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林凡总像个大哥哥一样,虽然宁国栋嘴上不说,但他确实感觉林凡这个人很靠得住,这人从来不用你操心,他只会为你操心,并且只要你跟着他走,准保会衣食无忧。
他让你做什么你照着做,听从安排绝对的皆大欢喜。
像这样,要照顾他还是第一次。
宁国栋跟着了魔似的仔细打量林凡的脸,手也不自觉地摸了上去,当炽热的触感从指尖传进他的脑皮层时他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
林凡的话又变了,这回他嘴里说的是“妈,我难受……”
33、每个人心里都有颗炸弹
宁国栋囧囧地收回手,被自己先前的举动惊得躁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林凡的话让他心里莫明的难受,他从小就有父母陪伴在身边,要什么有什么,而林凡却连个单亲家庭都没捞上,大半时间都是在爷爷和舅舅的冷脸下度过,一想到这里他就总忍不住想去抚平林凡紧蹙的眉头。
他对林家最初的了解都来自于父亲和爷爷的口中,老一辈人有他们自己的圈子,那个圈子不大,一有消息便会迅速流传在圈里,当时他还不太懂事,听到林家那些肮脏龌龊的事也只当听故事,听完转身也就忘了。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还真是幸福的小屁孩儿,比起林凡的艰苦,他真是无忧无虑到要遭天谴的地步。
林凡的手逐着他身体上的清凉,在他抽手的那一刻便紧跟了上来,宁国栋被林凡的动作吓得不轻,以为林凡烧迷糊了,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好家伙,林凡这大身板要压他还不跟压小鸡子似的轻松?
然而林凡抓着宁国栋的手却并没有近一步动作,甚至于他紧闭的眼睛也有了丝缝隙。
宁国栋趁机又把手给抽了抽,这次就容易得很多,林凡压根儿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
“你感觉怎么样?”宁国栋大惑不解林凡这是唱的哪出,说晕就晕,说烧就烧,说发情就发情,这么会儿又说醒就醒了。
林凡脸色仍旧很红,出了半天的汗,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发虚,但是一瞅眼睛就知道,他的神智很明显比之前清明了许多。
宁国栋见他不吭声,又问了一次,“林凡,你没事吧?”
林凡撑起上半身靠到床边坐好,头上的毛巾随之掉落,他把毛巾放到床头柜上,用右手揉了揉额角才道“现在几点了?”
宁国栋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下,告诉他“四点四十五。”
林凡看到那是他的手机,便伸手跟宁国栋要了回来。宁国栋想起手机屏上的画面不禁多看了林凡一眼。
可林凡的表情……
该怎么说呢,他觉得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样子是嫌恶,憎恨,甚至还有不耐烦。
他又忍不住仔细看了一下,可结果还是一样。
他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让林凡讨厌的事,以至于林凡现在这种表情对着他,像是在给他脸色似的,如果林凡再说点什么离谱的话,他大概会以为真正的林凡已经挂了,眼前这身体已经被另一个灵魂占据。
林凡平静道“你出去吧。”
宁国栋被林凡这么一说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确认似的从嘴里挤出个字“啊?”
林凡回答他“我说让你出去。”
那冷冷的语气,厌烦的态度,顿时把宁国栋脑袋里那颗炸弹给引爆了,他这担心了半天就换来这么一句?亏他还想着帮他泄火呢——虽然是用手吧,但那也是很大牺牲了!而林凡居然就这么一句把他打发了?!
宁国栋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就跟他还是猴子那会儿一样。
他把毛巾狠狠地甩在林凡脸上才气呼呼地骂了声,“你这人真他妈精神病!”
林凡的脸被毛巾抽得啪一声响,但是他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看着毛巾,不知在想什么。
宁国栋走到门边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林凡的床上,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去把手机拿上,这才转身走人。
林凡依旧沉默不语。
出了林凡的卧室,宁国栋看到门口的小黑,小黑懒正洋洋地趴在地上,睁着眼看着他,而他刚关上门的那一刻,林凡的卧室里传出哐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宁国栋很快分辨出那是林凡床头柜上的台灯快速触及地面发出的声音。
“小黑,你知道司令他抽什么疯吗?”
小黑保持高度安静。
“我说小黑,你跟司令他爸熟,你真不知道什么内幕?”
小黑转头,连一眼都吝啬于宁国栋了。
宁国栋心里闷闷的,像上面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
林凡把他赶出来就赶出来吧,还摔东西,这算什么意思啊?不想让他在这里住就直说呗,也不至于要弄到伤感情的地步。不都说七岁狗才嫌吗?他这都离七岁十万八千里远了,怎么狗还嫌他?还带跟狗主人一起嫌的……
带着满腹的气愤和疑问,宁国栋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跑鸡舍去了。今天林凡说要清理鸡舍,然后就在那里倒下,他不知道鸡舍会不会告诉他林凡这是在抽什么疯。
之前拿去的工具还摆在原地,宁国栋拾起来开始扫鸡粪,掀起地上的灰尘,弄得周围灰蒙蒙的。大花一见他来腿脚就软了,蔫儿蔫儿地躲到了一角偷看他,而他就跟刚才小黑对他似的,对大花也是一眼都懒于给。
耳边尽是替大花求情的声音,可是宁国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要搁以往,他准保义正词严地做茶壶状骂这帮母鸡一句你们这帮不守妇道的混账东西!
可是现在,他已然没了那样的心情。
鸡舍里没什么玄机,宁国栋都快把活干差不多了也没见这里有什么地方能让林凡突然倒下去。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没人之后,才仔细闻了闻,可是这里除了鸡粪味没有别的味道,再说了,就算真有吧他也未必能闻出来。
“古代不是都说无色无味的迷魂药如何如何吗,难道这鸡舍里其实被下了这种?”宁国栋站在大花脚边而不自知,只是小声嘀咕着自己的想法。
大花吓得风中凌乱,而宁国栋则狠狠自抽道“我擦!一定是脑子让鸡粪味熏傻了,我得快点离开这儿。”
宁国栋匆匆把扫好的东西堆到鸡舍外,以防鸡群把它再弄散,之后才拿上工具往宅子那头走。
不知道他出来之后林凡那家伙有没有再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