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客观的介绍状况给我这个搞不清状况的人而已。也许,他是真的想说服我留下来,不要受别人的煽动。
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明确知道了宁王不会轻易放开我。
这样也好。
只要宁王不松手,我也没有必要在他和仁王之间做选择。我虽然没有那种“从一而终”的腐朽观念,但更不喜欢像言情剧的女主角那样,在男人间摇摆。
我对言耒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不会离开的。毕竟,比起仁王,我还是跟宁王关系更熟一些。你不用担心我。”
言耒挺直腰背,微一点头,正色道“公子说出此言,属下便放心了。”
我笑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一楞,抬起视线看我,满眼疑问。
我说道“你要答应我,不要再喊我公子了。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属下,所以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属下属下的,就用‘你’‘我’难道不行吗?你现在先喊我的名字试试。”
一层淡淡的粉红,骤然染上了言耒的脸颊,依稀竟连耳根都红了。
“是!属下我知道了。”他呐呐道。
我直直地盯着他,故意不说他。
他瞄了我一眼,瞬间脸更红了,垂下视线,低声道“是!我知道了,雅克。”
我真的高兴起来了,忍不住又忘了分寸,说道“我也喊你的名字吧,直接喊你言耒。不过,连名带姓喊有点生分,那,我喊你耒耒好不好?”
言耒张大眼睛望着我,连微张的嘴唇都忘了合拢。
他的眼神不是惊讶的,也不是不好意思的,而是纯然的迷茫。似乎,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耒耒”是什么东西。
我觉得好笑,解释道“有些地方是有这种习惯的,把名字最后的一个字叠音喊出来,当做昵称,这样会觉得很亲密的。你叫言耒,自然昵称就是耒耒嘛。”
言耒的眼睛瞪着我。越瞪越圆,双唇也圈成了一个小圆。尤其好笑的是,原本粉红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耒耒,你在不好意思吗?”我没憋住,唐突问了出来。
言耒身体微微一震,蓦地收回视线,猛一点头道“属下、我告辞了!”
不待我回答,他已转过身,仓皇逃出门去。
我安下心来,确信他不会在宁王面前告密。
后来几天,都平静地过去。萨虎又来见过我几次,但我的态度始终没有动摇。
然而,令我钦佩的是,他的态度也没有动摇。
宁王也没有任何异常,看得出来,这场丧事让他的心情大好。一天聊天的时候竟然跟我说,很想尽快带我去别庄住一段时间。
他想带我一起去打猎。
我有些动心。
仔细回想一下来到古代,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贯穿其中、深深占据我整个脑海的,只有回家这一个念头。
现在,我必须改变思考方向。
今后,占据我的脑海的,应该是如何享受生活。就像我在过去十九年里所做的那样。
环境的改变,由不得我自己。但是,一个人的生活态度,不是说变就会变的。
我决定要好好享受未来的生活,脚踏实地的过好每一天。
所以说,能够去别庄住一段时间也不错。以悠然的心态,来尽情欣赏这个世界里的每一花、每一草,每一山、每一水。
本来我就喜欢旅游,这个爱好在古代不妨也保留下来好了。
不会骑马,有什么关系?不会射箭,有什么关系?我学就是了。
怕猎狗咬,有什么关系?怕猎鹰抓,有什么关系?不用狗,不用鹰,我自己对付猎物就是了。
男人,没点豪情,凭什么享受人生?
然而,一天晚餐的时候,我敏锐的发觉,宁王投向我的目光有些异样。但他仍然和平常一样,和我聊一些普通的话题。
整个晚上,我都在留心观察他。
而他看着我的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难猜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并且是令他觉得难以启齿的事。
这让我心里打起鼓来。
想问,又怕自己主动触到霉头。不问,心里又好奇得要死。
于是,我反而被自己弄得神经叨叨。
第二天一早,萨虎又来找我。
我以为他要老调重弹。谁知他劈头就问道“雅克,王兄要带你一同进京么?”
我摇了摇头,茫然道“进京?宁王要进京吗?我没听他说啊。为什么突然要进京啊?不是说做王爷的,不可以随便进京吗?”
萨虎道“昨日王兄接到一道圣旨,皇上召王兄进京相见。”
“皇上了下了圣旨?是不是接到宁王妃去世的消息,所以做哥哥的要亲自安慰弟弟呀?”
“这”萨虎沉吟道,“皇上未曾细说。圣谕只提到要王兄近日进京一叙。”
我随口问道“萨虎兄,你也要跟去吗?圣谕有没有要你也进京?”
萨虎笑道“我虽由先皇赐封为亲王,但毕竟并非先皇所出,并无分封的领地。那些制约诸位王子的率规,与我无涉。”
我说道“那也就是说,你是不受限制,随时可以进出京城的啦?那你也要和宁王一起去京城吗?”
他点头点,又笑道“你若是随王兄一道进京,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顿时,我就知道了答案。
就算宁王没有说出进京这件事,就算宁王不打算带我一道进京。但我知道,不管宁王愿意不愿意,他都会带我一道进京。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瞒你,答案就在这里。答案就是这个身高不低于一米八五的,体重不超过七十公斤,貌美如花的大帅哥——萨虎。
没听到他说么?如果宁王带我进京,他自然也要跟去。反言之,如果宁王不带着我,独自进京,他自然也就不会进京。
你觉得,宁王会丢下萨虎和我在卫博城,自己一个人进京么?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妹妹,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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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卧榻遇袭
果然,当日再见到宁王,只觉得他比往日更加阴晴莫测。
“雅克,明儿随我一道去趟京城吧。”
“明天就走?”虽是料中的事,不过明天也太赶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啊?都来不及准备。”
“日常用度,我京城的王府里应有尽有。你的穿戴物事,趁便去京城置办齐全。眼下倒也无须准备它物。”
说是这么说。
可是,他哪里会知道我心里的牵挂?
“为什么又要进京?这次要待多久?”我问仔细。
宁王道“只因王妃新丧,母后心中不舍于我,特命皇兄宣我进京。此次前去,须待得比往日久些。两月后的十月二十八,乃母后五十大寿,便在京城为母后祝了寿再回来吧。”
竟然要离开这么久,那我不做准备是不行的了。
宁王送给我的那么多漂亮宝石,怎么能忍受它们和我长时间分离?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已成为我新生活中的唯一寄托和牵挂。
尤其是像我这种在古代没有归属感的人,自然是格外认定,只有随身携带在身上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我立刻把陶管家招来,拿起毛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莱坞影片中的珠宝大盗使用的便携式珠宝囊,当场设计了一款夹层里尽是暗袋的宽腹带。
画好图纸,命陶管家立即去找手艺精巧的工匠连夜做出来。特别注明要用麂皮做,柔软又结实。
陶管家极是得力,赶在出城前,将麂皮腹带递给我。浅棕色,宽约六、七寸,长度足够在腰上围两圈,两端有可以任意调节松紧度的盘扣。实物比我设计的还要安全实用。
我将平时放在柜子笼屉和珠宝箱子里的东西统统扒出来,挑我自己喜好的,一样一样往腹带夹层的众多暗袋里塞。
宁王也不说话,光转着眼珠子看着我忙来忙去。
将变得异常厚实的麂皮腹带结结实实绑在腰间之后,我将那件护心镜改成的小马甲穿上。
然后,拿起那条二十四颗坚晶石护身符改成的腰带,我有点犯愁了。怎么办?要往哪里绑?
宁王终于笑了出来,从我手中拿走那条不算轻的腰带,说道“腰间已绑了那许多,只怕弯腰都不能,还要再扎上这般蠢重的坚晶石么?这个便丢下吧。”
我知道自己看上去很蠢,很可笑。
但是,这样我自己可是觉得很有趣啊。我必须执着于某一样东西,这样,才能尽快在新环境、新生活中找到乐趣。
我伸手将他手上的腰带抢了回来,一咬牙,绑在麂皮腹带上方,然后往下拉了来,往腹带里稍微塞进去一点。这种时候,真觉得,人只有一个腰其实不大够用。
宁王咬紧嘴唇,亲自拿起我的长衫外套,帮我穿上,整理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