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出马,一个顶两。”
杜齐开始发挥他的无耻精神,东跳西串,哪里有鱼戳哪里,一时间水花四溅。宋怀澜看他那么兴奋,仿佛要将整个海滩都跑遍,识趣的躲远了一点。在一个小的可怜的区域里戳鱼玩儿。杜齐继续上串下跳,动作夸张,惊叫连连。旁人不知情的,看他那种猛浪姿势以为他会戳到很多鱼,事实上,一条也没有。
“哦,我说我那里没鱼,原来是跑到你这里了,看招!”杜齐又来了。
宋怀澜嘴角抽搐,一个愤怒的使力,鱼叉断了……
“哈哈哈,你说你白痴不白痴,鱼叉都断了还叉什么鱼?笨笨笨……”杜齐一把将他推开,猴子似的耍宝。
宋怀澜被推的踉跄几步,气的握紧拳头,真想给这个自顾自的家伙狠狠一拳。
“小镇,你把鱼都吓跑了,我还是回我那边。”杜齐又跑了……果然是个完全不体贴别人心情的公子哥,打击了别人却什么事也没有。
“你慢慢玩儿吧,但愿你能叉到一条鱼,肚脐眼儿!”宋怀澜火气够大,对着他的背影吐出一句,捏着拳头走远。
回到别墅,宋怀澜躺在椅子上喝混合果汁,心中还有点愤愤不平,他好心好意的带那人去玩,结果还被指来说去,郁不郁闷啊!温若夕也真是的,自己的朋友自己不去陪,还要他浪费时间。说曹操,曹操到。温若夕正好从房里走了出来,走到宋怀澜面前,问了句“杜齐呢?”
“死了。”
“啊?”温若夕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白痴,我希望他快死了。但事实是“他在沿着门外小路那边的海边玩。”
“好,我去找他。”
“拜拜。”快走吧走吧,碍眼的人都离我远点。
“恩,拜。”
世界再度清净了。宋怀澜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椅子里。话说,温若夕和肚脐眼在一起会玩什么?那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呃,肚脐眼一直是毛手毛脚的,这样不是正好乘了他的意吗?如果他对温若夕这样或者那样……屁+股下的椅子好像突然变成一块充满棱角的石头,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算了,他还是去看看那两人在做什么吧,宋怀澜飞快的往海边赶。
“啊!”还未到,宋怀澜便听见一声痛呼。怎么了?心里一跳,宋怀澜跑的更快了。
“夕夕,你怎么了!”接着是杜齐的惊叫。
等等,我来了,我来了。
不远处,海边的两个人姿势诡异,温若夕站立不稳,就要往海里倒,杜齐伸长双臂跑去接他。宋怀澜走进才发现,温若夕站的那片区域,海面已经变成浅红色。出事了!
宋怀澜一掌推开杜齐,将温若夕揽在怀里,焦急的问“老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温若夕一脸苍白,痛的说不出话。
杜齐也不在意被推开,只是严肃的对宋怀澜说“快点将他带离海边,在岸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哦,哦……”宋怀澜被海面那层红色吓惨了,心想着不会是给鲨鱼咬到腿了吧,虽然这个可能小的可怜。宋怀澜背着温若夕回到岸边,杜齐眼尖的看见温若夕的脚背上戳透了一根巨大的尖刺。
“这个,这个东西好像是……鱼叉!”杜齐惊讶的张大嘴,指着那根尖刺。
“靠,老子才离开一会儿就出事,你t的怎么照顾他的?戳鱼,戳你妈个头,如果不是找你,他现在还在屋里坐着呢!”看着温若夕紧闭的双眼,痛的满脸是汗,脚背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出血。宋怀澜心里很不好受,那根刺是他留下的,是他弄断的,他难辞其咎!
“你别急,夕夕会没事的。”杜齐知道他急慌了,反而变成最冷静的一个,也不在意他在骂人,一个劲儿的安慰。
“净说屁话!你还愣着干什么?老子要送他去看医生!”说着,宋怀澜将温若夕轻柔的放在背上,嘴里焦急的喊着“快点,带我去找医生!”
“哦,好。”杜齐不知道医生在哪里,但是他还有一张嘴可以问。
海岛上的确有医院,不过设备不太齐全,遇上这种创面很大的伤口,医生能做的只是简单的消毒,清除残渣,缝合。
“我们搭明早的飞机回去,夕夕需要住院。现在伤口虽然没有流血,感染的可能很大。”杜齐转述医生的话。
“知道了,等会你去收拾东西,我在这里陪他。”宋怀澜坐在床边,总算静下心来。
次日
天有不测风云,待杜齐收拾好东西,炎炎夏日的海岛居然变了天气。台风登陆,暴雨降临,狂风肆掠,整个白天暗的如同黑夜,飞机根本无法航行,宋怀澜一行人被迫滞留在医院。
昨天半夜,温若夕因为伤口发炎,发起了高烧。退烧针打了,药也吃了,重新上药的伤口一片红肿。宋怀澜急红了眼,拽着医生的领口大骂。医生听不懂他的国骂,只是飚着一串串的英文解释。
听不懂!宋怀澜如同抓狂的狮子瞪着医生。转而又使劲的扯自己的头发。都是自己害的,如果他不去叉鱼,就不会将半截木叉忘在那里,如果不是他离开,温若夕就不会过去找杜齐,更不会受伤!
杜齐将宋怀澜的领子拽住,将他拖回身边。他惊讶对方的如此狂躁,嘴上不停安慰着“医生说,发炎发烧没有太大危险,叫你不要着急,只要烧退下就好了。发炎其实是个好的阶段,这说明体内细胞渗出抵抗外来物质,细菌杀光了就不肿了。”
“是不是真的!杜齐你给我保证他不是庸医,我知道有的医生就连小感冒都治不好,会死人的!”宋怀澜还是不信,他现在一点也输不起,他必须确定温若夕的人生安全。
“不是庸医,他有医师证,你放心,没问题的。”
“杜齐,你听好,温若夕是你朋友,他的命在你手里了!你知不知道怎么做啊?”宋怀澜口不择言,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理智告诉他对着医生对着杜齐发飙是不对的,可是情感上他真的无法冷静。如果温若夕真有什么事,自己……可怎么办。
“迟小镇!”一向没个正经的杜齐很严肃,语气庄严的如同宣誓般,“温若夕是我的好友,我绝对不可能害他。现在天气这么坏,我们只有相信医生,只有等!你冷静点好不好。我知道你和夕夕师徒情深,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淡定!”
好,淡定是吗?他明白了。宋怀澜坐回凳子上,看着温若夕微微发红的脸颊,强迫自己镇定!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杜齐拍拍宋怀澜的肩膀,突然觉得很感动,如果有天他出事,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守在身边不离不弃?
一天过去,天气持续走坏,温若夕的情况却稳定很多。如同医生预测的一般,烧渐渐退了,伤口的红肿也消退了很多。杜齐累的睡了过去,一直的焦急和疲累击倒了他,宋怀澜却端正坐着如同一根标杆。看着温若夕的睡颜,他陷入了沉思。
有多爱,有多恨。可是,为什么在他身边越久越恨不起来?从刚开始的痛彻心扉恨之入骨,到现在的心疼不忍。宋怀澜知道自己一直在心软,怨恨值慢慢下降,降到一个他不敢承认的地步。
我真的舍不得,可是很不甘心。我那么爱你……可是你总是那么不热情,为什么?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忠诚的恋人,可是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你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败局,我不但不愿承认得不到全部的你,更不愿询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煽情的话我从来说不出口,不然你会知道我多么爱你。你一如初见的美好,我带着不甘却必须折服。我怨恨,更希望一切没有发生过。
在你身边越久,越不想报复。怎么办呢?怎么办?宋怀澜吸了吸鼻子,再一次握住温若夕瘦削的手,从心里叹息了“你啊你,从我变成迟小镇就常常见到你躺在病床上,你怎么会这么弱不禁风?我宁愿永远不见你,也不想你回回躺在这上面。等你醒了,我就给你弄好吃的,所以你乖一点,快点醒吧。”
温若夕睡的极不安稳,额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嘴里还在不停的梦呓着。只是声音太过虚弱,有些含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