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微有点失望地撇了撇嘴,但是没说什么,虽然他还是很想送。
杨桢觉得他这样子像办公室女生天天喊萌的那只网红胖橘猫,表情里透着一种“委屈,但我坚决不认错”的意味,总之就是挺可爱的。
他心里其实有个主意的雏形,但因为有点嗖和损,所以还在犹豫,但杨桢心里也明白,当他一边在想办法扳回一城,一边又在顾虑小熊损失的时候,在报复这件事上他就先输了。
等他再想想,克服心理障碍了再跟权微商量。
两人耗到9点才回家,到的时候将近10点,因为时间太晚不便打扰,杨桢于是将写字的事按到了明天。
因为不按也不行,权微这几天开荤,对于和爬床相关的事十分积极,洗澡要一起,说是为国家节约用水,洗完又说要看电影,结果一点开就是两个“急功近利”的裸……完了他还要美其名曰,振振有词地说是观摩学习。
圣人说非礼勿视,杨桢第一次看直接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捂着眼睛笑了半天,因为实在不好意思。
他们中原人盯着大姑娘多看几眼,都会被人骂成是登徒浪子,这么露骨和刺激实在是有点挑战他的羞耻底线。
然而难为情是真的,但反应也假不了。
权微干什么都直接,喜怒哀乐全挂脸上,脱衣服上床也是,估计天生就没脸没皮,但杨桢没有他这么先进,他的觉悟还停留在结了婚才能办事的古早阶段上。
为此他还专门在办公室摸了半天鱼,查两个男人怎么才能结婚。
前天权微将他推到床上,衣服穿全着接吻倒是渐入佳境,滚得浑身燥热,觉得所有衣物都是阻碍和谐的巨大障碍,就是等权微坐着脱成了一个光膀子,杨桢乱七八糟地喘了一通,鼻子里忽然就有了呛水的涨涩感。
然而事实上那不是水,而是鼻血。
权微先是有点懵,着急忙慌地给他抽纸擦完鼻血,又被这种面对绝色才有的影视情节给笑过了劲儿,得意地在床上窜改歌词,说都怪他太xg感,太xg感,把所有魅力都……
杨桢被他唱得直叹气,躺在旁边装尸体,这不是他没出息,权微也没有凹凸有致的那么xg感,他的肌rou很薄,骨头又特别硬,压人的时候还有点烙,杨桢就是有点,瞎激动。
怎么能不激动呢?他心里盛着沸腾的爱情,而他爱的人正在回以共鸣。
再说昨天,因为心情和时间都不太合适,他们回家的时候很晚了,而且小熊的事让人郁闷得慌,洗完还在床上感叹了半天。
然而今天气氛刚好,吃饱喝足了刚从孙少宁那里秀完恩爱回来,身心都愉快且亲密,胳膊挽着胳膊地进的家门。
权微在后面,用脚踢上了门,从背后搂住杨桢的腰,一边将人伸向开关的手猛地按在了墙壁上,一边在黑暗里贴上来去咬杨桢的耳朵。他有点撒娇的意思,声音压得很沉,带着点尾调上扬的鼻音“我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挚爱啊。”
杨桢的耳廓被他的唇瓣抿住了部分,煽风点火的舌头在上面游走,shi而滑腻、痒而酥麻,杨桢心里打了个机灵,抵在墙上的手指捉住了他的小拇指,有点无措而又像回应地搅在了一起,他特别郑重地说“嗯。”
权微用牙齿挫了下他的耳刮子,按住他的腹部往后推了推“那完了,我得意过头,好像有点膨胀了。”
杨桢立刻就发现了,他说的大实话。
第90章
闹钟的第二遍都了快响到头,杨桢才从昏睡里被震醒,他睡得太晚,而且累懵了。
浑身都疼那太夸张了,他们菜鸟别说高难度体位,连基础姿势都成问题。
每一步都进行得举步维艰,要磨合、要调整,就是心急成狗也一样激烈不起来,而且昨晚出的洋相比享受要多,囧、尴尬、想笑、克服心理障碍、相互威胁,忙到半夜才和谐上。
过程几乎没什么美感,扩张有点脏,配合的又不好,只有最后都没什么力气了快感才姗姗迟来,但就是心花怒放,感觉像是真正进入了对方的生命里一样。
杨桢掀了被子的一角,其他地方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身后的异物感有点强,一动就觉得想上厕所。
他昨天在下面,自愿的。
两人都是一样的配置,总得有一方得妥协一点,杨桢并不觉得他就因此失了男人的气概,或是慢慢就要变成娘炮了。
况且昨天还是还是权微先妥协的。
当时亲完也摸够了,也泄过了一次,气氛、气味、情绪、环境各种蜜里调油,权微目光沉沉地过来掰他的腿,结果两下都没掰动,那边按着他的膝盖,不知道是在措辞还是在酝酿情绪,看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杨桢以为他是被扫了兴,有点不高兴,自己也不是故意要煞风景,杨桢就是别扭,换谁第一次都差不多,而且退一万步说,他也是个年轻力壮、有七情六欲的大老爷们,权微想干的事,他也一样想做。
情愫在沉默的对视里以秒为单位开始降温,杨桢刚想和点稀泥,抱住权微道个歉再哄一哄,让他给自己一点适应的时间,就是刚要张嘴,那位爷就拧了下眼皮,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床上摊成了一个大字。
然后他将润滑剂塞过来,两条腿无敌霸气地岔到了朝杨桢的身体两侧,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你来。”
杨桢手上一沉,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在他遇到的所有人里,干脆成这样的也就眼前这一个。
权微总是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衬得他仿佛又谨慎又小气,但其实他真的更爱自己吗?如果参照人是权微的话,那就是吧。
杨桢蓦然就羞愧起来,既然有人教他别想那么多,那就及时行乐吧。
他将液体倒在手上,垂着眼睛沿着权微大腿内侧的皮肤上往后探索,对方的肌rou越绷越紧,但是没有明显的抗拒,不过在那儿安分不下来地提要求,说杨桢的动作太轻了,摸得他痒的想打人。
杨桢试了好几个力道他还说痒,其实原因跟杨桢一眼,就是别扭,生扛着没动,所以怎么摸他都有意见。
杨桢后来被他指挥得都忘了自己本来要干什么,自暴自弃地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伏到他身上扳住肩膀连同自己一起滚了一圈,跟权微换了个位置,然后闷闷地笑着说“算了你来吧,我老觉得你要打我。”
权微当然不可能真的在这节骨眼上打他,但他不能算了,这是杨桢自己说的。
而对于杨桢来说,权微开心,他也高兴,这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意义。
人们东奔西走、辛勤劳作,不就是变着法的想活得舒心一点吗。
权微霸占狂的品xg不止体现在卷被子上。
他这几天倒是不卷被子了,因为同床共枕的第二天,杨桢自己带了床被子过来,权微怎么看怎么像同床异梦,将被子夹在臂弯里扔回了次卧,发誓绝对不卷被子了。
适应了两天这毛病是有点好转,结果打地鼠一样又出了个新的问题,他又不放过枕头了。
权微的适应xg应该很强,因为他养成一个习惯好像只需要3天。
他这两天喜欢贴着杨桢睡,就是忽然对皮肤相贴和摩擦的感觉上了瘾,睡着了都在到处撵人,前天夜里杨桢被他无意识地赶得差点掉下去,半夜可怜地翻过他这座大山,睡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
今天他没有那么过分,只是歪着整个脑袋,侵占了杨桢的半个枕头,隐约睡成了一个颜好、看不出臭脾气的花美男。
杨桢扭头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想在他额头上来一个早安吻的冲动,睡得好好的,可别招人烦了。
然而他一坐起来,床垫这边起那边沉,微弱的“咯吱”了两声,权微自己却醒了,闭着眼睛在被子里捞人,从杨桢的大腿扒拉到腰,脑袋追过来往人的腿上枕,哈欠连天地说“每天都起这么早,怪不得长得这么帅。”
这个梗杨桢听得懂,他正在往上身裹睡衣,闻言就笑“起得再早也没你帅,松手,我得去洗脸了,你再睡会儿。”
权微眯着眼睛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忽然带着被子翻起来,将杨桢埋头盖在了下面“一个人怎么睡?孤枕难眠,还早,我开车送你,再睡30……35分钟。”
杨桢被他压倒又慢慢扳正,胳膊腿齐上阵地缠了个动弹不得,笑得有点无奈“那你之前这20几年是怎么睡的?”
权微的脸杵在枕头里,想睡又想说话“那不一样,那是狗生,这是人生,困!”
杨桢笑得更清醒了“这么困还要起来送我?”
权微又把头抬起来了,在咫尺的距离里跟杨桢对视,表情睡眼惺忪的,懒出了一种奇异的温柔感,他跟杨桢脑门抵脑门地笑着说“你辛苦了嘛。”
杨桢慢慢摸出了规律,他的句子末尾只要一加象声词,那八九不离十是在撒娇。
就是这话杨桢没法答,男欢男爱是你情我愿,他……不辛苦。
“我很好,”杨桢捏着他的耳垂搓了一下,“你可以再赖会儿,不用送我。”
权微说了几句慢慢清醒了,他仰着躺倒,将手臂从杨桢脖子下面穿过去,半抱着他丧心病狂地说“要送,年纪大了,再不抓紧整点甜蜜的回忆,老了就没东西想了。”
杨桢是有点甜蜜,好笑道“先河不能随便开,今天管送明天不管,那就不是甜蜜,而是落差了。”
权微公然鄙视他“你就算了吧,我说我送你,你说不用堵车,我去做地铁,这话我听了都有八百遍了,我估计你都不知道得寸进尺怎么写。”
杨桢是习惯自己搞定一切了,不过这样对自己人可能会有点见外,虽然初衷是想体谅对方,好在杨桢上手快,从善如流就闭上了眼睛说“我现在知道了,我要睡了,到点你叫我。”
权微就看着他装睡。
杨桢奇妙地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装了两分钟睡不下去了,闭着眼睛开始笑。
大清早的没刷牙就别乱啃了,权微没去招惹他,只是在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肚子,说“问你个正经事,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执行之前还是做了点功课的,看别人的回答都是事后除了一支烟,还要特别注意配偶的肚子或括约肌撕裂。
杨桢扣住了他滑动的手指,摇了下头,辅证道“你晚上看看,你朋友圈上计步排行榜的第一名肯定还是我。”
权微心想看把你能的。
两人干躺到时间点,赖不下去地起来了,今天赶时间,洗脸台让给“辛苦了”的杨桢,权微背对着他,蹲在卫生间门口刷牙。
——
手背上的针眼扎成了马蜂窝,秦如许终于迎来了她的出院。
她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根”了,出来只能租房子住。
杨桢和他那个房东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谁都没有联系她租房的事,秦如许觉得这两人有点不靠谱,只好给杨桢打了电话。
杨桢正在权微送他上班的路上,刚加了孙少宁介绍来那个妹子,给对方回了个“你好”,屏幕就被来电切走了,他看见来电是秦如许,一时还没想起来她今天出院。
最近他过得太充实了,工作和自由时间都被填了个满满当当,所以秦如许上来就问他明天跟房东约在哪儿见面的时候,他还沉默地反应了一会儿。
秦如许见对面没声音,联系他以前的人品,还主动递了个台阶说“喂?杨桢,你听得到吗?是不是信号不好?喂?”
杨桢回过神来,看了眼左手边的房东,心里有点愧疚,他无中生有地说“可能是吧,不好意思,我再确认一下时间地点,马上给你回过去,稍等。”
挂了他转头跟权微现约,自家人不会掉链子,秦如许帮过杨桢,权微对她无条件客气三分,直接给秦如许回了电话,不仅迁就她出院的时间,约定在明天上午10点半,还问她要不要车来接。
秦如许跟杨桢一样,是自力更生派,说“谢谢,我们东西不多,打车很方便,就您房子小区门口碰面吧。”
权微卖了人情还省了事,不可能有意见,直接收了线。
通过秦如许联想到医院,杨桢想起李渔的事还悬而未决,跟权微打了个招呼,给报案的派出所去了通咨询电话,得到的答案跟孙少宁猜的一毛一样。
民警让他们协商解决,不行就走民诉或刑诉,杨桢因此拿到了小熊的具体住址,他们少不了要找小熊面对面地感受一下态度。两人约定好,今天杨桢下班之后就带上李根生去找小熊。
将杨桢送到门店之后,权微转头又去了银行,他的贷款基本都固定在两个银行,跟办个贷的经理混了个浅显的眼熟,一般市场有异动,银行的贷款政策也会立刻做出调整。
另一边坐办公室的杨桢注意到,今天跟组长报备要出门带看的人,比昨天要多。
新一轮的城市限购令才搭出骨架正在添砖加瓦,无数的风声就已经沿着各种通道来到了市场里,被耳聪目明的人利用上了。
后来人们称这一时期为青山楼市的“铂金时代”,不过眼下普通人并不知道机会或飓风正在降临。
小熊像往常一样混完了这一天,一路拨弄着手机回到了新租的小区,他的新房东姓郑,签合同那天没见着人,今天忽然说晚上会过来查下房。
小熊当时没以为意,这跟他又没什么关系,然而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才发现他错了。
权微三人上楼敲门的时候是晚上8点,小熊的新房东刚来查房,正在客厅里认人头,然后门一拉开,小熊还没惊吓上,他那个圆脸胖子的新房东先抢了他的台词。
郑飞有阵子没碰见权微了,最近势头来了,他正在到处招兵买马,偶然撞见权微了十分高兴,笑呵呵地说“权哥这是,干什么……”
然而他的话没说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杨桢,猛地愣在了原地,盯着杨桢一通上下打量,接着似乎不太有底气地说“你……你是小杨吧?你那个同学王小川,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第91章
猝不及防被人打招呼,先不说不在场的王小川,连眼前的郑飞杨桢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