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还挨着饿呢,还被禁足。一点也不抵抗是不行的,哪怕是无声的抵抗,也得表示一下。
我眼一闭,脸朝床里侧一歪无声的宣言。
他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移动了一下,接着,我的下巴被捏住,我坚持闭着眼睛不看他。
他的手用力将我的脸转向他,我忍不住正想睁开眼睛,嘴巴却突然被柔软的嘴唇含住。
这是干什么?来夜袭的吗?
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给我饭吃。鬼才陪你玩呢。
我使劲推他。他很重,又特别黏人,推不开。我只好拼命吧脖子朝一边拧,可是又被他掐着下巴扭回来,被他掐得好疼。
想说话,舌头被他吸得舌根发痛,说不出话来。
这个吻,有谋杀之嫌。
我不得不拿膝盖顶他,拿脚踢他,再任由他胡来,我要窒息而亡了。
蓦地,他松开了我的嘴巴,我眼前一阵眩晕,迫不及待的大口喘着粗气。一时疏于防范,整个人都被他的身体覆压住。更喘不过气了。
“那个人是谁?”他托住我的下颚,凝视着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
竟然又是问这个。半夜来突袭,就是为了这个?
我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才说道“王爷,不管那个人是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人,是王爷你。我长到这么大,也只和王爷你一个人睡过。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咄咄逼人,只会让我在你身边待不下去。”
“休要胡言!你已是我的人,便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你还想去哪里?”他低声道,听声音,也算心平气和。
我叹了一口气。
他松开我的下巴,轻抚着我脸颊,说道“你最喜欢的宝石珠翠,由我来给你。不论你想要什么,都由我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够给你。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动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王爷,如果我和你两个人,一辈子都在一起,你认为有可能吗?”
“何出此言?你切莫忘了,你是我的王妃,你我二人自是不离不弃,至死方休。”他为拧着眉,抚摸我的脸蛋的手,像是在抚摸一个病人,眼神也不无忧虑。
“王爷!”我心里有了一点笑意,“应该是王爷你切莫忘记,我是一个男人,并不是你的王妃。别忘了我是个假冒的。”
他仍旧拧眉看着我,低声道“你怎敢断言我的王妃不是你?我亲自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人,是你而非别人。与我拜堂拜天地的人,是你亦非别人。与我日夜恩爱,尽享床第之欢的人,也只有你。我拿你当妻子对待,绝对一般侍寝之人,难道你感觉不出我的情意么?”
我咬了咬牙,尽量温和地说道“王爷,你拿我当王妃,当妻子对待,我很感动。但我一点也不高兴。王爷,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自己被别人当女人对待吗?”
“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将本王与女人一视而同?”他的唇角微翘,不屑地说道。
“你看吧,你不喜欢的吧。我也一样啊,我是个男人,怎么会愿意一辈子当个女人呢?”
他正色道“我从未将你当女人看待。假若你是女人,我未必会这般日夜宠爱与你。知道你是男人,却还教你着女装,不许你着男装,一是尚不知你本来身份,二是希望你以王妃的身份,与我终生厮守。你且委屈些儿,待得日后时机成熟,我脱离朝廷,那时便与你携手游历四海,也可还你本来面目。”
我很感动,他竟然真的没有把我当成男宠,而是真的把我当成终生伴侣,规划进他自己的人生。
“那么,王爷,我问你,你知道真正的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吗?你自己有可能长久地喜欢一个人吗?应该做不到吧?我自己就做不到。”
是男人,就不会喜欢被一个人缚束着,谁敢说就没有更适合自己的对象出现呢?
他的目光一寒,手重重地自我的脸颊滑至颈项,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做到做不到,都由不得你。我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你竟还如此巧舌如簧。你可知,我虽不舍得杀你,却有法子令你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腰疼
哪位妹妹好心,帮我写个未来三~五章的小纲~~~~~~~我自己找不到思路了卡到不举~~~~~~~~~
叹,写个标题,还被口口了
28、天雷
结果,所谓的让我生不如死,居然就是在床上向我行礼——行周公之礼。很隆重,很热烈。
其实我也是来自礼仪之邦,该懂的都懂。他完全没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狠。
第二天早上,我吃到了早饭。
虽然心里很诧异他为什么没有继续追究那个护身符的出处,我也没有自寻死路去问他。
他那样的人,当然不可能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也许,是想哄我放松警惕,等着我露出破绽吧。
吃过早饭,我又躺回榻上,将我命运多舛的前半生回顾了一遍,尤其是眼下这个窘境,令人深深苦恼。
跟萨虎联络不上,不知他实验成果如何。这边,又被宁王怀疑。
如果宁王知道了我就是仁王苦苦寻找的雷雅克,该怎么办?
如果萨虎知道了雷雅克就是一直费尽心机避不见他的宁王妃,又该怎么办?
我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这不是囚徒的困境是什么?
在这一切曝光之前,我能顺利地撒丫子吗?
宁王去隔壁的书房只待了一会,便回到起居室,而且也上了榻来,侧身半躺在我旁边。
我翻个身,面对着他,说道“王爷,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他的一边眉毛略挑了一下,凑到我的枕边,作认真聆听状“你且说来。”
“从前,有一个人,他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爸爸,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天,这个人和朋友在一间房子里说话,忽然房顶上一大块布掉了下来,劈头盖脸落在这个人的身上。这个便摔倒在地,他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但他却一直在坠落,当他落地之后,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了。他竟然来到了数百年前的古代。”
“王爷,你相信有这样的事吗?”我小心地问道。
“这是传奇志怪么?”他不假思索地问道。
“不是的,这是真的发生的故事。王爷,如果是你,突然之间孤身一个人回到几百年前的古代,你会怎么办?”
他想了想,摇头道“匪夷所思。”
我笑道“还有更匪夷所思的呢,这个人被错认为另一个人,被错认为某一个年轻女子,以这名女子的身份,嫁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一位尊贵的王爷,于是他便成了王妃。一位男王妃。王爷,你认为这个人的命运会怎样呢?他还回得去自己的家吗?”
宁王犹豫着伸手,轻抚了抚我的额头,似乎在试探我有没有发烧。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高声道“来人啊,传大夫。”
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制止住他,笑问道“怎么了?你害怕了吗?你是不是认为这个人是疯子或是妖孽呢?”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说道“任你费尽心机,也休想离开我。”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我原就没指望他会信。
这种忧惧又有着无尽的迷茫与怅然的心情,谁也无法理解。除非与我有同样的遭遇,而且还得有我这样的运气。
“夫人。”宁王单手支颐,偎在枕边看着我,“夫人若是待在府中觉得闷,不妨去别处散散心。城外有一处本王的别庄,依山傍水,景致十分优美,本王便陪夫人去别庄小住数日,如何?”
我立刻说道“我一直对新环境都是有点认生的,好不容易现在刚刚习惯了王府,在府内住着刚开始感到挺舒适了,目前不想突然间换新的地方。”
他有那么体贴么?一听就知道还是在怀疑我,想将我隔离起来。
“有本王相伴,岂会教夫人有不舒适之理?”他慢慢地捏着我的手腕,意有所指地淡淡笑道。
我有点不确定,悄悄打量他。他是要设计我?还是真的要跟我搞情调?
“那个别庄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位于城东八十里,本王的猎场亦在那里。别庄内饲养着猎犬鹰隼,眼下正是草长兔肥时节,夫人可愿与本王一道狩猎?”
“不行。我不行。我怕狗。”而且,我也害怕鹰咬我。而且,我也不会骑马,地跑我肯定跑不过兔子。
最重要的是,雾空山在卫博城城西十里处,我去城东八十里处做什么?
“无须怕狗。猎犬久经驯化,甚通人性。况且有仆役专门驭犬,断不会伤人。本王亦好久不曾狩猎,颇有些心痒难耐。恰好仁王在我府中,夫人便与我邀了仁王一道去吧。”
看他的样子,好像只是单纯的想去打猎。可是,怎样才能让他单独的去打猎呢?
“比起去别庄打猎,我更愿意去人多热闹的地方散心。王爷,你昨天去寺里烧香,怎不带我一起去?”
“昨日虽去了‘来福寺’,但未曾烧香。只因仁王做着有趣的事,我便也跟去瞧瞧。”
“哦?是什么有趣事?王爷你也说来给我听听。”我按耐住急切,哄着他说出来。
在古代真是郁闷,没电脑没电视没电台没电话没报纸没杂志没手机没短信也就算了,最低限度,家家普及信鸽,这能做到吧?
看我现在活成啥样?别说全球资讯,尽在掌握。就连十里外发生的事,我都没办法知道。
宁王微微笑道“昨儿我瞧了大半天,也没瞧出仁王在玩什么新奇玩意儿。他便只是守在崖边,吩咐人往崖下一头一头地扔猪。还遣人记录每头猪投下的方位和落到崖底的位置,便连风向也记了下来。我瞧着实在稀奇。”
我听了,心里波涛翻涌。太感动了。太激动了。萨虎太可靠了。
只是拜托他扔猪试试看,他居然能将事情办得如此全面,如此细致,如此彻底。我想都没想到的,他全想到了。这不是雄才大略又是什么?!深得我心啊!
“有没有落到山崖底下没摔死的猪?或是有没有不曾落到崖底,凭空失踪的猪?”我压抑住颤抖的心情,循循善诱地问着。
宁王摇头道“个个非死即伤。仁王另行设计,给几只猪绑上风筝儿,奈何山间风大,猪未能落崖,便飘至不远处崖壁,撞石而亡,甚是惨烈。”
我一呆。忙问道“王爷,仁王今日还要去断崖吗?”
如果真是那么惨烈,就大事不妙了。我得找机会去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