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发黑气的手不住的往那里吹着气,它每呼出一口气来,被烧焦灼黑的肌肤便增白一分,连同枯死的血肉又从新长了出来。
“可恶!这是何东西?”
却是一把握在双手中的玉尺,那玉尺通身散发着袅袅仙气,通身剔透,无瑕无疵,原本也只是握着可这有怨气凝聚而成的少年,可绝非常人,与那仙家之物甚是隔阂,若是有心避开,倒是无碍却被无心触碰伤之,心下大大警惕,恐有更大威力,踌躇不敢上前。
那吧仙家玉尺之上,居然还留着少年的一滴血迹,迟迟未曾落下,竟是吸进玉尺当中隐没。
“……哼,我不玩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少年丢下这句,就准备离开,它可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斑斓缤纷的世界,看的眼花缭乱,好奇心大重,都想去摸摸,去看看。
可它这一走,可是苦恼了柳卿颜,而今他是动也不能,说也不能,宛若一个活死人,只能眼睁睁的看那少年离开,对着头顶不断飘落的火红色梧桐叶,竟是不知该作何判断。
这苍梧之渊怕是无人再来,他一人躺进这棺材里头,亦无人知晓,要是出去,不知该是何年何月,想到以后若是长久的躺在石棺之内,柳卿颜不禁产生了一丝茫然。
头顶又是一阵黑影拖来,柳卿颜以为那少年回来了,看到来人的模样不禁一愣,是一道透明的影子,准确的来说是魂魄之体,正是那隐藏在摄魂令之中的蛇妖玄冥。
玄冥虽也是极为想要发力来提升修为,可他既不为死者的怨气所炼化,亦不为戾气所形成,他来此处可是为了修行而来,所以破开封印那会儿他便隐藏于石棺下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果不其然,他逃过了一劫。
他本是不想现身,柳卿颜是生如何,是死又如何,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过,这人倒是信守承诺,当真是如实的将他带入这苍梧之渊,没有违背当成之言,他亦是不想亏欠任何,本意也是利用柳卿颜来着。
如此,便换下这个人情。
“……那人封住了你所有的感官,本意是想你长眠如此,待时机成熟方且来寻你,可却是被那少年无意被酒水灌醒,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当下,你虽是清醒着,身体不能自己,若是长久长眠如此,非得瞑死如此。”
“……”
柳卿颜眨着眼,示意自己正听着。
他亦不曾料想,最后救自己的居然是这蛇妖。
看来,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这蛇妖虽是凶残至极,又是妖魔异类,不能如人为伍,他借用暝落渊之剑,借刀杀人,利用一死来换得苍梧之渊修行,柳卿颜不可不知晓。
利用,或者借刀杀人,不干扰到他身家性命,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让他分外不解的,单单的只是为那名叫小鱼儿的少年转身魂魄,这生性凶残的蛇妖居然逶迤如斯,甘愿做出如此卑劣下等事件,降低身份,连命都不要了,还去救那少年,这情之一字,竟是如斯厉害,生生无形中夺取了性命,却是不自知?
只是不明,不解,同时,心里不可跃出不信的念头……
当真会是如此么,不是为了自己?
柳卿颜眯着眼打量这阴冷的蛇妖,这蛇妖究竟最终目的如何,端端只是口上说来,无人可晓,他亦不能揣测,只能看后面如何……
就在柳卿颜怀疑这蛇妖目的,整个苍梧之渊突然的一震,天地间大变失色,大有雷鸣闪烁,地动山摇趋势,整个洞穴摇晃的天翻地覆,大块大块的山脉像被什么东西无形的瓦解,整个大地爆发出野兽般嘶鸣的咆哮。
如此同时,头顶那一古老的梧桐树,以一种极为惊人的速度快速枯萎,火红的树叶瞬间发黄发黑……
第055章苍梧落陷
“……这是,难道是刚刚那个人……”玄冥揣测着,方才见那少年虽然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见得着那少年法力非凡,脚步虚无,气脉悠长,举手投足浑然天成,大有与这天地融于一起的玄妙。
柳卿颜躺于石棺之内,只能眨巴眼睛,示意自己是活着的,他也感觉到这洞穴的变化,身下的石棺摇晃厉害,像是大海里一叶扁舟,头顶是不断陨落的磐石,遮天蔽日,就见黑压压的袭来,茂密粗壮的梧桐树枝遮挡了无数的攻击,可也挡不住碎碎的沙石。
闭上眼,双目紧闭,宛如睡去了般。
“你这人倒是好的紧,都到了生死关头,居然还一副安然自若模样,你怎不为次担忧几分?”
玄冥心中升起几分怒气,他可是难得的好心助人,柳卿颜却是干脆双目一闭上,不了了之。不过眼下他就且是魂魄之躯,没有实体法力来的厉害,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玄冥蹲下身体,双手拖住石棺基地,五指扣住石棺边缘的轮廓,暗暗提升力气,竟是将那巨大的石棺托举到头顶,抗在肩膀之上,可就在此时,那些枯萎衰败的梧桐枝干承受不住雨点般袭击的磐石,轰然断开,无数巨大的青黑色磐石从头顶直直的砸落下来,玄冥尚未分开神抬头看一眼,那些有尖锐轮廓的石头已经刺穿了他的魂魄之躯。
肩膀上的白玉棺材宛如断线的风筝击落,密集的磐石顷刻见砸向柳卿颜,身下的石棺震动几下,呼啸而去,直达下面的阵型,那棺材虽是白玉所造,此刻却是如一活物破开地面,大有开天辟地之举,一时间阵型之处似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无限制的破裂开来,而白玉石棺落于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上方,枯萎的梧桐凄惨的随同落下,那道撕开的口子再度合上。
所有存在的洞穴不到几个呼吸间,散落成沙,突兀高起的苍梧之渊,就这么成为一座平地!
已是赶往而来的暝落渊,和灵紫轩两人,与那守护奈落河水的落红尘不约而同看向环绕河水中的耸立云霄的苍梧之渊,那又无数洞穴构成的山脉好似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瞬间落于底下底层,与地面平齐!
大人具是大惊不已,其中以暝落渊尤为明显,他一心一意牵挂着柳卿颜,柳卿颜每多呆一分一秒,他便魂神不宁,而见这刻那苍梧之渊沦陷地下,整个人为之发疯发狂,也顾不上那三分四次阻扰他们过去的神秘少年,挥剑飞驰而去。
“滚开!”
暝落渊冷冷的咆哮,手中的黑色巨剑呼啸刺去。
那从洞穴走出的少年,浑身无一物可遮掩,赤着一双雪白如玉的脚丫站立三人面前,亦没有常人羞怯羞耻为何意,目光极为清澈明净,干净透彻宛如初生婴儿,光是第一眼瞧之,寻常之人必有不忍伤之,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无害少年,细小的胳膊一挥,双脚悬浮半空,两掌以隔空取物之势,掌心而下,顷刻间天地失色。
万千沉寂的奈落河水翻涌如滚烫开水,湛蓝色的河面咕噜咕噜的冒起气泡来,一道道蓝色的链子飞舞,只见那少年十指之处,竟是分毫不减的将那一河的蓝色河水如尽吸干透底!
少年的身后是一头耀眼的冰蓝色发丝,随着他吸收越来越多的恶灵所幻化的河水,他身后的发丝越来越长,一直到了脚踝,柔韧异常光泽,亦如那波光粼粼的河面,有着无数星辰点缀之上。
而那黝黑如墨色的瞳仁也转变成湛蓝色,冰蓝色的眸子泛着丝丝的寒气,高傲且冷漠。
“你?你怎可……”
落红尘指着少年大惊失色,这奈落之河,已经承载千年,怨气颇重,而这人居然将着天地之戾气据为己有,若有他日,天谴来临,那便是天崩地陷也于事无补。
若这人将这天地之力,四处为非作歹,多扰事端,可不知要危害多少无辜之人。
“怎了,你这生气,不就吸取一点东西么,何必这般大惊小怪?难不成你们人都是这般小气不成?”
也是,那石棺之人不许他脱衣服,可谓是小气十足。
这不,仅仅吸取一点有用的东西,这人又如天塌下来似的,他又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人还一副指责模样,真是费脑筋,不就一点恶灵么,何必这般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