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哥!裕亲王说说这些死士总共二十七人,已经死了十九人了,你要小心小心小心剩下的那八个人。”
“还有还有奶娘在江南别院,你去告诉她,其实妹妹已经死了,她她她不用再找了。”
“哥,其实我很”
不锈还没说完,抓着安宁手臂的手慢慢滑下,满是鲜血的脑袋重重的倒在他怀里。
“不锈,不锈,不锈”安宁懵住,身体无法动弹,眼泪却颗颗坠落。
人娇坐在地上,捂着脸哭的几乎昏厥。
鲜红的小林子,遍地是身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让安宁几欲呕吐,他抱着不锈慢慢冰凉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回走
安宁送了不锈去了江南,和不锈的奶娘一起将他葬在了别院里,那个老人默默泪流,却未说半句怨恨。
安宁却自责的在不锈坟前整整坐了三天之久,最终昏迷告终。
他本来想带着良妈一起走,但是她说,她漂泊了十年,心累了。本来她只想在那个院里等不锈带着妹妹归来,从此能安心照顾他兄妹两人生活,她就已满足。
可是一切都成空了。她说,她现在只想过些平淡的日子,一个就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与执着,良妈的执着在于能平淡度日,而安宁将要过的日子虽不是军营生活,但也甚是军营,的确不适合老人家生活,所以安宁没勉强她一定跟他一起去川地。
最后还是人娇瞧老人家可怜,要留下待产,顺便和她做个伴。
安宁想着她肚子渐渐大了,自己又不懂,便没说什么,只是许诺,等她生了,便来接她。
一个月后,安宁把大着肚子的人娇托付给良妈,一个人踏上了川地之行。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0、章四十十
40
五年
忘记一份记忆要多久?
安宁想了五年依旧不清楚。
五年过去,他还是忘记不了不锈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时间慢慢流逝在记忆的长河中,但是关于阳光不锈的喜怒哀乐却如甘草一般带着甘苦弥留在心中,此生不淡。
春天的夜晚,因为刚下过雨,空气中聚集着湿凉的水分子,安宁披着披风坐上繁枝上,仰头望向雨后星空,此时天上,星芒灿烂地俯瞰凡间,一颗一颗像是燃烧著的小小火苗,星星的光是人们守护的灯火,不管它们转移到如何的位置,它们都一样驻守一片苍穹,且永不消逝。
传说,在有生命消失的地方就会出现流星,安宁相信流星落下的地方是不锈的新生。
虽不再苍穹,却在他心中。
“阿玛!”温热的身体一下抱住安宁,如墨般的眼睛充满信赖与依恋,他仰着小小的面孔,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自家阿玛。
安宁回过神,才想起自己把他忘记了,刚才要出来散步,他紧跟其后,无奈之余才带着他一起上了这颗古树,看着他小小的身板在树上摇摇晃晃,安宁一把抱起他放在腿上,摸摸他的小脸笑着道“冷了吧,让你不要跟来,偏不听,后悔没?”
允梦也已经五岁了,不锈离开自己已五年原来已经这么这么久了。
安宁拉开披风把允梦裹住,他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腰,用他被风刮的微红的脸在自己怀里蹭蹭,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阿玛!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安宁歪靠在树的枝干上,笼着他有些乱糟糟的发,笑着回道“阿玛不是一直都在笑吗?”
他用头在安宁怀里不停顶,只到安宁因为痒笑的东倒西歪,他才停止,抬头,对着安宁露出两颗小虎牙,眨着小鹿般的大眼诺诺的说“可是现在的笑容才是阿玛的笑容啊,刚才的你明明很想哭的。”
安宁怔了怔,难道他表现的那么明显,连允梦都看出自己想哭,那人娇每每趁他不再流泪,也是她看出自己想哭吗?
“阿玛!别在难过,你每次坐在这颗古树上对星微笑,额娘都在锦被里哭。”安宁未回过神,允梦如小大人般安慰着他。
他才五岁,可是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在他面前安宁突然觉得自己很悲渺,其实,只是无法原谅自己救不了不锈,当了他十年的哥,到头来什么都未他做过,还害他为自己丢了命。
原来,无能为力也是一种可耻。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越想隐藏 ,越欲盖弥彰,以为自己遗忘 ,却又回想。
在难过的时候大笑,在开心的时候假装看不见别人在哭,说到底,是自己自私,自私的拉着所有的人陪他哀默。
安宁想,他是该放下哀伤,从此微笑一度。
微微叹了口气,安宁抱着允梦小声道“是阿玛不,只会让你额娘伤心,小梦以后一定要让你额娘幸福,绝对不能让她哭。”
允梦豁然抬头,不解的问“为什么以后是我让额娘幸福,不是阿玛让额娘幸福。”
“因为”
因为,他没资格。
看着允梦无邪的眼,安宁的嗓子像被高温的开水烫伤,怎么也说不口。
“少爷!”安宁和允梦还在对视,树下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让他们瞬间惊醒。
安宁抬头望去,人娇昂着头,蓬松柔软的秀发长长地披散在她的背脊,桃红色的衣衫在夜深露重下被一旁的灌木沾染了点点水珠,月光一照,颗颗晶莹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