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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 第1节

作者:南宫二月 字数:19443 更新:2021-12-13 20:44:46

    螺旋南宫二月

    文案

    佛说制心一处,事无不办。一旦放任五取蕴,随想入阴,便离了正思维,精神便不再完整,心也会失去力量。

    所以修禅须得自观自在,守本真心。

    但,如若这世间若真有彼岸

    也合该有那在原点终点往复循环的永不能解脱的过渡人才是。

    一句话简介月斜闲云古路庵,这是个深山古寺里观景的伪和尚青年和一个云游公子的故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古路一心,云月斜 ┃ 配角小弥,素影,青荷,珠白,红线,其他众人 ┃ 其它观自在,心经,螺旋,过渡

    第1章 楔子

    深夜,古寺。

    一个和尚模样的青年正坐在案前对对面的小沙弥说着什么。

    “从前啊,有座山,山里有个大一点的和尚和一个小沙弥,一天啊,小沙弥想听故事,于是大一点的和尚就跟他说这从前啊有座山,山里有大小两个和尚。一天小和尚无聊了,就让大和尚讲故事给他听。于是大和尚就开始讲了这从前啊,有座山,山里有”

    “打住”听到这里有些忍无可忍的小沙弥跳起来拿手指着青年道“又来了师兄你太过分了”

    “噢”青年和尚低吟一声,拿针拨了拨案上红烛那有些过长的烛芯后,这才抬眼道“小弥这话从何说起不是你说要听故事的吗”

    “可是我要听的不是这种无聊又没有故事内容的故事。”小沙弥有些生气的喊了声,然后转过身,独自生闷气去了。

    青年见状摇了摇头,直起身,将手上的拨针放到身后的书柜里面放好后,然后在书柜的藏书里翻了翻,半晌抽出一本来,走回原地坐下,将书册摆在膝盖上,翻开

    寂静的房间里立时响起哗哗的翻书页的声音。

    小沙弥等了又等,除了这书页声再不见身后的人有什么动静,于是忍不住的偷偷回头看了眼

    谁知,只一眼就被青年抓了个正着。

    未等青年开口,小沙弥便恶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哼过一声后便要再度转身。

    “等等”青年出声唤道。

    “干嘛”小沙弥语气不善的道。

    “你这孩子,”青年再看一眼手上的书册,动手阖上后,对小沙弥无奈笑道“你虽不是由我带上山,却是自师傅去后便一直跟着我,说一句你是由我带大的不为过我也自知这山间寺庙除了比较喜庆的有香客上山的那些时日外,确实是比较无聊的,是以你要求听故事也情有可原。但是,须知这月有晴缺,日有昼夜,书里的故事毕竟需要人要构写出来,加之你不爱识字看书,这故事便都全都要我细细看过,整理筛选出适合的、逗趣的,才能说与你听今日我不过是一时间不知道讲什么才好,便选了一个包含了人间至理的故事讲与你听,你却是这般的不耐烦,真是好叫人心”

    “你够啦”小沙弥说着有些受不了的拿手捂住耳朵,忙声求饶道“我知错啦,你快别念了”

    青年见状,这才收起面上那副慈悲的神情,安之如素的重新拾起膝上的书册看了起来。

    半晌

    “哼”小沙弥有些气不过的小声道“真不知老顽童的师傅怎么会教出你这样像唐僧一样啰嗦的徒弟师傅他一定是被你的啰嗦给念死的”

    “是啊是啊,”青年专注的盯着书册,凉凉的回了句,“所以为了你自己长命百命,你还是快点自己学会读书认字,自力更生的自己找故事看吧。”

    “你”小沙弥看了眼屋角的藏书柜,又看了眼一动不动不受任何影响的青年。嘴里你了半天后,最后只得恨恨说了声坏人后便负气的合衣在凉席上闭眼,准备睡了。

    小孩气性大,忘性也大。

    隔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青年再从书中抬起头时,便听到那边已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因为时是七月,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节,是以,青年并未将之抱进卧室去,而是转而将蒲团旁的一件叠好的衣衫打开,盖到了小孩的身上。

    做好这些后,青年想了想,将门口的点着艾草拿进屋,在小沙弥的周身薰了薰,随后将之拿到屋外熄灭,最后回转身,关上门,重新做回蜡烛前。

    但这次,那书他却是看不进去了

    努力了半晌,依旧是未果之后,他果断阖上书册,看着燃烧的烛火发起呆来

    之前对小弥的那番话,虽是实情,却也不是全部。

    他今天之所以会讲那个山里有座庙的故事,虽然确实有想拿之磨磨小弥的性子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一个梦一个他昨晚做的梦。

    以往无数个日夜,他也做梦。

    有关于以前某个香客的,有关于故去的师傅的,又或者是一些离奇古怪的关于飞翔或者牡丹花仙之类梦。

    甚至有些梦在很久以后的他看来,是有某种不可说的预知能力比如莫名其妙梦到某个人的名字,或是山中的某株从未见过的植株的模样,当下只以为那是无关的梦境,却在不久之后,阴错阳差的见到那个人或者无意中得到那株植株之后,方知世上果然有预知梦一说。

    然而昨晚的梦却是与以上这一些都不同,因为他在那梦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且像黄粱一梦的典故那般,确实的在里面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也导致那个梦醒之后,他没有立刻清醒过来,而是满屋子的去寻那梦里的与他来往最多的某个人

    直到小弥来寻他用饭,他才恍然清醒,意识到那只是个梦境。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径自站起身,走到书柜前,将手中书册放回。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在原地又停了许久。

    直到烛芯滋的一声将他唤醒,他才下定决心的打开书柜最里的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一个物事出来。

    取出后,他将那物事紧紧握在手心,关上暗格,然后复又坐了回去。

    如此又是一番静坐。

    几息之后,他这才将手心摊开,向上。

    一颗由鲜艳红绳串起的白色珍珠静静躺在那里。

    夜,正长。

    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悄然熄灭。

    从窗外望进去,朦胧的月色中只见一个单手匍匐在案前的身影,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垂在一边,手心紧握。

    第2章 一心

    青年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的笑脸笑意融融的眼,配上圆圆的红润的脸型,端的喜庆无双。

    青年愣了愣,用手撑着半坐起身,讷讷唤了声红线。

    “哎”圆脸主人应了声,上前一步将床两边的纱帘挂好,随后在青年面前站定,询问道“少爷可是要起了”

    青年犹豫了下,点点头,随后掀被下床尔后便是作为一个扯线木偶般,被名为红线的人伺候着洗漱更衣。

    “好了,少爷。”弯腰为青年抚平衣摆的最后一条褶皱以后,红线直起身说道。

    “嗯。”青年颔了颔首。

    “不知今日的早膳,少爷是准备去大厅,还是”

    “不去大厅,”青年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你去书房叫上珠白,和他一起上账房领十两银子,我们出去吃。”

    红线微一弯腰,起身道“好的,少爷。红线去去就回”

    “不用,”青年打断他,“你们领了钱直接去大门那里等我。”

    “是,少爷。”

    等到红线走至屋外带上房门走远之后,青年忽然垂下视线,盯着右手手背,然后快速做了好几个连续的张手握手的动作。

    好一会,他停下动作,小心的摊开右手掌心

    那里空空如也。

    “果然是不能强求吗”青年有些落寞的阖上手心,自语道。

    忽然

    “什么不能强求”

    听到这个近在耳边的声音猛然响起,青年受惊般退后一步,却因为步幅没有掌握好,导致他差点被身后的椅子绊倒。

    来人忙唤一声哎呀,夫人,快快小心些,说话间迅速一把拉过青年,待其站稳后,他主动退开一步打趣道“你我成亲距今已有三月有余,怎么夫人确仍是如此介外,让为夫好生心痛。”

    青年默默看他一眼,没接话。

    “咳,”来人见状轻咳一声,果断转移话题,“我来的路上遇到红线,他说你今日又不去大厅,而是准备出门”

    “嗯。”青年点点头。

    来人沉吟一声,隔了一会抬起头讨好的问询道“正好我今日也不大想吃家中膳食,不若我同夫人一道出门可好”

    青年将一缕因为方才差点摔倒而弄乱的青丝拨到耳后,淡淡抛下一句随你,便率先走出了房门。

    “公子早。”

    “公子早安。”

    才跨出门口,青年便听到两声一沉稳一清脆的问好声,他抬眼看去

    是身后那人的贴身侍候的人,沉稳声音的是素影,清脆声的是青荷。

    他对着二人轻点了下头,然后径自离开朝大门方向走去,将后面的声音抛在身后

    “少爷,可是要出门”素影青荷的声音。

    “嗯,今日我和夫人一道,你们两人便都随我出去吧,不用留守。”

    “是少爷”又是两道一齐的声音。

    待走得远些听不到声音后,青年这才如释重负般的舒口气,放缓了步子。

    “已经无法用平常心面对他们了啊,”青年苦笑着摇摇头,努力压下因为方才刻意冷漠示人而升起的愧疚之心。

    看来,找那个东西的进度得加快了。既然昨晚那串红线珍珠的发饰无法带进来,那么那个东西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世间之道唯平衡最高,一旦生活失却平衡,精神亦会随之分裂,到最后分崩离析。

    固然是觉得就当做是佛祖说的一花一世界,自己不过是偶然同时生活在了两个世界

    但,他却怎么也无法做到一心二用。

    一心,是他十二岁那年,自己为自己取得法名。

    师傅以为他是取自制心一处,事无不办,却不知道他不过是因为自知自己个性使然,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做任何事只知道一门心事的闷着头朝一个方向走罢了。

    所以,取一心,既是警醒,也是一种包容。

    警醒时时提醒自己要更加努力摆脱这种性格的惯性。

    包容包容因为这种性格陷入迷茫、绝境时候的自己。

    佛法无边。万事万物都在它的安排之下。

    他虽是相信现在历经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也知道顺其自然,不要强求,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然许是他修为不够,又或是个性的关系,他终究还是有些慌了

    上次的梦里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三个月,回到现实不过只经过了一个晚上。

    那么谁知道以后这种比例是会越来越大,还是渐渐变小,接近无呢若真是梦境越来越长,那现实还能称其为现实吗

    他终究还是学不会放下掌控,不愿这样被不知名的谜题摆弄。

    他想自己去争取一番,看能不能自己提前找到出去的方法,而不是被动地等待醒来。

    他想快些让一切夫君也好,侍从也好,让这些只会扰乱他心的因素快些尘埃落定,还他一个清净。

    他想

    啊,这么多的他想。

    原来不知不觉他早已又掉入了随想入阴的陷阱了吗

    回过神的青年站在大门口,怅然望着门外那湛蓝的辽远无边的天空,脑中只落得一个念头

    这一次的陷阱,他究竟要花多久才能走出来呢

    第3章 古路

    素影青荷水清浅,公子无情心头喜。月斜闲云古路庵,浮生六记璇玑辞。

    站在云府大门前等待着红线珠白的青年,因为听得身后一声“夫人”而闻声回头时,看清来人模样后,脑中跃然而出的便是上述这首诗词。

    来的人是方才才被他快步甩脱的夫君云月斜。

    明明是已经朝夕相对了三月之久的人,就在刚才猛然转头,看清那一袭青衣的瞬间,像是看见了从古画中走出的多情公子一般。

    古路月斜

    莫非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此,青年摇了摇头,努力想把脑海中的画面忘掉。

    “夫人为何摇头莫不是为夫今日这身衣裳有何不妥之处”走到近前的云月斜笑问道。

    “并非。”青年摇摇头。

    隔了一秒,似是觉得不妥,于是他再度开口解释道“与你并无关系,只是想到一件烦心事罢了。”

    “少爷我们来了”

    “那”云月斜正要说句什么,却被身后姗姗来迟的红线给打断了,他无奈笑笑,往左边走开两步,让开了路。

    红线跑到近前,还未及看清身前的情状便咋咋呼呼的诉说道“少爷少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个管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和珠白奉命去领银子,他却偏说府里的规矩,没有云少爷的手令,各方支出银子每日不得超过五两。我跟他说是少爷要,他却说哎,珠白,我还没说完呢,你拉我干嘛啊”

    珠白无声叹口气,伸手指了指云月斜的方向。

    “云,云少爷”红线反射性的开口

    “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大厅用饭吗”

    “无事,你就当没看见我。继续刚才要说的吧。”云月斜面色不显的说道。

    “这”红线看了看云月斜,见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复又看向自家少爷,有些无措的道“少爷”

    “既然他这么说,你便听他的吧。”青年淡淡道。

    “噢,”红线应了声后,继续先前的道“那管事听我说是少爷要我去的,便说还少爷呢,你也知道那是你家少爷。你们少爷一是男子之身,和我家少爷一起本就不合世俗礼法,二是这桩婚事既没有媒妁之言,又无父母之命,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我争辩说少爷和云少爷的婚事明明有老爷夫人的临终遗言那管事却说,那只是乡野村夫的一厢情愿之词,什么救命之恩的非得用他们家少爷的人生大事做交换,分明是欺云少爷当时孤身一人,没有替他做主的长者在,还,还说这几个月少爷你吃穿用度都在云府,却对云少爷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根本就是不知好”

    “好了,就到这里吧。”青年伸了伸手,阻止红线继续说下去。

    “是,少爷。”红线说着,视线有些不安的在自家少爷和云月斜身上来回看了又看,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珠白看不下去,一把把他拉到一边,走远了。

    云月斜见状亦回过身对身后的素影青荷吩咐道“你们也跟红线他们到一边去吧。”

    “是”

    待四个侍从都走远后,云月斜这才试探着开口

    “夫”

    不过他才喊出一个夫字,接下来的话便在看到青年明净澄澈的眼神望过来时卡壳了。

    见他如此,青年主动解释道,“无妨,你不用在意红线方才的话,你也知,我本一心向佛,若非父母出事,我本是要上山出家的所以我对被人怎样称呼一事并无感觉。”

    “并无感觉,也就是既不讨厌,也不见得多欢喜吧。”云月斜拿手敲了敲额头两下,自责道“枉我自诩对路儿你已经知之甚深,却不想我连你最基本的喜乐都没有看清所幸,为时还不晚,就让我先从这称呼的改善上开始好了。你看如何,路儿”

    “随你吧。”

    青年,也就是古路,有些无奈的淡淡一笑,往红线等人的的方向招了招手,抬步走出大门,然后径自选了一个方向就走远了。

    徒留身后云月斜有些悲惨的喊道

    “夫,不,路儿你又准备丢下为夫”

    古路闻言,脚步不停

    只唇边悄然绽出一抹轻松写意的笑靥。

    第4章 思情

    或许是因为身后人的叫喊声不绝,亦或许是因为某份隐秘的连古路自己都不知晓的不可名说的希冀的关系,古路的这份好心情就这样一路保持了下来

    直到,到达那家熟悉的店面跟前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这份来的莫名的雀跃感才戛然而止。

    “怎么了,路儿为何停在此处”从后面赶来的云月斜奇怪的问道。

    古路闻言有些复杂的看他一眼,而后似不知从何说起的茫然摇摇头。

    云月斜见状,也不催促,安静立在一旁。

    好一会,古路才如梦清醒般地指着前方的那间字画铺道“你之前在府中不是很好奇我近来都去了何处吗我现在告诉你,就是那里。”

    “不不,路儿你误会了,为夫可没有打探你私隐的习惯。之所以今日会想与你一道出门,不过是担忧你在外边的饮食是否干净、合胃口罢了。”

    “怎样都好吧。”古路像下定某种决心般,一把拉过云月斜的手腕,大步朝那间店铺走去。

    两人进去的时候,店老板正低头写着什么,是以,直到古路出声唤了声,那店主才回过神来。

    “啊,抱歉,顾某方才正在登记一些刚到的货物,还请两位公子海涵。”店主说着就要从柜台里间走出来。

    “店主不必多礼,”古路忙阻止道,“我二人并无要事,向店主打听件事便会离开。”

    “原来如此,”店主闻言果然不再坚持出来迎接,放松道“只要是顾某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在下之前有将一幅字画寄卖于此,不知店主可还有印象”

    “自是有的。”店主肯定的答道,“因为公子你那日的模样很是情急,还特地拜托顾某,那副字如若卖出,定要替你记住买家是何人是以方才您进店不久,在下就认出公子你了。”

    “那,那副字”古路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说到这可巧了。”店主笑眯眯的看了看他身后的云月斜,“公子你寄卖的第二日,那副字就被你身后的公子买了去此事本应早就知会公子一声,但不巧的是,在下家中前阵子发生些事,是以不得不暂时将店铺关闭了些时日,直到今天才重新开张正准备登记完手上这些货物便去请人通知公子谁知,公子居然自己来了,还带来了那买字画之人哈,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来,这是公子的字画钱,请收好。”说完朝古路递过来一个样式简单的小钱袋。

    果然如此吗古路在店主说出买画人是谁之后,一瞬间眼里除了云月斜再无其他这也导致那店主伸过来的钱袋一时间竟无人去接。

    最后还是一旁的云月斜站出来替呆愣住的古路接过钱袋,笑着谢过店主后,领着失神的古路离开。

    古路就这样安静而顺从的任由云月斜牵着他的手,叫上等在门口的红线珠白、素影青荷,然后径自走到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二楼的靠窗位置,落座、点菜。

    待桌上的空间差不多都被热乎乎的饭菜摆满的时候,古路回过了神。

    “东西呢”他问。

    “什么”正在挑鱼刺的云月斜眨了眨眼,有些无辜的问。

    “我问你你买的那副字呢”

    “啊,那个,不着急,来,先吃吃看这个,刺我已经挑好了。”云月斜说着将手中的鱼块放进古路的碗中。

    “我”我不食荤腥,古路想这样回答,但在目光对上云月斜那期待的眼神后,他最终选择什么都不说的默默将那鱼块吃了下去。

    这一下就像是开了闸的水般,之后的时间,云月斜便如法炮制的让古路吃下了无数他喂过来的饭菜。

    “好了,我饱了。”古路终于在感觉自己的肚子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的某个空档,这样说道。

    “喔。”云月斜闻言有些可惜的看了古路的肚子一眼,这才自己对着剩下的菜色大快朵颐起来。

    古路白他一眼,向走过的小二要了杯茶水,然后独自走到一旁消食去了。

    四个侍从,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吃好自己那份后,在一旁充当柱子。

    就在古路专心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时,房间外的转角蓦然响起一阵哀婉迷离的乐声。

    古路瞬间回过神,猛地扭身看去

    只隐约看到一个素白的女子的身影飘了过去。

    “怎么了”云月斜此时接过青荷递过来的方巾,边擦嘴边问道。

    “没什么。”古路简洁的答道,然后快速站起身朝一楼楼梯间走去,“吃好了,我们就回吧。”

    “路儿,你又要丢下为夫”云月斜怪叫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第5章 思情续

    出得客栈大门,古路便下意识的朝一个方向追去。

    只是才刚跑过一小段,他便因为察觉不对而停了下来

    原来不过一息的功夫,方才还热闹嘈杂的街上已是半点生息也无。

    正当他想着是继续朝前、还是往回走时,一个带着丝丝凉意的女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道

    “不知这位公子一路追着奴家,所为何事”

    古路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由远及近飘过来的白衣女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女子清丽的面庞上眉头微蹙,正要呵斥下这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登徒子,却在下一秒不知看到什么的又缓了神色,笑着道

    “我还道为何今日一凡人便可轻易察觉奴家的存在,竟还追了上来却原来”白衣女子站定,弯腰略施一礼道“这位大师,奴家这厢有礼了。”

    古路这时正好回过神,听得大师二字,心下一震,吃惊道“姑娘的话当真你看到的在下,真是一和尚模样”

    “大师何出此言”女子绕着古路走了一圈,奇怪道“能以法身进入此间,还幻化出人类实体,证明大师修为之深为小女子一孤魂所不能及想看自己的真实样貌,直接内观便好,却为何还要反过来问小女子呢”

    听得女子口中提及此间,想来该是对此方世界多有了解,古路心下一喜,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非什么得道高僧,不过寺庙一普通僧人,前日偶然如梦,却不想醒来便来到这里,生活了快三月有余。昨日好容易从梦中清醒,却只隔了一日,再度入了这梦中世界小僧今日出来便是为了寻求从这梦世界解脱之法之所以追着姑娘出门,却是因为方才在客栈休息时,偶然听到一阵甚是哀婉凄清的曲子,又看到一不似人类的白影,觉得可能是条线索,这才追了上来。”

    女子安静听他说完,隔了一会才道“原是小女子误会了,大师,繁花这厢失礼了。”

    说着女子又要弯腰行礼,古路赶忙伸出手虚扶一把,阻止道“不知者不怪,繁花姑娘不必多礼。”

    繁花闻言绽出一抹笑颜,退后一步,伸手挥了一挥

    然后空旷的街道上,瞬间响起了一阵甚是凄凉的女声哼唱。

    “大师方才听到的可是这首曲子”繁花问道。

    “正是。”古路忙不迭点头,“这曲子可有名字”

    “有的,”繁花有些怀念的道出两字“思情。”

    “思情”古路说着有些怅然道“此曲甚是凄切,节奏更是重复回旋、余音绕梁,配上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

    “或许吧。”繁花粲然一笑道,“小女子在原来的世界身死之后,埋骨荒野,夜夜就只有野外的明月清风相伴。不知过去多少年后,小女子埋骨之处慢慢有了建筑,然后经历朝代变迁,民房又便作青楼小女子所在之处正好是那青楼的年华逝去容颜不再的落魄女子的住处她们大多在年华正好的时候,遇到过某一路过的上京赶考的书生,或是那初时表现痴情不悔的王孙公子,这些男子或许诺金榜题名便回来接她们荣归故里,或约定他日以正室之礼迎娶她们过门,哈总之年华不再的这些女子,夜深人静之时,便总是奏着这首曲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后来呢”

    “后来啊,时光继续毫不停滞的前行,朝代又几度变迁,这首曲子经由后人流传、改编,终于有一天不再为人所知。”

    “却是何故”古路问道。

    “因为后来一千多年过去,世上再无皇权二字,秦楼楚馆也变为了世人所说的高级会所,那时候的人越来越崇尚金钱至上,连女子也变得精明市侩,痴情不再所以这首痴心错付的曲子便不再受人欢迎不为人青睐,自然就失传了。”

    繁花说道这转过身笑着对着古路说道“只不知为何,小女子来到此间的时候,身无长物,唯独这首曲子却跟了过来。”

    “原来如此,”古路说着点点头道,“我曾听一些行医的老者说过,人体其实是有自己的场的同样的病症,却因为不同的人的场不同,而要分别对应的抓药这首曲子之所以会跟随着繁花姑娘来到此间,大概是姑娘的魂体在那青楼处夜夜受这首曲子熏陶,渐渐的形成了某种特殊的乐场吧。”

    “大师不愧是大师,这样一一解释小女子便理解了难怪,小女子现在听得这曲子,已不再觉得凄清抑郁,而是觉得亲切无比,就像是自身的东西一般。”

    “小僧也不过是猜想一二,做不得准,做不准啊。”古路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

    繁花闻言只笑而不语。

    隔了一会,古路接着之前的问题道“繁花姑娘,似是对此间甚为了解,可否为在下解惑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现实呢”

    “这个”繁花沉吟一秒,抬头望着古路道“其实关于这个世界的种种,小女子也只是有些模糊的猜想,大师可知小女子是如何来到这里”

    “如何”

    “小女子先前不是说了吗,随着时间变迁,君王不复,鬼神之说不再,连世间所谓的得道高僧也不过相当于研究一门学问的研究者几百年间,小女子眼见周围古朴之风不再,新式高楼建筑接连拔起,人来人往,有生有死,却再未遇得一个同伴,更不用说那可以察觉小女子存在的人或者修者了。”说道这繁花微叹口气,似是回想起那些年月一个人的寂寥。

    好一会她才继续道“事情发生一日,起因原是小女子所待之处的十几米处,有一户人家的幼子不幸夭折。傍晚时分,几名和尚打扮的人来为那孩子超度。小女子虽知道那时已然没有了灵魂之说,那些和尚不过也只是面上念念经,给那户人家一些心理安慰罢了,但却因心中却仍抱有一丝期待的关系,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幕就在超度即将完成的刹那,其中一名坐在外围的和尚手上的佛珠不知为何突然散了,佛珠咕噜噜的滚落开来恰巧一颗滚落到小女子埋骨之处的上方小女子因为好奇伸手去碰,手刚碰到那珠子,下一秒便晕眩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到了此间。”

    “如此说来,繁花姑娘你是因为接触到那颗佛珠才来到这里”

    “正是,”繁花点点头,“等熟悉了这里之后,我也想过会不会是像禅宗说的,一花一叶藏着一个世界那般,我恰好进入了那颗佛珠的世界后来却发觉并非如此,这里约摸是一个类似镜像空间的地方。”

    “镜像何解”

    “大概是说,这个世界,会因为来到这里的人的来处、背景和所思所想不同而变化成不同的世界如果是一个来自我最后消失时的没有君王时代的人,那么在他的眼中这里大概就和他的世界差不多,甚至是文明比较超前的未来世界;如果是一个天地间有灵识的花精草木大约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又会是另一番光景能够在看到同样的景象,且能够相遇的人大概是少之又少。”

    “繁花姑娘之所以这般肯定,可是之前遇到过什么人”

    “嗯。”繁花肯定的应了声,“之所以今日会把大师你认作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修者,也是因为如此前些时日,繁花偶在一僻静处遇到一位安静打坐的老者,那老者询问了繁花来处之后,道了句女施主身上并无戾气,又更似有机缘在身,那么来到此间估计是天意使然,那么贫僧就权当没有瞧见了吧,说完便原地消失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猜想,这个世界,并非就是梦境或是佛珠内须弥芥子的小世界等,而是一个类似镜像的中转世界有机缘的人可以来到这里,而像我刚才所说的那位高僧,更是可以清醒的来去自如。”

    “镜像的中转世界”古路困惑的眨眨眼,“如果一切如繁花姑娘所说,那么,我为何来到此处而这个镜像世界到底为何存在”

    “我想,这个世界之所以存在,大概是为了实现心愿吧。”

    “心愿”

    “嗯。就拿我来说,大师你能在此处见到繁花,那么繁花大胆假设,你是因为有着和繁花相同的心愿才进到了这里繁花的心愿和执念是因为一个人独自看着时易世变,一千多年后,世间再无鬼神之说,在无人听到感受到繁华的存在或许就是这份虚无和不甘,对生死的依恋让我来到此处。繁花是如此,那么大师你呢”

    “我吗”古路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右手心,迷茫的道“我自幼无父无母,被师傅自山中捡回去在寺庙抚养长大。我所在的寺庙,名为古路庵,据说是前朝遗留的庵堂,师傅怕麻烦,一直未给其换招牌,后来更是直接为我取名古路长大些后偶尔跟随师傅下山化缘,虽然看过很多野史和游记、才子佳人的话本,但我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师傅也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将来一定要走的道路我不知情为何物,但师傅去后,夜深人静的时候,虽有小师弟陪伴,我却常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虚无之感山中无岁月,眨眼小师弟已年过十二,我也将近而立之年。那日,我在走廊行走之时,忽然觉得院中有异,抬头望去,却见平日里荒芜人烟的古路庵中,不知为何多出一座凉亭,凉亭四周荷花围绕,凉风习习中,一青衣公子手持一只青荷,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唇带一丝凉薄的笑意望向空中明月。不过一个瞬间,我眨眼的功夫,那凉亭、荷花池、青衣人便再也见不到。我本以为那是我话本看多之后的妄想,回去房中写下素影青荷水清浅,公子无情心头喜。月斜闲云古路庵,浮生六记璇玑辞的一副字后,便将之放下了。隔天再去房中看时,那幅字画竟不翼而飞以为是师弟淘气拿了出去,或是风太大吹走了。却不料,隔了几日出去镇上买米时,在一家字画店中看到了那副字,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副字的空白处,被人画上了一幅图画,画的正是我那日所见的月下凉亭、执青荷的青衣公子。我正要赶过去一看究竟,却不慎与一抱着女童的女子相撞,道歉过后,女子正要离开,她怀中的女童却指着小僧的光头不愿离去,最后在女子的解释中,女童塞给了小僧一跟红线串成的珍珠头饰。小僧无奈接过后,那女童这才随着女子离开。此时再赶过去那字画店,那副画却已经不在了店主解释说是一位公子买走了。小僧对此事再无法释怀,却无法可解。无奈之下,手握那颗红线珍珠的饰品回到寺庙,那天夜里小僧入睡之后,便来到此处。然后,开始了长达三月之久的梦中生活”

    繁花听到此处忽地打断道“大师在此间生活得不愉快”

    “啊”古路呆了呆,然后立即摇头,“并非。小僧在此处有人陪伴,衣食无忧,甚至”

    甚至是有一位像极了画中公子的人日日厮守。

    但这话现下对着把他当做大师的繁花面前却是不好说出口,于是他转口道,“不知繁花姑娘因何这样问”

    繁花却笑着道,“只是好奇罢了,既然并非在此生活的不好,又为何急于离开呢”

    “大概是小僧修为不够吧,慕鬼神,却又不愿真的信这离奇之事。所以这才患得患失,总不得宁静。当真应了,小僧的法号一心之意,顽固不化、不知变通,总要一门心思走到底,才知错的彻底。”古路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此说来,大师是要等到证明这个世界为虚假,或者梦醒后再无法进到这里才会甘休吗”

    “我,我也不知,听了繁花姑娘的话后,尤其现在,我亦不知我心中到底是何打算了。”

    “那便等吧。”繁花道。

    “等”

    “是啊,我这一千多年便是如此过来的,等并不是就是一味的等待某个人某件事,而是世间一切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每一个现在都是过渡,每一个你以为的归宿、终点都是原点,也是过渡人类总在时间裹挟中,经过一个又一个过渡点,那么,就安心等吧。繁花花了一千年时光,来到此处,今日遇到大师,然后他日可能又要去一个新的地方,未来某一日或许又会回到这里。大师如今不过才历经人生的一小段,为何就一定要执着于自己的终点呢”

    “阿弥陀佛。”古路双手合十,惭愧道,“听繁花姑娘一番话,胜过小僧在禅房敲十年木鱼。小僧现下茅塞顿开,多谢姑娘,还请受小僧一拜。”

    “小女子不过是仗着多活了些时日,看多了些离合生死罢了。”繁花忙左移一步,躲在一边道“大师可莫要折煞小女子,快快请起。”

    “繁花姑娘心善。”古路笑道。

    繁花这才停住身形,亦笑起来。

    良久。

    古路看看天色,心平气和的告辞道,“大恩不言谢。在下已耽搁姑娘不少时候,外边还有人在等小僧,那么,小僧就此告辞了。”

    “大师言重。那么,他日有缘再见。”

    说完繁花再度挥了挥手,静止的空间慢慢又有了微风,人声。

    古路最后对着繁花消失的身形道了句“嗯,有缘再见”,便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第6章 完结章

    “路儿”

    才往回走得几步,古路变听到一声焦急的呼声。

    “我在这儿”他高声回道。

    “呼呼呼可算找到你了,路儿”云月斜跑至他近前,这才气喘吁吁地道。

    “嗯,”古路平静的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这回你不会再丢下为夫了吧”不放心地道。

    “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心道。

    ***

    云府,书房。

    “这就是路儿要看的那幅画了。”云月斜说着慢慢将手中的卷轴在桌上展开来。

    古路深吸口气,这才走上前,慎重的拿手轻轻摩挲着画中人物。

    云月斜见状笑着赞道“我原只道路儿书法写得好,却不想路儿的丹青也是不遑多让。”

    “并非如此,”古路摇头道,“这字却是我所写,但上面的画却非出自我手笔。”

    “怎会如此”云月斜吃惊道,“那老板说此画在我之前从未打开过难不成是那老板撒谎”

    “不,”古路再摇摇头,“那老板说的是实情。”

    “那”

    古路并未接着解释,而是转而问了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的故事”

    “确有所闻,”云月斜疑惑的看向古路,“可这和这幅画有关系吗”

    “自是有的。”古路肯定道。

    他说着慢慢踱步至窗前,看着窗边一棵静默伫立的开着粉色花朵的不知名的树。

    好一会,他才道

    “其实关于这幅字画,我前不久有过差不多一模一样的经历。”

    不待云月斜问话,他继续道“一样的我在一个夜里有感而生,写下一幅字。一样的,在不久后在一家字画店里,看到了被人添上这幅月下凉亭的持青荷公子的书画。一样的这画在我瞧见之后被另一人买走。”

    “噢这样离奇的事情,路儿竟遇到了不止一次吗这还真是巧了。”

    “并非是巧合。”古路从窗边回转过身,定定的望着云月斜道,“月斜,你可还记得我过世的父母的样貌”

    “这是自然”云月斜自信回道,“距离那次袭击事件不过三月,为夫怎会不记得呢”

    “你当真记得”

    “当真当真再真不过哎呀路儿你今日是怎么了”云月斜说着就要拿手试探古路的额头。

    “不用探了,我没生病。”古路淡淡阻止他的动作后,道,“既然你说你记得,那我问你,我娘亲父亲年方几何,去世那天怎么救得你他们的坟冢现在何处为何家中从未见过他二人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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