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荀看到他这样也吓的不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死在这里,小身子一滚躲过了侍卫的一脚,趁势捡起遗落在旁边的匕首,又狠狠的送进了侍卫的后腰。
侍卫一僵,支持不住的跪了下来,回手挥出一拳。小孩被打了个正着,肩膀歪了一歪,又把匕首拔了出来,狠狠的刺进侍卫的后颈。
“吧嗒”,侍卫倒在了地上,彻底不动了。小孩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起身,用手抹了抹脸,景荀开始机械的迈着小步子向外走,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爹爹,找到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要把自己写哭了,写这章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浑身是血的四岁小孩,真心心疼。
第30章 一·29
跌跌撞撞的走着,距离帐门口几尺的距离景荀就跌到了两次,小家伙现在几乎要崩溃,满脑子都是容让的身影,只有待在容让怀里才安心。
第三次跌倒时,帐门被“呼”的一下拉开,景荀神经立刻绷紧,握紧从侍卫脖子上拔·下来的匕首,猛的刺了出去。
手腕被人握住,景荀不依不饶的伸出小短腿去踢对面的人,模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景荀的双眼却模糊的看不清是谁,感觉匕首被夺走,便手脚并用的打向对面的人。突然感觉身体被禁锢住,那种绝望又涌上心头,想大哭大喊,却只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依旧挣扎个不停。
最后终于听清那个人在说什么,儿子?是在叫自己么?是爹爹吧!一定是的…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沈子循轻轻的抱起小家伙,快步走回到自己的营帐,只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碎尸!”
语气中的煞意叫张良和一众暗卫打了个寒颤,最后齐齐举刀,走向了已没有呼吸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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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循点了小家伙的睡穴,把他的衣服脱了个干净,开始给他清洗。
一边洗着一边压抑自己的暴虐,直到现在回想起刚找到小孩的样子还叫他心肝俱裂。眼神没有焦距的小孩手中拿着匕首,脸上尽是血和土混合的小手印,衣服上也满是鲜血,听到响声反射性的刺出匕首,即使被控制住了还是忍不住的挣扎。
沈子循眼睛几乎赤红,恨不得将捉走小孩的人抽筋扒皮!看着被洗干净的小孩身上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沈子循更是喉头发甜。
轻手轻脚的给小孩处理伤口,沈子循松了口气。小孩都是磕伤,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伤势,或者说还没来得及被施·暴?
看着小孩睡着了还不住抽动的小身子,沈子循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把小孩抱起来放到怀里轻声安慰,直到小孩彻底睡熟了才罢休。
摸了几把小孩软软的头发,沈子循温声呢喃“儿子,别怕,爹爹给你报仇。”
张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压低声音道“主子,都处理干净了。”
沈子循起身,走到书桌面前,一边提笔写信一边道“我知道了,把那堆碎肉给不怕死的留着!明天我非喂他吃下去!”
张良应是,立在一旁等着。
沈子循写完信后折了起来,递给张良,“把信送到景王爷手中,既然有人找死,那我就不拦着了!”
张良走后沈子循深呼一口气,走到榻上,把小孩拢到怀中,静静的睡去。
第二天沈子循早早的睁开眼睛,心知小孩今早可能会哭闹,却不曾想看到了叫他嘴里发苦的一幕。
小孩不哭不闹静静的躺着,只是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虚空,身体却时不时的紧绷,双手也紧紧抓着沈子循的衣服。
这样子的小孩叫沈子循心里一揪,忙把小孩捞到怀里,“小荀?儿子?没事了,爹爹在这,没人能欺负你,别怕,爹爹在。”
景荀看着沈子循的眼睛,一点一点开始回神,见到沈子循眼中的关切,终于嚎啕大哭起来,“爹爹…你终于来了…我杀了人,我杀了他们…我想找你…但是被绑住了…吕永掐我…骂我是孽种…我杀了他们…”
小孩一边说一边抽噎,声音破碎的叫人心疼。
虽然景荀说的颠三倒四,但沈子循也知道了个大概。心中狠狠咀嚼着“吕永”这个名字,恨不得将这人捏碎了剁烂了扔出去喂狗。
轻轻摸着小孩的脑袋,沈子循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儿子,你知道你多厉害么?两个大人,都被你干掉了。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还这么做,不是好人的都该杀。你做的很棒,真的,小荀,我为你感到骄傲。”
小孩闻言身子僵了一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又很快的收了回去,最后边哭边笑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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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衔收到信已是三日后,看着少年字里行间的杀意,景衔不由得更想念少年了,随即又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变·态。
把信件反复看了几遍,折好之后同之前的放在一起,仔细的装在了盒子中。
明奕进来看到王爷这样的笑,知道又是容将军来信了。
“主子,一切都布置好了。”
景衔满意的点头,“那走吧,上朝去见见我的好侄儿。”
早朝。
“皇上,容将军拒不接旨,这是对您的大不敬啊!而且还口放厥词,什么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这意思是说没了他我成国大军还不成了是吗!”
景晨看着下方的林斌愤慨的谴责着容让,一群大臣都在附议,止不住的气血翻腾。这容让,当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杀意暴涨,林斌感受到了天子的怒气,不敢再吱声,心中却痛快的很,看来容让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这时,景衔却突然站出来,朗声道“回皇上,臣却认为容将军罪不致死。”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景晨更是眸色深沉,一声不吭。
景衔自顾自的说下去“且不说容将军为了成国出生入死,战争良多,单说容将军为皇上求得神医一次医治,便已能抵过大半。”
众人一愣,旋即不发一言。
“皇上乃成国的天,虽说皇上年轻力盛,却难防国贼使宵小手段,现在有了神医一次承诺,万金难得。”
“况且西北战场究竟如何,没有人能比容将军更加了解,战前易帅乃兵家大忌,轻则紊乱军心,重则给敌军有机可乘,实乃下策。”
接着众人便听平时少言寡语的景王爷,从前事扯到后人,从天文说到地理,引经据典,口若巧莲,只说的众人心中悔恨,只听的众人眼前发晕。
整整一个时辰,景王爷终于止住了话头,以一句话作为结尾句,那就是“容将军实在没必要召回,待凯旋之时再行功过之论即可”。
众人齐齐附议,皇上脸色铁青,说了句“准奏”后甩袖离去,徒留一群站的腰酸腿疼的人面面相觑。
没有管那群呆立金銮殿的墙头草,也不关心摔了多少名贵瓷器的成泽帝,景衔回府后只是目光悠远的向西北方向眺望。
容让,我还在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以为今天两更就能结束的!我的天呐~这么神奇?(咳咳,不要管乱入的小岳岳)好吧好吧,继续码字码字码字…
第31章 一·30
马声嘶鸣,钢刀铮铮。四百余个日夜之后,在一个普通的落日下,沈子循带领着成国大军踏进了邻国的城楼,砍断了高立在城楼上的锦旗。
成国的将士们无一不热泪盈眶,无一不欢呼呐喊,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沈子循一甩战袍,高声道“将士们!这场战争,我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无上的荣誉,属于你们每一个人!无论是站在这里的,或是躺在地下的,你们都是英雄!现在,你们可以整装回国,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们的父母儿女,你们为保卫成国流过鲜血!他们一定会为你们骄傲!”
几十万铁血铮铮的汉子热泪盈眶,先后跪下,对着年轻的将军深深叩首。
这一年多,少年一次次创造出神话,一次次叫他们绝处逢生,以前只听过将军的威名,却原来是百闻不如一见。
五岁的小景荀看着被万人跪拜的少年,心中的骄傲无法言说。
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感叹了一声“该回帝都了,皇叔肯定等急了。”
张良听了有些忍俊不禁,坚毅了许多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大逆不道”的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看着小孩不满的反抗才算罢休。看了主子几眼,也是暗自感叹,确实该回去了。
另一边已经接到少年战胜消息的景衔急么?
明奕看着主子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的样子暗叹了一声,急!非常急!
今天是容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主子恨不得把自己从头到尾都重新拼一遍,光是衣服就换了□□套,那个风光霁月的主子哪去了呢?
事实上穿什么衣服都是不成的,去接少年的活怎么都轮不到自己,但是自己还是想去看一眼,就一眼。
天知道他这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几乎每天一睁眼睛就是少年的身影,闭眼之前脑海中闪过也是少年的画面,就连梦中都是少年的一切。景衔感觉他有些入魔了,但是却甘愿堕落。
沈子循行军一个半月,终于回到了都城。一路上都受到百姓夹到欢迎,沈子循竟莫名的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到了都城,首先要做的就是去皇宫找皇上复命。
沈子循一身铁甲信步入殿,依旧是脚步落地有声,叫人无端想起一年半前少年离开时说过的话,“不平西北,永不还朝!”
而今,少年回来了,踏破了西北小国的城门,斩断了西北小国的旗帜,带回了西北国君的头颅,赢得漂漂亮亮的回来了。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恨不得少年去死,在正对少年后却都矮了几分。
沈子循走到殿前跪下,刚被血染过的气势叫文官们险些昏过去,“臣容让,带着二十四万将士,和贼国国君首级,前来复命!”
景晨眯着眼睛看殿下的人,明明跪着却好似在俯视自己一般。容让抗旨的那件事非但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反而叫景晨越发如鲠在喉,不除不快。如今这人回来了,跪在殿下,自己若要他死…要他去死…
景衔察觉到皇上的杀意,垂眸跪下,“恭贺我皇天威,八方来朝!”
一众官员听到此话,都跟着跪下,“恭贺我皇天威,八方来朝!”
景晨如梦方醒,容让凯旋而归,不能在这时下手,寒了人心。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已是调整好了情绪,“容将军辛苦!晚上摆宫宴,为容将军接风洗尘。退朝吧!”
说完急急离开,只怕克制不住情绪,叫人看出端倪。
沈子循似笑非笑,宫宴?只怕是安魂宴吧!只不过不知道安的是谁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