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与其说似曾相识,倒不如说他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亲切,好像,好像本来就应该认识他,好像他就应该在自己身边的!
所以,尽管是初见,就立刻让他来做自己的贴身侍卫!就算是从小就跟随自己的朱奴,也没有这样的殊荣!
那个人,长的很普通!但是,他的怀抱很温暖!一点也不讨厌!而是,很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只要感受到那份温暖,就会安心下来!只要在那个怀抱里,自己就不会做那个反反复复揪心的梦!
那个人的眼睛很漂亮!他和其它的朱奴总有那么些不一样的地方!只有他,看自己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不是卑躬屈膝,不是义胆忠肝,而是,而是时不时的,能看到他瞳孔里泛出的丝丝疼惜!他是自己的属下,仆人,不应该对自己有这样的眼神的!可是,每每看到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就异常的高兴!
可是,朱凛,并不是一直那么看着自己的,他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眼角总是垂着,经常看到的是,他和自己一样面无表情的脸庞。
呵,难道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么?
赤炎熙嘲讽般的笑了笑。
看向窗外,太阳正缓缓的升起。
今天,倒也是个好天气……
……
……
赤炎熙坐在书房里,静静地望着窗外。
“四少爷!您看这个事儿……”
书案对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向他毕恭毕敬请示着。
赤炎熙转过头,拿起面前的账簿。
“这个案子,我已经查了两个月了,你的主子贪污的五百两官银,已经算是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是,是……”
“可是,你的主子却迟迟不肯画押认罪,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冤枉的!你说,到底是我冤枉他,还是另有隐情呢?”
“这……四少爷,小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师爷,对老爷的事,真的不清楚啊!”
“是么?”赤炎熙随意的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那这本帐总是你记的吧,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空出来的两百两是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啊,账簿虽是小的在记,但都是老爷在后面一条一条念着,那空出来的部分是怎么回事,小的真的不知道呀!”
赤炎熙看着他半响,“算了,你先走吧,改日再审你!”
“是!是!”
于是几个朱奴上前带走了那名师爷。
赤炎熙闭上双眼,轻道,“说说看,你查到什么?”
“是!”朱蛊微微行礼,“那个蔡文师爷说的应该是实情,据当地的居民口述,师爷蔡文平生胆小,做事向来都是听从别人吩咐,自己不长脑子,想必他是不可能知道那两百两的下落!”
“恩!”赤炎熙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牢里那个呢?”
“回主子,他还是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朱成上前汇报道。
“还有呢?”
“回主子,昀州方圆十里内,属下都有认真的勘察,还是查不到余下官银的下落!”朱利汇报着。
赤炎熙睁开眼,扫视着眼前三个手下里算是最有能力的几个,可是他们带来的消息确实让人愁眉不展。
屋里的人都沉默着,赤炎熙表情越发冷,朱奴们的头也始终不曾抬起。
“属下,也有事要说!”朱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赤炎熙缓缓回过头,看着始终站在自己身后的他。
“我可不记得要你也去查案的?”
“是的,属下只是想说一件事!”
“……”
“……”
“好,你说!”良久,赤炎熙转回头,淡淡说道。
“既然那位张大人一直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么主子有没有想过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朱凛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赤炎熙闻言冷笑起来,他缓缓站起来,回身打量着朱凛,“你的意思是,本少爷,错判了?”
话语冷冰冰的,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朱奴们的额头上都开始渗出丝丝细汗。他们知道,主子这样的语气,是已经很生气了。
……
……
第23章
“既然那位张大人一直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么主子有没有想过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朱凛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赤炎熙闻言冷笑起来,他缓缓站起来,回身打量着朱凛,“你的意思是,本少爷,错判了?”
朱凛跪了下来。
“属下认为,此事有蹊跷!”
“哦,有蹊跷……”赤炎熙眯起双眼俯视他。
“属下认为,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别人的栽赃嫁祸,真正的主犯,另有他人!”
“呵,你的想法真是挺多!”
“属下希望,主子能认真考虑一下属下的话!”说完,朱凛把始终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两眼直直的看向赤炎熙,眼眸里是无比的坚定。
“……”
“……”
屋里的人都悬在一处,大气不敢出。
房间里鸦雀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赤炎熙重新坐了下来。
“他的想法很有趣!你们觉得呢?”赤炎熙淡淡的问道。
几个朱奴面面相觑,半天回答道,“……是……”
“虽然有趣,但也不失为一条新的线索……”
“……是!”
“所以,按着这个方向,去查吧!”
“是!”
接到命令,朱奴们纷纷出去履行任务。
房间里只剩下朱凛和赤炎熙两个人。
赤炎熙拿起茶杯,轻轻抿上一口,悠悠开口道,“朱凛,你胆子真是很大……”
“属下不敢!”
“是么?”赤炎熙回头看着仍跪地不起的朱凛。“我没有让你去查案吧!”
“是!是属下自作聪明,自作主张!”
“哼……”
赤炎熙冷冷看着他许久,朱凛的头一直都低着,
赤炎熙缓缓起身。
“你就这么跪着吧……”
“是!”
晚膳的时候,朱蛊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赤炎熙连头都没有抬,“说!”
“是!属下查到,张奋半年前曾举办了一场非常阔气的寿宴。”
“恩,那寿宴用的就是这官银?”
“恐怕是!”
“……”
“但是,那个寿宴约有一张两百两的借据!”
“借据?”赤炎熙抬起头来。
“是的!借据上署名是季名奕!”
“季名奕?他不是凉城太守么?”赤炎熙思索片刻,“他哪来的钱借给张奋?”
“属下认为,这笔官银,可能还有更大的来头!”
“去查查看!”
“是!”
“还有,让张奋把事情从头到尾再好好说一遍!”
“是!”
夜半时分,主屋的烛火未息!
侍女们踌躇半天,还是走进了屋里。
“四少爷,夜深了,是该就寝了!”
赤炎熙坐在床边发呆,这才缓缓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