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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棋逢对手 第43节

作者:殷无射 字数:8859 更新:2021-12-27 17:15:29

    糟糕!

    身后就是毫无行动能力的殷朝暮,如何能闪!

    再说殷朝暮原先看顾疏揍人,心下虽然没有害怕,但却没来由的心灰意冷。所谓虎狼之辈,总是食rou的,这一出再次印证了他心中顾疏本xi,ng难改的定论。何况单就顾疏来讲,只怕还未必觉得要改……

    然而两人开打后,位置便不知觉向这边靠拢,他一条腿疼得额上不住淌虚汗,根本避无可避。刀光如雪亮起时,只来得及将身子挪开一步,将将避过刀子。所谓凶xi,ng,就是人一旦放宽底线,潜意识就会再放宽一点、再宽一点。那负责人一开始耍上刀子,仅为自保,但见到顾疏狼狈躲开、仅剩殷朝暮束手无依委顿在墙,便激起了他身体里潜藏的凶xi,ng,紧接着一刀又补了上去。

    这种情况下,殷朝暮根本避不开。刀光如雪,那一刀挥过来,殷朝暮被强光刺得闭眼,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一声闷哼,接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颈间。

    一滴、一滴。

    粘稠的液体带着新鲜的热气,砸在他颈上,蜿蜒流入衣领,殷朝暮睁眼,恰好看到顾疏左手举着的板砖还没放下,右手却被尖锐的弹簧刀正中掌心,垫在自己脸前。

    而之前还张牙舞爪的先爱先醉负责人,已然咣当倒地,脑后一丝丝地渗出血来。顾疏掂了掂手中神器板儿砖,知道殷朝暮心中惊惧,便扯出个凉凉的笑来“不用担心,死不了。咱们快走。”

    殷朝暮“你的手……”

    他完全说不下去。刚刚那一瞬间,他先听到一声似乎是刀刃生生破开筋骨的裂帛声音,接着才是人的闷呼声。而此刻冒着热度的血液正从那只手掌缓缓滴落在他颈间、继而滑过胸口的肌肤,烫的他心惊——顾疏用自己的右手挡在他脸前,那柄弹簧刀的刀尖扎进他手掌大约一指深!这意味什么?

    意味着只差一点,那刀子就能把他整个手掌扎穿!

    十指连心,虽说扎的不是指尖,但掌心rou嫩,平时擦破皮都要疼上好一会儿,遑论几乎穿透!

    这种情况下,顾疏第一句话却是安抚他。殷朝暮完全不知说什么好,垂了头不忍看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其实没必要,我能躲得过。”

    顾疏扬扬眉。他的眉形很好看,平时静极几可入画,但动起来,却别有一种凌云直上的飞扬风采“我知道。”

    他语气平静,可那自然而然的态度却让殷朝暮有一种凛冽决然的错觉,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言责问“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学画的,右手万一废掉怎么办!”

    一般人遇到危险,都会下意识趋避,这是千万年进化的本能——顾疏第一次避开了,殷朝暮完全可以理解。但一个人避开危险后又在第二次逆着本能重新护在他身前……要不是脚动不了,他大少爷真要抛掉风度在这里上演跳脚绝技了。

    滚蛋,你是学油画的!又不是文学历史马克思、是学油画啊!没了右手还用什么打稿、用什么调颜料、用什么握笔去画,嘴吗?!

    “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猪脑!还用手挡刀子,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殷朝暮痛怒攻心,根本控制不住火气,连粗口都爆了一串儿。正常人总是先用右手,也就是说顾疏第一反应是替他挡刀,接着才是用砖砸人——顾疏的手,明明可以不用受这穿rou破骨之苦。尤其他左手用板儿砖敲昏了敌人,显然在那一刻,还存着理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顾疏动了动完好的左手,慢慢将砖头放下,额前刘海因刚才的剧烈打斗散落开,洒在苍白的脸容两侧,眉宇间含着无可奈何的苦涩,一句话说完,竟让殷朝暮听出了其中的情难自已。

    “右手对画师有多重要,我怎么会不清楚?我也知道他癫狂之下准头儿不足,十有八九扎不到你,可是……”就那一成的可能xi,ng,他也不敢赌。或者说他自己对殷朝暮的关注早已超过了预料,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伸过去挡下那一刀。

    顾疏说完,又惨然一笑,显然右手极可能废掉的情况让他心底也不好受“你不必有负担,如果早知道后果,我也一定不会救你……”

    见殷朝暮似是呆住,迟迟不做回答,顾疏又轻松地笑了笑“你是少爷,娇生贵养,这伤看着可怕,其实……”他说着低下头,右手微曲,左手猛一用力将刀子拔了出来,骨节交错声响起来的那刻,血液如凌空出现的烟花喷洒绽放,衬着那一双毫无血与生气的手,竟是前所未有的璀璨,灿烂得令殷朝暮心头发寒!

    “……一点,都不疼。”

    接着,他又背对着殷朝暮曲了腿做出背的姿势,淡淡说道“殷大少,麻烦你赶紧上来,咱们要快一点,否则南哥回来就麻烦了。”

    别装了!

    明明就很疼。因为我光是看,就疼得呼吸都困难。

    怎么可能不疼呢?

    对不起。

    殷朝暮很想这么说出口,也很想大叫着扑上去给这个嘴巴死犟的家伙一巴掌,然后好好捧起那只被血染脏的手看一看。他甚至想要狠狠放声哭一场,却不知道为谁哭,为什么哭。

    可顾疏还在笑,很坚定地蹲在那里等着背负起他的重量,于是殷朝暮就都能忍住了。他走过去,再一次将自己交付给这个只比自己多长一岁的身躯。顾疏知道他喜洁,右手满是血污,便悄悄翘起,只用掌根搂着他的腿,一步一步向巷子里快速走去。

    他的步履也很平稳,一点儿也不像刚经历一场耗费体力的rou搏,也不像一只手被废掉。殷朝暮凑在他肩窝儿,想要从蛛丝马迹里看出些什么,却发现顾疏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一直那么的灿烂,没有丝毫的勉强与痛楚。

    他右手吃重,但直到将殷朝暮放上隐蔽处的自行车,不慎粘在殷朝暮身上的血污都没有多少。

    “去哪里?要不……还是招辆车?”殷朝暮轻声说。

    “不行,这里根本没有车进来。你放心,学校那个方向肯定被堵上了,我先带你从后面穿出去。”顾疏摇了摇头,把他放在后座上扶好,翻身上了自行车,右手在衣服上仔细擦净,确保不会再滴下血迹,才随意地握上车把。车把冰凉,殷朝暮怀疑自己在那一瞬看到了顾疏表情扭曲了下。

    殷朝暮靠在他身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下午的暗市还像一头蛰伏的兽蜷缩在暮光之下,清冷的街道在目光中极短地逗留,随即逝去。顾疏似乎非常有把握那些不上道的混子此时已完全没有了威胁,车速并不是很快。殷朝暮失血比较严重,头昏昏沉沉,困意泛上来,差点儿没听到顾疏模模糊糊的话。

    “这条街往北走,就是你上回见过的那条街。嗯……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家?”

    殷朝暮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挣扎和小小的期待,眼一转就明白大概是早上因为母亲宫颈癌的事,这会儿右手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顾疏少有的心神不稳。

    顾疏又说“你知道我妈她有些不大好的习惯,但是……我很想带你回去看看她,嗯,也让她看看你。就……就作为我的朋友去,我想她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殷朝暮想自己和殷夫人沈倦长得多少有几分相似,光看脸也能看出他早亡小姨沈澄的影子来,若是顾疏母亲再听到他姓殷,这么一联系,难保不动气。于是说“我腿很疼,先去医院好吗?你的手也需要赶紧接受治疗。”

    车子一拐,拐出了小路上了大路,风呼呼往后吹,好半天才听到顾疏被风吹散的答话“……嗯。”

    气氛于是压抑下来,顾疏停稳车,把他抱下来,招手拦了辆出租,小心翼翼护着他的腿放进后座。那司机一看两人身上都是血,便说“哟,怎么弄得,这得赶紧上医院啊,要不我给你们拉到前面路口的医院放下,你们先包扎,成不?”

    顾疏一听就知道这司机是看他们带伤,怕惹事上身,又不能拒载,只求赶紧把人放下。他仔细帮殷朝暮把伤腿搁平,然后坐到副驾驶说“师傅,刚在学校里踢球绊了一跤,结果地上有钢材,被划的。医务室让赶紧送医院,前面小医院真给耽误了也不好,您给送到市属三院,行吗?”

    那司机其实知道附近街道乱,生怕拉上什么不干净的人,此刻一听顾疏说得有鼻子有眼,再从后视镜里看到殷朝暮一副讲究的学生样儿,当下放下心,笑道“那成,你们年轻人也不注意着点儿,这可伤的够重。嘿嘿,你这同学当得挺好,还挺关心。别是你给人家撞的吧,这么上心?”

    顾疏跟他东拉西扯了两句,殷朝暮实在是累,腿已经疼麻木了,正迷糊着,就听外面儿警笛一声一声的响,还有大批医生里里外外的跑。顾疏闷声问“怎么回事?进得去么?”

    那司机熄了火,探头往外瞅了几眼,摇头“不成,进不去,看来是出事了,要不警察进来干吗啊?我估摸着有人抢救呢。这么着,我给你俩放门口,你带着你这小同学走几步儿,没几步路的事儿。”

    顾疏点头,先把钱付了,就下来开后门把殷朝暮给扶出去。殷朝暮这时候眼晕的要命,却隐隐有极坏的预感,他似乎看到刚刚一群警察中间,有顾禺的影子……

    第54章 年少轻狂(六) …

    顾疏扶着他一路走进医院,大医院什么时候都是人来人往、排不上队,挂个号也要先长征二万五。好在殷朝暮身边有顾疏,时时刻刻无微不至,心里也不至于着急上火。顾疏这个人吧,阳奉y违,殷朝暮几次催他先去看手,他当面点头,脚下却半步也不动。

    其实两人都知道,刀子cha、得那么深,手是废定了的,只求别再连带出其它问题。

    几个人高马大穿着ji,ng干的男人从他们身前走过,样子一看就是执法人员。其中领头的高个儿边走边笑着和旁边一个年轻人说话。那年轻人脸上懒洋洋,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双手cha兜走得不紧不慢,一副标准纨绔做派。

    这几人一过来,殷朝暮就直了身,顾疏的眉也攒成一疙瘩——这人不是顾禺又是谁?!

    顾禺此时也扫到他们,看上去犹豫了一下,便转头跟那个高个儿便衣低声说了什么,随后一个人走过来。

    “暮暮?你怎么又和他混一起了?”顾禺说完这话,才注意到殷朝暮腿上那一条皮rou翻卷的长口子,顿时也不计较了,扯着人就要走。

    “挂上号了吗?我给你找个人看看……我说大爷,不是让你老实在宿舍躺着,您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他就像根本没看见顾疏,也完全无视了顾疏手上的伤,倒是殷朝暮一路受顾疏照顾,有些不好意思。

    “阿禺,等下和你说。嗯……顾师兄他手也伤了,你帮他也联系个人看看吧。”

    “行啊,伤患是大爷,老子都听你的。”

    “不用!”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殷朝暮转向顾疏“怎么不用?”他说完再一看顾疏低着头的样子,心又软了“是我求阿禺帮忙,并不算你欠的,还不行吗?”

    这一句话说得太委曲求全,顾禺看他哥的眼神又冷了一个阶次。倒是顾疏听了他这话,嘴上还是冷淡地回了个“好”字,可眼里的欢喜那是藏都藏不住。他其实最担心殷朝暮见了顾禺便不管他,此时一听这话,已经心满意足,就连顾禺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觉得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这时,那边一直站着的高个子便衣跟一个下属耳语几句,突然走过来跟顾禺说“顾少,我们查出死者还有个在读本科的儿子,这就通知他过来,您看?”

    殷朝暮一听这话,整个人就飘飘荡荡好像踩空了一样,使不上力。发生命案由之前医院的大动静就猜得出来,可现在警方这一句话,却将事情导向一个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他心中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强烈的预感,最令他害怕的是——警方通知死者家属这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竟然也要事先征询顾禺的意见……

    这就代表着,顾禺介入了这件事,搞不好,还与死者的死亡有不小干系,才会令警方做事如此顾忌。

    果然,顾禺抬头看了看一旁显然还不大了解情况的顾疏,露出个玩味的笑,慢悠悠地说“还通知什么啊,喏,人就在这儿呢,你直接跟他谈吧。我先带朋友去看诊,你看我朋友伤这么重,不好耽误啊。”

    那警官笑笑“是挺重,您去吧,剩下也没什么事儿,有问题会再联系您。”他说完就转向顾疏,先是看了看他的手,然后叹了口气“你是顾疏?c大的是不是?手怎么弄的这是……得,我先给你找人看看手,完了再谈。”

    殷朝暮一看警方摆出这个安抚的态度,心底更不安,低声对顾禺说“到底什么状况?你不是去找顾疏母亲……她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说出这个字眼时,殷朝暮觉得自己血液流淌的速度都一瞬间缓慢下来,眼晕得几乎看不清周围人的脸。

    顾禺半架起殷朝暮上身,看他这样子,也缓了语气说“大少爷,我先带你去看腿,顾疏的事有警方负责,你就别管了。”

    殷朝暮抓着他的手臂不动,眼前还是一片黑,画面就像一格一格在重新上色一样“等下。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顾禺看他裤子上海血迹斑斑,又惨白着一张小脸儿,心下怜惜,不好拗他的意,于是哄到“我当你自家兄弟,才跟你说这话,顾疏他妈是自杀。她这种人想活,就是趴着当狗,也要残喘着活;要是想死,那也一定是因为自己想通了。外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殷朝暮眼睛好半天恢复了正常,盯了顾禺好一会儿,才露出个笑“所以说到底还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才自杀的。”

    顾禺此时急着他的腿伤,不想跟他理论顾疏的事,略有不耐道“是,我就告诉她,我知道了她和她儿子的事情,是她自己得了癌症,想不开。”

    殷朝暮偏过头,那边顾疏皱着眉拒绝先治手,高个子警察只得带他到角落里说情况。

    “阿禺,她的癌症只是早期,还有的治。说到底如果不是你去见了她,她也不会死。”

    顾禺颇烦躁。他早被殷朝暮和顾疏间那些暧昧气氛搅得火大,此时被殷朝暮平淡却诡异的语气一冲,控制不住嘲了一句“是啊,这还不是你的意思吗?暮暮,别跟我说你让我去找顾疏他妈,没有料想过这个结果。”

    殷朝暮眼睛一直看着顾疏那边,表情愈发平静“你说的没错。我和你都为他母亲自杀添了一把柴。”

    这时候,高个子警察已经跟顾疏交代完,殷朝暮望过去,只看到顾疏脸色更白了。旁边的警察显然很担心他的承受力,似乎想抬手扶一下,可顾疏站得很稳。

    殷朝暮之前的纠结与犹疑,在看到顾疏已经了解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坦然——他终于可以不用再挣扎,这一回,是彻底站在了对立面。正如此时三人所立位置他与阿禺一方,顾疏一个人在对面。他的决心彻底下定,不管有多少y错阳差,他和顾禺在顾疏母亲自杀这件事里,都不是无辜。如果说原先只是殷朝暮自己的恩怨将顾禺和他绑在一起,那现在这条绳便真真实实存在了。

    他靠在顾禺肩上,隔着一条走廊与顾疏对望,几秒后移开目光,但满脑子还是那双眼。

    一双,像是要把他和顾禺都记下来的不动声色又泛着血光的眼。

    那里面的凉意,几乎将他钉死在原地喘不过气。

    ——

    几天后,殷朝暮躺在特护病房里吊着腿看《圣经?罗马书》,看到第八章时,有一段话让他情不自禁读出口“ill hardshi,distress,ersecution,fae,nakedness,eril,sord?”

    “no,  all these thgre hho loved ”顾禺推开门,顺口接了这一句“又在读罗马书?你搞什么?想拉开和我们粗人的距离吗。”

    殷朝暮摇摇头“不,《圣经》中有些话很有趣。患难、困苦、逼迫、饥饿、赤身露体、危险、刀剑……为了爱我的人,这一切都可以战胜。”

    顾禺实在忍不住,喷笑道“行了文化人,别欺负我没读过圣经,人家明明说的是跟基督的爱,到你这儿就成爱你的人了……”

    殷朝暮微笑“微言大义,普遍适用。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腿问题并不大,那天昏倒后据顾禺说几个专家连轴转了一整夜,才给弄安生了,往后只要养上十天半月就能养好。这些天顾禺一直忙着顾疏母亲自杀的后续事情,寥寥几次进病房来看他,都带来不好的消息。上一次他来,说顾疏的手虽然还不至于整个废掉,但运动xi,ng功能能否恢复、恢复到什么地步,都难以判断。他说的时候比较小心,但出乎意料的是,殷朝暮自从那天晕倒后,再醒来就镇定的多,不仅不拖泥带水了,似乎连带着对顾疏的感觉都弱了很多。

    不管怎样,即便这种平静更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强行抹掉了振动,对顾禺来说,殷朝暮能不再被顾疏影响都是个好消息。

    “有个叫韩之安的人想见你,需要让他进来吗?”

    殷朝暮住院这些日子,王冬晨和陆维早就来看过好几遍,惟独顾疏从没来过,这时候韩之安会来,他也有些诧异。

    “让他进来吧。”

    “你……”

    “放心,我这回真的想通了,不用担心。”

    于是顾禺惴惴地退出去,韩之安拿着一袋儿东西走了进来。他一见殷朝暮吊着腿也是半条命下去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诶哟,你俩也算苦命鸳鸯,他废了一只手,你一条腿倒是没事儿,果然还是你这少爷命牛掰啊!”

    殷朝暮好脾气地微笑“先坐下吧,要不要来杯水?”

    韩之安见没刺激到他,收了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顾疏已经递了转学申请,他之前的成绩也够条件,还有孙院士给写的推荐信,校方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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