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更居然拖到了12点半,我反省~~
以后有时间一定会存稿的,一定会的!!!⊙﹏⊙
35、成亲之前
辰王府在我到琦岚国之前便开始修建,回来后又经过了七天的赶工,终于完成了本该半个多月才能完成的工程。
红木银边府门,黑底金字牌匾,石狮良将守卫,高贵气势又威严,然而站在辰王府前面的我却一点也没有即将入住的开心。辰王府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建成?因为——我又要成亲了。是的,又。
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前一天还信誓旦旦地在御书房说自己不要娶妻,第二天便主动和楚烁寒说自己愿意娶十三公主,真是讽刺啊!
“王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一旁领路的小公公小心翼翼地察看着我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我收起落寞的表情,摇摇头“没有,我们进去吧!”
小公公松了口气,连忙应是,小步地走在前面带路。
辰王府的构造和沐黎的将军府差不多,毕竟我曾在那里住过五年,因为熟悉和怀念,所以才要求如此建造。唯一的不同便是这里要比将军府的线条柔和许多,还多了将军府没有的青湖水榭。
沐黎的母亲,也就是秦夫人有严重的惧水症,据说是因为曾经差点溺死而留下的心里阴影,所以将军府里连一个小湖都没有,对于在江南水乡长大的我来说,还曾经颇感遗憾过。
将府里大致转了个遍,下人们忙着去为我收拾行李——大都是楚烁寒以乔迁之喜的名义赏赐的财宝,我一个人执着一壶酒慢慢地在幽长的水榭里踱步,最后寻了个有桌有椅的地方,一边欣赏着零落的睡莲,一边品尝着辛辣的酒。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顾倾城总是喜欢一个人自斟自饮了,当一个人承受痛苦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就得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痛觉神经,否则怕是要活活痛死了。
然而我的酒量还是不够高,一壶酒还没有减半,我眼前的桌子就已经一变二,二变四的摇晃个不停了。水榭间萦绕的雾气仿佛也浓郁了许多,恍惚间我好似看到了漫山桃花灿烂,少年沐黎含笑着将缀满桃花的花冠戴在我头上,充满欣赏地说“雨辰,你若是披戴上凤冠霞帔,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什么新娘?我是男人,要穿也是穿红蟒袍作新郎!”我不满地捏着沐黎的腮帮往两边拉,恶趣地看他被毁坏形象的样子。
“就是新娘!你以后就是我的新娘!”沐黎拨开我的手,反捏住我的下巴,一个霸道又温柔的吻应声落下。
那一刻,漫山桃花香……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沐黎,我终究没有成为你的新娘,而是成了别人的新郎……
三日后的清晨,十三公主如期而至,辰王府早已经被装扮的一片喜庆,但是按照习俗,远嫁而来的公主要休憩一夜,洗去沿路的浮尘才可以成亲,而且成亲之前不能在夫家过夜,所以公主的撵车直接被迎进了皇宫。
负责迎接的人是澹台澈,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送公主过来的竟然是祝暄,本应该还在回宇阳国的路上的祝暄。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祝暄对我的敌意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沐黎。如果连他都觉得我罪无可恕,那么回到京城的沐黎在得知一切真相后,还有可能对我回心转意吗?
原来,我所自以为是的救沐黎,其实不过是给宇阳帝一个更加伤害他的机会,我所自以为是的给未来留丝希望,不过是在自掘坟墓!
中午,我站在穿衣镜前任由制衣坊的老师傅量着我身上的尺寸,昨夜喝酒时不小心将送来的喜服洒上了酒水,迷迷糊糊地擦拭时又将喜服扯到烛灯上烙了个大洞,不得已之下,制衣坊的人只得连夜赶工重新做了一件,却不想上午一试,按照三日之前给我量的尺寸做出的喜服,现在穿起来竟显得宽大了,制衣坊只得再派人过来重新给我量尺寸。
今夜又得劳累制衣坊的人为我熬夜赶工了,我不由有些愧疚,为我量尺寸的老师傅却低声咕哝着“没见过谁能三天瘦这么多的,王爷即使要减肥也要爱惜着点自己啊!再说王爷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公主一定会喜欢您的,您犯不着减肥啊!”
不明白老师傅从哪归结出这种结论,我只能在心里苦笑,“老师傅,我只是水土不服而已。”
老师傅看了我一眼“水土不服?水土不服也不可能瘦这么多吧?您看看您这腰,比女子都要细,还有这腿,细长细长的,还不如我的胳膊粗!这胳膊……”
老师傅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我不由大感无奈,原本都对我畏惧不已的下人们什么时候都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我果然是如他们所传的,是个没脾气的好王爷吗?
鸡鸣破晓,我起床洗刷过后便被丫鬟们抓到镜前梳妆打扮,我再一次肯定我果然是个好脾气的王爷,哪家王爷的丫鬟敢逼着王爷上妆的?我家便是。尽管心情抑郁到极点,却不能跟一群刚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翻脸,那有违绅士风度。
我索性任一群小丫头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了一阵,然后在丫鬟们惊艳的目光下看到镜子里模糊的映出一张如诗如画的脸。这还是我吗?黛眉如远山,璀眸如星辰,琼鼻如凝脂,朱唇如点露,比之顾倾城和澹台澈已是半分不逊色。
我有一瞬间的闪了神,一手摸向自己的脸,不可遏止地想到沐黎的话雨辰,你若是披戴上凤冠霞帔,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妆画得这么重,本王到底是新郎官还是新娘子?!”我猛的站起身,一桌的瓶瓶罐罐全部被我扫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身下的椅子也被撞倒,发出啪的一声重响,吓得原本还在称赞我的丫鬟们立刻噤了声,一个个惊恐地看着我。
什么狗屁绅士风度!什么狗屁好脾气王爷!自己的心都已经痛到了极点,哪还有精力再关照别人的心情?
我闭眼吐出一口郁气,径自走到脸盆前掬水洗去满脸脂粉,冷着声音道“出发去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能猜到新娘是谁吗?嘿嘿~~
36、成亲
穿着大红蟒袍的新郎官,套着红绣球的高头大马,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红缎绣花的凤翔花轿,扎着红色束发带的护航禁卫军,沿途看热闹的百姓……
这一次成亲可比上一次隆重的多了,和前妻云儿甚至连天地都没有拜过,只是给了她一个妻子的名分,在我心里,拜天地,应该是爱的承诺,是终身的守候!而十三公主,别说她代表的宇阳皇室,就算是她个人,我也不能不给她应有的程序……
也只能是程序。
鞭炮声骤然炸响,我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府门前,几日未见的顾倾城正倚靠在石狮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身暗红的开襟长袍在朝阳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晕,立领、宽袖和衣摆上都浮着繁复的黑金色纹路,如盘旋而生的蔓藤,妖异,张扬。
今日是我的成亲之日,其他人最多在身上添一处红色以示喜庆,绝没有人像顾倾城这样的着装,完全把新郎官的气势给压了下去。而我却知道,他这一身红色,是在为我祭奠……
“我去师傅那看了一下君墨,没想到还能赶上你的大喜之日。”
君墨?!这些天一直在想着沐黎,我竟然把君墨给忘了!原来顾倾城已经让他师傅将君墨从将军府接走了,果然还是顾倾城最疼爱君墨,我这个干爹兼叔叔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顾倾城看了一眼我的神色“好了,去迎新娘子下轿吧!”
我收敛心神,深吸口气,下马,然后在一群人起哄的声音中一步步挪向花轿。十几步远的距离我却足足走了半刻钟,最后一步跨出,我站在轿门前,在喜娘的催促下开始踢轿门。
抬脚,砰!砰!砰!三声闷响仿佛踢在自己的心脏上,轿身却连晃都没晃一下。
“哎呀呀,太轻了!新娘子感受不到诚意,怎么愿意跟王爷走呢?”喜娘操着娇声嗲气的嗓子嗔笑着,带着刺鼻香气的手帕往我肩头一挥,差点没让我打出喷嚏来。
我不着痕迹地皱皱眉,知道这是正常的程序,所以抬脚加重力道又踢了三脚。砰!砰!砰!轿身略微晃了晃。
“哎呦呦,王爷这样可不行哦,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以后怎么能降的住新嫁娘呢?”刺鼻的香味又在我肩头盘旋了一周。
我抿紧唇,更重的三脚踢下,脚有些麻痹了,轿身咣啷啷左右晃了晃,两旁的随嫁丫头连忙伸手扶住,才没让它倒下。
四周有片刻的寂静,连吹打的音乐也中断了,众多异样的眼光里,一道异常森寒的目光打在我身上,仿佛要在我身上钻两个洞,我皱眉望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喜娘在短暂的呆滞过后立刻反应过来,牵动面部肌肉扯出个僵硬的笑,手帕一挥“新娘子下轿咯!”
唢呐队伍再次奏出欢快喜庆的曲子,两个陪嫁丫鬟立刻掀开轿帘,露出里面坐的端端正正的新娘子。新娘子的身形显得很瘦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纤细的血管凸露在苍白的皮肤下。
她竟变得这么瘦了……我心中流过浓浓的愧疚,略微弯身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整个身体都猛然一颤。“别紧张,跟我走。”
新娘子的身体又是一僵,抬起头隔着喜帕与我面对面——她当然是看不到我的,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然后在我的搀扶下走下轿。
喜娘将扎着大花的红绸带各塞了一头到我们手中,炮竹噼啪中,我们沿着大红毡毯在众人的簇拥下迈进府门。
主殿大堂,楚烁寒高坐在主座上,欣慰又担忧地望着款款走近的我们,红地毯两边站着前来恭贺的满朝文武,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呵,到现在,即使是楚烁寒都不知道新娘子长什么样子,还郎才女貌?
在大堂正中站定,一旁的司仪立刻站出来,扯着嗓子高喊“一拜天地!”
我和新娘子都站在原地没动。片刻后,喜娘赶忙跑过来扶着新娘子,赔笑地向面色怪异的来宾解释“新娘子看不见,行动不方便!呵呵。”解释的同时双手暗暗用力,将新娘子拉跪下去。
我也跟着跪下去,垂眸,双手贴地弯腰叩首。
“你当然不是我哥哥!我们都同床共枕了,等我行完成年礼,我就娶你过门!”
为什么?这声音这么遥远?遥远的几乎听不见?
“二拜皇上!”
跪下,再叩首。
“雨辰,我说过你是我今生的妻,我的妻只会是你!只能是你!”为什么?这句曾经迫使我不得不离开将军府的话,就那样飘散在风中再也寻不到丝毫踪迹?
“夫妻对拜!”
半转身,跪下,叩首。
“雨辰,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宝玉雕成玉簪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吗?因为我要让你每一次束发时都会想起,你梁雨辰是我秦沐黎的结发妻子!”
为什么?流星簪依旧,我却已成了别人的结发夫君?
“礼成!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