晚上只字不提，还只是普通的吃饭聊天。
吃过午饭之后，江皓天笑着提议，“去兜风吧，s市郊外风景不错。”
“可以。”程慕寒点头答应，临出餐厅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环视了餐厅一眼。
“你也察觉了？”坐在车里，江皓天发动车子的时候笑着问皱着眉头的程慕寒。
“嗯，”程慕寒点点头，有些不解地转头问江皓天，“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郊区？怕他们没有机会杀你？”
“你是在关心我么？”江皓天笑着戴上墨镜，邪痞意味十足。
“我只是不明白而已，”程慕寒转头看向窗外迅速向后倒退的高楼大厦，接着说道，“有人跟踪，一般人都会去人多的地方，这样容易甩掉他们，当然他们忌惮人多而不会动手。”
“因为我不是一般人喽，”江皓天加大了油门，后视镜里一直有一辆黑色轿车尾随在后，“今天甩掉他们，我就要在以后担心他们会不会来，而今天除掉他们，至少我可以安心很长时间。”
“我明白了。”程慕寒点点头，江皓天性子向来干脆，他不喜欢夜长梦多，所以一旦发现危险，他会立马采取手段，而且绝对不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
“只不过，要连累你一起了。”江皓天突然说了一句，他眼睛看着前方，程慕寒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既来之，则安之。”程慕寒耸耸肩，心里暗想他要抓住这次机会。
车子驶向郊外，车辆也越来越少，那辆黑色轿车依然保持着距离跟着。
“看来他们也知道我们发现了，也不遮掩了。”墨镜下，江皓天挑了挑眉，对程慕寒说道。
“嗯，你有把握能安全过这一关？”程慕寒还是忍不住问，虽然他知道江皓天的行事作风，他如果没有把握是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的。
“你要听实话？”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那好吧，我——”江皓天拉长了尾音，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然后呢？”程慕寒头倚着车窗看着江皓天的侧脸，问道。
“哎，我还以为你会有很大的反应呢，”江皓天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他转过头看了程慕寒一眼，“虽然我没有把握，但这里不是有你呢嘛。”
“你这么信我？”程慕寒挑挑眉，嘴角的笑容带着抹嘲讽，江皓天岂会这么容易相信人，自己当初跟了他十年，最后还是被他怀疑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个时候，你跟我是同一战线上的。”
“是啊，”程慕寒轻声地说了一句，“我别无选择。”
“带枪了没？”江皓天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那辆黑色轿车已经有加速的趋势。
“虽然我是黑社会，可还没某人那么嚣张。”
“呵呵——”江皓天轻笑着推了推墨镜，他递给了程慕寒一把黑色手枪，“拿着，一会儿要小心。”
“我的身手你不是没有见过，”程慕寒接过来，笑着说道，“居然是92式手枪，没想到你还真够先进。”
“后备箱里有狙击枪，你信不信？”江皓天半开玩笑地说道。
“信，当然信。”程慕寒点头，“你有资本这么嚣张。”
“我说真的，一会儿小心。”江皓天收敛起笑容，把墨镜摘了下来，微眯起来的星眸朗目里闪着危险的光，他一脚踩上刹车，车子迅速甩尾，然后漂亮地横在了也立即刹车的黑色轿车前。
“这会儿可不是耍酷的时候。”程慕寒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的时候，他又回过头多说了一句，“你也要小心，江皓天。”
“我都有点儿舍不得下车了。”江皓天突然凑过去在程慕寒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即收敛起笑容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程慕寒看着江皓天高挑俊拔的背影，不由得眯起了银灰色的双眸，江皓天，你一定要小心，你的命，是我的。
“是道上的哪位朋友？”江皓天双手举着，站在车边问道。
黑色轿车里没有丝毫动静，江皓天见状慢慢地向后退，他刚刚绕过车头想要站到同样下了车的程慕寒身边的时候，眼神一凛，动作迅速地压低身子，随即传来一声响亮的子弹打中车体的声音。
“哼，你还真是够胆大。”程慕寒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全神贯注于对面黑色轿车的动静。
“没胆怎么做老大？”江皓天轻笑着说了一句，也收敛起心神，不敢有半分马虎。
两人看到黑色轿车的门被打开，随即下车的四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脸色冷峻，面无表情地拿着枪指着他们这边。
“怎么现在的黑社会都这么嚣张？”程慕寒看到那四个男人，不由得再次轻声感慨。
“害怕么？”江皓天舔了舔嘴唇，眼里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我会怕？”程慕寒轻笑着反问，他突然觉得这场景很像他最初跟在江皓天身边的时候，目中无人般张扬。
“开个玩笑而已。”江皓天微微抬起头看到对面的男人，复又低下头轻声问程慕寒，“如果我能拖延三十秒，你有把握除掉几个？”
“全部。”
“那好，记住只有三十秒。”
“江皓天——”程慕寒微眯起双眸，他看着江皓天认真的表情，“你这么信任我？”
“现在，我只能信你。”江皓天回答的很巧妙，他握了一下程慕寒的手，随即离开，“记住，只有三十秒。如果我死了，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死，只能死在我手里。
江皓天点点头，他弯着身子移动到车头处，四个男人敏锐地发现了江皓天的衣角，接着便是不由分说地扫射，子弹打在车上的声音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霎时四起。
在江皓天动作迅捷地躲避射击的同时，已经悄悄移到车尾的程慕寒蓦地起身，双手握枪，银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仿若最为出色的猎豹捕杀目标一般扣动扳机，连发四枪。
很短的时间，郊外再次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江皓天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土，虽然略显狼狈，可是却依旧无损他的帅气。他走到程慕寒面前，笑着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程慕寒再次举起了手枪。
砰的一声，子弹几乎是擦着江皓天的脸过去的，江皓天的眼神凛冽起来。
程慕寒也发现了这点，他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江皓天的背后，没有解释。
江皓天转过身，看到刚刚躺在地上的一个男人额头正中又多了一处伤口，便明白了刚刚程慕寒的做法。
“多谢。”江皓天走到程慕寒身边，刚刚的阴霾消失不见。
“不怀疑我杀你了？”程慕寒语气冷然，带着嘲讽。
“刚刚你就有机会的，可是你没有。”
“这你倒是看的明白。”
“生气了？”
“没有，”程慕寒摇摇头，他把手里的枪还给了江皓天，打开了后备箱，眉头皱了起来。
江皓天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他揽着程慕寒的肩膀说道“我没有骗你哦。”
“真够嚣张的。”程慕寒说了一句就关上了后备箱，对江皓天说，“野外惊魂上演完了，我也累了，回去吧。”
“车都这样了，忍耐一会儿，我叫陆豪开车过来。”江皓天笑着点头，他拿出手机给陆豪打电话，说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
“是啊，满车的狙击枪扔掉了，也怪可惜的。”程慕寒坐在满目疮痍的车上调侃。
两人等着陆豪来接，却没有发现他们走后，原本躺在地上死去的四个男人中，有三个睁开了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小腐拼文输了，我在5月20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想对小腐说一句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另外s今天我们宿舍楼里有位漂亮的女孩子从24层跳下去了，大家珍爱生命吧，不要因为感情而想不开。生命太珍贵了。望君安息。
协议
程慕寒独自回到自己的寓所之后，就把自己重重地扔进了沙发里。
疲惫地闭上双眼，回想起下午在郊外发生的那一幕幕，双手就忍不住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程慕寒真的想把冰冷的枪口对准江皓天的胸口，那样的话，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可是，程慕寒却没有。那样，太便宜江皓天了。
他要亲手将江皓天拖垮，让他从高位重重跌下，然后生不如死，最后自己再亲手了结他的生命。
但有一点儿是程慕寒不愿承认却又无比真实的，那就是他下午那一刻的犹豫有一部分原因是——不舍得。
他自信自己不是个内心柔软的人，否则的话，又怎么能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下来。可是面对江皓天，他跟了十年、守护了十年、爱了也将近十年的男人，却真的没那么狠绝。
程慕寒想起下午江皓天在看到自己对他举起枪的那一瞬间凛冽的眼神，再次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在这边优柔寡断，可是江皓天却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感受放在心上。
过去是这样，现在仍旧是这样的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程慕寒先是一愣，他的手机在下午郊区的时候丢掉了，随后他就想起了缘由，那应该是韩浩给他用来联系的手机，从警局出来之后就被他丢到一边没有理会过。他低骂了一声，不耐烦地顺着声音找到了发声体，按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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