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
“项寅冬。”
“项总?你……”
“……喂?冬瓜?是你吗?”
电话里的声音已然换成了应臻,语气充满惊喜,却也有些不确定。
“应小花,你丫又皮痒了?”项寅冬勾了勾嘴角。
敢这么叫应大明星的,也没谁了。
“我操,真的是你?”
应臻不但没被他的威胁吓到,反而拔高了嗓门,“你他妈到底跑哪儿去了?把车往山里一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吓得你爷爷心脏病都犯了,你丫知不知道?”
“我爷爷……没事儿吧?”项寅冬心中微震,这其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居然还没有人找到他的“尸体”?
“现在倒是没事儿!”应臻语气很冲,“听我爸说,你丫那车滚下山坡,都已经烧成焦炭了,还好里面没人……”
“是吗……”
“我操,最他妈搞笑的是,瑞士那帮吃闲饭的警察,居然说你有自杀的可能!我去他大爷的,他全家才自杀呢……”
项寅冬听他噼里啪啦一通骂,心里也有些好笑。
这样看来,事情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丫还在听吗?”
“在呢……”
“这回可把大家吓个半死,左老板去了瑞士两回,昨天刚回来……”应臻焦急问道,“你哪儿呢?回帝都了吗?”
“嗯,回了……”项寅冬呼出口气,窝进椅背里,“我回来的事情,先别告诉任何人,有些问题很复杂,我要好好查一下!”
“哦……”应臻那边立刻安静下来,语气也变得谨慎,“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现在去找左老板,他点子比较多……”项寅冬伸手抹了把脸,“那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一直不接我电话!”
“可能倒时差呢,你去他会所看看吧!”
“好,回头再聊……”
挂断电话,项寅冬沉默了好一会儿。
总觉得什么东西如噎在喉,不能好好呼吸。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帝都数一数二的私人会所——“7th heaven”门口。
项寅冬从车上下来,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高高的个子,穿着件灰扑扑的旧风衣,长发束在脑后,脸色也有些灰败,但依旧散发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似乎股子里就有种与生俱来的高傲。
“7th heaven”是乐骋娱乐旗下产业,客人多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保密性自然不在话下。
项寅冬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保安们的目光。
他只当是没看见,从容走到大门口,伸手去按雕花门上的电子锁。
保安们警惕的眼光一直跟在他身后,却没人敢上去阻拦。
一串长长的密码输进去,轻松打开了大门。
这是左桐的私人密码,某天打赌输给了他,从此他出入“7th heaven”,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穿过巨大的草坪,他径直来到套房区顶楼,熟门熟路地找到了707包厢。
摁了好半天门铃,耐心都快用完时,里面才总算有了点动静。
啪嗒一声,包厢门缓缓打开,一个高挑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开门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黑发柔顺而闪亮,衬得一张脸更显丰神俊朗。
正是他最熟悉的损友——乐骋娱乐老板,左桐。
左桐端着杯红酒,靠在门框边看他,眼神懒散而倦怠,身上的纪梵希新款衬衫已经有些皱巴巴。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颓废之气,和平日里温泽细腻、优雅禁欲的左老板简直判若两人。
项寅冬莫名愣了个神,竟一时语塞。
“居然找这儿来了?”左桐淡漠的眼光中夹杂着某种疏离,打量他好半天,才哼笑一声,“怎么……又缺钱花了?”
显然,这个问题,项寅冬不知该如何回答。
来的路上,他曾设想过很多种重逢场面,却唯独没想到眼前这一幕。
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左桐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歪歪斜斜走回房间里,靠在沙发上继续喝酒。
这间私人包厢很宽敞,浅驼色地毯,米白色大床,色调清爽而明快。
水晶灯的光线洒在白色墙壁上,星星点点闪着光。
项寅冬走进去,房间里浓重的烟酒味,立刻呛得他一阵咳嗽。
“我操,你丫烧炭啊?”
他不满地臭骂一句,径直走到窗户边,想扯开紧闭的窗帘。
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魏天寒,我让你开窗了吗?”
毫无温度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冰水临头浇下,顿时将他冰封在原地,动弹不得。
魏天寒……
左桐竟然叫他……魏天寒?
项寅冬浑身一个激灵,僵硬地转过身,沉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第三章
左桐神色冷淡,纤长的手指夹起一支中华,点燃。
“既然来了,就别那么多废话,我今天可没心情跟你聊天……”
他起身走到项寅冬面前,伸手勾住他脖子,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笑起来,“我一直觉得,你只有眼睛不像他……不过今天看起来,连眼睛都他妈挺像的……我是不是魔怔了?”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左桐倾身靠上来,他们的身体就几乎贴在了一起。
项寅冬全身僵硬,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从小到大,他们无数次嬉笑打闹、彼此拥抱,从来不乏肢体的亲密接触。
可没有哪一种姿势,像此刻这样,让他清清楚楚感觉到——对方身体里勃发的攻击力。
左桐的脸近在咫尺,纤长睫毛微微颤动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惊。
“不是送上门给我操吗?怎么还不脱衣服?”
这话一出口,项寅冬脾气也上来了。
一把扯开挂在身上的人,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可惜,左桐对他的愤怒毫无反应,笑着做了个嘘的动作。
酒气喷在项寅冬脸上,熏得他头晕目眩。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压倒,重重摔在了沙发上。
左桐单膝跪在他两腿间,伸手狠狠抓住他下巴,把他牢牢固定在沙发靠背里。
语气冰冷“就你这身排骨,还想压我不成?”
项寅冬挣扎着想起身,奈何魏天寒这副身体,确实是一身排骨,又刚大病初愈,哪里能有什么力气。
“左桐!”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的脸,大吼道,“你他妈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怎么,又想讨价还价?”左桐眯起眼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因为这张脸,谁他妈肯让你卖十万?”
项寅冬怒火中烧,但此刻左桐的力气大得惊人,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无法挣脱桎梏。
“我操,你他妈……”
刚要开骂,左桐突然眉头一皱,俯身压下来,粗暴又直接地堵住了他的嘴。
嘴唇上湿润冰冷的触感,瞬间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噼里啪啦在脑海里来回鞭挞。
左桐捏着他下巴,强迫他张开口,舌头趁机钻了进去。
强势侵入的烟草味,带着纯男性的霸道,让项寅冬浑身血液都冲上脑袋,根本无法顺畅呼吸。
极具占有欲的进攻,很快令他舌尖生疼,嘴里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身体也渐渐脱力,瘫软在了沙发上。
左桐显然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唇舌却没有丝毫退却,继续在他口腔中肆虐。
直到两个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身体在彼此摩擦中快要烧起来,才若无其事放开他。
项寅冬挣扎着抬起头,那一瞬间,一股本能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
左桐布满血丝的双眼,犹如暗夜中的野兽,闪耀着危险的幽光。
他后退两步,把烟重新叼进嘴里,伸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朝瘫软在沙发上的人勾了勾手。
原本浪荡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带着种天生的优雅。
虽然他接下来的话,让项寅冬恨透了这该死的优雅。
“那就开始吧,先用嘴……”
项寅冬脑袋里嗡嗡作响,此刻,他心灵上遭受的冲击,并不亚于经历一场死亡与重生。
左桐居然对着他这张脸……有性冲动?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对方不是恨透了他,那就一定是……
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他竟再也无法正视那张俊美的脸,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拳砸了过去。
面前的人毫无防备,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