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什么啊。是看了谁舍不得回来了吧。”
想也没想,艳向红这样低声嘀咕道,而钱求多偷偷用力捏他一下,止住他再说,随即将鬼针推到灭无心身边道“那你去吧,不过要快点回来。”
鬼针心里想着龙飞烟的事情,哪里肯这样就去,随即对灭无心道“你告诉教主。我晚一点再去。”
灭无心听见,冷声道“教主说了不要耽搁,马上就去。那里有人昏倒了要照顾。”
“昏倒了,谁?”
“傲小姐。”
听了这话,艳向红冷笑一声“这么快怀上了?”
钱求多听了用力踩了艳向红一脚,挥挥算盘,道“啊,那好好好,去吧啊,鬼针,早点去早点回来。”
“这……”
鬼针还是不肯走,灭无心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药碗,心中明白几分。可是他并不放在心里。只是道“教主现在很着急。你不过去,晚了一定要挨骂。我为你好,还是快点走。”
听了这话,鬼针明白不去不可,回头又看了艳向红和钱求多一眼,大有嘱托的意思。那里两人一个对他拼命挥手,赶他走,一个无奈地瞧着他,示意他快去,鬼针只好跟着去。
艳向红见人一会子全走光,坐在椅子上头生闷气。钱求多便道“你气什么?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终究有个办法。”
艳向红便低声道“我就讨厌教主这样,见到好看的女人就心都飞走了。”
钱求多道“你怎么知道教主心都飞走了?才吵架,自然都彼此要给个脸色,别想太多,想得越多越不清楚。”
话才说完,钱求多瞧了眼天色,突然忙忙地起身,艳向红见了忙道“哪里去,老钱?”
“哎哟,忘记算账了,今天的账本还有两本留抽屉里头,我去看。”
“诶!”
见钱求多急急忙忙地走,这里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艳向红一跺脚,甩着手里的手帕,气鼓鼓地道“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可骂完,他又着急,想了想,把药再热了送进去。
“二当家,喝药吧?第四回了。这药热了四回以后就不能再喝了。今天已经一天没喝药了,鬼针也担心你,我也担心啊。”
隔着帐子,艳向红努力劝说着,可是那里头的人却不为所动。他似乎听见了屋外的话,心里大约更不舒服了。只是依旧装作无事,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和人说太多的,阿艳。再说我便不和你说话了。”
艳向红听了,真是进退两难,一时哀叹一声,将药放在桌子上,几步走到帐子前,认真地道“二当家你这是何必呢?教主是最心疼你的,我们都知道的。她傲楚雁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和教主从来不认识,教主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她把你冷落的。依我看,你不如喝了药的好。那天鬼针给你看过,说今年是节骨眼,身体没调养过来就糟糕了。尤其是这阵子,一天都不能停药,你不让他和教主说,可我都听见了。我……不然我去把教主叫来吧。”
话才说完,艳向红就要走,龙飞烟却叹口气道“你们也是奇怪,把生和死看得这么重要。一个一个地都这样。如果知道是这样,当初我也不对她说那样的话。看起来都是我的错。”
艳向红听了,眨眨眼“啊?什么?什么话?”
龙飞烟也没回答,忽而想到什么,坐起身,道“今后不要把我的情况和教主再说了。他问什么,就说一切都好。”
艳向红便紧忙道“这怎么行?”
龙飞烟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无大碍的。药我是不再喝的了。这与昨日的事情没有关系,早几日前我就想告知鬼针的。这些药多少有些助睡的成分,我整日身体困乏,很不舒服。我这个病我心里知道的,有缘到时便自然好了,无缘便也就这样了。不过一年就见分晓的,也就知道我的归处了。”
艳向红听了,慌忙劝慰道“可不要想这些东西。二当家你才多年轻,怎么整日和阿钱那个老头子一样,说这些知天命啊,什么什么的话的。依我看,小病而已,谁不感冒咳嗽的?得了这些病都这样想,那便没完了。”
龙飞烟见他担心个这样,也不再多讲什么,只是摇头半日,沉默下去。终究不肯喝药,只是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想点什么。艳向红见他如此,自己也抑郁起来,不知想起过往什么不好的回忆,紧忙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只坐在外屋发呆。
这一晚不知怎么地,鬼针也没回来,艳向红劝不住龙飞烟,只好作罢,自己回了房屋中等他们回来。
64、飞烟的急症
“傲小姐并无大碍,大约是因为天热中暑。”
将傲楚雁的手放回,鬼针回身对杨开如此道,杨开听后点点头,而他身后的傲深堂与夫人何玲珑也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
一时傲深堂对杨开道“多谢独孤教主派人来给小女看病。小女生来有些羸弱,谁想竟然突发病症,此时医者紧缺,若不是独孤教主在,真叫傲某不知所措。
杨开先时并不喜欢这傲深堂,此时也客气一些。当然,这并非爱屋及乌,只不过在他眼里,接近傲深堂也颇有好处。他笑道“这倒无妨。鬼针时常也有些闲,正好来看看。”
听了这话,傲楚雁的娘何玲珑便忙道“既是如此,有一事与教主相求,不知杨教主意下如何。”
杨开听了便道“请说。”
何玲珑便面有愁色地道“这次刺客来袭,我派里的人重伤不少。如今的情况杨教主也是知道的。不晓得教主能否将鬼针大夫借我们用上一用,缓解燃眉之急?”
杨开听了,想了想,看向鬼针,鬼针心念龙飞烟,意欲拒绝,可没等他开口,傲深堂也来拜托“鬼针大夫若肯出手,我傲某代华山派众人先在此道谢,来日再图回报。”
话到这里,就要深拜,更有傲楚雁忽而有些醒觉,听了这话,也不管前话是什么,也来拜托,杨开哪里拒绝,忙拉住傲深堂,道“傲掌门请起,这有何难?反正他此时也无大事,这里傲小姐又有病在身,便叫他在这里照顾便是。等你们什么时候不用他了再叫他回来就好。”
又安抚傲楚雁“独孤某在这里一日,便不叫华山派里再折损一人,傲小姐莫要担心。”
听见这话,傲何两夫妻忙答谢,杨开这里便让了一回,鬼针虽然犹豫,可杨开已经答应人家了怎么好驳回,只能抽时间再和杨开说明白。
华山派此次除去前来的家丁外,前来的弟子一共二十五,其中未受伤的只有大弟子丁洋以及傲掌门一家,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皮外伤或者内伤。幸而鬼针望闻听切,医术精湛,一人应付倒也忙得过来,只是多花了点时间,在这里呆了许久。
及至凌晨,鬼针不及多睡,忙忙整理药箱要回去,那里却觉得有人在自己背后晃过来晃过去,他察觉古怪,回头一瞧,却见不是其他人,正是自己的教主杨开。杨开身边没跟别人,只自己一人,他见鬼针注意到自己了,忙咳嗽一声,遮掩道“还在忙呢?”
鬼针忙要起身行礼,杨开便道“好了好了,也没有外人,不用行礼了。”
鬼针听了便罢了,却见自己教主在那里也不知为什么,什么话都不说。鬼针也呆,等了半日,尽管见对方不说话,他也没问,只是低头等。一直到又过了小半刻,见教主还没有说话,鬼针便觉得奇怪。
杨开自当教主以来,深知为人头领,行事必然要雷厉风行树立威信,说话办事一直都敏锐迅速,这样的情况还真没见过。仔细想想,鬼针有些恍然,道“教主可是要问二当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