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现身,墙都敢翻,难道还怕主人发现!”安宁没回头,依然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身后依然没动静,安宁不回头,也不言语!
片刻,空荡的身后传来叶树依旧冷冰冰的声音,他说“主子请贝勒爷进宫!”
叶树说这话时语气很僵硬,他也是不乐见自己和烨的事,应该说他怕自己给烨找麻烦,木兰围场回来,安宁就有种哀伤弥漫心口,总觉得一举一动都能让现在风平浪静的天,瞬间雷电交加。
安宁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病的不重,病重的是困在崖壁凌乱的心!
“贝勒爷告病在府已两日,在大的病也能大好,何以这久不”安宁怔怔的没言语,叶树有些急,本是冷冰冰的声音夹带着些微怒。
“叶树!”安宁打断他未完的话,转身斜靠在墙上,笑着答道“我并没有想不进宫,这就去,如何!”
叶树看安宁转身,对上他披风帽檐下的脸后,脸色从冰冷转变成诧异,他迟疑的问“贝勒爷,你的脸色”
他没说完,安宁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苍白,没揽镜自照,也能意识到,这段时日他一直梦魔,往往夜不能寐,加上心里总是不安,让本就吃不消的病体看起来尤甚大病不起。
“我没事!很好。”安宁裹紧身上的白色披风,抬手压压帽檐,遮挡太过苍白的脸,对愣在原地的叶树微笑着道“走吧!我们进宫!”
叶树没吭声,只是跟上。
细想下,他和烨不见面才不过几日,可感觉却有数载一般,他就像罂粟,沾上就戒不掉,也不愿戒!
安宁笑着在心中低叹,不理会没反应过来的叶树,转身出了屋子。
外面的天有些灰暗,晨雾在眼前缓慢飘散在林子里,被露珠洗礼的石子小径,灰尘散去,颗颗石子呈现原本模样。
安宁慢步游走在石子小径,身后传来叶树不自在的话语,“贝勒爷,如果,我说如果,主子做了让你不乐见的事,你你一定不要怪他,他也是为你好!”
第一次听到叶树说这多话,虽然是摸不到脑壳的话,叶树一直对他有成见,特别是卓月桂之事过后,他几乎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没在对自己说过半句话,安宁想今日若不是烨命令他来凭王府,他可能依旧对自己不予理睬。
安宁眯着患困的眼眸,转身看向已经隐于暗处的叶树,迷惑不解的挠着头,“叶树!”
叶树没应声,安宁捂嘴打了个哈欠,只好转身继续前行。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安宁知道叶树还在!
数步后,桃花林枯枝剧烈抖动起来,似有人急速跑来!
安宁回头,桃花林里,黑衣劲装少年已和叶树过起招来,两人招招辛辣,谁也没手下留情的想法。
轻扶额头,安宁对不远处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无奈叫道“够了,都给我停下!”
不锈因为安宁的叫唤,挥出去的一掌有所停顿,叶树正好一拳打在他身上,他被那一拳震的连连倒退!
看到此况,安宁快速上前扶住他,防止他狼狈倒地的尴尬。
叶树迷惑看着安宁,询问般叫道“贝勒爷!”
叶树可能以为不锈对他不利,所以才如此拼命,可见他即使不待见安宁,也不会对他坐视不管。
安宁对他拜拜手,微笑着解释,“我弟弟!”
听他这说,叶树疑惑的看着安宁,最终没言语,转身又隐在暗处。
不锈对叶树消失的方向撇着嘴,不服气的道“谁?鬼鬼祟祟的!”
他在记恨叶树那一拳,安宁看着他难得孩子气的表情,轻笑出声!
不锈依然生嫩的娃娃脸顿时一红,支吾着辩解,“他功夫不错!”
安宁拉着他凌乱的衣衫,笑着回答他的疑问,“皇上身边的人,你别因为记恨特意去惹他,他冷的很!”
话毕,叶树藏身之地,碰咚一声,像是重物从高处掉落!
霎那间,安宁心情愉悦起来!
“我要先进宫,晚上回来!”不锈点着头,安宁拍拍他消瘦的肩,轻声警告“别又在外面睡,屋里的床不是摆设!”
不锈不自在的点着头,转身就往屋里跑去。
乾清宫
叶树没跟进来,小石子看安宁来就自动退了出去,整个宫殿异常安静。
“咳咳!”安宁还在想以何心情去见他,殿内急促的咳嗽声让他踏出难迈的脚步!
烨一手捂嘴闷咳,一手还在翻阅着奏折,脸色不好,墨色的眼瞳失了原有的色泽,整个人看起来比安宁还糟糕!
安宁歪着头,轻靠在墙上,强装笑脸道“烨,这是想和安宁同甘共苦?”
烨豁然抬头,对上安宁带有笑意的眼眸,心痛的道“如果可以,那苦都我来受!”
安宁一愣,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可以,他不会让你受,同甘共苦也不行!
可是,世上本没如果,所以更不会有可以!
烨放下奏折,走自安宁身边,摸着他苍白的脸,眉头紧皱,“怎么脸色这苍白,在府养病养成这样,我叫御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一听找御医,安宁连忙反驳,卓月桂之事让他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害人更害己。
烨怔了下,像是明白他所担心之事,一时沉默起来!
“不行,你这样我很担心,我叫小石子宣御医!”他最终因过于担心,转身就往殿外走!
安宁一把拉住他,坚决的对他摇着头,看着同样病态的他,“我不想在有下一个卓月桂,烨!我会内疚!”
他死握着拳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