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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秋色为伊忙 第21节

作者:阳春面 字数:9301 更新:2021-12-28 05:50:54

    “是是……”刘珀语速太快声音又大,霍临秋甚至都没听清他说什么,这会却还是乖巧地在那称是点头。直到刘珀发泄了一通在那喘气不说话了,他才凑过问到底咋回事。

    待听完刘珀把那王家祖宗三代都骂了顺带说出原委,他又笑着接口,“说来也真该买个房子了,烧菜打水方便不说,住得也肯定比现在要好。”

    “哎~”刘珀现下实在看不顺眼霍临秋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便忍不住去捏他的脸,“我都气这样了你还笑!幸灾乐祸吧小子!”

    “怎么会!”霍临秋躲着刘珀的爪子,那嘴角却是越咧越开,瞧得刘珀更不舒坦,索性连另只手也伸了过去,直把小哥脸捏得通红才觉心头那口闷气消散了开。

    经了这茬刘珀真是把在县里买房的事放在心上,他不比霍临秋熟悉这里的行情,便催着小哥一定四处打听住处,“也不用多好,有井有厨房便成。”这兄弟还真够现实的低要求,倒是霍临秋主动补充说,“咱们积蓄也不少,要买便买个大些的,房间多点也住得舒坦。”

    “嗯。”刘珀点头赞同,“你一间,我一间,再给小僖留一间,最好还能有个独立的饭厅。嗯,起码得要有四五间屋子才好。”

    他这说得无心,霍临秋却听得心里警铃大作——什么你一间我一间?难不成还要分开睡了?小哥琢磨着平日他姨父的确老抱怨甚个“床小挤得慌”,甚个“俩男人何必每天腻一起睡?”这下就知刘珀不是和他开玩笑。于是为了将来打算,霍临秋觉得他还是找个小点的住处比较好。

    约莫过了个把月,打听了无数消息又货比三家的霍小哥终于在他们商街的附近一处住宅区买下了一个连小院的宅子。那里头包含独立的厨房和水井,房间却只有三间,其中主屋连着个耳房,正好能摆张桌子来做饭厅。至于房屋分配么霍临秋是说,“咱们一间,给小僖留一间,剩下那个便做书房吧。”

    “书房?又没人用。”

    “那不得算账么,再说小僖来了不就有用处了。”

    刘珀耸耸肩,觉着家里有个书房看上去也不错,便不再反对。于是在霍临秋的有意安排下,刘兄弟还是得和他家小哥睡一屋。

    棉花枕芯

    由于买来的宅子本身就有些旧家具,刘珀他们稍加整顿又补了些备用的物什就算成了。本来搬家该是要请亲戚朋友吃饭庆祝庆祝的,不过今年正逢科考,刘小僖过些日子就得出门赶考,刘珀不意折腾,便选上天吉日放了两个炮仗,雇辆车将每天要用的东西从铺子搬到新宅子,这搬家一事就算完了。

    这刘兄弟与霍临秋把搬家当平常在普通不过的小事来对待,刘小僖却意外的高兴难当,他硬是拖延了几天出发,在他新屋子里摸来滚去地折腾,说是要“留下点气味”

    刘珀对他儿子的做法表示相当的鄙夷——留下气味?这小子以为自己是畜生么?刘小僖对此不以为意,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地盘!他想怎样就怎样!

    后来这小子果真兴奋忘了时间,还是程庆礼亲自赶来催他上路,他才依依不舍地与他的房间挥手作别。

    说起来这回赶考,刘小僖的路费都是这两年他自个儿养鸡养羊并上与佃农收租攒下的,虽是从刘珀那得来的底,但毕竟有他自己的功劳。刘珀对此很是欣慰,私下与霍临秋叹了好几次“僖儿这孩子终于长大了。”有时说着他甚至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霍小哥对此很是吃味,他也总与刘珀道,“我那时来县里赚钱,姨父怎的没像现在这般激动?”

    “……”刘珀每次被霍临秋问得发愣,沉默许久才会呵一声转头看别处,他想霍小哥又抽疯了,别理他,否则就得跟着一块疯!

    话说这刘小僖走了,院子里的畜生又是没人照顾,刘珀不愿麻烦别人,索性全拎来县里,只留一公一母两头肥羊,剩下的便一溜卖了空。得来的银钱他寻来个瓦罐存着,想等刘小僖回来交给他打算。

    再说他们搬至新家,初时虽觉得东西齐全,但真住进去还是会有些零碎遗漏。这日有绣房婆子来送他家订做的新铺盖,那绣房的人与霍小哥往来密切也是实在,便告知说他们送去的布料还余下不少,怕浪费了便给送回来让他们下回再用。

    刘珀去房里铺好床又摊好被子,却瞧着床头的枕头开始发呆。在村子用的是石枕,来了县里便用上比较好的竹枕。这些年他也习惯了这硬邦邦的东西,但比之以前所用的枕头到底是硬太多,说不上难受吧总有些不爽快。刘珀看看那绣房送回的余料,又正好搬新家换新铺盖,就有了计较想鼓捣个软些的枕头。

    在这事上刘兄弟还挺有行动力,当天那就去集市找能做枕头芯的棉花。可惜这兄弟当真不解世道,跑了好几家店,掌柜的听他问棉花都一副恍然大悟地应,“噢~棉花啊!”

    若要再问有无,却只能换来一句,“兄弟你开玩笑吧,这东西稀罕着呢,哪是我们这种小店会有的?”

    真有这么稀罕?棉花诶!

    刘珀有些搞不懂了,可是再不懂的被诸人告诉后也是该懂了,于是本热情高涨的也该气馁了,奔波半日无果,他只垂头丧气回家。晚上给霍临秋看出蹊跷,听说是想弄棉花做枕芯,小哥也挺诧异,只问,“这棉花枕头一般富人家都不常有,姨父怎想要这个?”

    “怎么?原来已经有人用棉花做枕芯了啊?”说到这刘兄弟还挺失望,原来自己还不算那“古今享用棉花枕第一人”啊。

    “大概吧,我以前曾在霍家见过有姑娘送帛枕给太太。”

    许是忆起些不愉快,霍临秋皱了皱眉,刘珀看到岂忍再问,忙扯开话题说别的。倒是后来小哥自己又绕回了枕头这事儿上来。

    只听他道,“说来这方枕头还连着不少逸闻趣事儿呢,我以前在茶楼听得戏子唱过不少。”

    “哦?都唱的什么?”

    “就说那曹子建与他嫂嫂甄氏暗自倾心情投意合,却因悖伦违理而难以善终。那甄氏后相思成疾抑郁而终,死后便化为洛水之神,终得与曹子建梦中缠绵,而后那春床上便有了玲珑枕一具,这两人虽人鬼殊途,却枕上留香回忆不断,真真是叫人唏嘘。”

    “哦,这还挺会编啊。”某人有些不以为意,霍临秋哪容他坏了气氛,驳说,“哪里是编,这不都有《洛神赋》传于世,到底也有些讲究。”说着,他已凑到刘珀耳边学着以往戏子所唱——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凄怅怨幕的商调在耳边徘徊许久,刘珀静静听着,听他唱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听他吟昼思夜想废寝与食,这曲子太伤,却又勾得人心神不宁,刘珀甚至不知自己何时忍不住吻上了霍临秋的唇,吸}吮的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拆吞入腹。好久霍临秋才翻了身压在他身上,被咬红的嘴唇有些湿濡,而后刘珀就见这美人伸了舌尖慢慢舔过自己的唇瓣。刘珀呻|吟了声,忍不住别开视线,他想这玉枕留香之事大概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不过幸好这人会一直在这儿,他也不用学那曹子建借诗排遣睹物思人。果真这人生乐事无数。却无一件能比得执手相伴。

    继续枕头的事情

    因这棉花难寻,刘珀后来也不再去想枕头的问题,夏天快要结束,来他们铺子买厚布料准备秋冬保暖衣物的人也逐渐多起来。偏这几日生意忙,霍临秋还整日地往码头跑,刘珀本以为他是货源出了问题,很是担心地去问,却被告知说,“没事啊,布料都进足了。”

    “没事那怎的还没填跑出去?”刘珀害怕霍临秋是粉饰太平,可追问多次仍是被敷衍过去。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一日下午,又是早早就往码头跑的霍小哥突然匆匆赶回店铺。他跑得有些喘,刘珀联想起这几天的不寻常,吓得一把抓住霍临秋的手问,“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兄弟连声音都有些哆嗦,霍临秋看他这样也顾不得平气,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接着他又说要带刘珀去瞧个东西,拉住人的手就往外头走。

    “嘿!你要去哪儿呢!”刘珀被小哥这么一惊一乍地搞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会儿直甩了他的手不肯走。霍临秋方才兴奋过了头,现在才慢慢稳下来。他望向刘珀的眼睛亮得很,却硬是故作神秘不肯解释清楚,一定要刘珀随他去看看。

    刘珀不知这小子做何把戏,拗不过他只得答应关了店铺去瞧那甚个“稀奇玩意儿”。

    这一路跟他走,竟是朝自家方向去,刘珀心里疑问又得不到答案,被吊得难受。好不容易回到家,霍临秋在开门前还故意挡在前头对他说,“姨父看到了可不要太吃惊啊。”

    刘珀翻了个白眼算作回答,心道这小子还搞神秘呢,可惜老子不吃这套!

    小哥得不到刘珀捧场也不气馁,爽快转身开了锁推门,他家前院不过巴掌块地,一眼就能看清全貌。刘珀刚踏进门正想顺口先嘲霍临秋两句大惊小怪,不料在看清那院里摆着的东西后,这张到一半的嘴巴却是被哽得吐不出话来——只瞧这小小的院子里停了辆板车,上头摆着的正是刘珀前些日子想买却买不到的棉花,白绒绒的一堆,像雪一样。

    脚步移到了车前,刘珀探手伸进那堆棉花中,盈盈一握尽是软糯的触感,这感觉顺着他的指尖一直流到心里,然后轰的一声绽开,于是整颗心都像是埋在了棉花堆里,暖热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刘珀转头去瞧霍临秋,那小子还站在门口看他的举动。朝人招招手,小哥就轻快地走了过来。

    “喜欢么?”霍临秋开口问刘珀,而后等不及回答又抢着说,“我听说广州那块兴种棉花,就托了从那边来的伙计飞鸽传信让他们下班商船来时带些过来。不过仓促了点,也不知够不够。”

    “已经够多了,够多了。”刘珀知道小哥是说简单了,要真能如此容易弄到,又何必每天地往码头跑,也不知他打听了多少人又拜托了多少人。

    “阿秋——”刘珀垂眼笑了笑,他按过霍临秋的脑袋与他额抵着额,“何必那么麻烦呢,我那时不过说说而已。你这样去寻来——”我会心疼。

    “难得姨父想要什么东西啊。”霍临秋不甚在意,他伸手搂住刘珀,又将脸与刘珀贴在一起,温良滑腻的触感让他舒服得眯了眼,他继续嘟囔着,“姨父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

    “呵……”刘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想他还能要什么?只一个霍临秋就够了。

    晚上刘珀将整堆棉花都搬进了卧室,翻出针线与做铺盖余下的布料,便歪歪扭扭地鼓捣起枕头来,这棉花看着多,却也蓬松得很,刘珀头次做枕头不免有些贪心,那枕头套做得跟麻袋似的好大一个,于是勉强弄成了两个大枕头,那堆棉花就没剩多少了。刘珀便把最后那点又做成个小些的做靠垫,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何时会用上,就姑且扔一边算作给刘小僖用吧。

    睡觉时刘珀将那两只大枕头在并排摆好,又拍着它们对霍临秋道,“我保证今晚你一定睡得比以往香。”

    霍临秋还想说他习惯睡竹枕的,但某人一副这棉芯枕头就是人间助睡圣物的模样,小哥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与他一起换了枕头。这回真是好了,虽说这枕头软得舒服,但要知刘兄弟都是枕着硬东西睡觉,脑袋突然被软绵之物包围可是别扭,一夜过去,翻来覆去,到头来便是俩黑眼圈算是对他做出棉芯枕头的犒劳。

    第二天一早,刘珀对同样没睡好的霍临秋抱怨,“明明该是舒服的啊,以前枕的时候可比竹枕舒服多了!”

    小哥打了个哈欠给刘珀总结,“所以说姨父,这记忆里好的不一定是真的好,不过美化出来的幻觉罢了。”

    “就扯吧你!”刘珀才不相信。

    “难道不是?”霍临秋歪歪脑袋又继续说,“要知道这真正好的,都是自个儿体会出来的!”

    “甚个歪理?”刘珀斜睨了小哥一眼,“你小子,该不是在暗示你自己吧?”

    “哪有?”霍临秋无辜眨眨眼睛,“不过姨父难道不觉得我是好的?”

    “是是!你最好了。”刘珀困得不想与他抬扛,这会便歪了身子过去,“哎~我累得要死偏又睡不着,好人你给想个法子让我好好睡一觉?”

    “换回竹枕如何?”

    “不换!”

    “哎……那我只有一个法子了。”

    至于是什么法子呢?佛曰不可说。

    反正经了小哥的努力,那天中午前,这两人都枕着刘珀做的棉芯枕头睡得香沉。

    探新奇酒肆寻乐

    仲秋的一天傍晚,刘珀收到对街头巾铺老板邀约,说是请掌柜的吃酒找找乐子。刘珀他们布帛铺与人家有合作,这下也不便推迟,然霍临秋那天需至码头提货,刘兄弟怕迟了赴约,就留下张字条代为前去。

    这头巾铺老板姓花,也是个白手起家的主,不过人家在县里浸淫近三十个年头,早成了个油头老儿。他一见来人是刘珀就立刻抖着满身肥肉迎出来,来走还不忘拱手虚奉,“哟,这竟是刘兄弟前来应小老儿的邀约,稀客,稀客!”

    “老哥客气了,客气了!”刘珀一面仔细躲着别让那花胖子撞到自己,一面朝人拱手失礼。两人在门口客气两句,那花老板又回来朝铺里伙计嘱咐了几句,便招呼着刘珀走。那老板是个爽气之人,刘珀又想来会说话,这一路想谈甚欢,很快两人就走到了西大街一处新开酒楼。

    刘珀少有在茶肆酒铺逗留,这会却见那酒楼门设红杈子,内挂绯绿帘,屋门所摆皆是贴金红纱栀子灯。刘珀随那花老板登楼就做,点完佳肴又有小厮送来名册一本,上有名花数朵,那小厮殷情弓腰道,“请两位爷点花牌。”

    刘珀不知其中蹊跷,只奇怪看向花老板。这花老板许是早先来过,现下只朝刘珀神秘一笑,已有所指说了句,“这里的花儿当真香得很,今天便叫刘兄弟体会体会。”说着,他又朝在旁等候的小厮道,“去,把上回服侍爷的那两个叫来。”

    “好嘞!”那小厮看来真是认得花老板,也不问具体就退了出来。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喷香个菜便被端了上来,章举蜊肉,脆螺,大骨龟背,烂蒸大片并上那四色兜子与肠血粉羹。满满摆了一桌让人瞧着便垂涎欲滴。

    刘珀方想说,“花老板当真破费。”不想那油头胖子只摆手道这还没完。果然又等片刻,一阵香风伴着银铃笑声而来,这包厢门帘掀起,就见两个婀娜多姿的小姐手捧酒壶而至。美人当前,刘珀这才明白那所谓“点花牌”就是找陪酒的小姐。想至此,这兄弟只觉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有道是食色性也,这刘珀向来对这些在集天下糜烂之极的青楼楚馆兴趣有加,可惜往日条件不允,身边又是有那谁看着,他想要一看究竟都是不能。这会碰上花老板难得大方,可真是走大运咯!

    刘珀笑眼弯弯,兴致勃勃地瞧着那两位小姐碰这酒壶在门口行礼,又软软报了花名。这声音就如那黄莺轻啼,勾得花老板淫|虫上脑,一下就搂了个在怀里调戏。另外一个当然就朝刘珀走了来。

    刘珀一手搁桌上撑着脑袋,真觉这场景有趣极了。那小姐在风月场打滚已久,看面前这人长得周正又不鲁莽,加着刘珀出门赴约换了新年所作的绸缎衣服,还以为是碰上个有钱公子,这会自然是卯足功夫想给人留下印象。只见她款扭纤腰莲步轻移,眼波转动间是无限情丝缠绵。

    刘珀不想这辈子还能被美女以如此倾慕之姿勾搭,忍不住朝这名唤“春兰”的花朵儿挑了挑眉。得了回来春兰美人更是来劲,这会儿她快了脚步挪至刘珀边上的小圆凳,微侧身坐下后,便学了刘珀的姿势也搁了手肘在桌上。美人动作岂能与凡夫俗子相同,只轻倚身姿那其中色气就随着这一颦一动流露出来。刘珀欣赏一会美景就觉这女人离自己忒近,才想往后挪些,怎料这春兰小姐竟也随着他倾身向前。她本穿这宽松的薄纱外衣,这一动那薄纱便也随着敞开来不少,为求方便,这小姐里头只穿这个轻薄小衣,那丰满曲线毕露无遗。

    刘珀不小心看得仔细,面上一红,竟是那女人直接挺乐胸蹭上来,“春兰敬爷一杯。”说着,那玉似的小手便斟了杯酒递来。

    酒香浓郁却抵不过美人香气,无奈刘珀对这押妓寻乐之事真只有好奇,从没想要尝试一二,这会儿他又被逼退了些许,可惜这春兰其实该是叫“春藤”的,这下只够了手攀在刘珀脖颈上,某人是想逃都逃不开。一杯美酒被磨着喝下一半,那小姐却收了手回去,只看她一双桃花眼盯着刘珀,似笑非笑间,已转了酒杯,就着刘珀方才碰到的酒壁喝掉了剩下的。

    刘珀眼睁睁看着面前女人调戏,终觉自己路数太低,正要叫她别再做这些,不想那春兰以为刘珀没个主动是火候未到,又拾起桌上竹箸想要来些喂食情趣。

    这回刘兄弟真是憋不住,瞧那小姐又似蛇一样的缠上来,他猛地就站起了身,不注意碰到座椅,动静大得连桌对面那已你侬我侬情致高昂的花老板都惊了一下。

    房里的淫艳气氛一时被打散,另三人目光都黏在了刘珀身上,这兄弟颇感尴尬,只涨红了脸对春兰道,“你,你别挨那么近。”

    那女人哪里碰上过如此拒绝之人,立时春眸含露,“可是春兰做得不好?”那语气怯怯,怎叫人不怜爱。只刘珀真不愿被谁如此缠腻,这会也不搭话。倒是一旁话老板看这苗头解围道,“哎,春兰小姐别见怪,我这兄弟没见过世面,他不习惯便算。”

    “那两位爷可是不要春兰了?”

    “哈哈,春兰小姐肯委身来我这已是不易,咱们岂会赶人。”那话老板怜香惜玉得紧,这会只偷偷朝刘珀使眼色,刘珀翻了个白眼直想这没事找事的,搭话说,“不若就唱个小曲,也算助助兴。”

    “诺。”

    那春兰乖乖应了声,又委屈扫了刘珀一眼,看得某人头皮发麻,真不知作何感想。那边花老板经此一茬也歇了点心思,便推开身上的那名叫夏兰的小姐,让他们小姐一去唱一段“有趣”的。

    这酒楼名娼能有甚个有趣唱调?无非都是些艳曲淫词。现下只见那夏兰拢了拢衣裳轻盈起舞,且听她唱唱,“灯儿下,细把娇姿来觑……那脸儿红,默不语,把头低……怎当得……”

    音未落,那边夏兰也已舞了长袖合,“怎当得~怎当得会温存风流佳婿~”

    这两人软音清唱,一两声便勾人心痒,后头那句“金扣含羞解,银灯带笑吹”更是意有所指,春兰兴起,竟真轻解了衣上盘扣,看得花老板只觉血脉喷张,忙不迭地拍手称好。春兰得了回应,朝那油头胖子魅魅一笑,脚点着地就张开手旋转起身。轻薄衣纱,就连其下刺绣小衣也似有松动。

    刘珀一杯酒一口菜地在边上吃得欢,看得更是兴奋,其实只要那些女人别贴到他面前做些越矩之事,他倒真挺喜欢欣赏这所谓放浪形骸的。没法,胆小又有“家室”管着,你能让他如何?

    再说那头春兰得了花老板的眼,一旁夏兰怕被比去,忙挪步上前,玉指一伸,虚点一下,而后就唱,“百计千方哄得姐走来,临时上有只捉手推开。郎道姐呀~好像新打个篱笆个一夹得紧……”未停,夏兰就一步跨坐在花老板身上,那樱唇轻喷兰气,一声吐问,“你个冤家,教我那亨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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