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说“都别争了,我们一直向左走。”
霍尔顿问“为什么?”
杨笑说“男左女右。”
兽人们听不懂。
杨笑说“带把儿的往左走,没带把儿的往右走。”
他率先进了左边的岔道,白琉蒂亚和斯莱德尾随,霍尔顿还在岔道口。
杨笑不耐道“操,婆婆妈妈的,既然你不是个带把儿的就自个儿走右边去。”
霍尔顿怒了,他可是虎族最身强体健的雄性,力大无穷,是部落里许多雌性的爱慕对象,他竟被一个雌性给鄙视了!他大踏步走了左边,每一步都踩得重重的,仿佛要把地面给跺穿。
白琉蒂亚把水袋口朝下,一滴水也倒不出。
白琉蒂亚说“笑笑,没水了。”
杨笑指着那两头干瘪中间隆起支撑着大坑的原木柱子,“那里边有水,能喝不?”
白琉蒂亚迟疑道“不能吧。”
杨笑说“是不能。”一路过来有好些柱子的水囊中都裹着动物的尸骸,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医院里用来泡尸体的福尔马林,这要是都能喝的话,那下水沟的水都能成甘露了!
白琉蒂亚说“我们的水袋都没水了。”
他们在这地底迷宫兜兜转转,走了无数岔道和分支,可依旧没有一条能通向出口的路。
斯莱德说“这坑也未免太大了吧……都快赶上森林了。”
霍尔顿说“会不会是我们走错路,又绕回了?”
杨笑否认了,“我有在我们走过的路上做记号。”他摊开手,手心上是一块棱角尖利的石头,“我在隧道的石壁上都划下了刻痕,我力气用得足,总不会一眨眼刻痕就消了。”
四人都犯愁了。
这大坑就是个巨大无比的大坛子,把他们团团困住,飞也飞不出去,走又走不到底。这会儿,水喝完了,干粮也啃没了,可谓是弹尽粮绝,再这么漫无目的的晃荡着,也不知何时能重见天日。
杨笑盘算着人不吃不喝能活的极限是几天,他对自己的忍耐能力是很有信心的,但另外三个兽人嘛……
霍尔顿与斯莱德不消说,成年人,饭量大,一顿饭恨不得能吃下一头蓬蓬猪,吃得多,消化得也快,这入坑后都不曾进食,杨笑都能听到他们的肚子奏起了欢快的交响曲。白琉蒂亚嘛,少年人,饭量一般,吃一只獠牙兔也不在话下,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哪里挨得饿。
杨笑说“得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霍尔顿说“这不是废话嘛。”
斯莱德建议道“我们兵分三路吧?这岔道太多了,没准儿我们错过的某条道就是正确的路呢。我和霍尔顿分别走一条,王子殿下和王妃走一条。”
白琉蒂亚说“不行,绝对不能再分散了,我们四个历经波折才聚集了,唐纳,戴维,球吉赛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如果我们再分散,指不定又要遇到什么事呢。”
白琉蒂亚态度坚决,斯莱德和霍尔顿不得不听从。
杨笑忽然怪叫道“我操,戴维!”
戴维被囚在一根柱子鼓起的水囊中,他像是沉睡在母体里的婴儿,双臂环膝,头埋进自己的怀里,睡得安稳平和,全然不知其他六人为了寻他都要把自个儿都迷失在这吃人的森林里了。
白琉蒂亚唤道“戴维。”
戴维没有苏醒,他隔绝了与外界的接触,仿佛那仅够容身的水囊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了。
杨笑在水囊上捶了一拳,可那层薄膜犹如弹力球,凹进去后又马上复原,连点痕迹也不留下。水泡泡四窜,撞击着戴维,可他无知无觉。
霍尔顿推测道“这怕是食人树的储粮仓了。”
“储粮仓?”斯莱德的指甲暴涨,力图用锋利得泛着寒光的指甲尖儿划破水囊,“你是说,食人树吃了人后就把他们储存着,慢慢吸食?”
霍尔顿说“也许是。”
杨笑说“甭管是不是,咱先把人给救了,这给泡着也太恶心了。”他趴在薄膜上,透过浅淡的绿色液|体观察戴维,“啧,他还活着吗?这胸膛都不动了,在水里要怎么呼吸啊?”
白琉蒂亚说“有气泡,说明有空气吧。”
杨笑翻个白眼,“水里是有空气但咱们又不是鱼,还能在呼吸时把水给过滤了纯呼吸空气啊?”
白琉蒂亚瘪瘪嘴。
杨笑把军刀给了霍尔顿,说道,“大个子,你用这刀把水囊给刺破,嘿,斯莱德,别白费功夫了,你的指甲火候不够。来,我的小王子,跟着我站远点。”
杨笑牵着白琉蒂亚走远,对霍尔顿说“干吧。”
霍尔顿反手握着刀柄,莫名其妙,救人就救人,走那么远作甚?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当他把刀刺|入水囊再拔|出时,那囊中的水便如喷泉般喷洒而出,喷了他满头满脸,还钻进了鼻子和嘴巴,呛得他直咳嗽,几乎要肺给咳炸了。
斯莱德见机快,水一喷出他就后跳,只沾湿了衣角,他哈哈大笑,“霍尔顿你太狼狈了!”
霍尔顿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恰如一只落汤鸡,大量的水浸湿了他的兽皮衣和兽皮裙,衣裙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发达的肌肉轮廓,颇有健美教练的风范。
杨笑幸灾乐祸地吹个口哨,轻佻道“哟,人家是浴室湿身,你是食人树下湿身,口味不要太重哦!”
杨笑的调戏兽人们是没懂,但就他那样儿也知不是好话,白琉蒂亚没好气道“笑笑,你别捉弄霍尔顿,他是在救戴维呢!”
杨笑耸耸肩,无辜地说道“轻松轻松嘛,要劳逸结合。”
霍尔顿黑着脸把水囊彻底撕破,残留其中的水又喷了他一次,喷得他都没脾气了。他把犹自昏睡的戴维抱出,掐人中,揪耳朵,扇巴掌,把戴维惨白的脸都给打红了人也不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