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别管他了,他不饿。”我截断艾亚的话,大娘如此热情,他又不会拒绝,如果真吃了这些饭,肚子又该受罪了。艾亚看了我一眼,扭头看窗外,他眼中的深意我看不懂。
美美的吃上一顿热乎儿饭,整个人通体舒畅,仰靠在凳子上不想动。但是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总得有人收拾,老夫妻收留我们,又给我们饭吃,吃完了饭再让他们收拾,说不过去,我站起来收拾碗筷,让大娘歇着。
“四师哥,加油!”小师弟笑眯眯的说道。大师兄他们也纷纷扬手,表示支持。
我摇头轻笑,这些个懒人,艾亚走过来,帮着我一起收拾。洗碗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艾亚的手,现在是仲夏,没想到他的手这般冰凉,“你手怎么这么凉?”
“很冷。”艾亚淡淡道。
“生病了?”
“没有。”艾亚突然伸手,将手放在我的手中,动了动缩在我的手心里,双眼微微眯着,“很暖。”
我顿了顿,本想将手抽开的,但是看到艾亚慵懒的神情,竟忘了动作。
艾亚的手真是彻骨的冰凉,但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生病,可能是天生如此,手上用力,包裹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非常适合弹钢琴。
“四师……哥,你们在做什么?”小师弟来到厨房,看到我二人执手对立,疑惑询问。
我放开艾亚的手,艾亚好像对于我放开他的手有些不满,竟在我手背上拧了一下,我的手背顿时肿了一片,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艾亚垂眸转身离开厨房。
“四师哥,你们……?”小师弟拿眼看看我又瞟瞟身后的艾亚。
我在他额上弹了一记,“做什么阴阳怪气的,好好说话。”
“我说话正经的很,哪里阴阳怪气了,分明是四师哥心里有鬼,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就是这个理儿。”
“我有什么鬼,瞎说什么。”我在五师弟头上来了一下,“到厨房来有事?”
“大娘说厨房有陈年的茶叶,帮我找找。”
我们在炉灶旁的小木柜子里找到了茶叶,五师弟说等我一起喝茶,就离开了。我将最后两个盘子洗好放在柜子里,洗了洗手上的油渍,擦干手回屋。
现在已是晚上,大家喝了茶,说说笑笑一阵,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因为白天睡了一天,在床上躺了有一阵子了,周公还没有来找我下棋。
叩叩叩!
“谁?”
“艾亚。”
“等一下。”我穿上外衫,下床给艾亚开门,艾亚只穿着单薄的亵衣站在外面。
“有事吗?”
“我很冷,想和你一起睡。”
“你屋里没被子?”
“有。”他静静的站着,惜字如金。
“……进来吧。”我让开让他进来。
他躺在我身边,即使是盖着被子,依旧瑟瑟发抖,有这么冷吗?我犹豫了一下,伸手将他环住,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他的身体真的好冰,他僵了一下,不一会儿软在我怀中。
离得近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在这种氛围中,我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身后传来迟缓的吐息,艾亚知道凌风已入睡,动了动身子,与凌风面对面,黑暗中艾亚的双眸有些发亮,就这般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在凌风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闭眼酣睡。
一夜好眠,清晨神清气爽,除了小师弟来我屋里看到我床的艾亚后的刮燥,相信这一天会更美好。
“四师哥……”
我赶紧拿梨子堵住小师弟的嘴,“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但是……”
“没有但是,吃你的梨。”
小师弟不满的撅嘴,看到三师兄出来,拽着三师兄到一旁嘀咕,三师兄脾气向来很好,耐心的听小师弟刮燥。
“吃吧。”我将灵芝递给艾亚。
“哪里来的?”
“从村长家里买来的?”
“你买的?”
“早晨起来,没事在村里逛了一圈,正巧听到几个大婶夸赞村长的女儿孝顺,给他买了好多名贵的药材补身子,我去看了看刚好有灵芝,就买了过来。”
我说完,抬眼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撕下一点灵芝放嘴里慢慢咀嚼。
“凌大哥,我炖了狗肉,你快来吃。”云丫头端着一个大碗走进来,碗里盛满了狗肉。
我看她手指烫的发红,忙将碗接过来,放在院子的石碾子上,招呼大家来吃。
“四师哥,这位是?”小师弟窜到我身边,挤着眼睛询问。
“这是云丫头,刚才多亏他的帮忙,不然买灵芝要多花一半的钱呢。”
“村长爷爷就是死爱钱,凌大哥,你别这样说,我也没帮多大的忙。你们不要客气,敞开吃,吃完了还有。”
云丫头放下肉就走了,说一会儿来收拾碗筷,我让她不用那么麻烦,一会儿吃完给她送过去就是,乡下的姑娘没有那些个大家闺秀的扭捏,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哟~~凌大哥~~~瞧人家姑娘叫的多亲热,四师哥,你好厉害啊,出去晃了一圈就拐带了人家姑娘的心。”小师弟揶揄道。
“不许胡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四师哥害羞了……哈哈……”
小师弟就是爱闹,我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盛了一碗肉,来到林荫下。艾亚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灵芝,刚才我见他胃口还行,怎么就这一会儿的时间,胃口就差了。
艾亚将大半个灵芝收到怀中,拍拍手像是吃完了,“怎么吃这么少?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没吃饭吧。”
“看到了倒胃口的东西,不想吃了。”他起身离去。
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艾亚的态度好奇怪,说话阴阳怪气的。
艾亚的阴阳怪气直到傍晚才好,但是胃口依旧不怎么好,让人担心他是不是又生病了。他的身体和常人不同,必须多留意。
10、第10章
在小王村修整了三天,我们本打算今天启程的,但是不巧早晨一起来,竟下起了大雨,天阴沉沉的,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看来行程又要推迟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虽然是辰时了,但天依旧灰蒙蒙的,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推了推怀中的艾亚,道“该起床了。”
他在我怀中摇了摇头,双眼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发丝有一些挤进我的衣衫,和皮肤相贴,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弄得我有些痒,我往后退了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许不快。
他说“你讨厌我?”
“没有。”
“那你为什么躲我?”
“你的头发弄得我痒。”将他的发丝从我的衣内拿出来。
“……哦。”
“该起床了。”
“下雨了。”他的回答和我的驴唇不对马嘴。他仍旧躺在我的怀了动也不动,我竟也放任他了,没有将他推出去,我二人躺着,侧耳倾听屋外的雨声。
又躺了半个时辰,他才起身穿衣,我的胳膊被他枕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麻木麻的没有知觉了。他看到我眉头紧锁,一直甩胳膊,凑过来帮我揉捏。他的手法很好,手劲到位,捏的我很舒服,不知不觉的哼了出来。
“很舒服?”他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恩,很舒服。”
他起身来到我身后,双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按住他的手,“不用了。”
“不喜欢?”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我回头看去,只见眼中的笑意已经收敛,端的是面无表情。
“没有,请继续。”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想多看看他的笑靥。
艾亚的按摩手法堪比国际大师级的人,我被他按的通体舒畅,再次不由自主哼了两声,他在我身后笑了一下,听到他的笑声,我没有由的觉得愉悦。
又过了半个时辰,我们梳洗好走出屋子,屋外小师弟拉着三师兄正在玩水,大师兄和大爷下棋,五师弟和大娘唠嗑。五师弟性子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谁和他唠嗑谁本事。
“小风起床了,大娘给你热饭。”
“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小师弟跑过来,湿漉漉的爪子按在大娘的肩上,斜着眼看着我说“大娘您歇着,我四师哥说了他不饿。”
我在小师弟湿漉漉的头发上拍了一下,“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哼~”小师弟哼了一声,对着艾亚一番呲牙咧嘴,拉着三师兄继续玩水。
“小师弟小孩子心性,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艾亚淡淡点头。闲暇时刻,大家互相说笑,时间竟在不知不觉间溜走,艾亚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他营造的这种恬淡的氛围竟让我有几分迷恋,尤其是云丫头来了之后,她的大嗓门让这种氛围消失无踪,我只觉有些可惜。
云丫头的大嗓门加上女生特有的分贝,让人觉得刮燥,小师弟是个喜欢热闹的,和云丫头简直是‘天生一对’,二人热火朝天的谈了起来。
艾亚眉头微微皱了皱,起身离开。
“艾大哥怎么了?”云丫头看着艾亚离去的背影道。
“不知道。四师哥去不去?”
“什么?”原来我刚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艾亚身上,小师弟和云丫头的谈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