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为自己未来给目标数据戴的绿帽子攒人数。
助理景万蛰算是一个,他的经纪人秦弦算一个,总共两个,还差三个。
秦弦此人很难分说,对人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沈漫好到了一定境界,却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在电话里直接问沈漫要不要找个金主,给他房间号叫他去见那金主。
沈漫挺好奇的,但是没有去。
后来听说那金主在酒店等了他很久,发了脾气要封杀他,被秦弦压下去了。
沈漫经历了两个世界,对于寻找绿帽很有些心得,在时间不紧迫的时候,一般是挑质量好的,慢慢暧昧着的;时间紧急的话就什么都别挑了,逮找一个算一个,反正就是凑个数。
于是今夜,沈漫毫无心理负担的要去祸害人了。
——一些事情,哪怕再有心理障碍,当做的多了,也就得心应手顺其自然了。
沈漫最初坚持的一些东西也开始变得可有可无。
或许是好事,毕竟能更没有负担的完成任务,挺好。只是不知道这种‘好事’以后会演变未来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结果是好是坏。
下午完工是在六点多,沈漫回到公寓是在八点,把景万蛰小助理压在床上好好蹂躏了一番后出门时是九点。
他没有用的太饱,他习惯留有一丝余地的去欣赏其他食物的芬芳,离开前很随意的把阿蛰扔在床上,自己去洗了个澡换衣裳,出来发现阿蛰还因为贫血而沉睡也没有打搅。
沈漫走的动静很轻,大约是关门的时候声音大了些,也还是吵不醒被吸的脸色苍白的血奴才对,可景万蛰还是缓缓睁开的眼睛,他摸了摸自己颈侧的四个血洞,尽管血洞因为那人唾液的愈合能力而恢复的很快,但还是会在皮肤上停留小半天时间。
景万蛰很幽怨的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送给沈漫的礼物堆在角落积灰,水果放到烂掉也没有少,他下床打开冰箱,一周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不过还好。
景万蛰还算是稚嫩青涩的大男孩,他在还没有确切威胁时不计较这么多,他不在乎的把那些烂掉的,腐朽的东西去都丢掉,又兴高采烈的出去采办新的东西。
不管沈漫需不需要,他只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且做到最好,把一切,都给主人。
主人沈漫自觉已经攻陷了助理景万蛰,所以对待景万蛰并不上心,他今天的猎物是那个高级会所的假面舞会里带着国王面具,假装不是来接近自己的高大男人——目标数据。
这是一家高度隐秘的会所,来者非富即贵,那人下午来看了他,没有动作,现在却又以这样的方式接近,沈漫很难不想到这是一场较量,或者说目标数据对他有很高的警惕性。
舞池里是不少的男男女女相拥跳舞,他穿过人群,带着银色的羽毛面具朝着那一直看着他的目标数据走去。
沈漫从一旁的花瓶里顺手拿出了一朵艳丽的玫瑰一边轻嗅一边朝着目标走去,姿态从容,就好像从王座下走来,万众瞩目。
舞池中的人为沈漫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来,他便轻轻松松的站定在了目标面前。
目标数据骨节分明的手颜色被灯光照耀的血管都能隐约看见,端着红酒,红酒在高脚杯中轻晃,目光透过面具,饶有趣味的看着沈漫,视线极富侵略性的由下至上,最后停在男人用玫瑰稍稍遮挡着的唇瓣上……
那唇微翘,丰盈而充满吸引力。
沈漫等了半天没见目标先开口,便只好自己做出让步,把玫瑰递给对方,说“先生,能和我跳支舞吗?”
一直有注意这边的众人捂唇轻笑,窃窃私语。
目标数据接过玫瑰,闻了一下,淡淡道“为什么是我?”
——废话,从他进来到现在,目标都在试图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有唇角的小伤口,血液的芬芳简直就是在勾引他!摆明了想要勾搭,他不去勾搭才叫不对劲呢!
沈漫实话实说“你很香。”
目标从奢华的黑皮沙发上站起来,整个人高高大大的散发着掌控一切的支配者气势,将玫瑰丢在桌上,上前直接揽住男人的腰肢,并不低头,而是垂眸,和男人说道“我姓易。”
沈漫也不恼,他放任目标几乎把自己拥在怀里,以这般示弱的姿势,靠在对方的肩上,鼻尖滑过目标的脖颈,而后低低的喊道“易先生,你好像受伤了……”他近距离的和这个美味在一起,沈漫都要控制不了自己勃起了。
他很想要……
从食欲到欲望,都在造反!
“哪里?”易先生声音也轻缓低迷着,好似在配合着沈漫的暧昧,游刃有余。
男人忽的从易先生肩上抬起头来,目光迷离的看着易先生黑色的眼,勾着易先生线条冷硬的下巴,伸出柔软湿红的舌舔过易先生破了个小口子的唇角……
“在这里……”沈漫叹息道。
第079章 血色浪漫(5)
易伏总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了。
他经历了千年前的大战,力量用尽,沉睡于古堡,再次醒来,白银公会早已解散,食物们自相残杀,他们发明了更加新型的武器,但是都还是太弱了,那些对他们来说在空中高速飞行的子弹根本靠进不了他,除非是银弹才能让他受伤。
他沉睡了太久,血奴都死光了,身边没有仆人,也没有朋友,然而这都无所谓。
高贵的血族大都是寂寞的,他们没有感情,哪怕是血亲,在必要时候也是可以当做食物来满足自己的需求的。
易伏走遍了这个世界,他睡不着,死不了,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什么,途中见证了食物们可笑的战争,他游戏其中,偶尔作为军官,偶尔作为决策者,偶尔就远远的看着。
他遇见过几个杂种吸血鬼,非常胆小,靠着吸食动物来过活。
——太悲哀了。
易伏摇摇头,那杂种便心脏在胸腔爆炸,口喷鲜血而亡。
他又走了很多地方,此时世界趋于和平,百业待兴,他在一座岛上发现了奇怪的家族。
这一整个家族都有着微量吸血鬼的基因,像极了转化没有完成的杂种,又像是血仆。已经很少有能够引起他注意的事情了,他很好奇,便大大方方的走进小岛,岛上的人完全抵挡不了纯种吸血鬼的诱惑力,哪怕只有一点点基因,都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臣服于他。
易伏便简简单单的被这个家族的所有人奉为上宾,把据说是他们的先祖请了出来,说是让他也沾沾仙气。
被请出来的是个俭朴的棺材。
棺材通体漆黑,上面是用银粉画出的十字架,岛上的人对棺材跪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让他献花,棺材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惨白而栩栩如生的美丽面庞,此人眉目浓秀,唇瓣微张,仿佛只是熟睡,只有胸口插着的一把银色短剑证明着——这是一具艳尸!
岛上的人坚信这是他们的祖先,说是从很久以前就有老祖宗说过的,再加上尸身不会腐朽,岛上的人就好像自己是神仙的后代,个个守口如瓶,目不透风的守护着这里,直到易伏的到来。
易伏轻易看出这是一个高血统的吸血鬼,而这岛上的人,充其量不过是血仆的后代,居然还妄想自己是仙人之子,太荒谬了!
食物就是食物,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才好!
至于这个应该灰飞烟灭的艳尸,易伏却是兴趣浓厚。
他那漆黑的眼瞳突然变成血红的颜色,转身对着无数跪拜在地的岛民说从今往后,我是岛主。岛民仿佛被蛊惑了般,全部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欢天喜地的打从心里认为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岛主。
身为岛主的易伏单手触碰那银器,银器没有任何要腐蚀他的意思,就这么轻松被他拔了出来,而其后,艳尸的心脏部位恢复如初,依旧那么微微翘着嘴角,唇瓣微张,倒像是在等待谁去吻醒他似的。
易伏没有低头,他知道这是血族的魅力,越是纯种的血族,越是有能力魅惑人类自愿献上自己的生命,像个待宰的羔羊将纤细的脖颈送到他们嘴边。
他只觉得有趣。
仅此而已。
于是从那天起,易伏不管出去多久,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回岛上看看,他几百年长生不老,岛上的居民也毫不介意,尊敬他,爱戴他,他则很不满意。
他认为棺材里那位躺在一个过分简陋的棺材里,实在给他们纯种血族丢脸。
他开始重建城堡,开始修理庭院,花大价钱造出了镶嵌满宝石的棺材,把艳尸放了进去。再然后,他又不满意了,他认为纯种血族的沉睡之地是不该有食物乱跑的,于是把岛变成了孤岛,只有偶尔会派人过来清扫。
易伏和艳尸生活了很久,但是说是‘生活’其实也不算,这个应该灰飞烟灭的血族就像是易伏的玩具,慰藉着易伏心里那点儿他从不承认的孤寂。
——这个世界的纯种血族,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再后来,易伏感觉自己也厌倦了便想要沉睡,他盯着艳尸瞧了许久,感觉棺材挺大的……
他和他的玩具一起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再醒来,世界已经进入了文明阶段,他出去看了看,给他的玩具带回了更多漂亮的宝石,血族大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他觉得艳尸如果活着,也会喜欢。
但是当他再次出游回来,嗅到的却是入侵者的味道。
入侵者死在丛林里,他的玩具不翼而飞。
他能感觉到虚弱的纯种血族在呼吸,和他一样的,活着的,易伏冰冷的血液都开始有了点温度,他……不再永远一个人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让那艳尸复活的,易伏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艳尸是否记得他,是否能融入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血族,有怎样的眼睛,怎样的脾气,是不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好像是一场游戏。
唯二的两只纯种吸血鬼,一只茫然的等待另一只陪自己玩,等了许久许久,游戏,终于开始了。
而这个游戏有个彩头,叫做心脏。
易伏看的清切,玩具并没有完全复活,就好像是灵魂只是借住一样,随时可以离去,如果想要恢复到鼎盛力量,光吸食食物的鲜血那是不够的,最最简单也最实用的办法,就是挖出另一个纯种血族的心脏给自己换上。
很危险,但又很有趣,这是个甜蜜的陷阱,但是易伏喜欢。如果开心,他愿意用自己的血继续养着艳尸,他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他已经想好了结局。
就是不知道这个似乎忘记了一切的血族,是否也找到了游戏规则,开始取悦他呢?
一场舞后,易先生和他的艳尸来到了楼上雅间,房间里点着高高低低的烛台,空气中是腻人的香气,勾起普通人的情欲。
房间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易先生被壁咚在了沈漫双臂间,两人挨的极近,交换呼吸。
易先生轻笑了一下,感受着男人在他脖颈间亲吻,然后感受到男人泛凉的唇瓣张开,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就要刺入皮肤,他说“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沈漫这才恢复清醒,方才被美味迷惑的焦急模样不复存在,他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不收敛自己的尖牙,就这么抬起头来看着易先生,说“你不怕?”
沈漫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把助理景万蛰给办了的时候,景万蛰都被吓了一跳,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他是吸血鬼的事情,并且沉迷于此。
这里的‘此’是指的被吸血带给食物的快感。沈漫是这么认为的。
易先生很无奈的样子,好像不明白自己都这么明显了,玩具都不知道自己也是同类的事情,于是反手将沈漫压在了墙上,在沈漫挣扎之际,一只手将沈漫双手手腕控制住按在头顶,然后毫不犹豫的咬在沈漫的侧颈,空气中,甜美的血液香气顿时铺天盖地的掩盖住了之前的味道!
沈漫腿软了一半,喉咙里发出颤抖的低吟,抓紧了面前人的衣袖,一面失血过多一面饥渴……
渴望所有,不管是血液,还是某种炙热的巨大物体。
沈漫‘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最后的血族吗?我不是最后一个吗?’
系统六六六没有回答。
只有吞咽的声音在寂静中和男人的喘息声交相辉映,让人以为是在进行什么邪恶的运动。
第080章 血色浪漫(6)
秦弦在电梯里和沈漫的助理相遇,两人没怎么说话,秦弦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手机冷色调的光芒倒影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一片白光。
助理景万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柔软的头发略长,安分的在景万蛰头上蓬松着。
电梯‘滴’的一声到了六楼,秦弦先一步走出电梯,景万蛰慢吞吞的走在后面,等景万蛰走到门口,经纪人秦弦已然将沈漫的房门打开,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扯掉领带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环视四周,一面打开电视,一面对景万蛰说
“沈漫又不在?”
景万蛰微微点头,将买回来的东西归类放好,很贤惠的模样,看见卧室的被子还没有叠,又跑去叠被子,把一切整理的一丝不苟。
“他去哪个会所了?”秦弦手机总是不离身的,修长的手指好似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打字,所以连扶镜框都是用手背,“难道不知道今晚上我找他有事吗?”
景万蛰摇头说“漫哥没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