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点头靠我自己的力量实在无法见他。其实我自醒转以来,已在此处看了他好久好久了,我看着他受苦,看着他一千多年来都睡在那里,他的身体虽然死了,但他从未解脱,甚至比死更难受,我一直看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停地想,想了好久好久,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想到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但我现在明白了,我应该用我最后的这一点力量,为他做点事,这大概就是我在寂灭后依然存在这里的缘由。
古泰来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神,琢磨着他话里的可行性。
如果我带你去见飞银,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我,你就永远离不开这里,还有,只有我,才知道将那东西从飞银那里取回来的方式,你根本连那件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古泰来被对方将了一军,他确实必须要仰仗对方的力量,否则,就连离开这个汪洋泽国都不一定能做到,所以,他很快做出了决定我答应你,但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
我不会。青年欣喜无比地保证,他双手一挥,古泰来便与他同时飞了起来。他们的脚底离开了那方小小的孤岛,两人如同使了登天之术一般,轻飘飘地向着天顶升去,底下的飞银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们彻底飘浮在了高高的天空。
古泰来皱着眉头望向四周,下方的汪洋已经被厚重的云层所彻底遮盖,他们如今整个陷在云彩之中。上下前后左右都有云朵在懒洋洋地互相推搡,缓慢并随性地变幻着各种姿态,就像另一种姿态的海水,但在这片云彩所幻化而成的汪洋的界限之外却还有着别的事物,那是若隐若现直插天穹的两座山峰,它们适才因为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中,所以他看不到,但此刻从天上看过去,却分外的清晰。那两座山峰不知多广亦不知多高,拔地而起,两相对峙,中间是一条窄窄的缝隙,仿佛两扇天然的门扉……
古泰来一下子愣住了。他好像觉得这地方自己是来过的,但又仿佛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他忍不住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
古泰来转过头去,却发现广阔无垠的天空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那青年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你……他想喊那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他还是被骗了?那人将他带到空中到底是要做什么?
古泰来尝试着在空中走动,那种感觉与御剑飞行完全不同,轻飘飘的,很难把握方向。他试图向两座山峰的地方靠近,他总觉得那里看起来眼熟。他在空中慢慢地捱着,才走了没几步,突然间,脚下一空,整个人就重重自空中摔了下去。
他大惊之下,赶紧念起浮空术的咒文,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术法依旧没有回来。他心急如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一道金光自那两座山峰之中激射而出,宛若离弦之箭正中他的胸口!没有冲击的感觉,但古泰来却觉得胸口猛然一烫,他伸手摸去,发现自己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本不该在他身上的东西,那是一块玉佩,是他许久之前就已经赠予姬小彩的玉佩!
否极泰来!青年的声音忽然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近得几乎就应该感觉到他在耳旁喷吐的气息,但是没有,抚触古泰来耳朵的只有下坠造成的疾风。
否极泰来,其实你的名字也可算作是我给你的!青年的声音说道,这里是……
古泰来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
这里是……
修、罗、海!
第七章 便乘长风裂天阙(二)
天帝?空空子反问,是谁封你做的天帝!?他形容苍老,背脊佝偻,说话的声音却依旧洪亮有力,掷地有若鸣金之声!
张道士朗声道笑话!朕自昊清池中降生起,便为天命所授之帝君,无须何人来封!
空空子笑起来笑话?倒确实是笑话!他一面说着,一面缓步走来,不惧不怕,步履沉稳,停在张道士身前三尺之内。
昔日昊清池中确有天命所授之帝君降生,他说着,顿了一顿,不着痕迹看了眼姬小彩,天帝长轩。
朕便是天帝长轩!
空空子摇摇头你知我知,天帝长轩,早在一千四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中就已经死了!
天空一道霹雳,半个天宇都被照得雪亮。姬小彩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电光之下映亮的张道士的脸孔,那是一张曾给予他威武、刚正感觉的面孔,如今被电光映照着却显得既疯狂又狰狞。
张道士沉默了短暂一会,随后大声笑起来有意思!苏合,你是在下界待得太久,神志昏聩了吗?如果朕昔年已死,那么你现在见到的又是谁?
空空子看向对方,不避不让,清晰有力地回答长垣。
长垣?
昔日天帝伏乙夜梦不吉之兆,推算自己将于五百年后历天人五衰寂灭,是以上请天命,苍天受其意而自昊清池中化生帝君仙花……
那就是朕!
你只是其中之一!空空子正色道,帝君仙花从来只生一株,但不知出了何差池,当日自昊清池中却一株而生二花,一株色白,一株色玄,色玄者侧生,孱弱无力,色白者正株,刚健有力。帝君花双生本为大凶之兆,天帝理应将其中一株掐灭,但他却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恻隐之心,不仅未将本不该出生的玄花毁去,相反,还在昊清池建东君阁,将仙花移植其中悉心栽培。后仙花历二百二十年而成蓓蕾,又八十年花开,化生两位仙君,色白者取名长轩,色玄者则为长垣,也就是你!
张道士冷冷一笑有意思,你且说下去。
天帝二子不可共存于人前,是以长轩在明,长垣在暗,知道你存在的只有区区五个心腹旧臣。再二百年,天帝伏乙果然寂灭,此时你们两兄弟皆已长成,长轩性子浮躁单纯,你却温和沉稳,那五个心腹臣子当时偶尔或也说过长轩并非最适格之帝君,反而你更有帝王之相,却哪里知道在后来的九十多年里,他们个个皆命丧于你手,魂飞魄散,无一生还!
天上闷雷滚滚,妖雷动天撼地,九重宫阙于浓云中仿佛摇摇欲坠,张道士面上表情却不动不摇,仿若空空子所说之事,与他自身一点关系也无。
长轩即位三十年,妖魔界忽而滋事。此事来得蹊跷,原本妖魔道与仙、凡二界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为何,那年却有无数妖魔大将自妖魔道涌入仙、凡二界,大肆屠戮。当时身为帝君的长轩听从了身边上仙谏言,决意御驾亲征,他亲帅天兵天将十万,与妖魔道邪帝军战于云麓荒野,凡十五年,历千余战,最终将邪帝枭首,取胜而归。
没错,那是朕自即位以来领兵打的第一场胜仗,也是朕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
你的确打了你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不过不止是对邪帝,也是对你的兄长长轩!空空子的红灯笼中突然啵地跳出一点幽绿火焰,在暗夜中看去,分外惊悚。
是你挑拨妖魔道与仙、凡二界关系才致使邪帝趁长轩帝位未稳之时大举进攻凡界,也是你谏言长轩御驾亲征以巩固帝位,提升威望,长轩出征时,你一直随侍在侧,等待机会,最终在他与邪帝交战时渔翁得利,杀了两人,取而代之,班师回朝!从此长垣巧妙变成了长轩,而长轩则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牺牲!
张道士看向空空子,微微笑道真精彩,不过,口说无凭,你可拿得出证据?
空空子没有回答。
张道士笑开来拿不出证据是不是?苏合,朕念在你为昔日天庭之功臣,又早早告老云游,可以暂且饶了你这妖言惑众之罪,但你在此摆下邪阵之事便罪不可恕,即便朕不罚你,天也不会放过你!
仿佛为了验证他所说正确一般,空空子的脚边骤然击下一道炸雷,瞬时便将他脚旁草木烧得一干二净,空留一地焦黑。
如何?张道士神情得意说道,你若不再停下这违逆天命之阵,届时朕也帮不了你!
空空子却叹了一声,说道若非我当日坚拒先帝托付,执意不肯回天界辅佐长轩,也不致弄成如今这般田地……他似极为感慨,喟叹中却将手中那盏红色的灯笼不动声色举了起来。那灯笼中跳动的烛火此刻又变作了明亮的黄色,且颜色正在越变越白,越变越亮!
姬小彩疑惑地看着那盏灯笼中变化跳跃的烛火,他看到空空子朝他使了个眼色,随后微微对着他动了动手指,他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间便听到空空子大喝了一声跑!
随着空空子话音落下,就像是遽然向人们靠近的日头一般,在三人眼前,那豆点般的一星火光突然就从灯笼中狂窜而出,迅速擢升成为行将炸开的灼日,跟着从那盏小小的灯笼里刹那间放射出无数道璀璨至极的光华,那些光华如此耀眼,以致整个天地之间都仿佛被其遮盖笼罩,所有人都不得不暂且闭上了眼睛。
姬小彩在一片混乱中感到自己自己被人飞快解开了封闭的妖力与行动能力,那人将闭着眼睛的他猛然提起,随后便听得一声起!他只感到有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然托升起来,带着巨大的冲力,将他狠狠地抛了出去!姬小彩知道是空空子救了他,但他尚来不及欣喜,又一股沉浑刚劲之气已迎面袭来,姬小彩人在空中,根本无法闪避,不偏不倚被之重重击中胸口,从空中狠狠跌落下来。
你就这么急着救人?张道士一手捂着眼睛,却将跌落下来的姬小彩一把提起,单手便以他的妖剑将之穿透肩膀钉在树上。姬小彩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张道士动到了他在朱夜古城中受的旧伤。
空空子神色阴晴不定,他的红色灯笼摔在地上,跳动着微弱的火苗,渐渐熄灭,四周又再恢复了黑暗。
我以为你在千年前的战阵中受了重伤,大凶年初六、七日皆动不得天地阳刚之气。
张道士——天帝长垣哈哈大笑是,没错,当年我的确受了重伤,可多亏了你的好徒弟,在这千年中,我的伤势已慢慢痊愈,如今早已不碍事了!否则我怎么敢只身闯你这八荒玄牝逆天阵!
空空子叹道你果然动了泰来的魂元,难怪他体内阳毒日甚,一世比一世虚弱!
姬小彩在旁边听得,怒道你对道长做了什么……他话未说完,已被长垣反手一巴掌打得头撞在树身上,脑袋当场嗡的一声。
小小妖怪,也敢对朕不敬!
空空子拔高声音道此事与小彩无关,你要算帐冲我来便是!
长垣笑道怎么,替徒弟心疼?
空空子吸了口气,方才缓缓道长垣,你真以为我拿不出证据?
长垣看向空空子,眼神中有一丝疑惑和一点点最后的挣扎你有何证据便拿出来看!
空空子像是放弃一般,长叹一声后朗声道帝君仙花。
长垣的眉毛猛然跳了一下,迅速掐指起算,片刻,嘴里发出低低咒骂,一字一挫道严、紫、清!
姬小彩昏昏沉沉抬起头来,耳朵里嗡嗡响,听什么都像隔着水一样。那个坏蛋在说什么?严紫清?辜负了道长的紫清仙人?他不是在一千多年前就杳无踪迹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空空子道昔日长轩即位之时,身披万千光华,天界映现其仙花天相,洁白芬芳,后你取而代之,白花枯萎,玄花茁壮。姬岚野当日被严紫清所诱前往昊清池寻找泰来的仙花,结果在东君阁中见到的却是一株彻头彻尾的玄花,东君阁乃是帝君仙花所在之处,他见到色喻妖魔的玄花自然大惊失色,结果被你布下的九重诛杀阵所伤,而九重诛杀阵却也因之而破,你只以为姬岚野是唯一敌人,在击杀他与召吉后便未曾警惕东君阁戒备,却不知严紫清黄雀在后,严紫清一直都以为那株玄花是泰来被你困下的魂元本根,故而不惜一切代价将之偷盗而出,交予了我。现今,它就在我手中。
仙人仙花,异体同命,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长垣咬牙切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空空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竟有些同情神色。
长垣,你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千年前邪帝与长轩被你杀死,临终对你施下咒上咒,使你这至阳仙体却饱受阳毒邪祟所扰,难动法力,你虽休养千年,又借泰来至阴魂元修复自身,有了好转,但远未复原,否则,以你仙力支撑的九重诛杀阵被破后,严紫清盗仙花之事你不会一无所察,至于现在,你也不过是在硬撑罢了,你刚才已动用罡气过甚,八荒玄牝逆天阵又化生无边邪祟之气,我估你不出一个半时辰,如不离开此地,便会阳毒发作,魂元大创!我若说得有半个错字,你大可现在与我一战,我虽老朽,却也绝不避让!
空空子言尽于此,一脸肃杀,望住长垣。
林中登时一片死寂,雷声水声依旧雄大,这里却是窒息人的寂静!
良久,长垣忽而大笑三声,干脆利落地抽出制住姬小彩的妖剑,将他一把推向空空子。姬小彩趔趄着摔到一边,被空空子接了个正着。
昔日天界智星果然名不虚传!长垣恨恨道,告诉严紫清朕扣下了他仙花的也是你?
空空子点头天界我还有些人脉。
长垣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极为狰狞,他凶相毕露,似乎便要如猛虎扑食一般恶狠狠地扑上来,将空空子撕个粉碎,但他只是盯着空空子看了一阵,忽然又放缓了面容,古怪地笑起来也罢,朕本来就不是与你来作对的,朕只是想来探望一下你这个故人,也试着劝你放弃逆天之道,你既不愿,朕如今就什么都不做,朕但要等着,便能见着你和他最终落得什么结局!他说着,竟一屁股在个树墩上坐下来,一派好整以暇。
空空子沉默不语,面上却难掩担忧之色。姬小彩一直在旁边听着,似乎听懂了一些,但全部听完回想起来却又完全都不懂。
他捂着受伤的肩膀问师父道长,你们刚才说的那些到底和道长有什么关系?八荒什么阵是什么?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长垣在一旁哈哈大笑你这个小妖怪果然又蠢又笨!
空空子看着姬小彩,犹豫了一下,方才低声道小彩,泰来便是长轩!
道长他……是长轩……姬小彩傻愣愣地看着空空子,道长他不是天鬼么?怎么又成了长……长轩?
天帝长轩,一千四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天帝长轩怎么会是古泰来?
空空子温和地望着姬小彩,又说了一遍泰来的确就是长轩,他是长轩死后,为师追溯九天十地而得长轩唯一仅剩的一丝神识埋入修罗海中后,聚修罗海至阴之气重塑而成的长轩本人!泰来是天鬼,但却是长轩化生而来!
姬小彩目瞪口呆,但觉世间再震惊之事也不过如是了!
长垣在一旁冷冷笑道你确实聪明,假借天鬼躯壳重塑长轩魂元,我虽对古泰来出身有疑却从未确信,以致错过动手最好时机,落下今日这般祸根!不过,八荒玄牝逆天阵凶险无数,常人绝难驾驭,那岷江龙又恶劣难驯,死后更化为魔龙恶鬼,你以为凭古泰来那个赝品的三脚猫功夫,便能夺其龙元,逆阴返阳,重振旗鼓!?
空空子沉吟不语,姬小彩这会却终于听出些名堂,转头盯住空空子问师父道长,他说的都是真的?这青城山中的阵法是您布的?姬小彩想到入山以来见到的无数尸体,想到被困在祠堂里的石牛镇镇民,想到岷江中张着血盆大口意欲复苏孽龙的银鳞怪物,更想到如今沉潜入岷江江底一心寻找昔日伏龙神兵的古泰来!他脸色苍白,盯着空空子的眼神也变了意思,师父道长,那尾怪物跟你有没有关系?岷江龙到底是死是活?江底到底有没有上古神兵?
长垣在一旁笑起来什么上古神兵?朕怎么没听说过?
空空子面上尴尬无比,开口道小彩,妖物是我所养,青城山中阵法也确为我所布……
为什么?姬小彩咬牙问道,师父道长的妖怪和阵法害死了那么多人!
空空子叹口气小彩,师父也没有办法,八荒玄牝逆天阵开启、催用皆需血光,困龙阵破解也必须有个引子!
师父道长不是说只要寻得江底伏龙神兵便可与天庭抗衡吗?难道师父道长骗了我们吗?姬小彩向来待人和善,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此时脸色阴沉,语气如常,可这一番话里的狠厉决绝,就连空空子听了都吃了一惊。
他咳了一声道小彩,为师绝非故意欺瞒你们,为师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泰来好。他自修罗海中化生,虽有天鬼之身,魂元却极不稳定,盖因长轩神识来自天地至纯阳刚之气,而修罗海却为天地至阴之所,当时为师为瞒天过海,赶在长轩神识彻底消散前替他塑一个不坏肉身,不得已借用了修罗海涡眼阴气,令他可在短时间内托生鬼茧,重回人间,但也因此泰来的天鬼魂元阴而不纯,阴阳驳杂,极不稳定。倘若仅此而已,或许还不算碍事,偏偏他……他看向一旁的长垣,为解自身阳毒,也为了渐次消解泰来天鬼元魄,动用了泰来魂元中至阴之气……
空空子说着,转而问长垣若我没猜错,你可是每至大凶年,便将泰来魂元困在玄天十日阵中以炎日炙烤,将他元魄阴气逼出以供己用?
长垣微微一笑,算是承认。
空空子道小彩,这就是泰来千年才转世七世的原因,也是你看到泰来每至初七便会失去全身法力的缘故。他魂元中本就掺杂一丝天地至阳至纯之气,加之被长垣强制转化的阳毒与失去的天鬼阴气,致使每到初六至初七日,也即老阴转少阳这阴阳化生之时,阳毒便会不定作祟,与他至阴魂元相冲,令他痛不欲生。
你也看过他前六世情景,其实早在第三世,他便已因修习道术加之阳毒发作暴毙而死。天庭禁他动用天鬼之力,又让他入世修习佛法道术,无非就是要那些阳刚玄元之气侵他魂元,世世叠加,令他雪上加霜,迅速衰弱,故而今世为师便从头教习他古法所传中正道家之术,确保它可用法力但不受至阳之气所累,亦免动天鬼阴元之力,而为免阳毒聚沙成塔,为师更不得不在他身上下咒,于这两日封了他体内法力,一点点清除他体内阳毒,以求他日彻底涤清沉痾。
他说着,叹口气道,说到底,还是要怪为师在重塑长轩肉身时耗去太多力量,一时未能察觉鬼茧成熟,待发现时泰来已被天庭截了上天,后泰来出事,被他们设陷罪罚北天门万雷轰击之刑,入红尘轮回,为师便一直跟着他的转世,寻找彻底复生长轩之法,在发现破解七星困龙阵的方法后,便在此世将他接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