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进心头巨震,暗暗庆幸自己刚才还算机灵,没有露出马脚,否则,他现在恐怕已经人头落地。
想到这些人视人命为草芥,他又是后怕、又是胆寒。
殿下?
是真国的皇族?
这人为何命人绑架乾国秦王的儿子?
耶律光这个小孩儿一直没露面,应该正躺在马车车厢里吧?
不知道他的病情怎么样,是否严重。
陆怀进一直对耶律昊心存愧疚,这次若能替后者救出儿子,也算是报答了其恩情。
只是,这3人武功不低,又格外警惕,他双拳难敌四手,该如何营救?
想到包袱里存放着为了以防万一而自制的迷药、毒药,他的心思活泛起来。
可惜,他处在下风口,要不然的话,往火堆里放些迷药,兴许能把他们迷晕。
陆怀进吃完晚饭,取出陶罐前往河边洗涮,装了大半罐河水回来。
接着,他打开装有中草药的包袱,从里面抓出麦冬、生地、金银花、菊花、甘草、栀子、板蓝根,放进陶罐里浸泡。
这个药方疏风清热、利咽解毒,可以治疗外感风热引起的咽喉肿痛、干痒、咳嗽等症状,有助于缓解耶律昊儿子的病情。
其实,他这里有个张怀进传授给他的退烧良方——竹茹、蚕砂、陈皮,可是,他不能现在煎药。
万一那3名大汉里有人碰巧喝过这种药,他这一举动无异于不打自招。
大约半小时后,天色擦黑,河边的蚊虫开始猖獗起来。
陆怀进生了两堆火,一个火堆用来熬药,另一个火堆用来烧艾草。
艾草这玩意儿是用来驱赶蚊虫的,这个时代出门在外的人一般都会随身带些。
随着艾草白烟腾起,蚊虫仓皇逃避。
气味混杂的药香,则渐渐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3名大汉对艾草的白烟、药香很熟悉,见蚊虫被驱赶过来,骂骂咧咧地也拿出艾草来燃烧。
陆怀进一边熬药,一边观察风向、风力。
感觉到风停了,他悄悄吃下解药,将迷药与艾草掺在一起,往火堆里丢。
他这边气味复杂,把迷药那点本就不重的味道完全遮盖了。
大约半小时后,陆怀进将一煎的药汁倒进陶碗里,又往热气腾腾的陶罐里加水,进行二煎。
再过二十来分钟,他将陶罐里的二煎药汁倒出来,放着晾温。
大约是地方空旷的缘故,迷香起效很慢。
陆怀进见那3人言行如常,又一直没往马车车厢里送水、送饭,心里有点着急。
药汁放温了,为了避免招惹怀疑,他端起陶碗,装模作样地喝起药来。
“嘿,小子,你喝什么呢?”
马夫隔着冒烟的火堆叫喊,这次用的是鲜卑语。
陆怀进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转头以磕磕巴巴的鲜卑语问道“大爷……你在……跟我……说话么?”
马夫对陆怀进这畏缩的姿态、蹩脚的语言很满意,起身走了过来。
他尽量摆出和善的姿态,可惜,左侧额头的刀疤配上强挤出来的笑容,使得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你喝的这药,是治什么的?”
“小人……外感风热……咽喉肿痛……郎中给小人……开了些药……让每天喝……清热……去火……”
陆怀进结结巴巴地说了好一会儿,亏得马夫竟然有耐心听完。
马夫皱眉想了想,盯着陆怀进问道“我家大侄子发烧,能喝这药吗?”
“你倒狡猾,绑架了秦王的儿子,还敢谎称人家是自己的侄子。”陆怀进腹诽了一句,答道,“这个……不管……退烧……”
“半点效果都没有?”马夫不死心地问,“你刚才不是说清热去火吗?”
陆怀进先摇头,又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人……先前……发烧……郎中开了药……还没喝完……”
马夫眼睛一亮,急忙打断陆怀进的话语,问道“什么药?我看看!”
陆怀进从包袱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包,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马夫一把抢走了。
见马夫旋风似的回到自己的阵营,陆怀进对于小冬教他的这迷药的效果生出怀疑态度。
马夫打开纸包,将里面的中药拿给同伴们看。
“认识这药吗?能喝吗?”
“都是汉人的玩意儿,谁知道。”大胡子壮汉说道。
“让那个汉人煮出来喝一半,他喝了要是没问题,咱就把剩下的喂给那小子。”三角眼壮汉提议道,“就算治不好,至少喝不死。”
“如果有效,就绑了他,让他熬药、照顾那个龟儿子。”大胡子语气冷酷,“如果无效,就杀了他,以免他走漏风声,害了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更新不影响正文,正文依旧日更。
这篇番外,我会写完,喜欢的亲们尽管放心。
☆、第71章 激变
陆怀进找到纸笔,快速写下“你把电脑打开,我上网找段视频让她听听。她肯定会以此作为证据攻击你。我们让她主动曝光,让大家都知道她的丑恶面目。这样一来,她说的话,还有谁会信?”
凌子暄眼前一亮,觉得露出诡笑的陆怀进很阴险。
不过,他喜欢!
因为,他知道,这小子从来不会将这种阴险用在他身上。
想到如果没有这小子的机警,他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在庆幸的同时,心里升起融融暖意。
转念想到这混蛋胆敢甩下他8个月不闻不问,胆敢拒绝他、无视他,他又恨得牙痒。
陆怀进上网找了一部日系“钙片”,跳跃着看了一下,挑选出小s叫得最欢、又没说日语的high部分,将窃听器拿进书房,粘回桌子底下。
他将音量调到最大,点击播放视频。
小受那高低起伏、风骚入骨的喊叫声立即飘满寂静的书房。
想到凌子婷此时若在窃听的话,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陆怀进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狡猾笑容。
凌子暄觉得这声音装得厉害、假得刺耳,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后,只觉这两个赤体男人故作high做戏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他明明不是同性恋,怎么就被陆怀进这个臭小子给拖下水了?
明知已经被这个一跃上高枝就翻脸不认人的混蛋给踹了,竟然还无法自控地做那些场景绮丽、惹人蠢动的乱七八糟的梦,他凌子暄何曾如此狼狈过?
他还没来得及摆脱陆怀进带来的种种负面影响,这小子居然有胆子不告而至,还一进门就扑上来不管不顾地强吻他、挑逗他,这是拿他当个玩意儿耍着玩儿么?
伴随着小s的尖叫声、小g的吼叫声,两人齐齐奔赴极乐世界。
凌子暄感到一阵恶心,立即俯身取下书桌底下的窃听器,用脱脂棉裹好,扔进密封袋里。
他将5枚窃听器全部装进密封铁盒里,锁进保险柜里。
之后,他关闭书房房门,将陆怀进领到客厅。
凌子暄拿出自己的手表,启动里面的反监控装置。
陆怀进也照着做,确保万无一失。
凌子暄倚靠着沙发靠背、翘起二郎腿,语气冷淡地说道“说吧,你来干什么?”
陆怀进原本以为,经过刚才那番并肩作战,凌子暄会对他亲切一点。
现在,见凌子暄这副架势,他有点失落。
犹豫之后,他决定坚持初衷,咬牙表白。
“我想通了,既然天长地久得不到,至少也要将‘曾经拥有’做到极致。你现在还没女朋友,我就因为不能承受将来要分开的痛苦而主动离开,实在是太蠢了!我爱你,我要在你离开我之前抓紧一切时间爱你。这样,我才能对得起我的心,永不后悔!”
原来,他竟是害怕将来的分离之苦。
因为害怕分离,所以选择提前分离,这是什么逻辑?
凌子暄有点恼火,也觉得内疚。
他没法给他想要的,实在是没什么立场责怪他,唉……
陆怀进见凌子暄没反应,有点不甘心。
他今天既然来了,又厚着脸皮说出那样的话,就不能无功而返。
他起身走到凌子暄面前,跪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倾身楔入对方的双腿之间。
他含情脉脉地仰望着凌子暄,面部表情异常认真、虔诚,像个数年如一日崇拜偶像的执著的孩子。
然而,他的双手和他的神态完全不是一回事,已经摸索着解开凌子暄的皮带、拉下裤子拉链……。
“想我吗?想要我吗?我天天想你,天天梦见你要我!我们已经分开8个月了,你的存货肯定不少吧?来吧,全给我!狠狠地给我!”
凌子暄被陆怀进这一通热烈而大胆的言行弄得心荡神驰,身体很快兴奋起来。
不经历分离,不知思念之苦。
半年来,他真是尝到了苦头,经常在梦里把陆怀进翻来覆去地往死里弄,搞得睡衣、被子、床单等等一片狼藉。
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陆怀进的渴望,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
因为,他深知自己给不了陆怀进长久的陪伴。
可是,陆怀进却忽然带着一种大彻大悟的姿态跑来找他,还如此坦然无惧地撩拨他。
这简直是对他的定力的最大挑衅!
事到如今,教他如何再摆出冷漠的伪装?
他想要他,想要狠狠地要他,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加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