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看向花子夭,花子夭眨眨眼,“我呀,手法温柔得很,不像某些人把一朵嫩菊活脱脱摧残成了一坨烂菊。”
小皇帝目光一沉。
敕若转过头来,他虽不懂花子夭话中深意,但也知道并非好话,“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皇上放心,是小僧上的药,不过过会儿还得再上一次。”
他从枕边摸出一个药膏盒,递给小皇帝。
小皇帝打开一看,无色的膏状物,一股药的清香扑鼻而来,他虽不懂药物方面,但也知道这是好药,转过头,对花子夭和敕若道了一声谢。
花子夭冷哼一声,“肿得那么厉害,非得把我这盒药用完不可。”
小皇帝抿抿嘴,“宫中奇珍甚多,届时花阁主自选可好?”
花子夭转怒为喜,“好得很!”
小皇帝并不心疼那些即将要被大肆搜刮的奇药珍材,床上躺着的人才让他的心阵阵紧缩。
花子夭在背后凉凉道“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敕若扯了一把花子夭,“说什么呢?”
小皇帝两耳不闻,一心扑在引鹤身上,懒得去理无聊生事的花子夭。
花子夭挑了挑眉,揽过敕若往外走,还不忘继续打击小皇帝,“本就命不多时,你这么一搞,直接去了半条命,你可好自为之。”
“闭嘴!”小皇帝头也不回,大吼道。
“哼!”
床上引鹤潮红依旧未退,晏归握着他的手,定定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塔内竟飘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
“国师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了吗?”回到浣竹宫,敕若才开口问道。
花子夭给他服用的不是什么退热的药,而是吊命的,其用药之珍贵,他随身也就只带了一颗。
若不是他们今日前去,引鹤便是昏死在塔中也无人知晓。
敕若再次问到这个问题,花子夭依旧摇头。
“可是你说过,你若想救,便是从阎王手中抢,你也会抢过来的。”敕若说道。
花子夭笑道“可我不想救啊。”
敕若沉默了半晌,花子夭心觉奇怪,转过眼看着他,敕若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可我想救,我若想救,便是阎王,我也不怕。”
(阎王殿,腻在江判身上的面具鬼差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呀?”)
花子夭眯了眯眼,“就这么想救他?”
敕若点头。
“我以为,你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
敕若又摇头,“他说过我们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我们一体同生!”
花子夭笑道“这许是他留你的话,胡编乱造罢了,留你在此,我便会在此,我在此,才能保那皇帝的位子。”
“为什么?”
花子夭难得不想解释,“没有为什么。”
敕若垂眸,坚定道“总之,无论你如何想,我都要救他,我一定能救他。”
花子夭好整以暇,瞟了眼敕若,心中好笑。
看你怎么救?
作者有话要说 ‵′靠!我现在能上来全凭耐力和运气了!我从早上刷到现在,终于进来了!赶紧更!运气这种东西很难说啊仰天
☆、第六十一章
没有等敕若想好如何救,引鹤已经身体逐渐好转,这使得一直不停自责的小皇帝大舒一口气。
“明日便是六月初六,现下皇帝不应该在此。”引鹤淡淡道,虽说身体好转,但该痛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难以启齿。
小皇帝却每日都要前来,明面上说是在诞辰之际,在国师塔清修,为国为天下祈福,暗里却总在进塔之后,直接迈步朝纱幔后走。
用手探探引鹤的体温,再将药盒拿出来为他上药,每到这时,都是引鹤最为难堪的时候。
亏得小皇帝做得仔细又认真,没有丝毫的暧昧气氛,才堪堪缓解了一点点他不为人知的尴尬。
“我先帮你上完药。”小皇帝不理他,兀自道。
花子夭的药的确很好,伤已经好了,可他还是坚持每日前来上药,非要将药盒中的药用完不可。
引鹤由着他,问道“近来律王观王可有什么动作?”
小皇帝道,“大动作没有,小动作多了去。”
他将药盒收起来,“故人阁果真厉害,便是朝中形势如此复杂,也没见花子夭慌乱。”
引鹤垂眸,“日后你也要培养一批这样的暗探,只有你才能使之做事的死士,他们能行许多方便,就如现在的故人阁。”
“故人阁不能保你一辈子,”引鹤抬眼,“我也不能。”
话题转而沉重,小皇帝坐过去,抱紧了引鹤,“鹤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引鹤拍拍他,安慰道“大抵是没有的。”
小皇帝十分不甘心,“鹤叔你不要离开我。”
引鹤没有说话。
半晌,小皇帝轻声道“我要为王,倾尽国力救你。”
引鹤皱眉,“不要任性。”
小皇帝却不发一语,只是将引鹤抱得更紧了。
……
六月初六,皇帝的十六岁诞辰,不知是为了选秀大典还是为了皇帝,这一次的诞辰尤为热闹了些。
大抵是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宫内人马不停蹄地操办着,连带着浣竹宫也多了几分热闹色彩。
花子夭倒是接受了皇帝又接受了太后的邀请,只是接受,但他没有出席,只叮嘱皇帝万事小心。
他自个儿留在了浣竹宫陪着敕若和小练。
“皇上的筵席呢,”小练露出憧憬的样子,“一定很多好吃的。”
“你想吃?”花子夭问道。
小练抛了个白眼儿给他。
“不要为口腹之欲所累,”敕若拿着筷子走过来,“等会儿你得说说这半月你学了什么。”
小练立即苦了脸,“可是我都跟小九说好了,等会儿去找他的。”
“他去参加宴会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敕若皱眉。
小练很先生气概地摆手摇头,“非也,小九说他是小孩子,可以提前离开,还能带许多好吃的出来。”
敕若无奈。
花子夭嘲笑他,“你一回来就是吃吃吃,除了吃就没别的了。”
小练瞪着花子夭,“谁说的,我吃喝拉撒睡样样不少!”
敕若微叹,“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小练不说话,可怜兮兮地看着敕若,“爹爹,我明天说与你听好不?小九说他可想我了。”
“哎呀!”冷不丁头上被敲了一记,小练捂着头瞪向罪魁祸首。
花子夭比着筷子,“难道你爹就不想你吗?”
小练转过眼看了看他爹,敕若依旧那副淡淡样子,见他看过来,眉眼一弯,“你去小九那儿不要吃太多东西,晚上积食会不舒服。”
“好,爹爹!”小练欢呼一声,钻进敕若怀里,声音软糯,“爹爹最好了!”
敕若摸摸他的头,无视了花子夭的冷哼。
待小练离开后,花子夭才凑过去一把抱住敕若,“可怜的傻和尚,现在知道儿子也不可靠了吧?”
敕若淡淡道“他还小,懂什么?”
花子夭怒道“他也不小了!还整天都吃吃吃。”
“他是我儿子。”
“我也有教育他的一半权利!”花子夭蹭蹭他的肩,“既然你都跟我了。”
敕若没有反驳,他的确是跟着花子夭在转悠,忽略了花子夭话语中的歧义,更何况,很多时候有些道理他不懂,但花子夭可以告诉小练为什么,也算是行使了教育的一半权力吧。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敕若转而问道。
“因为想要一直陪着你啊!”花子夭睁大眼睛。
敕若耳根微红,“不是说这个。”
花子夭盯着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回道“太后想要拉拢故人阁的势力,但又怀疑我是皇帝的人。此次诞辰推脱不去,一是为了向太后表示故人阁中立,以伺机找出太后的岔子;二是避开观王律王的猜测怀疑,现下可不能逼他们和太后戚王爷一干人等结成同盟。”
敕若摇摇头,“权术我不懂,你还是就前一个理由罢!”
花子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睁大眼,过了半晌,他才失声笑道“好啊!”
和尚瞬间从耳根子红到了脖颈子。
……
殿试结束,国师向天下宣布了立后之日,八月初八。
也就是说选秀就要在六七月间完成,六月招集秀女进宫,还要嬷嬷教导宫中仪礼等等,最后到得了皇上面前的不过也就那二十几人,有时少的不过十人。
这才让皇上再根据递进的秀女折子,隔着屏风细细挑选,这么一通安排下来,选秀和立后的布置都要在六七月间完成,这让才搞定皇帝诞辰的礼部和内务府头上浮满大汗。
观王笑言“皇上喜事临门,做叔叔应要在这京中亲眼见到侄儿成婚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