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莹玉娇俏俏地掩嘴笑“语谦还是一样的潇洒迷人!”又小小声地加到,“比某些人没风度没气质的家伙好多了~”
空气里响起电光激烈交错的声音,隐隐还有火花炸起。官语谦轻移身子,挡在他们俩中间,他其实有些无奈,为什么两人总是两看相厌。
“敬儿!”不要无礼!官语谦敛眉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那样的眼神落到官宇敬眼中就被诠释成风情万种,小心肝瞪得扑通扑通失速跳,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恍惚了。
华莹玉亲密地附到官语谦耳边嘀嘀咕咕,还瞥了官宇敬几眼,眼里全是嚣张的得意。就是看不惯那个死小子总是霸占着语谦!!
官语谦听她说完以后,优雅地微笑点头,轻声应好。
“她跟你说什么?!!!以后离她远点!!”官宇敬迫不及待地扯过官语谦,急声。
官语谦一手安抚住他,示意注意礼仪,不急不缓“恩,她待会儿要为她爷爷演奏钢琴,想请我伴奏!”
“我不准!!!”官宇敬压抑地吼道,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官语谦看他急上火的摸样,轻笑出声“傻瓜,只是拉一下提琴而已!”
“我不准我不准,我不许你去……”顾忌着周围的宾客,官宇敬只能小声撒泼。
“敬儿,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官语谦有些无奈。
“……”气鼓鼓!!
演奏的时候
“那是华老爷子的孙女吧!”
“是啊是啊,貌似天仙呐!华老爷子好福气啊!”
哼——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
“那个拉小提琴的小公子是谁啊?摸样真是不错!”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哼——
“那个啊,是官氏的公子啊!不过官氏一向低调,这次要不是一向交好的华家邀请,他们是不会来的!”
“哦?原来如此啊!”
“当然!你看他们金童玉女、才子佳人,说不定两家能够结成姻亲呢!”
“咳——”官宇敬被呛到,引得旁边众人纷纷侧目鄙夷。
官宇敬低下头,狼狈不堪,心里狂咒那个胡说八道的人,愤恨地瞪着那个钢琴旁的女人,然后又可怜兮兮地望向站在旁边专注于拉琴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姻亲你的头啊!!
那个时刻,初生的情窦滋生出一只小小的恶魔在他心里,朦胧驻扎谦只能是他的,不准许任何人染指!
回到家里
“莹玉弹得比敬儿好多了!”
官语谦这话纯粹是为了鞭策官宇敬,然而听到官宇敬的耳里,就变了味道。
“你难道想娶那个又丑又虚伪又暴力的女人为妻!!!”官宇敬抓住官语谦的肩膀,眼神狠厉,大有他一说是,他就马上冲到华家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剁碎的气势。
官语谦微微挣了挣,没挣开,无奈“你在胡说什么啊?怎么这么说莹玉呢?而且怎么扯到结婚那上面啊?!”他探出手掌,抚上官宇敬的额头,“敬儿,你今天有些奇怪,不会是生病了吧!”
微凉地触感让官宇敬刷得冷静下来,产生了握住他的手舔舔啃啃的欲望,他晕红了脸颊,撒娇“哥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小小的要求~?”他这样说着,还腾出手来比了比。
官语谦受不了地拍开他的另一只爪子“说来听听,合理就答应你!”他转过身,要坐到沙发上去。
官宇敬一把从后面抱住他,亲昵地在他身上蹭蹭,附到他耳边,尾音荡漾“哥哥……你先答应我嘛……” 他把他掰过来,嘟着嘴往他脸上凑,“呐,你要是先答应我,我就把我最宝贵的初吻送给你……”
官语谦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脸嫌弃,满眼笑意“我才不稀罕……”
官宇敬抓下他的手,把他钳制在自己怀里,眼巴巴地凑上去在他脸颊上啾了一声,抱着他耍赖“好了好了,谦收了我的报酬了,就该答应我事情了!”
官语谦被他整得没办法,宠溺地摸摸他的脑袋应是“说吧,什么要求,说好了啊,要是太过分,你的报酬就水漂了!”
官宇敬闻言,立马从他怀里抬起头,面色严肃,目光炯然“以后不许跟别人合奏啊同台演出什么的!”
他生怕自己一下提出如此的要求过分了,急急加了一句,“顶多允许独奏!”其实他心里还是不乐意让别人看到他那么迷人的样子。
官语谦微蹙了一下眉,这个要求……古怪……
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好吧,以后敬儿不要找我演奏啦!”
官宇敬惨声呼号“啊……那个不包括我在内的啊……!!”
“晚了……”
“哥哥……”
“……”你不要每次有求于我就叫哥哥……
官宇敬现在沙发里,眼睛有些湿润,心口钝钝发痛,那些甜蜜的、幸福的、温暖的过去。
后来,后来,他违背了诺言,当着诸多人的面,跟华莹玉一起演奏,当众求婚、闪电订婚!
当真,当真,浪漫啊……
那是华莹玉二十岁生日宴
明媚的阳光,剔透的喷泉熠熠生辉,欢快的乐声袅娜着收起裙裾,消散在空气里。白衣的王子高贵得仿似天池白莲,他细致地收起小提琴,优雅地走到柔水一般的蓝衣仙子面前,虔诚地单膝触地,亲吻她的手背“莹玉,嫁给我吧!”手中璀璨的钻戒闪亮到灼伤人的眼睛。
银瓶乍破一般,台下众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关注着这对金童玉女。
华莹玉掩面轻笑,双颊微红,无限娇羞“好!”
一时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没有人知道,台下那个原本嫉妒红眼的等着哥哥演奏结束就想冲上去把他拉下来的少年,他骤然捏起双拳,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着,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在怒气的压迫下咯咯作响,深陷的指尖几乎要把掌心抠出血来!他眼底一片血红,眼神狠厉到想要吃人一样!
因爱而生的恨意在那刻萌芽。
哥哥,哥哥?为什么要背弃我?!
你知不知道,即使隔了那么多年,当时的情景一旦想起,还是能够在瞬间将我的心脏剐成碎片、碾成粉末!
官宇敬望着屏幕上的少年,少年的左眼之下,有一个不显眼的泪痣。
谦,是你回来偿还,欠我的感情吗?
他的手倏然握紧,隐隐颤抖着,指节闪着苍白凛然的色泽。
隔世相逢
洁白飘逸的婚纱,笔挺潇洒的礼服,丝丝如金线的光芒,漫天多彩如雨的花瓣,人来人往,婚礼盛大。
官语谦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人气,他就站在教堂里,新娘、神父、宾客,但是他感受不到人气,却好像只剩他自己,那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的窒息感沉淀在心头。
他的敬儿不在,被他赶走了……
“官语谦先生,你是否愿意去华莹玉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那些不该的、丑陋的欲望,在一点点一滴滴地被埋葬,但是他只能感受到痛楚,撕了皮连着肉的痛楚,直到麻木,直到只能看着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只能看着生命里的最后的火焰一点一点熄灭,连青烟都不留。
天地轰然崩塌,所有的景象全都碎裂褪去,光影变幻,只剩下官宇敬站在他的对面。
“你骗我!你背弃我!!”他声色俱厉地质问。
“我要追逐我自己的幸福去了!”他微笑着,神色坦然,毫无畏惧。
“我恨你!官语谦!我最恨你!”他握着自己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你的存在呢?为什么你还在呢?”
巨大的轮子碾压过来,他看着它,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将自己的心碾平、磨碎,血液喷发不过一瞬,铺天盖地的痛楚淹过,之后似乎便不会再痛了……
只是经常,不能呼吸而已……
关净谦从梦里挣扎着醒来,外面天光大亮,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他摸摸脸颊,手掌濡湿,心下空荡茫然。
只是,会有那么一瞬,会不能呼吸而已!
他心下的苦涩一笑,收拾心情,准备准备去上学。
一天过得很不顺利,打翻了水杯,拿错了作业,甚至分不清在上什么课!
状态非常不对,他心里隐隐生出忐忑来,不仅是因为这些失误,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能有什么事情呢?我现在,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罢了。也许是,学艺术的都会有不正常的时候?— —|||
他早早的离了学校,去超市买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准备放松一下,犒劳自己。
牛晶那女人,要是知道我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点心之类,生活该是多么黑暗啊!他骑着自己的小电动,分神胡思乱想着,压制心里的躁动。
尖利的声音陡然响起,就像惊恐的尖叫一般,几乎要刺穿耳膜,关净谦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是自己突然握住了刹车。
他的眼瞳瞬间紧缩成针孔,居住的公寓楼下,一辆火红的莲花跑车停在那里,炫丽得让他忘了呼吸。
为什么敬儿会在这里?是出事了还是?不,这只是凑巧,就算不是,我也不是官语谦了!他不可能认出来的!
失态了!他在下一秒意识到错误,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地微垂下头,任几缕刘海落到眼前,无事一般下车,推车进入楼后的停车室。
官宇敬坐在车里,反思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a市,他现在应该在l市的高楼中,处理公司的事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开的还是这辆莲花?
耳畔骤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他应声望去,看到自己等的人,那个给自己一种强烈错觉的少年。
官宇敬慵懒地靠坐在驾驶座上观察他,手指却不自觉地敲击着方向盘,充满了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以及急躁。
少年穿着素净纯白的休闲服,不似视频中拉小提琴时的优雅庄重,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带着暖暖的软软的阳光的味道。他微垂着脸,看不到表情。就好像刚才弄出那样噪声的不是他一般,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稳重地开门、推车、锁门。
官宇敬一点要下车的意思都没有,关净谦姿态从容,从他车旁经过,车窗反射的眼光照亮了他的左脸颊,宛若精致的白瓷。
那个瞬间,官宇敬看到少年眼角的泪痣,以及他半敛的眼眸,眼角微卷出熟悉的弧度,他心中巨颤,似乎叫嚣着什么,他一时怔愣着忘了动作。
就在少年走到车尾的时候,官宇敬猛然打开了车门,从中钻了出来,手上狠狠一甩,车门发出震耳的声音,车身轻轻地晃了晃。
“关净谦!”他沉声喊出少年的名字,带着迫不及待。
关净谦脚步陡然一顿,似乎过了几秒,又似乎过了很久,才缓缓转过身来,眼神疑惑茫然。
官宇敬大步向他走过去,挟着迫人的威势。关净谦似乎感到惶恐的向后趔趄的一步,却被官宇敬拽住胳膊,阻了他的退势。
握着手中纤细的臂膀,官宇敬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他拧着眉,冷声质问“你是谁?!”
关净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带出些微的惶色,他急躁地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另一只手中的购物袋都掉到旁边“放开我,你是谁啊?!放开!”
他的声音微颤着,带着虚张声势的命令,和可怜的细细的恳求,就好像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平凡的学生,突然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危险的人一样。
官宇敬眼中神色几多变幻,然后像是发生了误会一样松开他的手,低沉着声音,包含着放弃的失落“对不起!”
获得了自由,关净谦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一些,仿似受了惊了幼兽一般,惊惶地戒备地瞪大了眼睛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