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三三,怎么办啊……我好紧张……我居然要嫁人了!”
系统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对啊,你要嫁人了。”
面对系统的不配合,秦司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羞涩,嫁人啊,第一次呢,以前的命运世界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呢……
现实更不可能了,他只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在现实世界,出柜需要很大的勇气。
路上挤满了人,或是想要一瞧公子榜首的风姿,或是想要看排场凑过热闹,吹锣打鼓的队伍一路上跟着,排成整整齐齐的两队队伍。
骑了半个时辰的马,到了宁家,宁府的仆人还有护卫都守在外面,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在梁上一晃一晃的。
大门上还贴着喜庆的横联。
然而没有看到新郎的影子。
秦司身旁跟着的小书童几步上前,问道“姑爷呢?新郎君到了。”
那些守在门外的护卫和奴仆看向秦司。
秦司挺了挺背,什么都能输,气势不能。
“司马公和三皇子去酒楼商量关于兵税的问题,今晚无法回来了,还请谢郎君下马,我们已经为您备好了房间。”其中一名护卫抱拳道,退开给秦司让出一条可以进门的道路。
秦司“……”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系统,“我被嫌弃了?”
系统点头,认真道“嗯。”
秦司又确认一般再次问,“被有可能是我媳妇的夫君嫌弃无视了?”
系统再度点头,认真道“嗯。”
秦司“……”
他内心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我确定了!三三!他不是我媳妇!”
他媳妇才不会这样对他,在成亲当天把他晾一边和别的杂七杂八的人在杂七杂八的酒楼里谈杂七杂八的事情,这种行为,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嘛!
他气愤填膺,坐在马上傲慢的开口,“宁司马不在吗?”
护卫对他的语气和态度十分不满,但只是微微皱眉,语气十分平和道“我们主子有事……”
“有事?”秦司挑眉,清亮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有比洞房花烛夜,醉卧美人膝还重要的事?”
护卫的声音一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早听说谢家的嫡子谢邵君被宠得目中无人,骄奢淫逸,且放荡形骸,不知礼数。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根本不配做他们主子的郎君。
他犹豫了一会儿,正想着措辞,没想到秦司拍了一下马儿的头,俯视着他们,趾高气昂说“你们怎么做的事,地上没有铺上波斯的地毯,让我就这样下去走在肮脏的石板上?”
另外一名疑似护卫首领的人拱手道“我们将地板打扫得十分干净,请谢公子放心。”
秦司眼睛斜斜一瞅,凉凉道“是吗?你不知道地板无论你打扫得有多干净,无时无刻都会有尘埃在堆积吗?”
八荒睁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秦司道“嗯,是啊。”他随口扯了一本书,“诸事录里对此有记载,你不信你自己去查阅。”
八荒只懂打战和保护自家主子,哪有闲心和那想法去看书,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小郎君在框他,就这样傻乎乎的信了,回头吩咐奴仆“去为谢公子取来波斯地毯铺上。”
奴仆们称是,个个转身进了宁府大门,去为秦司拿波斯地毯。
第111章 大司马家的小郎君2
波斯地毯铺在青石地板上,秦司挑剔的看了一会儿,这才在自己书童的服侍下下了马。
他走到护卫首领面前,盯着护卫首领看了半响,护卫首领在他的目光下莫名的脸红,“谢公子……还有什么事……”
秦司拂了一下衣袖,嗤笑了一声,“烦请你在大司马告诉后告诉他一声,有本事,半年之内,别爬我床。”
护卫首领睁大了眼睛。
这人!这人分明是在大放厥词!他们主子根本不近美色!别说半年,一辈子不爬床,他们主子也能面不改色!
秦司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他傲慢的轻哼了一声,和护卫首领擦肩而过,挺直了背朝宁府大门里走去。
红衣如火,整个人仿佛是一只骄傲的凤凰一样,耀眼夺目,令人觉得刺眼极了,在偌大的张灯结彩的宁府下,就像是画一般,张扬而肆意。
系统说“万一大司马不是你媳妇怎么办?”
秦司踩着毛绒绒的波斯地毯,在奴仆的引领下朝给他安排的房间走去,他一边漫不经心看路上的假山石亭,九曲回廊,打量着宁府的布置,一边回答系统的问题。
“三三,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嗯?”系统机械的声音有些疑惑。
“你从来不会让我接触不是我媳妇的人。”秦司意味深长的说。
系统“……”居然被发现了吗!他的司司果然聪明呢,才几个世界就发现了这点呢。
它温柔道“对啊,所以呢?”
秦司莫名其妙,“还要什么所以?知道那个宁邺是我媳妇不就行了吗?”
系统“……”嗯,看来是高估了你时常不在线的情商呢。
谢邵君是一个十分享受物质生活的人,他对物质的要求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穿过梨木回廊,秦司在奴仆的引领下走进了给他安排的地方——祈白院。
这是宁府南边的一处别院,离宁邺的院落很远,大概是不想让秦司打扰到他。
院落范围还在秦司的接受范围内,种着花花草草,还有一株海棠树。
因是初春,枝头刚刚吐出绿色的新蕊,在风中微微颤抖,这株海棠树有三米高,想必四月开花的时候,定是枝繁叶茂,花开锦簇。
奴仆为他开了门,“谢公子,请——”
秦司站在海棠树下,淡淡问道“为何不是新礼房。”
奴仆弯身行了一个礼,“新礼房原本是有备置的,但是主子说他会有几天都忙于军中事务不会回来,新礼房也是无用的,就让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把新礼房撤了,毕竟新礼房用的是主子的卧室,主子不喜红色,还望谢公子谅解。”
秦司垂在宽袖里细长如玉的手指捏紧了几分,真的是好样的啊。
新婚不见人,也不入新房,同床共枕想必也从未想过,将他赶到这离他甚远的祈白院。
真是令人觉得糟糕的开始。
大概明天整个上京城都会传出谢家嫡子嫁给大司马,却倍受冷落的事情,成为上京城人人口中的笑话。
秦司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宁邺的态度。
明明他心里很清楚,宁邺没有见过他,然而这种恼怒,还是让他不舒服极了。
他唇瓣一弯,“既然大司马这么做了,想必对我有什么补偿吧?”
后面跟着的护卫首领一愣,“是的,我们主子说过,谢公子若是有需要的,尽可以提出。”
大红的宽袖一甩,秦司大踏步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讥笑了一声,然后环胸高傲冷艳道“那么,把这破房间给我换个遍好了。”
他伸手一指,“首先,我要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那样睡着比黑漆钿镙床舒服,另外,古架也给我换成雕红漆戏婴博古架,茶几我要螺钿人物山水小平几”后面他懒得解释,故意刁难道“还有黄花梨喜鹊石榴纹三屉炕,黄柏木花角罗锅枨平头案,红木条案,苏作榉木素牙板画案,紫檀木雕螭纹鱼桌,硬木嵌螺钿三屏双人椅,红木雕漏纹方桌,紫玉珊瑚屏榻,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架格,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紫檀八仙八宝纹顶竖柜,玉兰鹦鹉镏金立屏,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玉刻湖光山色屏风,紫檀紫檀嵌玉云龙纹地屏,嵌贝流光阁帘……”他一口气丝毫不喘的说完,最后十分傲慢的抬头补了一句,“大司马说的,我有要求,可尽以提,没错吧?”
护卫首领一愣,脸上浮起恼怒的神色,“谢公子,你的要求也未免太高了吧!”
他们主子都没这种要求呢!
秦司冷笑,“难道你们不知道上京城,我谢邵君出了名的骄奢淫逸?宁邺既然不待见我,那么补偿我该有的物质不对吗?”
啊,对,我就是故意的,故意提这些要求,你们能怎么?咬我啊?怼我啊?骂我啊?不敢吧,既然不敢,我怕什么?
他伸手摸上耳边,将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脸颊,一双如星辰一样璀璨的眼睛里,漆黑的瞳仁看着护卫首领,朱唇墨发,唇瓣微翘,上面一点饱满的唇珠,他拿着那张面具在脸颊旁边晃了晃,“你的主子娶了我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却把我冷落在这里,我不该要些什么吗?”
面具摘下来的一瞬间,护卫首领吞了吞口水,周围的奴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秦司身边的小书童看着他们的眼神,鄙视的丢了一个小眼神,“冷落我们家公子,就是你们大司马的损失!”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秦司内心深以为然的严肃点头。
居然嫌弃我,冷落我。
护卫首领有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的心神,不过好在跟在宁邺身边许久,很快清醒过来,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不确定了,主子会不会喜欢上这个人。
毕竟,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主子的郎君,他也会心生爱慕之心。
他迟疑了一会儿,侧头吩咐旁边的人,“按谢公子吩咐的下去办。”
说完,他退了几步,对秦司拱手,“谢公子的要求我等已经满足,属下还有事,先告辞一步。”
他总有种感觉,留下来会发生一些更令他难以应付的事情,谢家的公子,真的是太难缠了。
他宁愿跟随主子上战场,也不愿意再继续停留在这里。
秦司懒洋洋嗯一声,把面具丢在旁边的桌子,面带微笑,“那你去吧。”
……
“关于军税落实之策,不知道宁司马可否满意?”
坐落于上京城繁华地带的千叶酒楼,二楼一处安静的厢房中,温和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响起。
说话的人锦衣玉袍,面如冠玉,看起来正值弱冠,他坐在一方檀木桌上,桌上放着一套描梅紫砂茶具,青瓷冰纹盖碗里,置着饱满水润的红樱桃,正是当下的时令水果,玉白的瓷碗衬着鲜嫩欲滴的红樱,好看得让人口齿生津。
南朝的三皇子,南宫洺,素来被人们称为君子。
无论对待何人,他都能面带笑容,温和以对,精通诗词歌赋,喜玩弄笔墨,人脉宽广,平民,商人,达官贵人,宦官世家,皆有涉猎。
他是在和对面的人说着话,然而对面的人却未有丝毫回应。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他却能坦然自若,好奇问道“宁司马在看什么?”
男人的胳膊搭在窗栏上,漫不经心道“只是看外面开的花罢了,三皇子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好了。”
男人转过头来,长眉入鬓,修长的丹凤眼轻轻一瞥,令人不寒而栗。
他长发高高绾起,以一只玉簪定住,容颜说不出的俊美,只是让人看着,觉得冷得紧,仿佛脖颈处始终搁着一把利剑,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若是平常人如此对待自己,南宫洺再温和也会心生不愉,但这个人是宁邺,掌控南朝军权,令四国八方都为之震慑的宁邺。
在他的面前,没有人会有脾气,在宁邺面前,有脾气的人都将会死于他的剑下。
南宫洺不明白,宁邺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造反选择自己登基称帝,却为什么没有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