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格后一步进来,反应比李一北还快,主动和苏尉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李越格。”
苏尉大概听过这个名字,礼貌之外还多了几分同辈之间才会有的客气。
虽然时隔多年,李一北还是被这个陌生的名字敲晕了。
苏尉,苏尉……
曾经带姚婉然远去美国的似乎就是这个人。
第68章 公平的爱
姚婉然让他去买菜,李越格双手cha在口袋里,闲庭信步地跟在后面,“你妈妈找到了新的归宿,你不是该高兴吗,这样生闷气算什么?”
“你又知道什么?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不然你也不会什么都都表现在脸上,连掩饰都来不及。”李越格回想李一北初见苏尉那一秒慌张,有些没心没肺地觉得那个表情挺可爱,至少不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任何事都表现得无动于衷的淡漠样子。
李越格自己凉薄无情,但是总能冷眼旁观猜透别人的想法。姚婉然的选择在看看来再简单不过,年轻时虽然离经叛道地追求爱情,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浪漫的爱情逝去后,易老的红颜和孤独生活会带她回到,曾经被拒绝的追求者适时地再次出现在面前,爱情和面包,这次她选择了面包而已。
没有谁会一成不变地坚持到最后,何况本来就不是生活全部的爱情。
李一北也能理解这样的选择,但是两世冥冥注定一样的现实重叠,还是让他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质问的权力,甚至记不起母子之间的血缘亲情从什么时候多了客套和疏离,要刻意维系才能忽略中间的隔阂。
记忆里姚婉然有一张年轻美丽的脸,不太爱说话,喜欢微笑,总是打扮得时尚高贵地牵着他过马路,在学校门口叮嘱,“小北,不要把把到处跑,不要把衣服弄脏了。”
她从来不过问他的学习和朋友,但总是说,小北,吃饭的时候不要把手搭在桌子上;小北,说话不要这么大声,要微笑;小北,不要穿深色的衣服,你穿白色的好看……
再大一点,她送他去学国画,练钢琴,甚至是形体和礼仪课。一切不是为了多才多艺,而是为了所谓的贵族气质,为了能更像她--高贵,优雅,有内涵。
他的确变得比一般的孩子更文静和懂礼貌,但也显得鹤立ji群与格格不入。没人愿意和一个过于干净礼貌的孩子玩闹,总觉得稍微靠近,这个总是微笑着的乖孩子就会露出隐藏的并不那么友善的一面。
直到少年时遇到李越格,眼见真正的天之骄子与生俱来的跋扈嚣张,他再回视自己的时候才生出一种现形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拒绝别人的靠近,抬头挺胸以骄傲的姿态沉默穿行时内心盛满的其实是幼嫩的卑微。
而等到这种卑微茁壮长大时李越格已经带着他开始体验另一个花花世界的ji,ng彩,在这个异次元一样的世界里,伪装成为多余,他只要做李一北,和他们就好像一个世界的人。
李越格的纵容滋养了他的,但也成了沦陷的温床。
以前他觉得姚婉然虚容浮华,和很多肤浅无聊的女人一样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但是她和自己清贫淡泊的父亲安然地走过了很长一段岁月,并且是以爱之名。
有关父亲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似乎总是很忙,很多时间出差在外,回家之后就烧菜做饭,有关姚婉然的每个要求总是连声答好的好的。
他有个人人称羡的幸福家庭,但是童年却鲜少快乐。这不该是父母的错,又不知该归结到何处。
李一北心不在焉地挑菜,李越格跟在边上无所事事地晃荡。
姚婉然身体不好,晚饭是李一北和李越格做的。
四个人坐一桌,因为苏尉的殷勤和李一北的不自在,气氛有些古怪尴尬。
李越格倒是自来熟,喧宾夺主地和苏尉喝酒聊天,风趣幽默,落落大方。
李一北遵循食不言的家教,饭桌上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眉心偶尔皱一下,然后很快舒展开,假装听他们的话题听得认真,实际上一直魂游天外。
无论如何李一北都想和他妈妈谈谈,但是姚婉然没给他这个机会。春节之前连续几天苏尉都出现,陪着姚婉然进出医院,吃药打针,殷勤得无话可说。
姚婉然什么也不解释,只是安然地接受,神情间一派坦然,甚至是享受这种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
李一北才发现他们某些方面惊人的相似--总是权衡,总是舍弃,但是自私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紧紧抓住。
春节李一北是一个人过的。苏尉约了姚婉然去温泉度假疗养,顺便还给他安排了个完美的出游列表,被他婉言谢绝了,于是一个人过了个无比潦草的春节,除夕夜吃完饺子,听着外面的烟火爆竹以及电视的喧嚣声竟然还能睡着了。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过他才在响彻全城的爆竹声里惊醒,抱着沙发靠垫差点滚到地上,眯着眼睛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门铃响。
开了门,跃出李越格的笑脸“新年了,北北。”
这个时间能见到李越格真是见鬼一样的稀罕。他那样的家庭,但凡春节永远比常人忙碌十倍,门庭若市,日日摆宴,天天应酬,除夕夜更是最大的家族聚会,热闹非凡。
“大晚上的怎么跑来了?”李一北打个呵欠,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溜出来的,我爷爷刚睡下,那些亲戚也才散了。”李越格抬手碰碰他的脸,“这是已经睡下了?”
“没呢。刚好,来陪我喝酒。”
李一北折进屋里,拎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出来,赤着脚窝进沙发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就喝。
“心情不好?”李越格也倒一杯酒,陪他一起喝。
“哪来那么多心情。”
李一北连喝了几杯,脑袋一歪陷进沙发里,眼神因为酒ji,ng的作用有些迷离的水雾,“李越格,你说我妈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嗯?”
“从小到大她一次都没骂过我,对我也很好,但还是觉得她并不喜欢我,尤其是我爸过世后。”李一北捧着酒杯,自言自语似地叙述,“我不在乎她做什么选择,只是不想到头来一无所有。以前什么都没有,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连父母都不想要了。”
“你喝醉了,北北。”李越格把他手里的酒杯拿开,抽了根烟点着,在腾升的烟雾里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姚姨知道我们的事。”
李一北反应了两秒钟,忽然扑过来掐李越格的脖子,“你瞎说!”
李越格轻松地把人捞进怀里,安抚地抚摸他的脖颈,“不光你妈,我爸妈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卢修知道得一清二楚,李名岑过问,他不可能不说。”
“什么时候知道的?”李一北将信将疑,眼神迷惑地瞪着李越格。
“大概是你爸出事前后,我妈来找过姚姨。但是她没舍得说你,又怎么会讨厌你。”
“她不是舍不得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小就这样,每次我犯错她都只看不说,但是会记在心上。”李一北呵呵地干笑一声,内心的震动并没有预料李越格只是印证了他的猜想而已。
他都不知道是要感谢姚婉然的假装不知还是悲哀这种漠视。
“她是你妈妈,总是希望你好的。以前不说,是觉得你还没长大,现在不说,大概是觉得无济于事。就像你说的,她从来不勉强你。”李越格亲亲他的耳朵,“好了,不要耿耿于怀了,她不说也可能是默认我们在一起了。”
“谁和你在一起了?”李一北躺回沙发里,微笑着眼睛眯在一起,似醉非醉的表情,“你以为我妈是真喜欢你?你要是换一个背景身份,她可能都不多看你一眼。”
“无所谓,这种假设不存在,我也不在意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我殷勤讨好,因为换一个立场,我也会这么做。”李越格不以为意。李一北太敏感,表面满不在乎,实际上很爱钻牛角尖,一旦认定方向,即便知道错误也会走下去。
“你当然可以不在意,因为你拥有的太多了。”
李越格每说一句李一北就反驳一句,还是针尖麦芒的词锋,但是因为说话带着三分醉意,气氛温煦得甚至有些甜腻的味道。
李一北反常的话多,讲了很多他父亲的事。都是埋藏在心底被他刻意要遗忘的同年往事,回忆起来依旧鲜活,但是语无伦次地说出来,听在李越格耳朵里,只是一段不太快乐的寂寞同年而已。
寂寞似乎贯穿了李一北的所有同年时光,而且影响至深。如果不是他主动靠近,蛮横地改变,他在李一北眼里不会有任何的特别。
不过从这些胡言乱语里李越格意识到自己在李一北心里有过多重要的位置。
哪怕只是曾经很重要也足够了,因为李一北对他来说是同样重要的存在,这次换他来等待和挽回,非常的公平。
李一北说着说着睡着了,再睁开眼是被热醒的。
身体很热,是他熟悉的欲望烧灼带来的燥热。
被子底下是赤裸相贴的火热肌肤和肆意游走的手掌。
李越格在细腻的脖子和胸口纵情吸吮,耳边是想念入骨的呻吟喘息。
手指包裹抚弄腿间的挺立时身下放软的身体动了一下,四肢缠上来,翻身反压在他身上。
卧室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灯,李一北一双眼睛在晦暗暧昧的光线里熠熠闪亮,手指摸索着滑到两人紧贴的下身,技巧地搓弄李越格蠢动勃发的欲望,用一种不容商量的骄纵语气道,“李越格,你让我上一次。”
李越格抬头与头顶的人视线相对,在他身上来回抚摸,从肩膀一直到圆润的双臀,中指没入股缝试探玩弄地按压周围的细小褶皱,对李一北的要求只是报以一笑,“没有我让不让,只有你能不能。”
第69章
李一北低头啃咬李越格的唇,手指在胸口和腰侧熟练地抚摸挑逗。
两个人双叠在一起,较劲一样纠缠。
李越格配合地低声呻吟了两声,世界上逗弄的心思大过身体上的快感,双手托着李一北的后脑认真地回吻。
李一北吻够了才挤进李越格腿间,在床头的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翻出润滑剂挤在手上,但是手指刚探到下身就被李越格握住了手腕,一个翻身,掉换位置把人制在身下。
“你干什么?”李一北挣扎着踢腿,破口大骂,“混蛋!你松手!松手!”
骂到后面两句已经变调,脸也涨得通红。
因为李越格捏住他沾着润滑剂的手指cha进了他自己的后庭,拉着手腕抽cha了几下,跟着也塞了一根手指进去。
两根手指在柔软的肠道里紧贴着摩擦,感觉比赤裸的进入还要 y 乱万分。李越格模仿律动的频率戳弄腺体,另一只手控制着她的手腕一起动。
李一北被反复戳弄敏感的地方,刚挺起的腰又软了下去,咬着唇呻吟出声。
李越格笑着亲亲他的唇,顶开齿关,换来更多清晰的呻吟,“还是让我来好了,一样能让你舒服是不是。”
“你耍赖!”李一北憋红着脸去拨李越格的手,手指互相拨弄,感觉像自渎一样。
“我刚才就说了,这是各凭本事,你要是一定要上我一回,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次先让我来,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李越格抽出手指,双手穿过膝下,托住双臀,把李一北的双腿分开挂在臂弯,在大腿内侧吮吻了两下才抵住入口一点一点地深入。
“嘶!”李一北倒抽冷气,手指纠着李越格的头发用力撕扯,“轻点!疼!”
李越格没停,反而用力直接顶到最深。
李一北像被上岸的鱼一样挺动了一下,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李越格是故意的,他对李一北又爱又恨,既想抱他又想肆意折磨他一下,但是李一北刚皱眉就又把动作放温柔了,把他换了个容易进入的舒服姿势,全部抽出再缓慢进入,反复几次,等入口彻底松软了才大肆进攻。
李一北开始一点也不配合,但是腰被李越格死死扣住,快感又一波一波地袭上来,自己先折腾得没了力气,最后变成负气的自暴自弃,勾着李越格的脖子一阵乱咬。
李越格在他耳边粗重地喘息,脖子上锐利的刺痛只会加剧快感,理智抛到脑后,动作变得更加狂暴剧烈。
两个人出了一身的热汗,相贴的肌肤黏腻滚烫,混合着空气里愈来愈浓的体液的味道,欲望沸腾,除了感知快感,视觉听觉都好像失灵一样。
李一北尝到嘴里血的味道,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呻吟,推拒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迎合,沉沦深陷。
床上交缠的身体恣意jiao 欢,窗外是这个喧嚣夜晚难得的寂静。
李越格高潮了一次才稍稍魇足地停顿了一下,把李一北翻过身去,从后面拥在怀里慢条斯理地顶弄。一只手抚摸胸口,一只手揉搓腿间刚刚发泄过的疲软,技巧地让手里的东西重新挺立起来。
李一北呻吟的声音都变得低微,头埋在枕头里,啜泣似的隐约可闻。
“北北…”李越格舔弄他的耳朵,声音低哑地唤他。
李一北没应答,只有身体跟着律动的节奏前后晃动。
李越格在床上做了几次,去浴室清理时又做了一次,于是李一北整个晚上的梦境都是被晃动的身体和充满的感觉,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