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每次老子都是腰酸腿软,你小子总跟没事人一样。”
“哦。”李嬴这次反应过来,嘻嘻笑道“本王浑身力气用不完。”
啪,苏玲珑在他头上招呼一巴掌,提高数倍音量,“力气用不完,干你的正经事去!”
“在床上,本王干的就是正经事。”偷眼看苏玲珑,揶揄着。
苏玲珑仰头捂了耳朵,那种叫天天不灵的感觉从没有今天这样强烈过。
李嬴没有和他过多戏逗,李纯兄弟一来,马上换成一副正经的嘴脸就走了。
向着李嬴背影挥了挥拳头,迈步正要出门,差点撞进小黑的怀抱,好在小黑知道他家王爷爱吃醋,为了将来的前途,临时一侧身,躲过了门里的危险人物。
“你干嘛?”收住脚步,苏玲珑有心掐死小黑,刚才的样子,太丢人,真是有损他人见人爱的光辉形象。
“回王妃,”舔舔发干的嘴唇,递过一封信来,“这是刚才有人送来,说是转交王妃的。”
“谁啊,神神秘秘。”打发小黑下去领赏,自顾看起信来,信封没落款。抽出里面纸笺,星星眼乱眨一气,“赫连,真有你的。”
信是赫连春日派人送来,除了正常问候,信中说,他如今已经是西辽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月前,西辽先帝驾崩,储君年幼,先帝指派他为摄政王辅政。新君即位,国事繁重,恐怕很长时间无法再做客苍龙国,望苏公子珍重勿念。最后,莫名其妙写了句,何日君会来。
“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莫名其妙。这赫连也是,明摆着就是西辽的最高决策人,还惦记着四处玩?说不定哪天把那小皇帝咔嚓了,他自己就坐上那把椅子。搞得文邹邹的,不肉麻吗?”纸笺收进信封,苏玲珑把东西放好。又想了想,要是李嬴当了皇帝,其实,自己到西辽去旅游一趟也不错。
不对!嘟囔一句,把信又取出来。翻过来调过去,字里行间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妥当,逐字逐句看了三遍,后面全是要自己珍重,珍重——嗯?苏玲珑忽然想起来,赫连会占卜,不会回家又整了什么卦送信过来吓唬他吧。好小子!
苏玲珑气呼呼叫把刚领完赏钱的人叫进来,“送信的人呢?”
小黑想了想,道“那人说,王妃要是回信,就把信送到城东颍州客栈。”
“行了,一会你给我送信去。お萫”苏玲珑不用小黑帮忙,自己动手磨墨,在纸上把赫连批斗一番,告诫他平时干点正经事,别没事搞那些迷信娱乐。写完了,心里也痛快了,这才想起李嬴来,问“王爷出门了?”
小黑一愣,“走了一会,王爷说王妃自己用午膳。”
“嗯,知道了。”
李嬴,李彦,苏玲珑两只手一边神出个指头,代表两个势均力敌的政治团体。老实说,他不喜欢在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上浪费脑细胞,他想做的,就是怎么让苏家全身而退。李彦心狠手辣,就是豺狼,李嬴狡猾,堪比狐狸,这二位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李彦不是先对兄弟下手,又想把他老爹端了,苏玲珑对谁当皇帝还真不在乎。如果真要对苏家下手,只怕,全族不保。挺而走险帮李嬴,下场应该会好点吧?
底气不足的给自己个安慰,苏玲珑眼前突然出现了逃婚那天的一幕。
气味难闻的鸡笼子,到处是鸡屎和鸡毛。
抱拳时,得知彼此都在逃婚,心中油然而生的惺惺相惜……
可惜,李嬴就是李嬴,不是李公子。
45、礼物
不理身畔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苏玲珑懒洋洋翻身朝里,不出意外,穿衣声停止。一只大手搭在肩膀,熟悉的声音传来,“醒了么?”
没有等来回答,李嬴默默拿开手,下地,出了房门。
苏玲珑腾地坐起,撩开床帐一角,惊觉天已经大亮。满室阳光明暗交错,看起来天气很好。拍拍脑门,小声嘀咕一句,搞什么名堂?
自那天李彦过来后,李嬴表面看起来放荡不改,但苏玲珑看得出来,李嬴已经改变良多。面对他的时候,渐渐敛起往日的嘻哈不羁。李嬴一旦正经起来,有人反倒浑身不自在。话说回来,其实苏玲珑想得到,李嬴恐怕是要有大行动了。
穿好衣服,下地推开窗子,如他所料,碧空如洗,阳光暖融融的一照,丝毫不觉冬日寒冷。
“这么好的天,可惜还是要变。”嘟嘟囔囔,返回室内,发现李嬴放各人物什的箱子好像没盖好。把箱盖轻轻落下,苏玲珑忽然手提金制提环,把箱盖又拉起。这么久了,从没看过他的东西,择日不如撞日,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会让他脸红的东西。到时可以——苏玲珑缩脖子奸笑。
苏玲珑俯身趴向箱子,两手挥舞,衣衫乱飞。眼看箱底要露出来,没发现一件有价值的东西,不免开始泄气。然而,奇迹总是出现在最后。一个不大的兰绸包裹静静躺在箱底,里面不知放了什么。把手搓了又搓,苏玲珑竟然产生了买彩票中大奖的那种雀跃心理。手还有点颤抖,打开包裹,这回更加失望,就是两件衣服嘛。刚想合上包裹,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抖开衣服,妖孽呆了。
两件衣服,白色的,正是自己逃婚那天身上穿的,另一件,正是李嬴那身宝蓝丝袍。记得当时为了出城,明明二人和乞丐换了衣服,这小子什么时候把衣服又找了回来。衣服已经涤静,又压放了驱虫的东西,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樟脑香。
“这混蛋,搞什么——咦?”放了手中的衣服,在包裹最下面,发现一本薄册。
原本以为会是李嬴造反的各种物册,忽然想到这家伙心思慎密,城府极深,决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有了这个想法,苏玲珑伸手翻开那本册子。如果真是李嬴为了造反,记录各种事物的册子,他就算脑袋再多豆腐,也不会去翻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情,他才不会弱智的去做,给自己没事找麻烦。
册子翻看,苏玲珑先是一怔,迟疑下,又翻开一页,呃?册子并不厚,比寻常本子要大,画纸装订而成,竟是一幅幅小相图,画的不是自己又是谁?脸上挂着鸡毛的,浮出水面的,大街狂奔的,花园假寐的,抱着狸猫看戏的……
合上画册,苏玲珑笑出声,“还是太闲你,整这东西。”
该腹诽的也腹诽完了,苏玲珑一下傻了眼,这才发现一室狼籍。怎么办?抓抓脑袋,自己动手把衣服一团团塞进箱子,不一刻又全扔了出来。团在一起的,和叠放整齐的怎可相比。这下,妖孽犯难,呆呆坐在那太师椅半天愣是没动。以至李嬴回来,也被惊个瞠目结舌。
李嬴重重拍自己额头,“王妃,若你不在这里,本王一定以为有江洋大盗洗劫王府。”
苏玲珑提起二人逃婚时的衣服和画册,问道“什么意思?”
李嬴把东西小心接过来,衣服整齐叠好,画本捋平,展开绸布,又裹了。东西好好收回箱底,在苏玲珑即将等得不耐时,终于说書稥“没什么意思,留个念想。王妃终日想着离去,本王总该留点什么作念想。这包里的东西,不是代王李嬴的,是留给当初曾想放下一切,远走天边的李公子的。信与不信由王妃,本王说句掏心的话,本王是很羡慕李公子。因为,王妃的心,全扑在他身上。”
苏玲珑神色古怪,看着李嬴动手做这做那,一点没有王爷的架子。不到片刻,一室凌乱收拾干净。
“你怎么会干这种事?”下人送午膳进来前,苏玲珑没忍住,还是问出来。
李嬴盖好箱盖,拍拍手,这次回答“在代郡时,本王不太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有些事情,自己亲自动手,会觉得更有意思。”
这一刻,苏玲珑觉得李嬴很陌生。
一顿午膳吃得安安静静,李嬴命人撤下餐具,见苏玲珑要出去,忙把人叫住。
“干什么?”苏玲珑不明所以,李嬴没回答,上前把人抱住。
“唉,快把我放下来。”苏玲珑挣扎,白日宣淫这种事,这小子干过,不会今天又想玩一回吧?人被扔上大床,果然,李嬴叫他脱衣服。连挥双手,“不,不行。”
李嬴叹气,“叫你脱你就脱。”
“我不。”兔子一样蹿进床里。
“别闹了,快脱,本王有礼物送给你。”
苏玲珑呲牙,“绝不拿身体换礼物,不需要,自己拿着玩去。”
李嬴拿着一布包,甩了鞋子上床。
哧啦!
“混蛋,我的新衣服!”
头顶数条黑线,李嬴继续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苏玲珑奋力格挡,试图保住身上寸缕。最后,外衣和上身小衣被色王爷成功扯烂,浑身仅留条亵裤遮羞。
“你这是干嘛?”苏玲珑大叫声中,一物金灿灿耀眼夺目,套在身上。人呆了呆,伸手感觉下,质感光滑柔软,贴身也没有任何不适。当即问“什么东西?”
李嬴没说话,伸手一挥,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落入手中,苏玲珑瞳孔收缩。
没来及逃脱,苏玲珑捂住心口,待闷痛散了些许,才颤着声音问“怎、怎么回事。”
李嬴收起匕首,用手轻轻按揉他的心口,帮他缓解疼痛,“王妃,这就是本王送你的礼物。这是金丝软甲,多年前一位避世的隐者赠与本王的。避水火,刀枪不入。真有利器刺过来,疼痛会有的,至少可以帮你保住性命。两日后,就是十五。”
苏玲珑神色一暗,马上反应过来,李嬴这是要在正月十五准备动手了。
一阵难捱的沉默后,苏玲珑麻利脱下金丝软甲,往李嬴怀中一塞,“这么说,你更需要这个。”
李嬴面上浮现一丝受宠若惊的笑意,却把软甲又给他放回手中。想了想,说“十五花灯宴,本王不能全程陪在王妃身边。那天会有点事情发生,王妃要多保重。多这个东西,本王将少分一份心,王妃可懂了。”
默默点头,苏玲珑收下东西,闭了闭眼,“那,提前祝你马到成功。”
“也许,本王会失败,王妃一点也不担心?”
苏玲珑心中莫名一痛,忽然抓住李嬴一只手,摇头,“不会,你肯定会成功。老天历来公平,李彦那种昏君不会久坐龙椅,必然会有能者代替。”
李嬴“……”很震惊,表示不相信这话会出自苏玲珑的口中。
苏玲珑却是一笑,“表面的东西,未必是真,我已经看到了。”
“王妃,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嗯,本来就是这样。不明白李嬴为什么反而没了自信,明明他已经筹划了那么久。临门一脚了,居然开始心虚。
“王妃,本王好高兴。”
“哎呦,你什么时候又不高兴过。”见李嬴眼神不对,苏玲珑赶紧往床里缩了缩。
李嬴跟着贴过去,把那张笑脸扳正,目光温柔,眼底尽是宠溺。探了身去亲,却被苏玲珑横臂挡住,不由一怔,“王妃?”
“做你的大事去,别来骚扰我。”想推开李嬴爬起来,反又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