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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伴龙眠》作者八风不动
文案
明渊憎恶自己的生父,憎恶西海龙族,却因身负龙魂,不得不为自己所憎之人背负镇压魔刀的使命;他对云一有意,爱他敬他,却又因注定早夭而三缄其口。本已死心,只求一个人随心所欲在这人世间痛痛快快游历一番,可兜兜转转竟随手救了个与自己命运相似的小修士,自此便有人相伴左右,说说笑笑之间,踏遍千山,阅尽繁华,白首也未相离…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渊(渊泽),慕白(太微) ┃ 配角云一,敖湛,明柒 ┃ 其它
☆、第一章 诅咒
晨雾散去,清晨的微光一点点唤醒了沉睡了一夜的小镇,炊烟升腾而起,到处飘荡着饭食的清香和人间的烟火气。
早饭过后,冷清的街道也渐渐忙碌起来,各种声音热热闹闹地交叠在一起,有鸡叫声,犬吠声,有男人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女人咯咯的娇笑声。这些声音对于这名为“伏魔镇”的小镇子都是最寻常不过的,可走过路过的村民却大多都已经发现,今天,镇子里多了一个不寻常的人——一个外乡人。
与当地村民宽袖长摆的衣衫打扮不同,这人穿着一件利落的纯黑劲装,只在窄窄的袖口和立起的领口处袖绣有烫金水云纹为饰,鎏金所制的盘龙腰带中间扣着青玉带钩,不过闲闲地靠着小吃摊边的矮墙吃包子,可那神情仪态却令人一眼就能将他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分辨出来。
在他身旁还悠悠然地立着匹毛色油亮的高头骏马,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家主人,马背上驮着个足有半人多高的古怪匣子,不知是什么货物,不过看那形状倒像是口棺材。
对于村民们的审视,明渊并不在意,每每经过这样的小镇,他总会被如此打量上好一番,一来这种地方与世隔绝,一年到头也少有生人往来,偶尔见到个自是人人都觉着新奇,二来他本身就是个极为惹眼的人,就算走在华都人流如织的大街上,保准也有不少人会有意驻足多看上他几眼,或是惊于他浑身的煞气,或是奇怪他背着的刀棺,或是艳羡他胯、下的骏马,又或是痴迷于他英挺的容貌,当然,最后一者大多都是女子,偶尔也有喜好男风的同性之人。
总之,这个镇子对于明渊来说不过是一个暂歇之处,他预备着吃过中饭,再备上些干粮就早早上路,连住宿也免了——这样偏僻的地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客栈,还不如在树上凑合一宿,不过这包子倒是皮薄馅足,值得一尝。
可就在他吃完第三个包子时,一股难闻的妖气却自右前方由远及近,明渊皱了皱眉,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拿起第四个包子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着。
在这一拿一放的短短几瞬,妖物已然进入了明渊的视线。
那很明显是一只虎妖,斑斓的皮毛,锋利的虎爪,黄绿色的兽眼中杀气腾腾,看来气势骇人,尤其是那一声虎吼,好似半天里起了个霹雳,吓得村民们呼爹喊娘,四散奔逃。可它身上偏偏穿着见粗布短打的衣衫,还在腰间系着根不伦不类的红绸子腰带,在见惯了妖魔鬼怪的明渊眼中非但全无威势,反倒有几分可笑。
虎妖一吼之后,猛地跃起直扑一个正要逃走的村民,一爪将人拍倒在地,同时铁棒般的虎尾横里抽去,正打在另一个村民的大腿上,立时将那人打得跪倒,抱着腿哀哀号哭。
紧接着,那虎妖又是几个起落,好些逃得慢的人都为它所伤,倒在地上无法行动,临街的店铺小摊也被砸得乱七八糟,除了明渊外,其余的客人全都跑得一干二净。
那虎妖环视四周,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甚是满意,却也没有继续害人的意思,而是昂起头来放声大叫道“慕白道长,本王欲借法宝一用,还请现身!”而躺在地上的百姓也似受了提醒,间或有人呻吟着,要那个叫“慕白”的人快快来救他们。
明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那虎妖摆着尾巴在那儿耀武扬威,他身边那匹黑马也极其淡定地站在那里,哼都没哼一声。
倒不是虎妖眼神不好,没察觉附近还有个举止不同于常人的家伙,而是明渊有意施了个障眼法,使得这妖精难以注意到自己。他原本就只是路过此地,不欲多管闲事,而这虎妖又不过是个连妖气都藏不住、连人形都化不出的小妖精,也实在让他提不起多管闲事的劲头。
现在,他只想好好把这几个包子吃完,然后拍拍屁股继续上路。
可就在这时,明渊突然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
这不是女子涂的香粉味儿,也不是寻常的花香,这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凡人的嗅觉所能闻到的香味,但明渊还是忍不住微微阖上眼睛,动了动鼻子。
“何方妖孽撒野!”一声呵斥传来,恰如春融冰破,明渊霍然睁眼,正见到一个白衣修士斜刺里飞来一脚,将威风不可一世的虎妖直直地踹飞了出去。
兽妖大多都皮糙肉厚,这虎妖也不例外,重重撞在一间民舍的廊柱上后,又连滚带爬地重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向白衣修士扑去,一人一妖顷刻斗在一处。
明渊只瞧了一眼便知这虎妖不是那修士的对手,也就不再关心他们的招式往来,而是聚精会神将目光放在了那修士身上。只见他头戴纱冠,身着白袍,手持一把冰玉长剑,虽仅是中人之姿,却因一身凛然正气令人心折。
可明渊一见之下却是失望之极,他本以为那身负异香之人定会是个绝世美人,不想却是个清秀男子,而此人的一身道法虽说和虎妖相较倒是更为厉害些,可在自己看来也不算太入流,三脚猫功夫罢了,十分的兴趣便削减到了三分。
正这么想着,那白衣修士左手捏了个法诀,聚力向前一推,手中剑便化作百道剑气向虎妖袭去,立时将那妖怪击倒在地,他趁势向前,本要一剑结果了虎妖的性命,可剑没刺出,自己反而喷出了一口鲜血,左膝一软,以剑拄地就这么半跪了下去。
明渊看得直皱眉,这修士究竟师承何处,怎地差到了这个地步,之前使用蛮力斗妖也就罢了,好不容易使出了道法竟然还连带着把自己给弄伤了。道修如此不济,怪不得近几年来妖魔鬼怪又开始有些崛起的苗头。
虎妖本已经存着引颈就戮的心思,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对手不知怎么自己就开始吐血不止,连忙忍着浑身剧痛勉强爬起来,放下些“你给我等着”云云的狠话,一瘸一拐地逃出镇去。
村民们见此情形,不是躲在家里透着门缝偷瞧,就是龟缩在桌子板凳下面不出,再不就是躺在地上哼哼,不仅没有一个人敢抄家伙追打虎妖,就连上前来查看那修士伤情的人也无。
明渊叹了口气,双手微动,一股清泉便从手中流过,将包子的油腻尽数洗净,接着抖抖手,走到那修士面前。白衣修士似有所感,霍然转头,一双眸子好似浸在清水中的两粒黑玛瑙,镶在那张惨白的脸上简直美得触目惊心,看得明渊心念一动,可还没等他上前,那修士已经踉跄着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边滴落的血迹,转身与明渊擦肩而过,踉踉跄跄顺着街道渐行渐远。
明渊挑起一边眉毛,那三分兴趣陡然又升至七分,这时,那些装死的村民们也渐渐重新活泛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议论。
“这次又是多亏了慕白真人,他真是我们镇的大恩人。”
“可惜啊,可惜……”
“那诅咒当真没法子破除吗?”
“英年早逝,真是可怜……”
“慕白真人的法力越来越弱了,下次妖怪再来可怎么是好啊?”
“担心什么,就算他真的死了也没多大关系,反正没有慕白,还会有慕蓝,慕紫,他们慕家本就是为守护这个地方而生的。”
明渊细听之下,在脑海中将整件事拼凑了个七七八八,而后又走到个卖烧饼的大娘面前买了三张烧饼,接着开始打听关于那白衣修士的事情。
“刚刚那位真人仙法似乎不赖,可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呢?”
“唉,这都是命啊……”那大娘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似乎有些难过,可明渊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什么哀伤或怜悯。他心中冷笑一声,又问道“难道他出生时身上就带着病?”
“不是病,是诅咒。”大娘笃定地说,“那位公子姓慕,叫慕白,打小就一直呆在我们镇,他们慕家世世代代看守着镇压在我们村子下的魔物,慕白真人已经是第四代了。”
“第四代?这么说那魔物已经被镇压了两百余年了?”
“没有那么久,”那大娘摆了摆手,“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据说那魔物被镇压前曾给陌家人下了诅咒,所以慕家的每一代都活不过三十岁,近几年,诅咒好像愈发厉害,上一个慕家人不到二十五就已经死了。”
明渊心下了然,又问道“那慕白真人——”
“已经二十有一了,”那烧饼摊的大娘似是有几分怅然,却话题一转,“不知公子今年多大了?来我们这个小镇子又是为了什么啊?”
她活了六十多年,当然知道怎么不着痕迹地从别人嘴里套出话来,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坏心肠,就是单纯想要多知道点儿村民们不知道的事情,好在闲话时多些谈资,以作炫耀。
可明渊活的时间比她要长得多,自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随口瞎编了几句敷衍了事,而后又将话题转回到陌家时代看守的魔物上面。他对此事有些好奇,因为在他看来,这阵子外面确实设有阵法,却不是眼前这老妪口中的伏魔阵,而是用来监视的,和镇压魔物没有半点儿干系。但这事毕竟过去了百年,那时就连这老妪也尚未出生,事情原委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不少细节前后向左,不能取信。
明渊见再问不出什么了,就将烧饼装进了鞍袋里,牵着马找了村里的人家借宿。
将马匹安顿好后,他向主人推说要采买些东西,出门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化作一道水气向南而去——此前他已在慕白身上下了追踪咒,现下倒是要看看这位身负早夭诅咒的修士究竟居于何处,若是真有什么厉害的魔物,他也可灭掉,全当给龙牙打打牙祭,也就顺便解除了那小修士身上的诅咒。
☆、第二章 谎言
慕白居住在一处幽暗的地下溶洞之内,洞壁上嵌着几盏长明灯,发出昏黄的光,映着一汪太极阴阳鱼形状的水潭,两只太极鱼的鱼眼处分别有两块光滑的圆石,一块高出水面,另一块却在水面之下。明渊进洞时,慕白真人正盘膝坐在那较高的圆石之上吐纳,脸色也不似刚刚吐完血之后那样难看了。
明渊不欲扰人清修,便依旧化为水气隐藏身形,百无聊赖地在这洞里胡乱转悠,这一转之下,竟对安放在供桌上的一只玉葫芦产生了兴趣。
那葫芦应是和慕白的佩剑同一材质,都是由冰玉所制,葫身上雕刻着细小繁复的咒文,明渊凑近了细细去看,却也不知那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葫芦嘴被紧紧塞着,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一缕灵气散逸而出,其中蕴藏着的香味和慕白身上发出的香味一般无二。
之前那虎妖叫嚣着要借法宝一用,难不成说的就是这个葫芦?
明渊一边猜想着,一边绕到另一边的石桌前,开始查看慕白的藏书,左右都是《抱朴子内篇》、《周易参同契》、《清静经》一类烂大街的道家名著,倒是半摊开的一卷手札有些不同寻常,不知当中有没有记录村民口中被封印的魔物。
明渊想要展开长卷好好看看,又担心惊扰到慕白,便往水潭处瞥了一眼,却发现那小修士双手忽然翻动捏了个法诀,在空中一划又猛地一合,一道月光般银白皎洁的灵气便自他指尖迸发而出,直奔着供桌上的玉葫芦飞去,那葫芦受到灵气牵引,慢慢升至半空,一边滴溜溜地旋转起来,一边将慕白释放出的灵力尽数吸入其中。
明渊皱眉看着,就见那葫芦渐渐也散发出柔和的微光,可那光明亮一分,慕白原本已经恢复了血色的脸庞就重新惨白一分,他喘着气咬唇苦苦支撑着向那葫芦输送灵力,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般,唯有那双点漆般的眸子依旧明亮如暗夜烛火。
空气中散逸着慕白那带着清香的灵气,明渊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畅,有种飘飘然、陶陶然的舒爽之感,可再看慕白已是面如金纸,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滴落,过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做了个收势,一手抚胸不住喘息,而那玉葫芦倒好似饱食一顿般晃悠悠地重新落回到了供桌上。
明渊虽性情冷硬,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心下黯然,修士聚灵于丹田实属不易,如此源源不断地向外输出简直跟割肉剔骨没什么两样,慕家人哪里是因为诅咒短命,分明是被这葫芦吸干灵气,伤及根本而死的。
难道这葫芦里封的就是魔物,所以慕白才需要用灵力对封印进行加固?明渊这样猜测着,又回头去看慕白,此时慕白已经恢复了些气力,正慢慢走到一旁的石床边坐下,微阖上双眼似乎打算歇上一歇。
明渊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床前,伸指在空中画了个符文,又对着床上那人一指,慕白的身体就渐渐完全放松下来,向床上倒去,明渊忙揽住他下坠的身体,将人慢慢放倒在床上,又一抖手,凭空取出一粒丹药给慕白喂了下去。这小修士虽然道法差了一些,不过心性纯正,为了一方百姓安宁竟甘愿做到这个份儿上,可比某些道貌岸然,口上悲天悯人,无量寿佛,私下里轻贱人命,只顾自己修行的得道高人强上太多了。
吃过药,慕白脸色好了几分,呼吸也逐渐绵长,应是睡熟了,明渊这才站起身,他此举一是因怜惜这苦命的小修士,想让他好好休息一阵,二是想趁着慕白入睡这段时间查看一下那卷手札,可令他失望的是,手札上并没有透漏更多信息,无非就是之前那买饼的老妪口中叨念的那些。
明渊皱着眉将手札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转眼又瞥见右手边搁着个线装的手抄本,封皮上空空如也,连个书名也无。他随手将那书拿过来翻了一翻,不料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愤怒——手抄本前面讲得那些修行吐纳的功法倒是没问题,非但没问题,还甚是精妙难得,可后面提到的封魔法门却根本就不能封印什么魔物,而是引灵之法,分明就是在盗取修士的灵力。
手抄本上还特别注明,要慕家子弟每日子午时分将自己辛苦修行得来的灵力注入玉葫芦,谎称这样才能进一步加固封印,阻止魔物破印而出为祸人间。
怪不得自他踏进村镇开始就一直听说魔物、封印,却连半分魔气都没有觉察到,原来那玉葫芦根本不是什么封印魔物的法器,而是用来吸纳收藏灵力——有人以拯救黎民百姓为借口,将慕家世世代代束缚于此,蒙骗他们为自己养气聚灵,恐怕当慕白灵力枯竭,身死道消之后,冰玉葫芦就会被那个谋划了这一切的奸邪之徒取走,里面精纯的灵力也会被他尽数吸取一空。
可笑那小修士刚刚还强撑病体施法,以为自己是在行善救人,却不知只是为恶人作了嫁衣裳。想来他定是自小就孤孤单单待在这溶洞中修炼,吃穿用度也不甚精美,却要日日输出灵气,竟是连那些邪派豢养的炉鼎还要不如。
思及此处,明渊不由得抬头看向仍旧睡着的慕白,就见他下巴尖尖,眼窝青黑,虽说已经二十多岁了,可外表看上去简直就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年,想是已经伤了根本,才至身形生长缓慢,心下恻然,不禁真的生出了想要搭救这小修士,并带着他离开这里遨游四海的念头。
他修炼的法门非佛非道,不讲求怜悯垂爱众生,却讲求随心所欲,所以之前见村民遭妖兽袭击也不上前搭救,可此刻既然动了心思便不会反悔,当下略略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再次化为水气飘出溶洞。
若当真有人诓骗陌氏一族为自己聚灵,那么每当慕家人殒命后,就必定会有人前来取走葫芦,并将新的慕氏族人带来,这条毒计至今已经延续了百年,镇上的村民虽然没那么长的命,附近山中那些妖精的寿数比起凡人可要长得多,兴许见过来人也未可知。慕白吃了自己的丹药,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如去问问之前那只虎妖,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小镇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风水极好,周遭灵力充沛,利于修行,明渊一路走去觉察了好几股妖气,索性奔着最近的妖气蒸腾之处而去。
正寻思不知能遇到什么妖怪时,突然就从树后窜出了一只等人高的大猴子,只见它手持钉耙,上身打着赤膊,露出黄灿灿的皮毛,下面则穿着条蓝色的粗布裤子,脚上还蹬了双破草鞋,乍看之下竟像是个在田里耕种的农家汉子。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那大猴子一边口吐人言,一边将那钉耙舞动得虎虎生风,在它身后又跳出十来个小猴子,有的手持菜刀,有的高举棍棒,还有的拿着鸡毛掸子,又是叉腰又是龇牙地为自家头领助威,口里还呼喊着“哇呀呀呀——”
明渊被逗得差点儿笑了出来,他此前见过的猴精没有一个不是猴精猴精的,怎么今天遇上这么群小傻子,登时起了逗逗它们的兴致,于是便开口道“这位大王,不是我不老实,可你看我一无马匹,二无包裹,简直就是身无长物,哪里来得买路财?”
那大猴子愣了一下,会从这条路上经过的大多都是往来的客商,或是镇里人想去城里的集市采买东西,通常都提着货物,拿着钱财,鲜少有像明渊这样两手空空的,立时就被问住了。
旁边的一个小猴子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对明渊大声呵斥道“你这人好不懂事,没有财物不是还有这身衣服吗?”说完转头对那大猴子谄媚道“大王,我看他这身衣服不错,不如扒下来大王穿上试试,定然能衬得您大树临风。”
那大猴子眼睛一亮,急急地用钉耙一指明渊,“你,快把衣服脱了。”
明渊忍着笑道“大王,此事不妥啊。”
那进言的小猴怒道“有什么不妥的,还不快脱!”
明渊摇头“你觉着这身衣服好看,并不是真的因为衣服好,而是因为我这个穿衣服的人生的好。所以就算你们大王得了我这衣服,也没办法穿出大树临风的效果来啊。”
小猴子张大了嘴巴,咔吧咔吧眼睛,这才寻思过味儿来,立刻就转头向那大猴子告状“大王,他奚落你,说你长得丑!”
大猴子虽然有点儿二,可却不蠢,一下就听出了明渊话中的弦外之音,一张猴脸涨得通红,也不再多话,大吼着向前一跳,那钉耙就冲着明渊的面门耙了下来。
明渊向后一撤步,那一耙就狠狠砸在了地上,还没等大猴子将钉耙抬起来,明渊就一脚踩在了上面,那钉耙立时就如长在了地里面一般,任由那猴子再怎么使力也没法动弹分毫了。
后面的小猴子们原本还在齐声呐喊,现在也都哑了下来,它们之前劫道基本是无往不利,大多时候只要从树后一跳出来,那些凡人就哭爹喊娘地逃了个干净,留下散落一地的东西,就算当中一些人能勉强保持镇定,只要它们亮出手里的兵器,一般也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儿了,像明渊这等厉害的角色却是见所未见。
大猴子毕竟是猴精,乖觉得很,察觉自己不敌,立即换了另一副面孔,跪下哀求道“这位大侠,我们本是山里的猴子,日久吸收了灵气成了精,平时也就找些野果山泉填肚子,偶尔饿得不行了,才会打劫过路人,但也从来都不伤人性命,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遭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些小猴见状也忙不迭地伏低做小起来。
☆、第三章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