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烟点头道“师父所言的祖师的风采至今我还记得。师父说,祖师的容貌和才学,皆是天下无双。”
杨开听了斜眼看龙飞烟,笑道“容貌才学果真绝妙,叫人叹服。”
只是他心里却想,可这‘天下无双’倒还要再商酌一下。
龙飞烟又道“在这雕像之后的三幅画下面,有一个机关,我打开。”
他说完去掀开三幅长卷,摸上一处凹石。不知道做了什么,那墙面就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杨开去看,却见灰色的石墙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壁龛,龛上供着一牌位,不是其他人,就是素灵袖的。杨开不禁叹道“居然藏这么隐秘,这是为什么?”
龙飞烟道“祖师生前喜静,厌恶外人,最忌讳人随意观瞻其容貌,这里虽是本门之地,可为随祖师生前喜好,故门人以面纱遮掩其容颜,又将其牌位供于秘龛内。”
杨开听了点头,心里想,这美人虽然动人,却也有点太不随和,做个知己朋友还好,娶了当老婆就麻烦了。
说完他又瞄眼龙飞烟,道“难怪当时你也这样。你们门派的人大约都如此?”
龙飞烟道“是如此。想来你当时定然也觉得我不近人情了。”
杨开听见,扑哧笑道“是不近人情,可近人情起来又不得了的好。”
龙飞烟被他这话说得面上一红,晓得他又逗弄自己,因而他也不管他,只是指着一处道“那壁龛下有三行字,就是师祖的遗训。”
说这些话的时候,龙飞烟的声音稍稍有些低了下来,大约是先前想着杨开的话还在不好意思,又大约是那壁龛上还有其他什么令人难言之处。杨开却没有察觉,只是去看那里。
一时杨开念起来“凡本派弟子要离开无涯派,除非寻到一人愿为你们而死,为你们自愿留在无涯,为你们杀害至亲,否则终身不得离去。”
看到这里,杨开惊叹道“原来是这三条。”
对的,这便是素灵袖定的无涯三规。原来当年素灵袖为情所伤,愤而对门人也订下约束条规,她只道世间险恶,天下男人无情,若她的弟子要离开小终南山,必要遵循以上条件才罢。只是这三件事情可以说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难事,几百年下来,无涯派弟子也有百人,却没有一个能够做到。那年李若仙在小终南山上遇见沈江天,两人本来也山盟海誓,情意浓浓,可当李若仙不顾门规,私下告诉沈江天这三条后,他却无言,说是让他回去思考几日便可。可谁想这一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李若仙为寻他和师尊起了冲突,最终被逐出师门,又寻到沈江天,他坦言自己无法履行此诺言,李若仙这才愤而杀了他。
这一番故事听完,杨开真是目瞪口呆,不为其他,他只觉得沈江天死得太冤枉了,因为这三条本来就不合人情。第一条没有话可说,但凡武侠小说都有,一般只要是真爱也能做到,可第三条就实在有些过火,居然要杀害自己的至亲,沈江天只有三个宝贝女儿了,他如何能做到?且别说他,就算是别人也十有八九做不到。而第二条对于一个武林盟主来说也太勉强,沈江天如何能够放弃沈家家业留在这荒芜之地度过一辈子?所以想来想去,还真不是他故意要抛弃李若仙,只是逼于无奈。
一时杨开道“这样说来怪不得别人,你们师祖条件太苛刻。还要杀害至亲,这点实在有些太难。”
龙飞烟听完,却摇头道“这也不是,师祖说的这三条未必真要做到,不过试探罢了。比如说要他肯自愿去死,难道是真要他死么?自然不会真叫他丢了性命。那杀害至亲也是如此,动了杀念之时自然也会去阻止,怎么会真让他为了自己众叛亲离?至于留在无涯神宫,这也不过是幌子。若他答应了,便可随着他离去了,哪里叫他一辈子留在这里?”
杨开听见恍然大悟“若是这样,那你们师祖还挺通人情的。可你们又不说,别人怎么晓得?自然都不敢答应了。”
龙飞烟便道“可若说了,就看不出是否真心了。”
杨开点头“这到也是。”
一时杨开又道“说来这上头还规定说是要男子来为门人做,如果是你的话,是不是漂亮美眉来做啊?”
话到这里,龙飞烟却脸上又泛了些红色。他摇头道“这个……没有这个规矩。所以……”
杨开听了,惊诧道“什么?这还一定要是男人来做??那你怎么办?”
龙飞烟听见,局促道“所以,这也是当年师祖再三嘱咐不能收男弟子的缘故,因为这规矩原本是为女子所订,想来必然有男子愿意娶一女子,对她一生一世的好,几百女弟子里总有一个能遇见。可若是男弟子便万分的难,去哪里找男人愿意为另一个男人做这些?即便是最好的知己朋友也不可能,所以我早心中不寄希望,这才让你独自离去。却没有想到……”
话落,杨开点点头“这可的确难了。”想完他又咧嘴一笑“只是没想到我误打误撞都做到了对不对?”
说完,他对着龙飞烟乐呵呵地道“还好我虽是孤儿,还有一个爷爷在。他年纪也大了,那时候还疯癫,倒是我送了他一程,让他高兴地去了,这里就罢了。如今既然我破了这规矩,你就随我下山吧?这次可不许再拒绝我了。咱们一起开开心心地去江湖上行走,我带你去见外头的世界,带你去泡漂亮的妹子,咱们哥俩好好地玩耍,过和神仙一样的日子。”
龙飞烟也不知道什么泡漂亮妹子的话,只见杨开高兴,他也翘起嘴角道“嗯。”
只是见杨开还要顺着壁龛往下瞧,龙飞烟面色有些异样,杨开瞧着他,低声问“怎么了?你们师祖还有什么规定?”
龙飞烟听了只是眼里有些局促道“倒也没有了。只是……下面的你还是不要看罢。”
“为什么不要看?”杨开觉得奇怪,又眼见壁龛下还有一些小字,他偏又继续去看,却见那里写道“若无人破这三条规矩,则终身不能离开小终南,若有人替你们破了,则对你们有大恩,且是难得是可托付之人,必须以身相报,不可再恋他人,为其生儿育女,终身相伴。”
看见这个,杨开傻了一下“什么?”
他嘴角一抽“不能吧?这就把你卖给我了?”
龙飞烟紧忙局促地道“……那是为女子所订,我无法做到因此……本意不想让你看见……当然,你如果觉得……”
谁想还没等龙飞烟说完,杨开却沉默几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打断道“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龙飞烟倒被他笑得呆了一下“阿开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不高兴?”
杨开笑道“我为什么要不高兴?这又不能说明什么。这个太老套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祖师说的话,可是其他小说里头写的我见过,无非就是这样,谁救了谁,就一定要和谁怎么样,太老套了。你刚才不敢说是不是怕我想歪了误解你?没有关系,我可对你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
说完杨开拍拍胸脯,笑嘻嘻地道“叔叔我可是一个直男,从头直到脚,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话落,杨开那双微微上扬的眼角提得更高了,他道“女人好,又香又软,多少个我都要。和男人谈恋爱的话就免了,我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倒贴钱送我我都不要的。所以这一条你大可以放心,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意思,飞烟。”
这番话虽然是为安慰龙飞烟的,可是听见杨开对男人如此嫌恶,他倒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为,他不觉得羞愧,道“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堪。”
杨开听龙飞烟这么说,又见他面有异色,一时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也太过了。怕他以为自己嫌恶他,忙解释道“其实我说觉得和男人谈恋爱让人难受……可这不是说讨厌你,你自然和别的男人又不一样,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从来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呢……”
龙飞烟摇头道,“嗯,这个我知道的。你不用说,我也没有误会你。”
话落,他眼波又转了转,低声道“只是……终究是师祖的遗训,我也该为你做点什么。”
说完只是苦思冥想。
杨开等了半日没回答,便道“你不用想了,你和我出去,我们一起闯江湖,你就报答我了。”
龙飞烟摇摇头“这又和那个不一样。”
因晓得龙飞烟是个认真的性格,这里想不出来一定还要再想,杨开怕他想多了又更呆了,突然灵机一动,揽着龙飞烟道“这样,你别想了,以后我看上哪个美女了,你就帮我一起把她弄到手就好了。怎么样?”
龙飞烟听见,愣愣地道“啊?这样可以么?”
杨开忙笑哈哈地对他道“自然是可以的。我若看上了美女,她又肯陪着我,替我生儿育女的,那么你师祖要你做的事情不就是实现了么?只不过换一下概念罢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别想它了。”
龙飞烟听见,终究觉得不太妥,可杨开执意如此,他想想终于也点头“好。”
杨开听了,哈哈地笑,见龙飞烟还要想什么,他揽着龙飞烟只是不停地打趣他,一会子说,“看你那模样,难道我真让你给我宽衣解带,喊我相公,你也答应?”一会子说“说来也是,媳妇我都喊你喊了一整年了,我爷爷也喊了你整年的孙媳妇,咱们又早就是一家子人。”说得龙飞烟面上泛红,瞪着他道“你还开我玩笑。”把个杨开又逗得哈哈地笑。
问题得到了解答,新的问题又寻到了解决办法,两人再没有可挂念的了。晓得龙飞烟能和自己一同走,杨开喜悦非凡,他拉着龙飞烟去他的屋子里头收拾行李,一阵捣鼓。该拿的该搬的都带走了,龙飞烟拜别了师祖师父的牌位,两人离去,却不想,当龙飞烟要去打开前洞的石门的时候,却发觉原先的法子不管用了,他一时愣在了那里。
杨开见龙飞烟敲敲打打半日都不见门开,他也好奇“怎么了,飞烟?”
龙飞烟低头思忖几秒后,道“打不开了。”
杨开听见,惊诧道“什么?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定义不是清水文,然后今天开v了,开v以后我会比较快地更新v文。
44、第四个条件
杨开见龙飞烟敲敲打打半日都不见门开,他也好奇。
杨开道“怎么了,飞烟?”
龙飞烟低头思忖几秒后,道“打不开了。”
杨开听说,惊诧道“什么?为什么?!”
龙飞烟望了眼石门,道“我按照祖师所嘱断开了‘聚鼎石’,看来这里真的打不开了。”
杨开听见,目瞪口呆“什么叫做“聚鼎石”?
龙飞烟一时说了。原来,当时无涯派祖师说过,要考验此人时所用的关门法子自然不同于往常,需要切断聚鼎石来合上石门。若那人回来了,两人便还可以寻到办法一起出去,且还可以合力打开前洞之们,可若他不回来,则那人便永远留在无涯,再也不用出去。
杨开听见,胸口中狂奔了几百只草泥马,他不禁抓狂道“你师祖怎么这么能折腾啊?都考验了三次了还不够,还要再考验一次。而且居然你这次如果真的放下了石门还真的打不开了,还好我回来了,不然真的回不来了。”
龙飞烟听见心中愧疚,道“对不起啊,阿开。”
杨开只摇摇头道“那些都别提了,快,你先想想,咱们怎么出去。这石头上不是说还另外有办法么?”
龙飞烟点头,道“如若没有错,我们回到刚才放玉像的地方,或许有解答。”
一时两人就原路又去素灵袖玉像所在之地。到了那里,却见玉像还立在那里,只是有些异状。
原来,这素灵袖的玉像原本是双手托着一条不存在的长绫的,当时杨开也问过龙飞烟那白绫的去处,龙飞烟却说早随着他师祖下葬了,这里便没有话可说。只是回来,两人却发现那本来空空的玉像手上却突然多了两个琉璃瓶,一瓶孔雀蓝,一瓶丹红色,不知道是作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