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啊……
想到就在不久前,在自己身旁,总有一个挺立的身影,形影不离。他也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暖的让人流连,就是越让人流连,就越不能原谅自己。
把他调离了自己的身边,看不到了,好像就轻松了很多,但是,莫名的落寞。
那个人啊,也是像他一样,总是那样的关心自己,也是温柔,只要用心去感觉,就能感觉到他是有多么温柔的对自己。
天冷了会给自己加衣,没有好好吃饭时,也总是在一旁叮嘱,夜里睡不着时,会给自己舒适的怀抱!这哪里是下属啊!分明就是情人啊……
朱凛,你对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怎么可以那么温柔,温柔到我快要看不清那个人。
所以把你调开,让你离自己远远地。
就算失去你,也不想忘记那个人的好。
不想忘记……
早已没了吃饭的兴致,干脆就起身离开。
打开门,朱蛊立刻迎了上来。
“主子!”
“恩!”赤炎熙点了点头,就往卧房走了。
朱蛊看着室内,满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最终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看向远去的赤炎熙的背影。
主子,您是怎么了……
……
……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赤炎熙就醒了,与其说醒了,倒不如说根本就没怎么睡。
睡不着,闭上眼就全是苍溪的影子。索性就起身,干脆不再睡眠。
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守夜的侍卫和几个朱奴正打着瞌睡,昏昏欲睡的状态。
赤炎熙冷冷扫过一圈人,最后只是沉颜,悄然离开了。
初春的清晨,有着说不出的舒适,太阳才刚刚冒出了点头,光晕浅浅的洒在大地,鸟儿们醒的倒是早,一个个已经在枝头叽叽喳喳开始吟唱。
植物的叶子上沾着几粒清晨的初露,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赤炎熙一路走过花园,穿过厅廊,最后来到了马棚。
马儿们还未醒,偶尔传出几声吸鼻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显得十分的吵闹。
赤炎熙缓缓走过马棚,靠近墨雪所在的马厩,已经能看到墨雪,却意外的看到一个人影。
他停住脚步,凝望那人的背影出神。
朱凛轻轻抚着墨雪的额头,思绪是飘渺的,而墨雪却突然打了个响鼻,惊回了朱凛的神志。
朱凛愣了愣。
“怎么了?”他拍了拍墨雪。
于是墨雪摆了摆身体,一副很兴奋的模样。
朱凛有些奇怪,看着墨雪的反应,然后一惊,回过头来,又是愣了神。
……
赤炎熙本是看着朱凛出神,看着看着,视线就变得模糊,眼前的场景变得不真实起来。
站在墨雪身边的,是一袭白衣。
他轻轻拍着墨雪的额头,然后回过头对自己微微一笑……
啊!苍溪!
“主子?”朱凛不确定的叫了声。
赤炎熙回过神来,看见朱凛,立刻冷下面孔,徐徐走近。
“主子,这么早?”
“恩……”赤炎熙走进马厩,无视一旁的朱凛,牵起墨雪就向外走去。
“主子要上哪?”朱凛立刻跟了上去。
“散步!”
“……主子的脸色不太好,最近没有休息好么?还是没有好好吃饭?主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赤炎熙停下了脚步,朱凛也禁了声。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朱凛的话,和苍溪的那句话突然重叠了起来。
心猛然一痛,愤愤的转过身,看到的是朱凛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颊。
那样的表情,那样担忧的眸子,那样深切的眼神。
赤炎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他远一点。
“主子!您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身体会跨掉的,请您一定要按时吃饭,多加休息好么?”
朱凛眉头紧皱,往前走了一步。
听着满怀关切的语句,心颤的厉害,他回过头,不再看他。
“主子!”
“够了!”赤炎熙出声打断了他,“朱凛,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
“你只要好好照顾墨雪就行了!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
“……”
说罢,赤炎熙拉着墨雪重新迈步。
朱凛被他吼得愣了神,看他离去,立刻追了上去。
“主子……”朱凛喊着,一手拉住赤炎熙的胳膊。
一瞬间,像是触电了一般,浑身都麻痹了。
赤炎熙一惊,猛然甩开了他。
“不要,碰我!”他停下脚步,侧身低着头,浑身散发着怒气。
朱凛看着这样的赤炎熙,只觉得十分的陌生,他顿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属下听说,主子向皇上请战,要去西岭参战么?”
赤炎熙抬起头,冷然看着他。“恩!”
得到回答的朱凛双眼的担忧立刻加深了许多。
“主子!那太危险了!”
“不用你管!”
“可是……”
“……”赤炎熙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主子,您打算只身一人前往么?”
“恩……”
“属下恳求主子带属下一同前往!”
“不可能!”赤炎熙立刻回绝。
“……”
“我不会带任何朱奴的!你不用说了!”赤炎熙冷言说着,然后骑上了墨雪。
“主子……”话还没说完,赤炎熙已经执鞭,驾墨雪离去了。独留朱凛一人在原地,眉头紧锁,担忧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璟心殿上,珏棣从书案后走了下来,将奏则递给赤炎熙。
赤炎熙接过奏则,将其翻开来,“这是?”他疑惑地看向珏棣。
珏棣眉头轻蹙,淡声道,“这是雪国当今的大祭司水无月写给朕的,意思很明确,他要帮朕镇压遥国。”
“为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珏棣摇了摇头,“遥国一向安分守己,对珏国十分忠心,而今却做出这样的事,相反雪国对珏的态度一直是冷冷淡淡不相往来,却在这等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赤炎熙闻言,低头沉思。
“遥国和雪国离的很近,有雪国从后方包围的话,这场仗恐怕不出三个月就能结束了!”
“雪国,他,图什么?”赤炎熙若有所思。
珏棣看了看他,“你可知雪国大祭司是世袭的!”
“……”赤炎熙疑惑的抬起头。
“两百年前,直到两百年前,雪国的大祭司,可不是姓水的!是慕容家世袭了几百年的位置!而水家,仅仅只是慕容的家臣!就像是你们赤家和朱奴的关系!”
“那水家为什么会?”
“是啊!像大祭司这样的神职,是不可能轻易换的,而水家能踩着他的主子的头颅爬上去,自然是有人相助了……”
“月影!”赤炎熙眯起眼睛,立刻下了定论,“神职以血缘来继承,除非改变命盘,不然不可能得到大祭司的力量,而能改变天下人命盘的,只有月影族!”
珏棣点了点头,“两百年前慕容家犯下滔天大罪,月影便除去了慕容家神裔血脉,转置到了水家,所以水家才能做上大祭司这个位置!你说,月影给了水家这么大的恩惠,那么水家一定是对月影有万分的感激了……”
“皇上的意思是,月影让水无月出兵的?”
“不无可能吧!”珏棣走到了窗边,“不过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月影几乎,应该说是从来不参管政事,更别提国家的纠纷战事,月影更不可能插手,可是雪国又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来帮朕,除了是受月影指使,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原因!”
赤炎熙面色凝重的听着。
两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