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空间系统之末世法则
走出门后，肖元并没有离得太远，只是偷偷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蜷了起来等着晚上的到来。
而此时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苏泽正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空，“小空你去哪里了，我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你了。”
“滴滴、滴——”，苏泽看着自小空出来后不停攀升的失望值终于变得圆满，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能完成任务了，他也不想再看见肖元那张脸了。
苏泽欣喜的跟小空说终于可以帮你和肖元解除宿主绑定了，但奇怪的是，小空并不如苏泽想象中那样开心，反而低垂了眉眼，叹了一口气。
“已经没用了”，小空闷闷说道，“谢谢您的关心了，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您一声，宿……肖元今天晚上要——”
“！”，苏泽一惊，什么没用了，怎么就没用了，不死心的想要尝试，却颓然的发现居然真的无法为小空和肖元解除宿主关系。
其实这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早在用念力为肖元改造身体的时候，小空就已经做好无法解除宿主关系的准备了，他的念力剩余的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无法支撑解除关系的消耗。
小空已经在开始断断续续的失去意识了，因为用念力改造了肖元身体的原因，肖元不必通过小空就能自如的使用空间，所以居然一直就没有发现小空的不对。
从末世开始的那一天，小空就出现了一次短暂性的意识抽离，时间不长，只有几分钟而已，但这其中蕴含的意义让小空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他就是系统本身，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念力消耗所造成的影响。
果然，在这之后，小空就开始时不时的进入意识抽离的状态，少则十几二十分钟，多则一两个小时，而最近的一次，已经达到了十二个小时。
小空明白自己大概是快要撑不住了，但这并不是让他感到最寒心的事情。让他觉得最无力的就是肖元的变化，每次清醒过来都发现肖元在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看着肖元变得越来越自私，越来越无赖……这样小空觉得越来越可怕——
明明，不是这样的。
在他的认识里，肖元是一个有点小聪明，懂的保全自己但不会去伤害，最起码不会故意去损害别人利益的事情。这样的他曾经在末世里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众人唾骂。
他会承担，在陆离和苏泽相继离世之后将苏家小队的人凝聚在一起……
他会付出，用自己的空间系统为所有人保存并着赖以生存的物资……
他会帮助，看到落魄的人会伸出力所能及的援手，但也不会盲目的想着拯救全部人类……
他会感激，会不时的关心我，会对我说，小空谢谢你，会说，幸好有你……
……
但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想着让肖元在末世前进入苏家，肖元不是一个在一开始就仁慈聪慧大方的人，从小就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他趋利避害，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保全自己，哪怕是用一些为人所不齿的手段，社会就是这样残酷，末世更是如此，不是生，就是死，不是活的更好，就是活的更差。
肖元一切所有的美好品质都是在末世里磨砺出来的，本身软弱，但不得不出面，他就有了承担；本身自私，但不得不给予，他就学会了付出；本身怕事，但太过残酷的现实让他忍不住想要见到一些美好的东西……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在末世到来之前肖元就进入了苏家，豪奢舒适的生活成功让他糜烂，大批的物资让他开始滋长歪念，从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错，是时间？是环境？是肖元自身？还是……？
小空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是发昏，高速运转的大脑已经超出了他的负荷……停下来——他警告自己，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是谁的错，是我……吗？
是因为我的重生，改变了历史轨迹，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吗？
所以从一开始，错的就是我啊……
“小空！”，苏泽焦急的喊着，小空能看见他紧张的表情，看见他张合的嘴，却听不清他说的话。
“小……空……”，声音像是从密闭的空间里传来的，带着一种真空的虚假感，远远的，传入小空的耳朵里。
“对不起”，小空说，“都是……”，我的错——
身体开始支离破碎，化为点点碎光飘在空中直至消散，只留给苏泽一双似内疚又似痛苦的眼。
在其他房间里与众人商讨的陆离突然夺门而出，拔足狂奔，他感觉到了系统的消逝——
大头皮鞋嘎吱嘎吱的响着，踩在空荡寂静的走廊上带着回响，陆离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他必须马上确定苏泽的安全。
“哐！”，门被用力推开，陆离见到了站在屋内一脸怔忪的苏泽，听见声音转过身来，脸上要哭不哭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上前大迈两步，将苏泽搂在怀里，陆离轻拍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替他顺着背，传达着无声的安慰。
“我没哭”，苏泽把头埋在陆离怀里，闷闷的说，“我有点伤心……，明明，明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已经做的足够好、足够多了——”
其实小空有句话说的错了，什么付出，什么承担，什么感激，肖元从根本上就不是这样一个懂的付出和回报的人。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上辈子最后的结果来看，肖元对小空的感情哪儿是什么感激，那分明是一种宁愿毁去也不能让别人得到的占有欲。那是自己的金手指，怎么能为别人带来安稳和荣耀，既然自己不能够再拥有，那就干脆毁掉好了。
“……”，陆离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将手臂又箍紧了几分。苏泽是个很聪明也很通透的人，他需要的不是劝慰而是时间。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苏泽就默默地拍了拍陆离的背，示意他没有事了。
“阿离”，苏泽眼眶微红，但能看出确实没有哭过，如他所说，只是为小空感到难过罢了，“你一定要小心肖元，他不是那么轻易就会离开的人。”
“放心吧”，陆离心疼的揉了揉苏泽柔软的发，微微低头，眼睛片上滑过一道反光“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他要是敢捣乱，那我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夜幕低垂，让人放松的夜晚来临，但仍在巡逻的警戒小队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咔哒、咔哒”，整齐的脚步声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更为凝重，苏家小队的人都是精英，或许平日里他们有的沉默寡言，有的则爱逗趣耍宝，但在命令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坚决服从。
是以，苏家小队的夜间警戒做的尤为出色，从没有过一次疏漏。
但就在今天晚上，他们却对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放了水，明明就是那样拙劣而又可笑的躲避方式，可偏偏还要他们装出一副没有发现的样子，就这样继续踏着整齐的步伐，从那人身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肖元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直面苏家小队的真正力量，那样严谨划一的步伐，那样令行禁止的服从……这样严密的警戒让他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摸吅到了陆离停放车辆的位置，肖元倚着一旁保存的勉强还算完好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来平复那过于激烈的心跳，嘴角却慢慢咧了开来，这样强大的力量，马上就要为我所用了——
肖元还在畅想着自己收复苏家小队之后在末世中爆僵尸，捡宝物，走上人生赢家之路的美好景象，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周围，有几个黑影正悄悄围拢了来。
☆、第28章 空间系统之末世法则
肖元从地上爬起，伸出右手转动着左手上的指环，嘴唇翕动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能见到什么不同。
“妈吅的！关键时候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肖元刚刚就是在召唤小空，这里就是个废弃仓库的样子，太黑太暗，也太过安静，让他的心里总有种恐慌感。
像是在回应他的责骂，空气中突然响起幽幽的呜咽声，肖元浑身发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过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风吹过破旧的大门发出的呜呜声。
“咔哒、咔哒”，肖元也顾不上什么隐蔽了，将脚步跺的很响，再没有些声响他就要疯了。可是效果却不甚明显，本来为了壮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却变成了空洞的鼓点敲在肖元心上，心跳乱了……
“小野种，终于让我逮着你了！”
“谁！”，肖元失声叫喊，这熟悉的称谓，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过了。
“还能是谁，是你老吅子！”，肖元面前飘飘悠悠的凝起一阵黑雾，里面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个壮硕的身影。
“不、不可能！”，肖元一屁吅股跌坐在地上，双手交替着向后挪动，“他已经死了、死了！你到底是谁！？”
“死了？”，那壮硕男子的影像偏了偏头，像是回想着什么久远的故事，“死了啊……可不是，就是死在你手里的啊——”，说着向前猛扑了一步，狰狞的五官从黑雾中倏然钻出，头上还嵌着一把没入一半的斧头，骇的肖元肝胆俱裂。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肖元把头埋在两腿中间，用手紧紧抱住，嘴里不停的开始求饶。
“不敢？连自己老吅子都敢砍，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敢的！？”
“爸，爸爸，你不要杀我，你放过我，放过我爸爸，我、我回去就去给你烧纸钱，烧好多好多的纸钱——”
只见那黑影摆出沉思的动作，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放过他。
肖元半响都没有听见声音，小心翼翼的将头抬了起来，因为惊吓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本来就青肿未褪的脸显得更加狼狈。
肖元微不可见的慢慢放松下来，那黑影却突然呲开了一口白森森的牙，“你以为老吅子会信你这个野崽子！？烧纸烧纸，你倒是给老吅子说说老吅子的墓他吅妈到底在哪里！”
肖元抱着膝盖又往后瑟缩了两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是了，当时他对这个父亲可谓是恨之入骨，给他留个全尸就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又怎么会想着去给他专门立个墓碑。
——
被黑暗掩盖的废旧仓库不只有一层，在肖元没有注意到的上方，苏泽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肖元对着一团空气大声哭号，那瑟缩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但谁都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这之前，连苏泽也不知道，肖元竟然亲手砍死了自己的父亲……
幻影药水——可以幻化成人心中某一种极端的影像，或是极向往，或是极恐惧，这是苏泽特意为肖元精心准备的礼物。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苏泽终于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对陆离要求说请让他来亲自解决肖元。
陆离先是一愣，下意识地便要拒绝，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以保证让肖元得到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但就在话要出口的那一刹那，陆离看着苏泽那坚定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
苏泽是个系统，这是他的任务，陆离发现自己将苏泽照顾的太好，这个世界，上个世界，以至于忘记了他也是一个可以撑起大局的男人。
苏泽看着陆离有些担忧的眼神，伸出拳头往陆离肩头一锤，勾起一边的嘴角，“我可以的。”
瘦弱的身体，柔软的碎发，坚定的眼神，自信的眸光——这样的眼神才是真正的苏泽所拥有的，自信而强大，让人为之着迷。
陆离释然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突然出现的担忧有些可笑，伸长双臂送上一个鼓励的拥抱，却被苏泽趁机在唇边偷走了一个吻。无奈的看着笑得像只得逞的小老鼠的苏泽，陆离伸手在他发间揉了揉，“去吧。”
——
苏泽静静看着肖元几近崩溃的模样，哪儿还有前两天那鼻孔朝天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大的样子。
“爸爸、爸爸爸爸原谅我……”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
“小空，小空你在哪儿啊！”
“求求你，求求你，出来个人吧……”
“小空、小空……你出来啊、出来！”
肖元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听着肖元口中不时出现的小空的名字，苏泽眼神逐渐暗了下来，相见小空是吗，那就——如你所愿。
“砰！”，苏泽右手一挥，肖元身边就又是腾的升起一阵白色的烟雾。
莹莹闪着温和的光，与旁面狰狞的黑色烟雾形成了浓烈的对比，肖元自然也注意到了，下意识地就朝着白色烟雾靠近。
“宿主”，烟雾中的小空依旧是那身代表性的连帽衫形象，胸前的大口袋依然是鼓鼓囊囊的。
小空的脸现在在肖元看来就是救世主的形象，拼了命的将身体挪移到小空身旁，肖元伸手想要去够，却几次从小空身上穿过，“救、救救我……”
“宿主”，小空白吅嫩的脸上带着漠然，“我很失望啊，我的宿主——”
“小空、小空、别把我丢在这儿，你说什么我都改，什么我都改……”
“已经晚了啊，我的宿主”，小空的身影渐渐淡去，“再也不会见了。”
“不！——”，肖元伸手拼了命去捞，却发现是徒然无功，带着满脸的惊恐，却又悚然发现自己左手上的指环在慢慢消失，指环碎片一片片从本体上褪吅下，飘散在空中然后逐渐化成尘埃。
肖元这回才是真正要崩溃了，没有这个空间，他在这个末世根本就活不下去，尝试、尝试、再尝试——肖元发现自己除了看着指环和其中的物资消失在空气中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是时候了——
苏泽手一扬，无色的米分尘笼罩肖元的全身。
“咔嚓咔嚓”，身上各处传来的刺痛感让肖元从痛失空间的悲恸中回神，却发现自己身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黑雾完全笼罩了，此时的黑雾里正不断走出一个个的黑影——被自己抢过钱的小乞儿、被自己偷过的那家游戏厅的老板、被自己踹过一脚的拦路老太……他们像是一个个机械的傀儡，无知无觉的朝自己围拢过来，朝着自己的四肢咬下来……
看着自己的四肢被啃噬的鲜血淋漓，肖元想要惊叫，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就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呼喊不得，血肉逐渐消失，露出森森白骨，但那些人仍是没有离开，牙齿在骨头上厮吅磨的嘎吱声穿透肖元的双耳。他们的双眼依然是空洞无神的，但整个人已经开始不停的消融，就像是那天被感染的苏家大宅的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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