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里正大爷来了,快起来吧!”
“唔~不要~让我再睡一会儿!”
“再不起来里正大爷就要走了!没人跟你玩了!”
“让他走!我要睡觉!”
一门之隔的里正……两个都是熊孩子!
终于受不了里面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吴里正深吸一口气一声怒吼“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起来!”
这一声狮子吼,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君晟一个激灵就爬起来了,在陈田的目瞪口呆中抱着被子消失,然后还没五分钟就穿戴整齐的又出现了。
陈田不知道君晟这是对中老年男性的怒吼有条件反射,君晟的童年就是在这一声声怒吼中沉沦苦海暗无天日的,虽然长大了以后爷爷很少吼他了,可他还是每次听到都胆战心惊,如同惊弓之鸟,这简直就是君晟的黑历史和童年阴影,里正大爷那声吼还神同步了君老爷子的腔调和气势,君晟不吓尿才怪。
君晟一脸懵逼的打开门,死鱼眼的看着里正,里正大人正准备再砸砸门呢,就看到君晟开门了,吴里正放下拳头,干咳了一声“那啥,赶紧走吧,早饭路上吃,怕你走不动,我还借了吴友发家的牛车。”
君晟脑袋里转了三圈,才把吴友发和吴地主画上等号,这庄子里十户有八户姓吴的,吴里正跟吴地主是带着亲的,算起来还是吴地主的堂叔,所以吴里正直呼其名,还上门借牛车,不是平白无故的。
牛车就在外面等着,来不及煮面了,君晟多一眼都不想看窝窝头,撇撇嘴就直接往外走。他记得他以前吃过的窝窝头是金黄色还带着一股奶香味儿,吃到嘴里又绵又甜的,完全不是这种灰簇簇干巴巴的鬼样子,窝窝头到底是啥做的来着。
君晟坐在牛车上,咬着陈田送他出门的时候奉上的一包蛋黄派,苦思冥想了半天,那种口感,那个颜色,那个味道,靠!玉米!君晟激动的两眼放光,玉米面小窝头!玉米那玩意儿又高产又好吃,赶紧去县城粮店买几百斤!
一路垂涎着煮玉米、烤玉米、玉米饭、玉米粥、玉米面窝头、玉米面发糕的各种做法,君晟终于跟着里正到了县衙门口,路上君晟就问过里正上下打点需要多少花销,一听才三四两银子,直接给了里正五两,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段是恶搞的,不喜欢可跳过,就是君晟拿到户籍的过程⊙v⊙而已)
里正变身t,带着君晟这个划水小号,就开进了县衙副本,先用十文钱放倒了门口衙役小怪,又使用‘打招呼’技能晃过三个刀笔吏,然后遭遇了本次闯关最终目标小boss——望山县主簿,里正先甩过去一招‘问安’,被主簿格挡,主簿回了一招‘笑里藏刀’,里正中招,里正放出一招‘直奔主题’,主簿被里正挑起兴趣,主簿马上放了一招‘暗示’,里正中招,里正从袖子里掏出道具‘三两银子’塞进主簿袖筒,主簿中招,进入状态‘爱民如子’,里正顺利拿到通关证明。
足足在县衙耗了一个多时辰,君晟才拿到了户籍证明一张两张扑克那么大的硬纸,也不知道是掺了什么做的纸,硬的跟木片一样,背面是早就印好的岐州府下县望山,字上还盖着大印,正面是望山县吴家庄农户男丁君晟乙亥乙酉癸卯庚申。(代表隔行,竖着从右到左)
第18章 第十八只君小年
整张户籍写了字的就占了右边窄窄的五分之一,左边还空着一大片,君晟好奇的问了里正一句,居然是留着给他媳妇儿子的地方,他占了最右边,意思他是一户之主,没嫁人的女孩子的户籍凭条只有这个的三分之一大,上面写着父母何人,姓名和八字,等嫁人了到官府给迁到男方那里,单独的那个就被衙门收回了。
去世的人要去衙门画黑圈,结婚另立户的画红圈,一张户籍都划了圈也会收回。比如陈家,现在陈家三兄弟自结婚后都有一人一张的凭条,户主占最右,然后按顺序是媳妇和儿子,户主是男性所以每年要按人头纳税,陈老太太手里有一张,户主陈老爷子已经划黑圈了,按顺序第一位就变成了陈老婆子,后面三个儿子又都画了红圈,等于只剩了她一个女人的凭条也是不用纳税的。
陈家三个女孩一人一个窄条户籍,也是不用纳税的,啥时候嫁人了才由夫家纳税。女童未出嫁前不纳税,据说是本朝初立的时候,连年战乱人口锐减,为了鼓励生下女孩的家里不要丢掉或溺毙女婴,才颁布的措施,已经实施了一百多年了。
君晟被一堆画圈收回纳税绕的满眼蚊香圈,最后才听明白,他这办了户籍以后要纳税了,又细细问了纳税的章程,他现在没有地,所以一年只要交二钱银子的丁口税和一年三钱银子的农户税就够了,买了地以后按田里的出产纳田亩税。
经商变成商户,就是一年五钱的商户税,经商赚的钱也要上两成的税;考上秀才的话,变成学户,他和他名字左边的就全都不用纳税了,考上举人连名下的地都不用纳税;另外还有工户,就是有门手艺做工匠的,是四钱户税;平民也就是这学农工商四等户籍,平民之下还有贱籍和奴籍,平民之上是士族和勋贵,勋贵之上还有皇室,当然士族勋贵的户籍凭条就不是纸的了,皇室更是用的玉牒和金牒。
跟里正聊了一路,君晟又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脑残电视剧里撕卖身契那个梗在这里玩,纯属吃饱了撑了。虽然不知道这另一个世界的律令跟原来的古代是不是一样,但是买了奴要去官府留底这条应该是跑不了的吧,而奴隶的户籍,就是那张身契。
你上下嘴皮子一吧嗒,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卖身契什么的撕掉撕掉,两人眼含热泪四目相对,然后官府例行收税了,到你家,户籍八人,实际九人,多出来的这只哪来的?没有户籍?来来来,打板子的伺候,打到你说出你是从哪嘎哒跑出来的为止,你哭着说你就是这个家里的人,卖身契被主人撕掉了,好吧,先不打你了,回去查查留底,嗯,确实有这么一只,来人呐,这家主人弄丢了奴隶户籍居然不来补办,收他两倍,不,十倍价钱!然后主人拿着补办好的卖身契,带着被打肿了屁股的奴隶回家,哈哈哈哈,又可以执手相望泪眼了。
君晟脑补的十分欢乐,吴里正权当他是拿到了户籍在开心,也没有放在心上。
君晟昨天忽悠里正的时候他已经埋好了‘摔了脑袋失去记忆’的伏笔,所以今天跟着里正一路走来,问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里正都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十分耐心的给他当了一路的男版度娘。
从县衙出来溜达了半条街,君晟偷偷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昨天刚赶完大集,今天街上萧条的很,没什么逛头,君晟索性就拉着里正去了昨天那家酒肆。
虽然还是一桌一盆一盆的汤菜,君晟也没计较太多,给里正来了一坛最好的仙山酿,他就开始捞茄子了,和肉一起炖的软绵绵的茄子还是挺好吃的,不想吃主食的君晟让小二给他煮了二十个鸡蛋,又上了一碟酱油,跟里正一人分了十个,自己吃了两个把剩下的往袖子里一揣准备带回去给陈小田小朋友夜里加餐,里正有样学样,一个都没吃就揣了。
君晟无奈,又给里正来了一盆窝头一碗粳米饭。里正大叔怕喝醉了不好赶车,酒坛子的泥封都没舍得揭,君晟看里正那么稀罕那坛酒,觉得男人应该都喜欢喝一点,就又给陈家的男人们一人带了一坛,俩人一人抱着两个酒坛子放到寄存牛车的客店。
君晟空间里还有不少爷爷收藏的各种酒呢,老爷子不抽烟,平时就爱喝两口小酒,家里地下室还建了个酒窖,没事就往下一箱一箱的倒腾好酒,君晟一直知道有个地下室却从来没下去过,直到要卖掉别墅收拾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住的房子底下都被爷爷挖空了!
当时他卖房子的时候都是心虚的,生怕新业主哪天跟房子一起掉下去,不过幸好他穿越之前还没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后来君晟囤积物资越来越疯狂,才深深的觉得,自己一定是遗传了爷爷的收集癖,如果给老爷子发现祖传的玉佩里有空间,估计他能把银河系都装进去。
里正岁数大了,早晨起的太早,又忙了一上午,这吃饱了就有点犯困了,等下还要赶车回去,君晟就给里正赁了个单间休息,他自己接着去找他的玉米面,顺便还要给自己屋里添置俩柜子,桌椅板凳也要一套,现在他用的还是陈壮兄弟俩的呢。
等里正美美的睡了个午觉醒来,再看到牛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是村里谁家要办喜事来采办东西,居然还知道他歇在这里,把东西都先放车上了,太不像话了,都要成亲了都没通知他这个里正,还要不要落户籍了!里正四下一瞅,只有君晟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堂里喝茶,就过去坐在了君晟对面。
“广晟啊,这车上的东西是谁家置办的?你放心,没地方坐就把东西给他扔下去,大叔还拉着你。”吴里正看君晟好像不太开心,以为这孩子嫌车上东西太多,怕没地方坐。
“啊?坐得下啊,不用扔,都是我刚才买的。”君晟一头雾水,不知道吴里正怎么就觉得这些东西是别人买的。
第19章 第十九只君小年
“广晟是准备成亲?看上了谁家闺女了?”吴里正有点小激动,十七岁也不小了,成了亲好一好,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找个家里兄弟多的媳妇,结了亲家也就没人敢欺负他单丁独户了,虽然陈老三挺护着这孩子,可毕竟不是真亲戚,长久不了啊,这么俊的男娃,我咋就没个闺女呢!
君晟哪里想到吴里正连他儿子都脑补出来了,还沉浸在没找到玉米的悲伤中不可自拔,恹恹的回了一句“不成亲,买了我和田娃子一起用的,我那屋啥都没有,里正大叔,歇好了么,咱们早点回去吧,今天还没教田娃认字呢。”
君晟说完就掏袖子,准备结茶钱,结果吴里正一口茶水从天而降,要不是他正低头掏钱,脑袋上的黑笠给他遮风挡雨,吴里正这就给他洗脸了。
“咳咳咳咳……读书?广晟你识字?”里正双眼放光,鼻子里还在滴答茶水,两手撑着桌子好像随时能跳过来扑到君晟身上一样。
君晟被里正这幅模样吓了一个哆嗦,掏出一块毛巾战战兢兢的擦着黑笠上喷溅的茶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里正的动作,准备在他扑过来之前逃跑“识字啊,怎么了?”
“读了多少,科举参加过吗?可有功名?”里正激动的都站起来了,如果这孩子身上有个童生,他这吴家庄的里正脸上也有光啊!
“额,大叔,我不记得了,要不,明年我再考一次?”君晟不知道这科举都会考啥,没敢说今年,打算研究研究明年试试,考不上就拉倒,谁也不会逼他。
“是是是,大叔糊涂了,咱回去,这就回去,你好好读书,明年大叔借马车拉你来赶考!”
吴里正乐的脚步都轻省了往外走,君·洁癖·晟顶着一个沾满口水的帽子苦逼的跟在后面,又得从做个帽子了,这么整谁受得了啊,我都快改行当裁缝了!
君晟这也是在现代的时候被爷爷惯出来的臭毛病,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每个季度裁缝上门给他量身做的,别说被人喷了口水,来不及穿就变小的新衣服也一样扔,谁让他长得快呢。
君晟这种对衣服的态度,在现代都比较奢侈浪费,扔到古代就更丧心病狂了,这也就是日子短,还没人注意到他一天一身新衣服,等再过阵子你试试,赌一根黄瓜,这臭小子一定会把一件款式一模一样的做出十几套来穿!
回去的路上君晟还不太死心,粮店没找到玉米,也许是种的人没卖呢,里正管着全村的地,每年交税的时候肯定也会在县衙遇到别的村的里正,说不定就知道谁家种玉米了,君晟把玉米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的描述了一遍,可惜这次男版度娘失灵了,怎么都搜索不到匹配的农作物。
君晟蔫头蔫脑的听着里正给他继续讲村子里都种了什么,今年大概的收成如何,到时候要收多少税,谁谁家的谁谁每次都拖,谁谁家的谁谁种地是把好手,巴拉巴拉巴拉……
里正把车一直赶到了陈家院子里,男人们还在地里,君晟没好意思麻烦里正,按着里正坐到一边,就跟陈田两个人把一车东西都倒腾到屋里了,君晟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呢,买了两个炕柜,这谁也不知道里面是空的,到时候往出拿什么都不怕了,对了,得防着铁蛋,锁上一个才行,翻了一次就能翻第二次,那熊孩子可太糟心了。
东西卸完了,里正也歇好了,君晟把里正送出门,又让陈田把买来的酒加上昨天剩下的那坛都搬到了西厢,看他歪歪扭扭能写出自己的名字了,就又教了他千字文的前俩字‘天地’,让他写满十张纸。
安顿好了熊孩子,君晟开始收拾采购回来的一堆东西,脸盆架放到靠窗的墙角,炕上褥子收起来,把防水布铺平,两个炕柜并排摆上去,剩下的地方正好是一张双人床那么大,把褥子再铺好,找出一条黑白灰格子的纯棉床单铺上。
摆上两个枕头,被子叠好放在炕柜上面,新买的桌子他是算好尺寸的,挨着炕一放,陈田坐在凳子上,他坐在炕沿上,俩人写字的高度都合适。
忙的满头大汗总算把东西都归拢整齐了,君晟躺倒在炕上又开始思念起他的小玉米了,想的正出神,眼前却浮现出了空间里的集装箱,一箱箱的从脑海里飘过,突然定格,放大,透视,一箱箱种子出现在君晟的脑海里,君晟心念一动,手里就出现了一袋印着玉米棒子照片的真空塑料袋。
君晟唰的一下坐起来,看着手里这包写着‘农科院出品’的一百克装玉米种子,愣愣的有点回不过神来。
空间里的米面够他养活几万人一辈子的,他当初挑嘴,囤的全是爱吃的,粗粮杂粮是一点都没有,本来玉米在现代早就淘汰出主食圈了,顶多做个点心配菜的,一年也不见得吃一回,君晟也没想过,可这边没有,他又被窝头折磨的痛不欲生,想起玉米面奶油小窝头他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不吃上一口是绝对不可能歇了心思了,逼得他这跟他心灵相通的空间都开始给他想办法,没玉米,咱有种子呦~主人我们来种玉米吧⊙v⊙!
君晟翻了个身趴在炕上装死,终于起来这种子是怎么回事了,这整整一集装箱种子还是他丧心病狂期间逮什么买什么,花钱花的都出了名,有家种子公司的业务员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上门推销的,没想到自己一张嘴就是几吨,那小子直接踹开公司自己跑各个种子产地,给他各种各样的种子凑了满满一集装箱。
那家伙这一箱种子就赚了君泷八十多万,君晟也没在乎,什么都自己去跑还不得累死,这多好,交代一句话,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你别拿我当冤大头糊弄,我管你进价是多少,一律市场价收购。
君晟咬着玉米种子的塑料袋都快郁闷哭了,现在才种,等种出来可以摆在坟头上供了,他这已经因为没吃上玉米馋死了,脑袋里这么想着,云雾缭绕的山脉突然散去一片,露出大概十米见方的一块地,最稀奇的是那块地的正中间还有一口井。
君晟起身把门闩插上,闪身进了空间,心念一动就到了井边,难道是空间让我种在这里?君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拆开玉米种子,在地上随便戳了个洞就把种子埋进去了,左等右等,蹲的腿都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君晟回头瞅了瞅水井,不会是还要浇水吧!
君晟走到井边才发现那井水离井口只有几厘米,也懒得找什么水瓢水桶的了,直接用手掬了一捧水准备浇他的小玉米种子,一转身,卧槽,刚才那个洞戳在哪儿了?君晟控制不住的暴躁,只好把一捧水都扑在了脸上,想让自己冷静冷静,结果舔了舔嘴唇,这水还挺甜的,不是糖分的那种甜,是带着清凉的水汽沁人心脾的甜。
君晟吸取教训,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沿着圆圈外围一口气戳了十几个洞,埋好种子,君晟开始浇水,浇了一圈就看到玉米种子发了芽,蹭蹭的往高长,然后每棵玉米上面都结了一根玉米棒子,等到玉米棒子吐穗膨胀撑裂外皮,他就瞬间被传出了空间,脚边是十几个玉米棒子和用剩的种子,再查看空间里,刚才半山坡上那片露出的地又被白雾笼罩找不到了。
第20章 第二十只君小年
君晟找了个编织袋把玉米棒子装了起来,蹲在地上陷入沉思,他一直都知道寸草不生的那片空间是被一圈山脉围着的,甚至他能感觉到山上勃勃的生机,却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白雾笼罩,他与空间心灵相通。
有时候脑子里还会出现一些跟空间有关的事情,他知道那是空间告诉他的,可是关于那片白雾,空间却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那是什么,后面有什么,在见识了一番一捧水就能让种子瞬间发芽的奇迹后。
君晟觉得,也许空间不让他知道,是在保护他,如果不是这次他耍赖般的试探空间的极限,空间是不会让他知道那神奇的水井和土地的吧。
君晟想起那个恐怖的梦,又想起慈祥的爷爷,突然感觉,他其实一直以来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空间陪伴着他,保护着他,君晟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孤独的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突然有一天一回头,发现了默默跟在他身后保护他的人一样,这一刻他不再是孤单的,空间也不再是一个工具,他们是亲人,一起从现代流落到这里相依为命的亲人。
君晟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到空间晃动了一下,然后满满的喜悦感充斥了过来。
君晟把一口袋玉米棒子收回了空间,一根都没舍得吃,反而跑到后院的菜园子,跟正在拔草的陈老婆子撒了一顿娇,陈老婆子笑呵呵的看着他沿着院墙种了一圈玉米,答应天天给他看着,发芽了喊他,就撵他回屋去了,这小子白白净净的,老婆子可舍不得让他晒黑了。
君晟给陈田留了作业后,因为要收拾自己的小屋,就让陈田回西厢去写了,许氏做着针线活看着儿子提笔写字,怎么看都看不够,等陈田写完了定好的十张,晾干了墨迹,才拿到炕上给许氏看。
许氏看着厚厚的一摞宣纸,知道这全是儿子写出来的,捡不一样的问了一遍都是什么字,然后暗暗记住了准备等孩儿他爹晚上回来了好好给学一遍。
给娘看完了,娘还夸了他一通,美的翘起小尾巴的陈田蹭蹭就蹦下炕,趿拉着鞋就往出跑,准备给君晟看看,一出门就看到君晟正在井边洗手,白色短打的袖口蹭了一圈泥土。
“表哥,你下地了?”陈田有点不高兴,怎么能让神仙表哥种地,到底是谁带着去的!
“没,我给你种了个好东西,就在后院呢,等长出来了给你看。”君晟笑呵呵的摸了摸陈田的小脑袋,故作神秘的吊陈田胃口。
“种的啥?你别下地了,告诉我种哪了,我去问大哥咋种地,我去种!”陈田把一摞宣纸夹在胳肢窝里,两只手一起搓着君晟袖口上的干泥巴。
“别搓了,进屋我换一身,我就把种子埋在地里而已,已经交给你奶奶了,不用咱们管。”君晟把袖子从陈田手里抽出来,拿过陈田写好的大字,一边翻看着一边往屋里走。
陈田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咧着嘴问“我写的对不对?”小孩子脸皮薄,没好意思问我写的好不好。
“对是都对了,就是写的还不够端正。”君晟的书已经都从行李箱挪到炕柜上了,空掉的行李箱君晟打算放陈田写的字,都给他留纪念,把一摞宣纸放进去盖上,君晟递给陈田一支毛笔“把名字和天地再写一遍,不照着写,能写出来吗?”
陈田满打满算学了还不到一天整,才学了四个字,看见了是一定认识的,写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照着一笔一划认真写的,这让他自己写,他一下就懵逼了,写出陈字的左半边,右边那个繁体的东哆哆嗦嗦写不出来,君晟强忍着笑,板着脸说道“写不出来就写下一个。”
陈田小心翼翼的看了君晟一眼,提笔在下面写了个田,然后天字写出来了,地字写出土字旁,右边有几道竖又记不清了,四个字只写出俩,陈田哇的一下就哭了,君晟本来还琢磨呢,写不出来要不要打手心,有点下不去手啊,这还没打呢,熊孩子就哭了。
君晟无奈的挠挠腮帮子,正不知道怎么安慰呢,小荷花巴在门框上笑嘻嘻的幸灾乐祸上了“四哥羞!四哥羞!四哥哭鼻子!晚上尿裤子!大表哥咱们不跟他玩,荷花乖,荷花不哭!”
陈田被妹妹笑话了,瘪瘪嘴不哭了,鼻子里吸溜吸溜的怒瞪小荷花“男娃子才不跟女娃子玩!”
“大表哥给荷花甜果子,大表哥跟荷花玩!四哥哭鼻子,不跟四哥玩!”
“胡说!大表哥才不会不跟我玩!”
君晟……小孩子吵架真是没有营养啊!君晟扶额,小荷花说不过陈田,快气哭了,赶紧打断!
“好孩子是不吵架的,谁再吵架,大表哥就不理谁了!”君晟冲荷花招招手,荷花对这个给她红果子,又让她吃上白面条的大表哥很是喜欢,蹦蹦跳跳的就进屋了。
“荷花也叫芙蓉花,可漂亮了,大表哥给小芙蓉画一朵好不好?”君晟捏了捏小荷花的小脸蛋,把陈田写字的那张揭过去,把纸铺平,用镇纸压住边,提笔就画了几片荷叶和茎干,然后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管粉色的颜料,抠掉小碟子里的蜡油挤出一条,用水调了开始画花瓣,画完花瓣,又掏出一管黄色的颜料画了花蕊,画完瞅了瞅,又提笔在荷叶下画了水波纹和两条鱼,在画的空白处写了一行“清水出芙蓉”。
这逼装的我给满分!你说颜料放在袖子里差评,嘿嘿,一小管颜料也就小手指头粗,从袖子里掏出来完全没问题嘛,屋里两个一个是同伙,一个是小不点,还瞎折腾啥,这要是没有小荷花,连掏袖子都省了。
陈田头一次看到君晟画画,被迷的眼睛都挪不开,他不知道那黑乎乎的一团墨,怎么到了君晟手里就那么听话,浓浓淡淡的涂在纸上,就变成了画,等君晟提完字放下笔,陈田才问道“那是什么字?”
“清水出芙蓉,芙蓉就是荷花,意思是清亮亮的水里长出的小荷花。”君晟把墨吹干,就把画递给荷花了“拿去玩吧!”
第21章 第二十一只君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