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他面前是女孩子的话,也许会觉得受到侮辱。但是这样毫不矫情的措辞,却极为务实,深得我的认同。
“我也是一样的,戎浩。即使是在最初被你粗暴对待的时候,我的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你的身体吸引。我想,是你的身体征服了我,让我根本无法去计较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就算是在我对你最不满最畏惧的时候,我仍然拒绝不了你的身体带给我的快感。”
他的身躯蓦然凝固住了,低垂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浓长的眼睫遮住了淡淡的月光,看不出他的神情。
“不。我要你用真心爱我,而不是沉溺于我的身体。”他的声音褪去了所有的热情,多出来几许烦恼了焦躁,“雅克,你这样迷恋我的身体,我会害怕,我会觉得你只是爱上我的身体,而不是爱上我这个人。”
我愕然。
随即,不由得觉得好笑。
回到营地,诸位王公大臣们仍旧兴致高涨。各种野味支在篝火之上翻滚烧烤,空气中弥漫著浓郁的肉香和隐约的焦糊味。
我们回到篝火边坐下。几堆篝火之外,皇帝和十几位大臣围坐在一起。
也许是我变得敏感,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皇帝的视线,隔着攒动的人头与跃动的火焰,能够穿透到我的内心。
我的心里,在谨慎地欢乐着,又在坦然地忧惧着。不过,严格说来,这样的一种心情,对于目前的我来说,仍然是属于浪漫的范畴的。理智在提醒我,必须拿出更加务实的行为才行。
“戎浩,我有点困了,想回营帐里去。”我拿定主意在这样人多眼杂的场合降低曝光率,减少存在感。
李戎浩尚未答话,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围坐一圈的人们发出了惊呼。一只超负荷的烤肉架倾倒,烤得半熟的肉食全部跌入火坑,一阵火星由火堆中央,向四周扑散开来。
我的手臂一紧,身体已经被李戎浩扯住一转,被他护在身后。坐在一侧的言耒,侧身而起,挡在宁王的面前。
仆役们忙不迭地扶起烤肉架,拿长长的火钳将烤肉从火焰中掏出来,一股呛人的脂肪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
离火堆比较近的几个人,来不及避开火星,衣服上被烫出了许多小小的黑洞。有的人抱怨起来,有的人在笑骂。
一时间,围坐在其他火堆前的人,都将视线转到我们这一边。
萨虎一直在皇帝那一边,此刻却急急地快步走过来。跟在他的身后往这边走的,是三王爷和另一位王爷。
我顾不得其他,起身就往背光的暗处走。
“我跟你一起回营帐罢。”李戎浩捏了捏我的手,跟随而来。
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嬉笑的声音喊住“六弟,方才去了哪里?我与四弟遍地寻你,却总也寻不见,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闻声,我本能地加快了步伐。
“言将军,雅克就交给你了。你将他送回营帐,好生看顾。”李戎浩低声交代言耒,然后松开我的身,转回身走向他的王兄们。
“咦?六弟,就你一人么?将将看到雅克公子的身影,怎地眨眼不见了?莫不是我看花了眼?”这个是四王爷的声音。
我跟着言耒,绕到人群外,专挑树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绕着路回营帐。
帐门外,几个宁王府的家丁在静静地打盹,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立刻警醒过来。
入了帐,我东张西望了一下,说道“言将军,你也休息吧。”
言耒垂首道“直到王爷回来,属下会在此护卫公子。公子且先休息,属下会守在帐外。”
我摇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你也回帐休息区,你的帐篷不就在旁边几尺远,有什么事我一喊你就会听到的。而且,你也不要老是属下属下的,我们不是都说好过的吗?”
“是,我知道了。”他应了一声,身子却并没有动弹,仍旧伫立在帐们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话要讲,等了半天,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他那个像是沉思又像是发呆的样子,让我有点坐立不安,有话也问不出口。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撵他出去,住在这种帐篷里我还很不习惯,况且又是在这种旷野里,真的留我一个人在帐篷里,肯定心里会七上八下的。别的倒还好,就怕有蛇钻进来。
时间在尴尬的沉默中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听得言耒嚅嗫道“雅克,我吩咐人给你拎些热水来罢。”
“嗯?啊!好的,我正好也打算洗洗睡觉呢。”我连连点头,很高兴他能想出来一个话题。
言耒低下头,猛的一转身,掀起帐门跨了出去。他的力量不小,帐门被掀起一阵风,扑到我的脸上。
隐约间,闻到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这味道越闻越浓郁,是陌生的气味,却又感到异常的熟悉。
我低头朝身上一嗅,顿时血气上涌,恨不得去撞墙。
想必,言耒早就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所以才会命人给我送热水来。
那是粘附在我身上的李戎浩的气味和我自己的味道,也是我习惯了的味道。身上有这么浓的味道竟浑然不觉,是被烤肉的气味掩盖住了,还是嗅觉退化了?
热水很快就送了进来,灌入一只比浴桶小许多的木盆里。
在这个环境里,供暖设施那就是标准的科学幻想。我不敢冒着得重感冒的风险坐进盆里洗澡。
等仆役们都退出去,我脱掉身上的斗篷和长衫,解开里面的内衣,站在盆边,捞起湿淋淋的洗澡布拧个半干,将就着擦拭身体。
突然之间,一阵凉风从帐门吹入,掠过我果露的皮肤。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扭头朝帐门看去。
赫然间,只看到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个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陛、陛下”我呐呐唤了一声。
既然皇帝在这里,那么那些大臣呢?那些王爷们呢?宁王呢?
为什么四周一片静悄悄的?难道没有别人吗?言耒不是说会守在帐外的吗?他知不知道我的帐篷里已经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54、帐内撩人
蓬顶悬挂着的烛灯,在皇帝的头顶微微摇晃着,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神情难辨。
我的身边也有一盏烛灯,就在木盆边,是我为了方便擦拭身体,特意命人放置在此的。
皇帝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而这个身上,除了一件长度过臀的敞开的白色内衣,别无它物。我很想悄悄伸脚把身边的烛灯踢翻。
这样衣不蔽体的模样当然不适合向任何人行礼,况且,皇帝会出现在我面前,多半也不是专程来考察我的文明礼貌。
他的视线就像是在阅读一般,由上而下,一行一行地在我的身上巡梭。
我的手指有点发软,差点拿不住手中的洗澡布。
皇帝慢慢向我走来。我突然感到惊慌,觉得自己这样一动不动站着真是太蠢了,换了是别人在面前,可能会以为我是在诱惑他。
“陛下。”我沉住气又喊了一声,一边暗暗伸出一只手将敞着的衣襟往一起拢。
皇帝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声音,默默地拿走我手里攥着的洗澡布,扔入木盆中,抬手拉开我抓住衣襟的手,内衣再次敞开。
“陛下——”我低低喊了一声,有点沉不住气了。
忽的,他抬高手臂,手指伸向我的颈项,轻轻触碰了一下,我不由得一颤。
他的手指曲起,离开我的颈项,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忽听得他轻笑了一声,又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
我不安地抬眼朝他瞄去,却见他的目光如利刃般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的视线被他紧紧绞住,转动不得。我的心里,除了恐慌,再也感觉不到别的。
颈项间又是一热,他的整个手掌包覆住我的颈子,指端缓缓地增加着力道。我的喉间又痒又难受,以为会被他掐死。
结果,他并没有打算掐死我,他的手掌缓慢的往下移动,在我的锁骨上来回抚摸。他的掌心滚热。我意识到自己早已浑身冰凉。
然而,尴尬又难为情的还在后头。他的手掌在锁骨上流连片刻后,继续往下,竟像是爱抚女人的胸部一般,整只手掌覆在我的胸前,搓柔抚弄了起来。
我感到手足无措,但又无处可逃,心脏没有章法地剧烈跳了起来。胸口一阵燥热,心里却一片洼凉。
帐门离我只有区区几米,我不住地瞟向那道厚厚的门帘,很想夺门而逃。
“陛下,”我胡乱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不但声音颤抖,就连嘴唇都在抖。我咬了咬嘴唇,逼自己拿出勇气,“陛下,且请上座,我这就命人泡茶。”
他又笑了一声,手掌移到我的脐下,用力揉了起来。我差点坐倒在地,双膝发软,动弹不得。
帐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四周寂静得令我心慌,只能靠我自己来解救自己了。
我再次提醒自己不要惊慌,过于慌乱对我自己并没有好处。
我竭力忽略下腹的那只手,鼓足勇气挪了挪脚跟,往后退了一小步。
皇帝露出一个笑容,注视着我的身体,自言自语般说道“六弟竟会这般啃咬人,我倒是向来不曾知晓。但不知这等痕迹,须得多大的力道。”
我低头一看,果然,不光是胸前一片,直到往下的地方,都能看到或青或紫的吻痕。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乍一看到的人,肯定是会触目惊心的。
忽然,皇帝在我的面前蹲了下去,凑近我的腹部,对着某一个位置,轻轻的舔了一下,然后拿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遍,又吮吸了起来。
我有一股冲动,想不顾一切地推开皇帝,然后将内衣的衣带系紧,潇洒地无视他。如果,我不怕死的话,我还很想来一段绞刑架下的即兴演讲,怒斥皇帝对我的上下其手。
然而,实际上,我唯一敢做的反抗行为,便是用自以为皇帝发现不到的速度,缓慢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后退。
皇帝仰起脸,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惊,不由得退了一大步。他双手撑在膝上,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我的近前,单掌按在我的胸前,发力一推,我顿时抵挡不住他的力道,向我跌倒。
预料中以为会摔倒在硬邦邦的地上,谁知不知不觉间我已退到床榻边,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所以没有感觉到疼痛。
可是,这种情形似乎比摔倒在地更不妙。我翻身就要起来,皇帝的动作却变得迅捷起来。他伏□体,一掌按住我的腹部,阻止我坐起来,另一只手分开我的腿,低下头去
大腿内侧传来一阵剧痛。
他的齿尖先是紧紧咬着,随后又是轻吻与吮吸,突然地又是用力一咬。我疼得叫了起来。
“六弟也是这般力道啃咬此处的么?”他用带着笑意地声音问道。
我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指在腿根和腹部不住的摩挲着,不时用舌尖舔着这一处或是那一处,大概是在查看宁王留下的每一处吻痕。
我瞪视着伞状的帐篷顶,心里感到难堪和羞耻。同时,又庆幸他的心里想着的是宁王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