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好了?”单于鲜朝他端着杯子的那只手看去,这恢复速度未免有些太快。
对于这个人,澜央也省下了伪装的心,这或许是有些危险,但也是他试探的一步“骗骗那两个人,陶少华会因为这件事对刘灼其心生芥蒂,只要他认为我的手还未恢复,这份芥蒂就不会消失。而刘灼其也会因为我‘废掉的这只手’放松警惕,在我用这只手持刀捅死他之前他都不会有所防备。”
这些话让单于鲜消化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在之后反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就算我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办法能将那两人告倒。对我来说,我与他们的实力太过悬殊,刘灼其家中涉政人士不少,陶家历代经商势力也不小。”澜央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利用社会舆论给他们两家与警方施压才行,但刘灼其……势必要一击整垮,连带着他的家人一起,不然我还是会有危险。不过现在我还做不到这些,陶少华根本不给我碰到电脑的机会,但在收集到足够多我想要的信息之前我还是会留在他那里,录音我还有备份,我把邮箱给你。单于鲜,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帮我,我好像早就认识你。”
那人淡笑着别过头,莫名让澜央有股安心的感觉,他轻晃着手中的茶杯,勾勒着唇角道“只要你相信我,这些都不是问题。”
第24章 挚友杀三连击
“那么我们认识吗?”澜央凝视着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眉目如画的男人忽然倾身向他靠近来,伸出一只手轻抚过他的侧面,吐出两个令澜央意味不明的字眼,声轻如叹息“怀宿…”
是谁的名字?他确信这是某个人的名字,从未听过的,从单于鲜的口中喊出,却让他心神一阵悸动。
没等他回神,已经坐回原处的男人忽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道“刘家这棵大树枝繁叶盛也不见得牢固,这类家族,越是势大根部就越是腐烂,将那些烂根一点点刨出来暴于众目,即便不推也倒。有后台的人动不得,那就将他身后的台都一并砸烂。”
刘灼其一倒,单单一个陶少华对他是造不成生命威胁的,顶多会烦到他头皮发麻。
他们正就这件事谈的起劲时,单于鲜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澜央看他的脸上露出了些不耐之色,扫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后,抬起头与他对上视线。
单于鲜将手机反转一面朝向他道“你之前用的那部电话打来的。”
“大概是陶少华,接吧。”澜央昂起头,一口气将杯子中的甜牛奶喝了个干净,接着将面前一口没动的蛋糕推到了单于鲜的面前。
单于鲜与电话那边的人简单的几句交谈后挂断了电话后,便拿起勺子将面上的奶油刮下一道咬进嘴中。澜央隔的不远,再加上陶少华说话时愤怒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他也将两人谈话的内容大致听去了。
“这里离他家很近,很快就到了。”澜央向后靠去,整个人都窝陷在了软椅中,神色恹恹。
单于鲜一脸扫兴,叼着汤匙看向窗外“早知道就挑个远一点的地方了。”
他步行来也不过才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陶少华不会比他慢,一份蛋糕被单于鲜解决掉的功夫,包厢的门便又一次被推开。
在座的二人齐齐转过头朝走进来的人看去,皆是皱起眉头,挂上不悦的表情。
陶少华大步走到了澜央的座位边,一把握住他的左手臂,将他拽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一个人出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除了你的朋友,没有人会处心积虑的来害我。”澜央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朝一旁后撤了几步,站到了单于鲜的身边。
单于鲜站起身,一手熟稔的搭上了澜央的肩膀,将他揽入怀中,凤眼锐眸刮向陶少华,讥讽的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非法拘禁,你认为你真的有过问与阻止他要做任何事情的权利吗?你跟刘家的大少爷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法无天的法盲狗。”
陶少华的逻辑依然在死亡当中,抱着自己与何清澄结识依旧的幌子,理直气壮的道“你又有什么权利来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对比起我与小澄生活相处的这些年,你与他而言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是不是陌生人,要让他自己来说。”单于鲜轻笑一声,稍稍弯下身将脸凑近到澜央的面前,“澄澄现在喜欢的人是谁呢?”
被问到的人没有答话,但他的举动更是刺激到了陶少华,只见那少年轻抬起尖俏的下巴,削薄的唇瓣轻点在单于鲜上扬的嘴角,接着亲昵的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处。
趁着陶少华的怒气高涨时,单于鲜悄悄将一只小东西塞进了澜央的手中,在他耳边轻声的道“u盘,我想你应该用得到。”
澜央应了一声,紧接着便被从后拽着衣领与单于鲜拉开了距离,陶少华的双手放在他的双肩处,死死的将人摁牢在自己前边,似乎生怕一松力他就立刻会消失一般。
“你不要趁人之危,小澄跟我只是暂时性闹点小脾气。”陶少华横眉竖眼的怒瞪着单于鲜,双眼有些发红的迹象,“小澄什么也不懂才会被你三言两语哄骗住,少做这种趁虚而入的事情!小澄,我们回去。”一直以来,何清澄就是让陶少华给控制的太稳当了,从未对他说过一个不字,所以即便到了现在,陶少华都觉得他不过是在闹情绪,多的也不过是一些危机感。
澜央说过他要继续在陶少华那里留上一段时间,单于鲜自然不会在此时阻拦太过,但并不妨碍他膈应陶少华。
在陶少华拉着澜央踏出房门之前,他又抛出一个问句“那请问你跟刘先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回到家,陶少华的脸色也依旧阴沉。照顾他的情绪并不在澜央计划想要做的事情范围之内,一进门便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卧室里,将房门反锁上。
可没过多久,门便被敲响,让澜央连想讨个清闲都不成。
纵然不去开那扇门,也无法阻止陶少华的声音穿入内来“小澄,我知道在对待那件事上,我的态度让你生气。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在尽力弥补你,只要能让你消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逃避无法解决任何事情,小澄,你也长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在这个时期很容易被他人误导。”得不到回应过,陶少华就继续自顾自的说上一堆,“我不想我们的关系会越来与恶化,你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被门外的人扰的烦了,澜央走到门边,并未将房门打开,只是撂出了一句话“我早就说过了,我要刘灼其的手。”
这次的谈话于陶少华来说也是不欢而散,他也看出了自己对澜央的约束越是多,便越是让澜央对他有更多的抵触情绪,对于他的干涉也少了许多,还主动给他买了一部新手机,只是每每知道他又跑去见单于鲜或与单于鲜联系后脸色便黑了不止一个色号。
不得不说,陶少华的思考方式仍旧脱不开被设定好的怪圈。他提出要教澜央开车,如果澜央觉得无聊的话就可以随时去他的公司找他。
开玩笑,让陶少华手把手教他开车这份福他可享受不起,直说单于鲜已经教过他的,紧接着第二日陶少华便花钱给他买了个驾驶证又送了辆车。
单于鲜说刘灼其与陶少华是一对无法无天的法盲狗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先不说何清澄还未成年,他真就不怕他开着车出去做个职业马路杀手?
另说近些日子陶少华的公司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小的问题,几乎是全天耗在公司里,每日回家都已经是深夜,面上的疲惫之色明显。这对澜央来说是好事,他有更多时间一个人作妖。
又过了一个月之后,刘灼其回来了,这个消息也是听陶少华无意间提起,他总是没话找话的想与澜央聊上几句,不小心提到这个人后又极其后怕的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反应。
而澜央的反应,就是毫无反应,他表现的有些太过平静,让陶少华都误以为他已经将之前的事情都放下了,唯有对待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他想尽办法去讨他的开心也都没有结果。
陶少华爱拿什么东西给他,他就理所当然的收下,大部分是没什么用的,转个身就被澜央丢进了垃圾桶里。那辆车倒是他用的最多的,三天两头的应约去与单于鲜会面。
跟这个人相处越久,澜央注意到的细节也就越多这么多相同的细节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点,而单于鲜在他面前,也从未有掩饰什么,但也未多说过什么,像是就等着他自己去发掘一般。
“陶少华电脑里有点用的东西我都拷贝进去了,他跟刘灼其在社交软件上的聊天记录也都录入了一份。”澜央将硬盘递了过去,又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对陶少华的公司下手?”
单于鲜将黑色的小u盘放进口袋中,轻笑道“刘灼其的生日也快到了,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
“刘灼其回来了,我就不能再呆在陶少华那里了,有风险。”澜央兴致缺缺的道,“也没什么好掏的了。”
单于鲜随即便问他道“你看我家怎么样?”
“没看过你家,也不知道怎么样。”澜央别过头,看向窗外,“我有自己的住处。”
对面的人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唇线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顺着澜央的话接着道“今天还去陶少华那里吗?还是直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