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四月一日,却是属于李没的祭日。
康熙十八年,四月一日,乃是适宜婚嫁的黄道吉日。
看着这一行行数字,安宁老实的承认,自己被雷到,貌似还是个不小的地雷。
还好此年代不知何为愚人节,若是知道,他就该吐血了。
桃花苑
出苑的路上因两旁桃树的花瓣片片掉落,铺出一条粉红色的地毯,脚步踏在上面,还有清香飘过,安宁抬头望去,花瓣掉落的枝上,已有桃子芽现身,小小的,不仔细看,还看的不是太清,春天悄然而逝着,我却方知。
“少爷,一定要去吗?”人娇拂过被风吹散在额前的发丝,拉着安宁,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安宁对着她在次肯定道“一定要去,我都说好了,你和笑颜一起去。”
难得次仁兄要帮忙,不让他帮,他会觉得自己不重视他那个知己的,“人娇,没事的,次仁兄在裕亲王府里准备好一间偏静的阁楼给你住,我去看过,环境很好,你和笑颜就先住在他府上,安心等我去接你。”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去接你过府,让世人知道,安宁不是在府里纳妾,而是在外光明正大的娶妻,此闺秀为裕亲王义妹是也。
还记得次仁要收人娇做义妹,安宁差异的看着他的白痴表情,也不能怪他差异,皇家人一项重礼节,就算是收养,那收养之人,不是皇亲国戚,也甚是皇亲国戚,次仁却轻易答应收人娇做义妹,还让她在裕亲王府出嫁,让他除了差异,更多的是感激。
次仁兄不愧是安宁的知己。
人娇拉着安宁的手有些抖,她底下头喏喏的说“少爷大可不必如此,我现在不介意别人怎么看。”
安宁反拉住她有些抖的手,轻轻握紧,笑着说“我只是想告诉人们我成亲了,如此而已。”
手都在颤抖,嘴依然倔强的说不介意,人娇啊人娇,让他拿你如何是好,你的每次委曲求全,都只会让私心的自己更愧疚。
人娇还要说什么,话未到口,被已经收拾好包袱出门的笑颜打断,“公子,人娇小姐,奴婢收拾好了,你看行吗?有什么缺的,奴婢在去准备。”
笑颜举着一个小巧的包袱,向两人看着,安宁抬手接过,笑着放在人娇手上,“就这样,就是去住几天,又不是去常住,不用带太多东西,很快我就去接你们回来的,相信公子。”
笑颜点头,“奴婢和人娇小姐不在,公子在府里要自己照顾好身体,晚上不要在苑里太久,早点休息。”
看似管家婆又要念叨个没完没了,安宁连连点头,“知道,会早点休息,会按时吃饭,出去也会加披风,你就别担心,马车应该到门口了,我们快去,别让人等太久。”
转头看着依然发怔的人娇,微笑着拍拍她的头,“人娇,快出去吧?”
人娇点头,却一直没说话,跟着她们出了门口,亲眼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在马车快要走开时,人娇才松开一直被她拉着的衣袖,“少爷在府自己当心些,别让我和笑颜担心。”
笑颜在一旁不停的附和,“对对,人娇小姐说的很对,公子一定当心身体,不要让奴婢和人娇小姐担心。”
“好了,我知道,走吧?”安宁招手,让马车启动。
一直到马车走远,安宁依然看到,人娇回头张望的如花脸庞
凌晨,安宁准时睁眼,起身,穿戴好,拉开门,发现笑颜不在,愣了片刻,才想起,她现在不在府里。
走到桃花林里,感觉四周尤其安静,冷清的好像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没有她们的苑落让他说不出寂寞,还好,只是几天,很快就可以回来,以新的身份回来,而他也将为人夫,做人君。
安宁心神不宁,他立于苑落良久,天依然未亮,想起自己自从去了前线,都在没去过城西的阁楼。
进屋拿起披风披上,悄然出了桃花林。
还未上阁楼,就听到说话声,“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安宁快速闪到后面躲好,厄,貌似这是偷听
“主子,康熙八年,五月里,城西附近没有新生婴儿出世。”此人声音很陌生,冷冰冰的声音,堪比零下二十度结的冰,毫无温度。
像是在沉思,两人都没在说话,安宁正要想要不要离开,不然偷窥被发现,百口莫辩的,还未转身,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道“去查康熙二年四月一日,城西出生的婴儿有那些。”
康熙二年四月一日是安宁出生日,城西,凭王府就坐落在城西,是找他的吧?
真是难为烨了,这样他都能想到,十年前他醒来,看到六岁的自己,绝对没想到是如此的状况。
关于六岁之前的安宁,他曾经也很好奇的问过,府里的人总结如下——
凭王爷惋惜的说好不容易事个儿子,还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儿子,我像宝贝一样抱着到处炫耀,可是多天过后,你依然不哭,不笑,也不闹,诧异之余,找来御医一瞧,方知是痴儿,当时真如一盆冷水淋在头上,冷的彻骨啊。
凭王妃袒护的说虽然你不哭,不闹,也不笑,饿了不知道要吃的,冷了不知道拿穿的,连阿玛额娘都不叫,可是那又如何,你是我儿子,是我亲如骨血的儿子,就算你一辈子是痴儿,我照顾你就好。
亚叔感慨的说王妃因生公子差点香消玉殒,又因御医断定王妃以后在也不能出,所以即使公子是个痴儿,全府上下都很宠爱公子,那时的公子看到什么东西都无意识的往嘴里塞,加上你身体不就不好,王爷和王妃担心,命人寸步不离的看着你,可是在你五岁的时候,你还是因误食了老一辈子的人栽种在废弃院落的不知名药材,让头发瞬间变白,看着白发瘦小的公子,我眼泪都掉下来了,深感上天不公啊。
安宁第一次两眼有神对凭王爷叫着阿玛,他那兴奋的表情,不用他们说的那么清楚,都能感受到,没意识之前,安宁是个多么让人可悲的痴儿。
说到底,如果那场爆炸直接让李没投胎,那安宁就不会因缺少魂魄,型若痴呆,所以安宁成痴儿,作为李没,要付全部责任。
安宁一直都没想清楚为何会穿,但是当他醒来看到手上抓的死紧的珍珠扣,一时间豁然开朗。
那颗珍珠扣是烨衣衫上的,在腰下侧,他在出了英武殿硬在烨身上扯下的,现在回想穿越原因,恍惚记得,爆炸前,他正翻阅着的清史上,康熙龙袍下侧的确少了颗白玉般的珍珠扣。
其实一切明明之中早已牵扯。
冰块面无表情的说“查起来耗时,主人先回去吧?”
“先等下。”烨停顿片刻,环顾下这个阁楼,像是有所感应,说道“把这阁楼四周的住户严查,搬走的也彻查清楚。”
不见真像,不撒手,看来回京那天真刺激到他了。这阁楼会是个隐患
依旧冷,“叶树明白,主人先回去。”
烨抬头看向前方的宫殿,眼里不自觉浮现那个让他迷茫的身影,既然李没补来找自觉,那就让他翻遍整个紫禁城找他吧。
出神好一会儿,他敛了眼底淡淡的怀恋,点点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