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敬一本正经地说“在船上开个洞让水流出去啊。”
小二两眼放光“原来是这样,客官真是聪明!”
肖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憋笑的君江和淡定的寒轻,说“我聪不聪明不知道,但我肯定比你聪明。”
小二摸了摸脑袋,也没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给他们点好了菜就到厨房去了。
客栈里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坐着,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吃菜,几个江湖人打扮的正在聚在一起说新鲜事。
“你们知道不?那个绝命毒医冥归被人发现死掉了!”一个络腮胡子大汉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跟他们说。
消息传得这么快?
“那现在寒初城就安定了。”一个中年男子摇了摇扇子,“不过这是哪位大侠做的事?”
“嗨!你们不知道吗?”络腮胡子大汉脸上露出了笑容,“今天还听人说,寒初城出现了那个神医悲欢离!”
“悲欢离?!”
君江和肖敬默默地看向神医,寒轻正在静静地喝茶,好像聋了一般,别人怎么说他也没有提起他的半分兴趣。
络腮胡子大汉握拳捶了一下桌子“肯定是那个绝命毒医去挑衅悲欢离,结果被啪啪啪打脸,反倒被悲欢离毒死了!”
“黑鸦现在是不是撤出了寒初城?”有人问。
他们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黑鸦的人隐藏得很深,混迹在平民百姓中,也不知道谁才是黑鸦。”
“黑鸦到底要做什么?”
黑鸦要做什么,只有黑鸦知道。
肖敬看着门外那下成帘子似的雨,有些担心“这雨没那么快停的话,那我们要怎么回日曜城去?”
寒轻道“等雨停。”
“我能等,已凉不能等。”肖敬的手指敲着桌面,“越慢他就越危险。”
寒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肖敬叹了一口气,在内心对长荽说“我要怎么回日曜城呢?”
长荽察觉了他的不妥,说“你好像很在意已凉的伤势。”
“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肖敬没有多想,回答道。
长荽浅笑着,说“最好你是真的这么想的。”
肖敬感觉到自己脊背发凉,长荽这是话里有话,他的心脏跳得飞快,可是他不承认自己有说过一句假话。肖敬又叹了口气,问“你能不能用轻功飞回去?”
长荽说“飞得再稳的鸟也避免在雨天飞行。”
意思就是不行。
一张桌上,一个人沉默不语,一个人唉声叹气,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敬把玩着杯子,对君江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们已经拿到了解药,你要回关楼去吗?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日曜城?你们关楼长老西笑在迟暮的府上。”
君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西笑长老在日曜城?”
肖敬没有多想,说“是的。”
君江点了点头“很好,那我不去日曜城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肖敬说“你的师弟翻墨也在,他差点被你的巨石机关炸死。”
君江紧张了起来,问道“那他死了没?”
肖敬说“没有,他早有准备。”
君江遗憾地捶了一下桌子,说“可恶,早知道就不该手下留情,要在里面埋上更多的炸药……”
你要干吗啊?煤矿里的爆破小组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啊,黄金矿工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啊!人家是把炸弹放在木桶里,你是放石头里,到底有多想弄死翻墨啊。
肖敬看了一下君江的头顶,疑惑道“翻墨跟我说,他剃光了你的头,可是我现在看你的头发还挺浓密的。”
君江低着头说“可以摘下来的。”
肖敬“……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有点想弄死翻墨了,在那之前先让我笑一下。
君江皱着眉头,看肖敬的肩膀在可疑地抖动“你在笑什么?”
“我明知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同门师兄弟手足相残,简直是人间惨剧……”肖敬伏在桌子上,“可是我还是好想笑啊哈哈哈哈……”
肖敬一边笑还一边说“救命啊,是不是有人点了我的笑穴,我怎么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哈……”
君江“……”
他看向寒轻,说“你喜欢他哪一点?”
寒轻想了很久,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册子,翻开后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长荽的行程,又看了很久后,他才犹豫地说“一见钟情?”
君江被他那笔记本吓得变了脸色,神医居然在做笔记,而且这么详细,连吃什么东西吃了多少哪些食材有什么优劣都写得一清二楚。
君江吃惊地说“不,你写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
寒轻说“配药。”
店小二端上了饭菜,肖敬没跟他们打招呼,自己先动了筷子,一点也不客气。
寒轻拿出一支细小的毛笔和一只封闭得很严实的小瓶子,拔出瓶塞,用毛笔在里面蘸了蘸,一边看肖敬吃东西,一边奋笔疾书。
“一口葱油鸡嚼了二十一下,青菜嚼了十下……”
有病?!
君江惊恐地看他记录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人吗?高人总是在做一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吗?!
第六十七章有的人死了他真的死了
寒初城的雨像女人的眼泪,从出生到死都没有停过,这种矫情的说法也只有怀春少年才想得出来。
肖敬靠在窗沿,哀愁地想着,不禁诗意大发“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寒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轻轻地拍着手“好诗。”
肖敬被吓得扒住窗棂,妈蛋我要被吓得“好湿”了!
寒轻今天穿着的还是一身白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眉眼更是如同冰霜一般,也许冰肌玉骨一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放在修真文里,这是张男主的脸。
放在武侠小说里,再好的脸也没办法遮掩他是痴汉的事实。
原文里将寒轻比作是兰花,说他像兰花一样清幽,像天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在月华下几乎能和月光融为一体的那种纯净的优美。
肖敬却不信,为什么不信?因为长荽昨晚抓着他把原作的剧情说了一遍。
要说这个寒轻是个痴汉,痴汉就是痴汉,虽然原来的长荽卖身成了男娼,这个寒轻也总是做出一副端庄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不嫖他。但是光明正大是不嫖,暗地里还是会嫖的。就是在哪一个晚上长荽恰好没有客人,就有一个人摸进房来,硬是给他塞下十几颗药丸(一颗药丸剂量不够)迷晕他,然后对他这样那样。
长荽醒来的时候身上都是粘稠的,湿哒哒的,除了某种液体以外,还有唾液……
原作中的寒轻真的会把长荽从头到脚舔一遍。
所以肖敬现在看到寒轻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听君江说有个销金窟,你知道在哪里吗?”肖敬强作镇定地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走到桌前的凳子边坐下。
寒轻说“桂花夫人有、有疾,会找我开药。”
肖敬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她会来找你?”
寒轻说“叫人来找我。”
肖敬问“你不是传说中行事诡秘的吗?有谁能够找得到你?”
寒轻的设定不是游世神医么,虽然他的游世是游在长荽身边……
寒轻说“有你的地方。”
……好像有种被告白的错觉,不过寒轻天天都跟他告白,他已经要麻木了。突然,肖敬脸色一变“有我的地方?桂花夫人知道你老是跟着我?”
寒轻点头说“她知道。”
肖敬感觉好丢脸“她为什么会知道?”
寒轻说“知道,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
就是“我不告诉你”的意思。
肖敬想了想,说“那百事通死之前,他会不会也知道你的下落。”
寒轻又点头“他知道。”
肖敬用头撞了一下桌子“现在就两个人知道了,你能告诉我还有谁知道吗?”
寒轻说“跟百事通,问过我下、下落的人。”
知情者数量成谜啊。
肖敬觉得很头大,说“你不是行踪诡秘吗?你有那么容易被找到吗?”
寒轻说“你容易被找到。”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这样看来神医根本就不游世嘛,一直都痴汉地监视人的一举一动,应该只是躲藏技能比较高级吧!
说不定江湖中还有这种tag游世神医日日夜夜进艳楼不嫖疑似不举
游世神医每天都以为自己躲得谁都找不到
肖敬八卦地问“那个桂花夫人身上有什么病?”
寒轻遵守着医德,保护病人的隐私,道“不可说。”
肖敬想要试着猜一猜“妇科病?这种年纪的女人,老是躺在珠宝堆里,大概是妇科病吧。”
寒轻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露出的笑容就像千年的寒冰融出了水珠子“不可说。”
“什么嘛,你老是说不可说,到底有什么可说的?”肖敬懊恼地倒了杯水喝了几口,“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寒轻好像是知道长荽是蜘的杀手的事实。
寒轻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杀了我么?”
很有自知之明嘛,不过我肖敬肖大人怎么会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