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祎雪看看坐在他深白你的南祁,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要是别的城就算父亲不赞成,祎雪也不会允许太过有野心,或者太有“担当”的城主上位。可是出云城不一样,这里太偏,又没有什么资源,而且还是蓟国边境的地方,最终还是要依附着蓟国。他们将会是合作的关系,短时间内不会有变动。
虽然不甘心,但父亲一开始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太多的干预。祎雪更看重的,其实是矿洞下面深埋着的东西。才摸到一点影子,却被告知,出云城方圆百里的矿洞都被炸了,真是是个人都不能高兴的。
但是让祎雪最为意外的是,南祁的态度。
父亲斩钉截铁的态度,让他觉得,出云城藏着的东西,跟南祁有莫大的联系,可那些矿洞都被埋了,为什么现在对方是这么悠然的态度,仿佛根本就不在意。
如果让南祁知道祎雪现在在想些什么,他估计也不能淡定了。所以有些时候,不知道不明白,是最幸福的状态。
城主府的人都安安稳稳的待到了下午。南祁算计算计,觉得差不多了,再拖着估计城主府的大门要被敲破了。
果然,午休过后,他们来到会客的大厅,老城主意外的还是坐在下位。那个最大的位置空着。南祁心里一颤,下意识的看向了楚少言。
只见楚少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稳步往那个高位走去,一步一步,无比的坚定。
被楚少言的气魄感染了,南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脑子抽了似的跟着楚少言上去。高高在上的位置一左一右,楚少言坐在了左边,南祁屁颠屁颠的坐到了右边。
等他坐下了,满室的人都看向了自己,南祁才“倏”的反应过来,后背不禁冷汗直冒。他硬着头皮坐着不动,余光看见楚少言冷静的表情,心想自己也不能太怂,至少楚少言没叫他下去不是?想着,他把背挺得直直的,脸上近乎僵硬的摆出了他最自然的表情——看似无害的微笑。
小哑巴一直跟在楚少言的边上,这时便站在了楚少言的脚边,也不肯离开,跟个小护法似的。
南祁又用余光瞥见了,不禁老脸一红——怎么感觉是他们一家人在作威作福似的?
“开门。”楚少言淡淡的一声命令,南祁知道,要开战了。
生了锈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开的太突然,以至于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各世家的人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盘膝坐在马车上的魏司祺倒是第一时间见到了,但也只是眼帘抬了抬而已。
他瘦的厉害,明眼的人,就算隔着马车的垂帘也能看的出来。
“魏大少不是跟楚少主关系最好了吗,原来跟我们也没什么差别。”
经过魏司祺马车的不知道哪家人,故意大声的说道,就是为了让魏司祺听见。
魏司祺没有答话。
他魏家的矿洞也一样被炸了,甚至里面被毁的比别家都要厉害。可是那炸药是他自己下令埋下去的。
他跟楚少言一样,看那些价值连城的矿洞不爽很久了,从他阿爸招了个觊觎他们家祖传的矿洞的丈夫,他亲爹,开始。
那个男人已经从他们的生活中被扫出去了,这个万恶之源一样的矿洞也一样,早就该消失了。
这一天,魏司祺一大早就守候在城主府门口。亲眼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世家们,一个一个的来齐。看着他们从鼻孔朝天,气使巸指的让人开门,到气急败坏,恨不得撞门。
这些人就是有意思,要不是时候不对,魏司祺简直想用手撑着头,再弄点瓜子嗑嗑——要是他,等不到人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会叫人撞了。可是那些来的人,一个等一个,就是不愿意先动手,生怕掉了自己的架子,直到凌家的护卫出现了,谁都不能轻举妄动了。
才三天而已,就让他们不得不放下架子,乖乖的守在门口了吗?看来夺权这种事,说简单也简单的很。
“少爷,下吧。”阿元在马车外问道。
“嗯。”简单的应了一声,魏司祺掀开门帘。
他现在已经不能用“清瘦”来形容的,而是瘦的可怕;但是他的眼神却格外的精神,闪耀着兴奋的光点。
其实身体还有点不舒服,林大夫和阿元都劝他,这件事不参与也罢。可是,他怎么能甘心错过这么大的事情?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魏司祺目送着最后一个人进入了府里,才慢慢的行动起来。
阿元看见了,忙过来相帮魏司祺搭把手,魏司祺摆摆手,示意不用,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了进去,不慌不忙。
南祁远远的看见有人走进来,不禁抓住了座椅的扶手手心都出了一把的冷汗。不习惯的同时,突然有种特别兴奋的感觉从心底下,升起兴奋到,他需要努力的克制住,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
他扭头望向楚少言,脑子里疯狂的幻想着对方将要的一切动作,甚至列出了方案abcd。说实话,他脑子还从没有这么好用过,还真的是太激动,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效果。
经过了三天的等待,进来了的人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了点数。
不知道是不是事情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这次来的人,比上次迎接楚少言钦差祎雪的人多得多。上次来看,基本上最起码都是城主级别的老人,可是这次壮劳力竟然不在少数。
本来挺大的一个大厅,竟然让人有挤不下了的感觉。
不过南祁还是低估了大厅的容量了,本来嘛,就是为了让城里所有说的上话的人坐一起讨论用的,座位设计什么的都很合理,只是已经很久没按照最初的规矩就座了而已。
今天楚少言和南祁两人高高在上的坐着,老城主一副要卸任的样子悠闲自得,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里今天说话算话的人到底是谁了。
在南祁看来,其实他就是看着进来的人乱了一会儿,然后自行商量了排序,就乖乖的就座了。可是这行为对于楚少言,对于城主,还有整个出云城来说,证明的是这些权贵们妥协了,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就座完毕以后,又是一阵的沉默。
南祁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紧张了。隔着一张茶几,坐在身边的楚少言,慢条斯理的摸着茶杯,也没有喝的意思,更没有吩咐下人为新来的“客人”们倒茶,甚至眼神都没有动摇。
“楚贤侄,”坐在最前面的一个老人发话了,听得出来,他已经尽量的客气了,可是语气里还是有几分责问的意味,“晶矿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嗯。”楚少言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手边的茶杯,仿佛突然发现那是个珍贵的古董是的,回答的话说的很随便。
这一声带着轻佻意味的“嗯”,差点没把老大爷气出病来。
说话的老人不喜的神情已经摆在了脸上,他站了起来,手里不知道是真的用的着还是拿着玩儿的拐杖一戳地面,哼了一声“那老朽倒是要向贤侄讨个说法了。”
“我倒是不知道,”南祁被这老爷爷逗笑了,“你们的晶矿出事,找阿言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城里的事情,怎么轮到你插嘴!”老人又是一戳拐棍儿。他早就看南祁坐在主位上不顺眼了,他是谁!
“杭伯伯,”楚少言看了南祁一眼,却不是责备,“您年纪大了,被气坏身子。”
杭老头听见楚少言温和的语气,心道,楚家人果然不成气候,神态不由的更加得意起来。可是楚少言接下去的话,却又是大大的违逆了他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