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希非常奇怪的是,庆汴坚持凯文绝对不能脱离他的视线。
争执不下的结果是李希最后单独住一间房,庆汴,凯文跟萧熹住一间房,至于其余几个跟班只能委屈他们打个地铺了。
旅途劳顿,虽然不能跟庆汴待在一起有些遗憾,但能够独自占据一间房也还是不错的,李希吃过晚饭就想早点回去休息,那两间房一间在楼上,一间在楼下,李希原本想去楼下那间的,可雉奴却告诉他楼下人多,可能比较嘈杂,容易受到打扰,除此之外还特别提到这里的床很有特点,跟北方的完全不同。
李希想了想,觉得还是楼上比较好,虽说要多爬一截楼梯但总比晚上被人吵醒的好,再说也很想看看雉奴所说的那种床到底有什么特别,于是便上了楼。
刚踏入房间,李希就感觉到这间客栈的房间跟以前住过的不同,首先便是从各种物件摆设的风格上,相对于北方的粗犷大气显得要柔和细致的多,几乎每一样东西上面都配有装饰性的图案,就比如那张床来说吧,北方相同一张木床床沿上的装饰最便是一个个四四方方的木格,在床下塞许多东西用来保暖,而眼前这一张床则完全不同,底下全是空的,床沿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动物,图案弯曲延伸看似随意的很却也带有某种规律。
房间不大,看来原本就是一间单人房,用的东西倒颇为豪华,看来原本是给有钱人住的。
李希转了一圈,别的倒没什么,但还是第一次看见装饰成这样的床,不过他不相信雉奴所说的不同仅仅指的是这个。于是他爬了上去,因为在床头这样的装饰似乎更多,轻轻碰了一下,没想到那些好似喇叭花一样的装饰居然是能够活动的,每一个都能拉出来,连接它们的是一根细细软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管子,抓在手里摇晃一下,管子里似乎装了某种簧片。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李希将每一个管子都拔出来摆弄了一会儿,立即就发现在那些喇叭花的花芯里面还有一个塞子,拔出塞子,意外的居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恰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娇笑,李希这才发现自己进来门都未关,立刻下床走到门口,看见原来是有一名穿着打扮十分富贵相的男子真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进自己的房间,刚刚的声音大约就是那名女子发出来的。
李希迅速的关门,然后再次爬上床头,将那些喇叭中的塞子一个个拔掉试着听了,果然在试到第三个喇叭的时候又听见了刚刚那名女子的声音。
“讨厌么,官人不要那么急嘛!把奴家的衣服都抓坏了。”
“不就一件衣服么,官人我明天就给重买一件……”
紧接着就是女子的轻笑声,喘息,轻咛统统混杂在一起,不过一会儿,木床摇晃起来那种特有的吱嘎声规律的响起。
李希脸色一红,不用想也知道此刻那两人正在干些什么,微微张开小嘴,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喇叭。
窃听器!这些装饰成花朵一样的东西居然是一件制作得十分巧妙的窃听器。李希立即数了一下,一共十五朵喇叭。
好不迟疑的再次出去,趴在走廊上清点了一番,不多不少,四方的建筑围成一座院子,不多不少上下房间加起来正巧是十六。
李希再次返回了房间,这次他将房门锁好,为了保险,还在门口垫了几张椅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返回了床上。
………………
用完晚餐,萧熹并没有急着回去房间,当然他也并没有前往别处,只是坐在客栈的大堂里闭目养神。
庆汴也同样如此。
谁也没有说话,这一圈冰凉的气氛跟四周围火热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没过多久,凯文首先便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向客栈入口,但人还没出去就听身后边的小二哥唤道“这位客官,宵禁了,您还出去?”
凯文这才忆起,此时出去是有生命危险的,假若是以前他一点都不害怕,但现在他早已经没有了藐视这个世界的资本,只能悻悻的回头,跟那小二哥道了声谢便往房间走去,在路过庆汴身旁的时候,故意停了一停,两手伸出中指朝他比划了半天,谁也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只有庆汴微微皱眉。
“我也累了,一起回房吧。”
萧熹摇了摇头,示意他还要再待一会儿,庆汴没有再理会,拉上凯文往房间走去。
“该死的,你到底想怎么样。”一进房间,凯文就大叫着要摆脱庆汴。
庆汴松开手以后,关上房门,冷冷的看着,那眼神让凯文颇有些不寒而栗。
“你放心好啦,我妻子还等着我回去陪伴她,现在不会逃跑的,不过这里就快打仗了,很危险,你应该把对我的限制解除。”凯文急切的说道。
庆汴没有说话,低头沉思着什么,半响才开口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解开对你的限制。”
凯文听完十分泄气,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恳求了,可惜庆汴依然不肯答应。
见凯文还想开口,庆汴立刻摆手示意噤声,门在下一刻打开,萧熹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
“庆大侠如何不继续说下去。”
51、第四十九章
“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你只不过是个卑鄙的小偷,从我身边把他偷走。”
“是,他当然不是我的儿子,但这跟我们之间的协议有冲突么,况且他根本不属于你,也谈不上什么偷走不偷走,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过是正巧比我先找到了他罢了。”
李希整个晚上都没能睡着,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萧熹跟庆汴的那两句对话,没有充分休息的结果,自然是第二天顶了两个黑眼圈,并且精神萎靡,一副郁郁不振的样子。
正在下楼,在楼梯上便遇到了正在向上走的庆汴。
让庆汴看见了还以为他晚上一个人睡又着了凉,他阅读过李希活动服内的记录,知道殖民地出生的孩子回到地面身体要比地面上的人弱很多,于是就想伸手去测他的额头。
李希一惊躲了开去。
“怎么了?”庆汴微微奇怪。
“我很好,没什么。”
没有往常的热络,李希匆匆下楼。
到了楼下,萧熹与凯文正坐在桌子旁吃着早点,看到李希下来,萧熹殷勤的拉他到准备好的座位,一坐下来面前就是几样精致的早点。
什么反应都没有,李希便低头一声不吭的开始吃了起来。
这种大异常态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凯文的注意,要知道李希虽然平时玩的有些疯疯癫癫的,但希尔德家族的家教依然无可挑剔,仅从餐桌礼仪这一方面来说是始终保持了一份独有的优雅,至少萧熹如今的举动起码拥有获得一声道谢的权利,之前一直就是如此。
“大少爷你是不是生病了?”同样的凯文也往那方面想去,伸手摸向李希的额头。
李希第二次躲避,之后还紧紧的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