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敷衍着,早已没有力气和他较真。和古人谈离婚两个字,相当于对牛弹琴,是我的不对。
宁王摇头道“我怎会让你死去?此药乃宫中秘制,偶尔使用,于人身并无伤害。”
我拿手臂横在眉眼之上,闭着眼睛哀鸣道“可是我要死了。像是着了火,快要烧死了。”
“药效即是如此。若是待它自行消散,须得几日。”说话间,他轻轻触碰。
就是被电击,也不会带给我如此强烈的冲击。只不过是极其轻微的一划而过,我却像是被十二级飓风卷走,抛入巨浪中,在剧烈的激荡中失控。
“我还能活到几日后吗?!”我的声音跟着心脏一起颤抖着。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燥热异常。
全身的血液像是在狂奔,又像是血流不畅,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眩晕。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
他拨开我的手,将我的双手举过头顶,照样绑在一起。
我要抓狂了。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紧紧盯着我的脸,再次如同羽毛般划过我。
难以遏制的情潮,被这微妙的触感激起冲击波。每一处都被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激荡的震颤不已。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哀求地看着他。
“很难受么?忍耐不住了么?”他注视着我,柔声说着,“想要我么?”
我呜咽着点点头。
他含笑摇头道“你若想要,便须亲口求我。”
竟然要我求他,要我亲口说出乞求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刁难?
要不要说呢?他明明知道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我
我已经投降了,已经在满心乞求的看着他。可是,他的表情变了,淡淡的笑容不见了,变成了一副让人不安的样子。
“你还须亲口说出对我说出你的姓名,以你本名向我立誓,至死忠贞于我,永无二心。”
我忙不迭地说道“我姓雷,名叫雷雅克,你已经知道了。不过,要我立那种非要死掉才解除的誓言,要求好像太高了。你不觉得不太现实吗?”
“哦?”他的双眉倏地一拧,冷冷说道,“你竟是丝毫不知悔改么?”
他的手缓缓向下,掌心贴在肌肤上的触感无比的舒服,我的感觉更加的迫切起来。
“快点。快。”我不住地催促他,全身每一根神经都亢奋到了。
那只手未曾徘徊。
身体放佛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情不自禁急切地期待着。
“王爷,”我的声音颤抖,语气也是不加掩饰的,“王爷,快啊。我忍不住了。”
“我问你,此刻在你身边的若是他人,你也这般出言哀求么?”他坏心眼的停了下来。
“不要问我莫名其妙的话,别人会干出下药这种事吗?”我吵架似的指控他。
“你且立下誓言,发誓你雷雅克永远是我宁王李戎浩的人,至死方休,永无二心。”他又开始缓慢地撩拨着,我早已急得汗如雨下,快要控制不住意识。
“还不快立誓。”他催促道。
“王爷!”我叫喊了起来,“你不是很喜欢抱我吗?那你快来抱啊!为什么给我下了药,却又这么刁难我?”
我真的想找人吵架了,如果不是被捆着,我会拿脚踢他。这种时候,只要身体能得到满足,要我杀人都行。
宁王完全无视我的急不可耐,慢条斯理地下了床,直挺挺地站在床沿前面,注视着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要违抗我么?最后再问你一回,你能否立誓一心一意只对我一人?”
看到他离我得那么远,我的心里焦急地要命。我要他到跟前来,要他紧挨着我啊。
“要我发誓很容易。”我已经理智尽失了,胡乱喊叫了起来,只想从他那里得到解脱,“可是如果做不到又有什么用?那种一辈子不变心的誓言,王爷你信吗?你自己能做到吗?”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傲慢地看着我,冷冷说道“便等到你心甘情愿说出誓言,本王再来抱你,让你极乐升天。”
我呻吟道“我现在就要。”
他没有说话,再次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竟然
他竟然走了
竟然把我一个人撂在床上。连绳子都没有给我解开。
“王爷——”我大声喊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淌地声音。我的血管宛如凸起的隧道,血液在里面呼啸而过。
他真的把我扔下了。
重要的,不是他扔下了我,而是他扔下了一个正处在这种生死存亡关头的年轻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么做太没人性了。
“王爷——”我咬紧牙关,提醒自己要记仇。
此时此刻,谁能来救我?我想自己动手去寻求解脱,两只手臂却被交叠着弯曲捆绑着,根本伸不直,够不着。
身体如同百蚁钻心般麻痒难耐,痛苦异常。又像是百爪挠心,一颗心变得破碎不堪,焦躁异常。然而欲望却像喷发的火山,人的意志无法遏制。
谁说男人不能哭的?要是能死,我还想死呢。
这种时候,谁还顾得到尊严啊。身体的欲望才是动物的本性呢。尊严这个东西,跟这种药物没有交集。
但是哭也没有用,再痛苦也要承受。我咬紧嘴唇,直到腥热的液体从唇间渗入口中。
刚才宁王问我,如果此刻身边不是他,而是别人,我是不是也会出言相求。
现在,当我独自一人经受着这如燃烧爆裂般的摧残折磨,我清楚无比地知道了答案。
我会那么做。
只要有人能让我释放,让我解脱,我会毫不犹豫拜托他出手。把他当成是救命的解药。
可是现在,只能靠我自己。
我不能呼救。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这副受□的可耻样子。
捆绑住手臂的绳子一点也不滑溜,复杂的绳结用牙齿怎么咬都要不开。
视线所及的地方,看不到可以当成工具的东西。唯有床头的矮柜上,摆着一盏纱灯。
悬挂着的腿使不上力,只得靠贴在床上的腰椎慢慢移动,一点一点地转向床沿。两只手不能同时伸向一个方向,只能抬高双臂,用一只手的手指设法打开纱灯的灯罩。
只要去掉灯罩,就可以用火焰将手臂上的绳子烧断。绳子是绸缎编编织城的,丝质的东西遇到火,很快就会变成焚灰,只要特别小心,应该可以避免烧伤我自己。
试了几次,打不开灯盏,也不知如何打开。
我想将灯座拖过来一点,不小心一个用力过猛,纱灯歪倒了,滚落到矮柜的后面,我看不见的位置。几乎同时,我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很快,矮柜后一抖一抖的蹿起了火苗,不一会,火苗爬上了矮柜后面的一组屏风。
扑扑的火焰的声音,和我粗重的喘息声混合在一起,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这么生动的火焰,不由得呆住了。也许,是吓呆了吧。
那跃动的不断攀高的火焰,如同美杜莎的闪光的眼眸,令我动弹不得。我呆愣着,移不开目光,想不到要呼救。
整个房间里,变得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热。屏风被烧毁,火舌舔向其它家具。
床边也热了起来,一道细长的火光,从矮柜后面吐着火舌,爬上覆住床框的幛幔。
我仰面朝天,看着那诡异的火舌越爬越高,无比贪婪的一路吞噬着一切。
我一直以为我很怕死。但是此刻,我并不觉得害怕。
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死掉。如果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忍受这么多的屈辱?又何必忍受这比焚身更痛苦的欲火煎熬?
“夫人——”随着喊声,一条人影奔了进来。听声音是言耒。
他一眼就看到我。因为我也在看他。
“夫——”喊道一半,他就嘎然停住。
我知道,他看到了
看到了我这副可耻的样子。
愣了不到一秒,他便快速跑到我身边,用一把匕首割断捆住脚踝的绳子,伸手将我抱了起来,跑出卧室。
被他搂抱在怀里,感受到人体的热力和活力,我的身体一阵一阵的颤抖起来,无处宣泄的热火几乎要将我焚化。
“帮帮我。”我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向他求救。
我只想寻求解脱,丝毫没有在逃命的紧张感。“帮帮我。”我又一次哀求他。
跑到不曾着火的起居间,他将我放在榻上,飞快的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套在我身上。然后再度抱起我。
他的脸像是被火焰映照的通红,但是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火焰。
我紧贴着他,再次说道“帮帮我,我要死了。”
细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密密地沁了出来,他的喘息陡然变得火焰般滚热,灼得我越加神志混乱。
我正要开口再要求他,他已一低头,双唇便被覆住。
一阵颤栗之中,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
他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向我,快速而老练的帮着我。
我的脸抵着他的肩窝,难以自禁。
院子外头远远传来嘈杂的人声,里面屋子传来噼啪的燃烧的声音。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我的全部身心,都悬挂在这个人身上,在这个人的手上,再没有别的东西能引起我的关注。
他一秒也不停歇地吻着我,灵活而热烈。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们大概已经来到了院子里。
言耒猛力搂紧。蓦地,一阵剧烈悸动之际,无声无息的,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