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的双手被玄天锁拷住,身上的宝剑也被收走。而直到被人拖着关在一所偏院里,苏离也没有心软一丝一毫。
一旁的长老似是看不下去,趁着周围没人道“苏少,你还是听掌门话吧…这个地方你是出不去的。”
苏越眼眶红红的看过去,长老低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摸胡须,长老悠悠道“掌门的性情你也知道,他最是注重颜面,现在乱…好的过苏少你生辰那天乱。”
“父亲…他不就是担心在其它仙派面前尴尬吗,我生辰那天就算尸毒之事没有解决,那又如何?”苏越摇摇头道“何必用这种手段来制止。”
“掌门…这件事上做的虽不对,但是此次尸毒并非寻常的瘟疫。”长老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掌门也是为了裂云山派。”
“为了裂云山派……”苏越嘲讽的勾起嘴角便再也没有说什么。
等长老走后,苏越抬手看了看腕上的玄天锁,暗中使了一下劲的确是毫无松动。重重的叹了口气,苏越便瘫坐在了床铺上。
而此刻在裂云山派山脚,夙寒正在四处找寻墨若邪的身影,自从墨若邪留了书信后夙寒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西街已经被苏离派高手强行封锁,夙寒身份敏感不易露面。在给玄机真人发出传讯符后,夙寒便一直搜寻着墨若邪的身影,但墨若邪却像是忽然蒸发一般,寻不到半个人影。
在裂云山脚四处总动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姬月白。姬月白此刻也是感觉不到苏越的任何消息,甚至就连一丝气息也无法察觉。闷闷的喝了一壶酒,姬月白便在裂云山派四处闲逛。
而殷決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的。姬月白冷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身裂云山派的墨绿服饰,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恶意,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殷決道“你就是那个姬月白?”
“是不是与你有何干系?”
“如果是,那真是不好意思。”殷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笑道“天气渐冷,想借你皮毛一用。”
“你这是找死。”姬月白面色一变,指尖银光闪动,顷刻间一把软鞭便出现在了手中。
殷決笑道“论单打独斗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可不是一个人。”
姬月白双眼微眯,余光扫过四周后,姬月白看着殷決冷冷道“果然是你。”
“炼尸的确不错,安全…而且最主要的,它们很听话。”殷決朝着身后笑道“贾洺,还不给姬月白大人道歉。”
姬月白面色阴冷的盯着殷決,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尸体涌来,姬月白寒声道“苏越在哪?”
“你说我那师傅…恐怕被关在裂云山派了吧。”殷決轻笑道“也是愚人一个,现在你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操心别人?”
“你的目的。”
“闲来无事,四处玩玩。”殷決语毕,四处便是一群尸体挪动着步伐极速扑向姬月白。
姬月白手中软鞭舞的虎虎生风,殷決一时竟还拿他不下。
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殷決道“你这鞭法倒是不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姬月白冷眼望去,殷決笑道“不过那个人比你强多了,可惜最终却死在了埋风谷…说起来,那个人怕还算你们半个妖族。”
“既然已经死了,何必再说。”姬月白嘴角轻勾,看着殷決一脸的玩味,姬月白冷声道“你来裂云山派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过了,无聊。”殷決理了理腰间的锦带笑道“当时第一次见到苏越,我就觉得那是个没有头脑的傻瓜,不会说话就算了…脾气还那么冲。”
殷決抬头看了一眼姬月白轻笑道“是不是体力不支?”
姬月白没有接话,只是额头布了一层细汗。
“你应该中过尸毒。”殷決咧了咧嘴角“你们妖族虽然有办法化解,但是…这尸毒我特地为你加了料。”
“无耻。”
“对,我无耻。”殷決伸手从怀中掏出匕首笑道“你可以去死了。”
姬月白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看着殷決一脸得意的笑容,姬月白正待有所动作却忽然皱起眉头。而殷決也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冷声道“谁?”
“终于逮到你了。”随着周围尸体发出阵阵低呜声,墨若邪足尖轻点立在一处屋檐上,手中的折扇微微展开闪过一丝幽光。
“是你。”姬月白惊异的挑起眉。
“你是谁?”殷決安抚了一下躁动的群尸,而后面目阴沉的看向一身黑衣的墨若邪。
墨若邪扫视一圈四周冷笑道“第一君交与你的事…你就是如此完成的?”看向面色苍白的姬月白,墨若邪轻哼道“姬月白可是妖族大圣的儿子,你这样做确定是在帮魔界?是在帮第一君?”
“我只是承诺让裂云山派不好过,让苏离不好过。”殷決冷笑一声道“其它的事我可没答应他。”
“你已经让苏离不好过,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墨若邪收敛了面上的笑容道“你可以离开裂云山派了。”
“游戏才刚开始,我为何这个时候出局?”殷決摊开双手大笑道“这些天下来,我发现裂云山派还算好玩,我暂时还没离开的意思。”
“那你就别想离开了。”墨若邪微微侧首,双眸轻眯,足尖一点屋檐,顷刻间身形便如惊鸿一般出现在殷決上空。
殷決挥了挥双手,但身旁的群尸却像畏惧般发出阵阵低吼。看到群尸没有上前的意思,殷決转了转手中的匕首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墨若邪一边挥舞着折扇直击殷決要害,一边寒声道“既然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你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与其让你添乱,倒不如我直接了结了你。”
殷決吃力的抗下墨若邪的攻击,看着面前的人,殷決咬牙道“你在为魔界做事?”
“这不用你管。”墨若邪嘴角溢出一丝笑,抬脚踹向殷決胸口,随后墨若邪猛的打开折扇,扇面几丝暗红的幽光直对向捂着胸口的殷決。
殷決眼神微不可查的闪了闪,暗红的流光如利刃般刺穿了殷決的胸口。墨若邪收起折扇,看着远处还未倒下的殷決皱起了眉。
而姬月白却是大喊道“身后!”
玄色的衣袖轻动,手中的折扇被高高抛向空中。墨若邪伸手格挡住劈向头顶的一掌,看着面前一脸狰狞的殷決,墨若邪冷冷道“傀儡。”
殷決没有说话,只是狞笑道“只要碰到你,你可没机会再活着了。”墨若邪轻轻挑起眉,空出的左手从身后接住掉落下来的折扇。
后退几步,殷決看着墨若邪颇为怨毒的冷笑几声。墨若邪正待出手,却见面前的殷決如黑雾般慢慢溃散,而后便没了踪迹。
而姬月白这时面色好了一些,走上前看了看墨若邪,姬月白淡淡道“他恐怕是金蝉脱壳了。”
“但是这对他身体亏损应该很大。”墨若邪淡淡道“这些日子,殷決应该不会随意出来。”
“马上就是苏越的生辰,我得去看看他。”姬月白朝墨若邪躬身道“今日多谢相救,这个恩情我姬月白记住了…来日必当重谢。”
“到时候再说吧。”墨若邪摇摇折扇道“有人朝这边来了。”
“那我先告辞了。”姬月白说完后便飞快的离开了。
墨若邪刚转过身,就看到一身冰霜,剑上带血的夙寒。夙寒上下打量了一番墨若邪,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差了些。
“燧卿?”墨若邪上前几步,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忐忑。
夙寒抓住方才墨若邪格挡殷決的手臂,在墨若邪不解的目光中,夙寒冷冷道“这是什么?”
☆、第32章 裂云山派十二
被夙寒抓住的手臂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道道黑色的指痕。而在两人的注视下,那几道指痕竟然还在慢慢扩大。
墨若邪眼眸暗了暗,抬头看着夙寒,墨若邪笑道“无什么大事,方才遇到一个人…他在操纵群尸。”
“他伤的你?”夙寒扭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墨若邪低声笑了笑“是我没怎么留神,这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调理好。”说完,墨若邪便把手臂从夙寒手中抽了回来。
夙寒还待说什么,墨若邪抢先道“这次尸毒我已经能够确认,是殷決…就是苏越的那个徒弟一手所为。”
“方才…就是他操纵群尸?”
“是。”
夙寒眼眸微垂,墨若邪忙道“先前一朋友刚好给我了些解这玩意的东西,现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抓到殷決。”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现在先去北街。”夙寒递给墨若邪一个瓷瓶道“东西两街现已被封锁,你先去北街十三巷客栈休息,到了地方把里面的东西点燃。”
墨若邪把瓷瓶收入怀中,点点头墨若邪道“东西两街情况如何?”
“除了苏离,怕是无人能进去。”
“说到底,这也是裂云山派自己的事。”墨若邪看向夙寒“你无需如此挂心。”
夙寒抿了抿唇,别过头道“你先去休息,我去裂云山派看看。”
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夙寒,墨若邪淡淡道“嗯,你路上小心。”夙寒眉间轻轻一跳,再抬头看向眼前时,却已经不见了墨若邪的身影。
而对于尸毒这件事,同样忧心重重的还有苏越。自从被囚禁起来,苏越就一直呆呆的坐在院里的蒲团上,神情间虽然平谈无常,但苏越内心却是万分急躁。
门外有三名长老守着他,苏越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玄天锁,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办法逃出去了。
“苏少。”
苏越抬起头,看着面前被打开一条缝隙的门皱眉道“黄长老,何事?”
“苏少,方才有个自称是殷決的弟子找您。”
“殷決…他在哪?”苏越站起身忙道“黄长老,怎么回事?”
“苏少是不能见任何人的,你那弟子托我给你带封信。”黄长老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看那孩子伤的颇重,就让他先回去疗伤了。”
“受伤?”苏越接过信眉头紧皱,待拆开信看完后苏越淡淡道“黄长老……方才麻烦您了。”
黄长老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苏越而后轻轻退了出去。
将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苏越自始至终表情冷淡,双眼默默盯着面前的火光,直至烧到手指时苏越才松开了手。
午夜时分,苏越坐在床铺边上点燃了一根蜡烛。看了一眼窗外,苏越淡淡道“你来了?”
随着烛火轻轻摇曳了刹那,苏越再抬头时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姬月白。
苏越站起身超前走了几步,眯眼看了看姬月白的脸色苏越淡淡道“你受伤了?”
“你那个徒弟,殷決。”姬月白压低声音道“他在炼尸,这次尸毒就是他引起的。”
苏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抓住姬月白的手腕,片刻后又缓缓松开。
“你手上戴的什么?”姬月白注意到苏越手上戴了东西,伸手摸了摸姬月白惊诧道“玄天锁?”
“我出不去。”苏越看了一眼窗前道“黄长老他们怎么样了?”
“我的幻术大约能支撑一个时辰。”姬月白看了一眼窗外道“殷決下手甚是阴毒,你在裂云山派也不安全,不如……”
“我说了,我出不去。”苏越坐回到床铺上,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姬月白,苏越道“你回去吧,回妖界。”
“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走我就当没见过你。”苏越道“这次尸毒来势汹汹,想必你们妖界与魔界定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苏越,听你这意思,这次尸毒你觉得是我做的?”姬月白被气笑了“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
“我之前并没有怀疑你。”苏越抬头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有何目的,但若是与这次尸毒联想起来……倒是说的通。”
姬月白冷着一张脸,苏越也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烛火静静燃烧着,偶尔流下几滴烛泪。片刻后姬月白道“你一直都不信我?”
“呵,也不尽然。”苏越轻笑道“这晚之前我还是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