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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不要和尚说/佛曰:不可说 第2节

作者:葛伯生 字数:17997 更新:2021-12-13 19:39:16

    身后脚步声接近,敕若也追了上来,拐个弯,突然见到多了一人,而且这气势看起来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他停下来,那小孩儿衣衫褴褛,脏兮兮的手还紧紧握着白玉簪,见他追上来,亦回过头狠狠瞪着他。

    敕若垂眸,心生悲悯,若不是这白玉簪是他此劫因果成处,这簪子给了他也无妨,这么想着,他从怀里掏出大饼,温声道“若是饿了,便吃这个罢那簪子”

    敕若面色为难。

    那神色凶狠的小孩儿还没说话,只听得那靠着墙的小乞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倒还蛮有精神,捂着肚子,笑得连眼泪也飞了出来。

    抢了簪子的小孩儿转过头,恶狠狠道“癞皮狗你笑个锤”

    敕若赶紧道“这位小施主怎么能这么诋毁别人呢”

    “关你屁事闭嘴,呆子”小孩儿又转过来,深感此刻自己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只小老鼠

    敕若微叹,“小施主,与人为善,莫不乐焉你如此恶言咦”

    小孩儿只觉一阵风过,待反应过来,先还倚着墙没骨头样子的青屁股已经站在那和尚身后,得意地朝他晃了晃手上晶润的白玉簪,随后骨头又像消失了一样,懒懒靠在了敕若身上。

    敕若也是反应不怎么快的,直到感觉身后莫名多了几分重量了,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转过头,竟是那个方才还站在另一边的小乞儿。

    突然手上一凉,敕若转头,手上那饼竟也没了,那恶狠狠的小孩儿见玉簪捞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抢走了饼。

    敕若“”

    饼倒是无所谓,拿走便拿走罢

    “切”身后一声不屑传来,敕若转过头,见那没骨头的小乞儿白了他一眼,“蠢和尚,还你”

    白玉簪又回到敕若手中,那小乞儿站起来,歪歪扭扭地朝前走。

    敕若还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那小乞儿转过身,“你这秃子,说你蠢你还真蠢,还不快点跟上来,不出一刻,你那宝贝簪子又没了”

    那小乞儿摆摆手,又靠在了一边墙上,懒洋洋道“老子要罩你,还不跟紧点儿”

    敕若赶紧将白玉簪收好,跟上去,那小乞儿看他走近了,睁着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老子不想走路。”

    小乞儿衣衫褴褛,穿着的单衣一边有袖,一边没袖,勉强能遮到膝盖,也就没有了裤子,衣摆下面当然是光溜溜的,好在是个小孩儿,还是个没人管的小乞儿,也就不伤风化,无人理会了。

    但敕若皱眉,不仅穿着这样,而且还赤着脚,脚也黑漆漆的,有很多泛青的疖疤,他脱下自己的僧袍将惊讶的小乞儿一把裹住,背了起来。

    小乞儿趴在敕若背上,虽然他的本意也是这个,只是没想到这蠢和尚能够这么快就能领悟,并能付之于行动而且做得更好。

    刚脱下来的僧袍还是带着和尚的暖意,小乞儿甩甩脚,在敕若背上扭了扭,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指挥着敕若往哪里走。

    “别看老子一身脏兮兮的,”小乞儿在敕若背上辩解道,“老子可是很爱干净的,其他人三个月才洗一次澡,老子一个月一次”

    “我不嫌小施主脏,污尘垢泥是凡人肉躯不可避免的,但终究不过是身外脏污,净身洗浴便足够了,不必如此介怀。”敕若温声道。

    小乞儿眨眨眼,“哟,和尚”

    敕若“”

    “到了,放老子下来”

    小乞儿拍拍手,一只猫突然窜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

    、第四章

    敕若站在屋中间,左右环顾。

    床、桌、柜子一户小小人家的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只是都蒙了些灰,看上去已经久无人居。

    “这是我家啦,有什么好看的”小乞儿已经躺在床上,肚子上蹲着一只小黑猫,眯着眼睛很享受小乞儿的抚摸。

    敕若转过身,“可是小施主没有住在这儿。”

    “啧,”小乞儿白了敕若一眼,“你能不能别老是小施主小施主的叫,老子有名儿”

    敕若静静看着他。

    小乞儿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敕若,小黑猫从肚皮上滚到床上,“咪”了一声,“老子叫阿赖,别叫施主了,老子又不上香”

    敕若点点头,“阿赖,我叫敕若,敕是敕令的”

    “老子管你哪个敕,哪个若,不就个蠢和尚嘛”阿赖转过来,举起小黑猫,“它叫阿花,老子的宝贝儿子”

    映入敕若眼帘的却是被扔在一旁的僧袍,和抱着小黑猫滚来滚去让猫叫自己爹的小孩儿,以及这小孩儿破衣底下从屁股一直延伸到腰际的青黑。

    “阿赖。”敕若轻轻喊道。

    阿赖停下动作,小黑猫又“咪”了一下。

    敕若轻声道“你多大了”

    阿赖的身形在敕若眼中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声音稚嫩清脆,这么小的孩子孤身一人家中无人久落灰,想来阿赖或是弃子或是孤儿了。

    阿赖坐起来,却靠在床头,懒洋洋道“或许十二,或许十三吧,老子记不得了。”

    “嗯。”敕若垂眸。

    阿赖看他这副样子,心中好笑,“说你蠢你还真蠢,烂好人个什么劲儿”

    敕若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阿赖看起来像七岁”

    “闭嘴”阿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他知道自己身形有些小,最该死的还是自己的青屁股一直退不下去,明明都已经十二岁了

    敕若闭上嘴,看阿赖手忙脚乱下了床,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倚着门,“你给老子好好在这儿待着”

    小黑猫亦步亦趋跟在阿赖身后,直到阿赖走远才回来。

    敕若坐在屋中唯二两条凳子中一条上,看着小黑猫阿花又蹦跶着回来,在自己脚下绕了两圈,嗅了嗅之后,突然龇牙发出呜呜的叫声。

    敕若不解,不顾阿花挣扎强行抱起阿花,将它放在腿上,轻轻抚着阿花柔软的毛。阿花挣扎了一番,最终抵不过这虽然摸不到关键地方,但好歹还算舒服的抚摸,小爪子轻搭在敕若手上,眯着眼很是享受。

    阿赖回来时,手上提着一只烧鸡,见敕若皱眉,翻了个白眼,“你放心,老子给你带了馒头和素白菜。”

    虽然还没有到晚饭时间,但是早饭和中饭都没有吃的敕若也是饿极了,接过食物,“谢谢阿赖咦”

    被一双不动情却兀自含情的桃花眼直直盯着,即便是厚脸皮的阿赖也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唔,看个屁”

    敕若严肃道“阿赖,你脸上的那是伤”

    “”阿赖无言,“屁话,我当然知道”

    “那这些食物又是阿赖抢来的吗”

    阿赖愤愤,“不抢又怎么会有吃的”

    敕若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如果因为饥饿而要去抢,且又因为抢而使彼此受伤,还让本来拥有这份食物的人受饿,这是不”

    “哈哈哈哈哈”外来突然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打断敕若的语重心长,二人回头,便见一位同阿赖同样穿着打扮不过多了一条裤子的老人走进来。

    精神矍铄的老头,须子里已经有了几分白。

    “他这东西可不是抢的,是我给的,小师父可放心吃。”老头爽朗道。

    敕若疑惑,“那阿赖的伤是”

    老头捻着胡须,“啊,那个嘛,哈哈哈哈”老头竟大笑起来。

    “臭老头,不许胡说”阿赖气得直跳脚,追着老头满屋子跑,虽是如此,却也管不住老头没边没缝的嘴。

    “一群小乞儿说他金屋藏娇,捡了个俊俏娘们儿来当童养媳养,”老头满屋子乱转,好几次堪堪避过阿赖的追捕,“然后就被打了,一群小孩儿嫉妒心也这么强,哈哈哈哈哈”

    这狂笑的魔音萦绕在小小的屋里,阿赖停下来,既然臭老头都说了,自己也没有追的必要了,反正来日方长,总有能好好收拾这没羞没臊老头的一天。

    “现在你看见了,”阿赖指着敕若鼻子,对着老头吼,“人就一蠢和尚,什么娘们儿,老子这打挨得冤不冤”

    老头笑眯眯地点头。

    阿赖抱手,足像个大人一般,“等着罢,老子总会还回来的”

    敕若赶紧上前阻止,“不可不可,这冤冤相”

    “闭嘴”

    好歹算是安静下来,老头端坐在床上,剔着牙,看着阿赖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烧鸡,敕若安静地吃着自己的素白菜和馒头,阿花扒着阿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阿赖。

    阿赖一点也不肯给阿花,敕若撕了一点馒头给它,阿花闻了闻,不吃,继续扒着它爹的衣角。

    “你可以把骨头给阿花吃。”过了一会儿,敕若小心又好心地建议道。

    “吃什么吃,它爹都没吃饱,”阿赖换了个姿势,后脑勺向着敕若,甩开了阿花,“小猫吃骨头要把肠子划烂”

    敕若皱眉,还有半只烧鸡呢

    他蹲下身,招呼阿花过来,阿花也是饿极了,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敕若抱起它,将它放到桌上,“去,你爹还有半只烧鸡呢别吃骨头吃肉啊”他还很好心地嘱咐。

    阿花果然很听话,走过去,全身伏在那半只烧鸡上,抱住,蹭了蹭,还满足地一舔,阿赖转过头来,烧鸡就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了。

    “”

    “咪”

    敕若眼睛亮亮的,顺着阿花的毛,“阿花还是很聪明的,对吧”

    阿花“咪”

    “哈哈哈”一旁一边剔牙一边时刻注意这边动向的老头瞧见这一幕,倒在床上捧腹大笑,两人望过来,一脸莫名。

    老头指着他们,笑得指尖也发颤,“你们,你们刚可真像小俩口教娃儿”

    敕若不懂,阿赖懂。

    阿赖顿时红了脸,起身作势要将老头赶出去,敕若赶紧拦下,阿花趁机吃掉半只烧鸡里的鸡腿。

    “知道为什么阿赖屁股那么青吗”

    吃过饭,离天黑也很早,老头死活赖着不走,阿赖没办法,只能由他拉着敕若唠嗑,说着说着竟又说到自己身上来。

    敕若转过头,“我以为是胎记。”

    “诶,那怎么会是胎记,”老头翘着脚,摇头,“这青屁股嘛,小孩儿都有的,长长也就没有了。”

    敕若点头。

    老头眼神发亮,“诶,可是这阿赖天生奇葩啊”

    “臭老头,吃多了在这儿瞎逼逼什么”阿赖冲过来。

    敕若拦下他,“阿赖,你不能总是如此面目凶恶不讲道理”

    老头躲在敕若身后嘻嘻笑道“对呀对呀,阿赖你这么不讲道理,怪不得阎王爷当初要打你”

    “”敕若松手,转过来,正经脸,“阎王打阿赖,为什么”

    老头笑道,“哟,小师父你不知道啊,这鬼魂啊不肯投胎,都会被阎王爷打一巴掌,才会去乖乖投胎。”

    “这屁股越青的,说明阎王下手越重,下手越重的说明这鬼啊就是死犟死犟的不听话”老头阴阳怪气的,“这阿赖啊,长到十二岁都还没消,不知道上辈子被阎王打成了个什么样儿”

    阿赖气得直骂娘。

    敕若倒是陷入沉思,过了半晌,就在老头和阿赖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插了一句,“我觉得这位施主说得不对,就敕若所知,鬼,阎王他不是这样的人,我没有看见过他打任何一只鬼魂,大多数鬼魂还是很好说话的。”

    认真严肃又似乎经过严格推理之后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没有在说谎。

    阿赖笑道“蠢和尚,我觉得你这个技能挺不错的。”

    敕若抬眼。

    阿赖认真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老头嘻嘻一笑,站起身来,“我要回去啦”

    “滚”

    “不再坐会儿”

    阿赖和敕若异口同声,又惹得老头哈哈大笑。

    敕若不懂,阿赖懂。

    阿赖有些可疑地红着一张脸赶人。

    老头不依不饶,“阿赖,这下你得好好努力啦,这媳妇儿可不是谁都养得起的哈哈哈哈”

    “”

    阿赖回过头,敕若还站在原地,看阿赖看向他,有些无力地辩解,“我认为你屁股上的青印不是因为阎王打你,或许那就是胎”

    “闭嘴啊蠢和尚”

    敕若闭上嘴,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阿赖。

    到了晚上,两人又为床争执了好半天。

    敕若表示自己在哪里睡都可以,自己的睡觉不过是打坐,地上有个垫子也行。

    阿赖骂道“睡觉就睡觉,打什么坐这么急着成佛怎么不去买把屠刀又立即放下啊”

    敕若摆手,很是严肃地纠正道“其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真正含义并不是如此,而是指的世间万物都有一个向善的机会,即便是杀人如麻的恶魔,抑或”

    “闭嘴”

    敕若又闭上嘴,默默看着阿赖说家里没有垫子,敕若说那自己睡地上也可以,阿赖又让他闭嘴。

    敕若闭上嘴,继续看阿赖喋喋不休说家里不能有多余的床褥铺在地上只能在床上了,敕若本想说自己也可以在床脚打坐,保证不影响阿赖睡觉。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阿赖,”黑夜里,不知哪条街上的狗看见了什么突然吠了起来,敕若轻声喊道。

    “嗯”阿赖迷迷糊糊的。

    “阿赖,你为什么要收留我呢”敕若终于问道,他其实不是不知道阿赖本身就是一个小乞儿,自己都是饱一顿饥一顿,哪里还有闲时间管他。

    阿赖还有些不清醒,声音喃喃似梦呓,“不知道,可能因为你的眼睛太好看了罢”

    “这也是理由”敕若不解。

    阿花在外面游荡了一圈回来,跳上床,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踩了两圈,才最终趴在敕若肚皮上,闭上眼,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

    、第五章

    敕若睁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伸手一摸,有些凉,想是阿赖已经起床好一会儿了。

    他坐起来,揉着太阳穴,这大概是自己到这人间来睡的第一个好觉,以往他都不过是在极其疲惫时,就地而静心打坐,说到睡觉,也不过是小憩,觉不是像昨晚一般,睡得又深又沉。

    桌上碗倒扣着罩着馒头和像是米汤一般有着零零几粒米的稀粥,敕若吃了后,左右看了看,又出门张望了一会儿,才确定阿赖是真的出门了。

    敕若想了想,关上门,也跟着出去了。

    集会已经过去,但是因为还有几日便是中秋,所以街上还有很多卖花灯或是月饼的。

    敕若慢慢走着,看见漂亮的花灯还会停下来驻足欣赏一会儿。

    街角处,有一家首饰店,“澜间”,倒不像个卖饰品的店铺名,敕若走进去,店里伙计倒也机灵,见是个和尚,也没有任何鄙夷猜测,殷勤上前,“这位小师父,可看点儿什么”

    敕若摇摇头,“施主请忙,我随便看看。”

    伙计点头,“哎,那好,小师父有什么需要尽可叫小的。”

    敕若点点头,伙计便又躲到柜台后去,不知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敕若随意逛着,发现这里面陈列的饰品并不多,但却是样样精致,品种也是齐全,很难让人不心动,且除了饰品还有熏香,也不多,敕若凑过去闻了闻,香也好闻,许是上等。

    细细看来,却没有发现像自己手里的那支白玉簪那般样式的。敕若走过去,伙计已经抬起头,“小师父可看着了”

    敕若拿出自己的白玉簪,“这位施主可否帮我看一下这支簪子”

    伙计接过去,左右翻看了一阵,“小师父,这簪子你从何而得”

    “一位友人所予。”

    伙计打量了敕若一眼,说道“小师父,这簪子的样式是前朝所时兴的样式,一簪即是一白玉,浑然一体而无衔接密缝,但簪头与簪身转合处又有银丝相嵌护,但这也是百年前了,现下又有不同了。”

    “嗯,”敕若点头,“我知道这是百年前的玉簪,能具体看出是前朝什么时候的吗”

    “这,您可就为难小的了,”伙计摇头,“前朝一直很时兴这样式,说具体了反而不清楚。”

    敕若微叹,正欲转身离开,只听身后珠帘突然脆脆响起,一袭香气飘然而来,敕若转身,只见一位女子娉婷莲步,缓踱至身前,朱唇含丹,吐气如兰,“这玉簪可好看,不知小师父能否割爱”

    声音也软软柔柔,一双水意盈盈的杏眸横挑过来,一旁的伙计倒吸口气,敕若神色平淡,还略带点歉意,“此物实乃小僧故友所托之物,实难再转送他人,还望女施主见谅。”

    那女子倒也不勉强,“那可给小女子看看指不定也能说出一二。”

    敕若不再推拒,将白玉簪递予那女子,“那多谢施主了。”

    玉簪在女子指尖绕转了一圈,像是在细细把玩一般,那女子眼中多了几分兴味,柔声道“簪骨生玉兰,红豆安其心。”

    她抬眼,有些细长的杏眸挑过来,轻声道“兰心嵌红豆,心有兰玉洁,心有豆相思,这般别具匠心的式样也只有玲珑心的人才做得出来罢”

    敕若眼中一亮,“施主可知这玲珑心”

    “唔,”女子轻抿丹唇,风情万种而不失天真,可谓是将男人百般弱点拿捏于心,运之而似天成习惯无半分造作,她道“玲珑心可难得,据小女子所知,这前朝百年也不过将将出了三位,说来也是天缘巧合,其中有两位却是处于同一时期。”

    “一位高居帝王家,一位低处乞丐帮。”

    敕若一愣,“还有一位呢”

    “喏,”女子将白玉簪还与敕若,说道,“还有一位却是无妨了,这式样的玉簪也只是在那两位玲珑心所处的时期才短短有过,所制甚少,因而是尤为珍贵。”

    敕若不语。

    女子姿态袅娜,莲步轻移,指尖轻搭上敕若的肩膀,“小女子乃天音坊花娑,也非千金之人,若是小师父还有疑问”

    敕若抬眼,眸中亦无欢无喜,花娑盈盈一笑,丹唇微启,轻道“蓬门为君开。”

    人走香未散。

    只听身后伙计一声嗤笑,敕若转身,那伙计笑道“小师父这身皮囊可好用,这天音坊前后俩头牌尽皆来与你勾红讪绿,不如还俗罢,山下花花可多,就凭小师父那桃花眼一动,不说看尽,大半也是足可的”

    伙计手撑在柜台上,支着下巴,笑得一脸玩味,语中尽是怂恿之意。

    敕若略一低头,“山下山上于小僧而言并无不同,山上多草,山下多花罢了。”

    伙计拱手,“小师父话说得妙,可也说得早了,这世上多得是小师父想也想不到的惊喜啊”

    敕若不欲再作争辩,呼声佛号,转身离开。

    回到阿赖的家中,阿赖已经回来,桌上摆着一盘素土豆丝和白饭,而他自己翘着脚,躺在床上,闭着眼小憩。

    听见敕若回来的声音,这才悠悠睁开眼,说道“原来和尚也是有活动的。”

    敕若坐下来,饭菜还是温热的,入口刚好,他道“嗯,出去走走。”

    阿赖翻身坐起来,目光炯炯,“你去澜间做甚难不成还真是要选几样好玩意儿送给对山那庵里的尼姑不成”

    阿赖这话是有些粗俗,敕若皱眉,“我去庵里岂不扰人清修”说罢,又顿了顿,敕若拿出怀里的白玉簪,“我是在找这支簪子的主人。”

    “女的”阿赖拿着簪子,愣了一下。

    “或许是男子。这簪子是我一位故友所托,望我能找到簪子的主人,也就是将这支簪子送予她的那人。”敕若很有耐心。

    阿赖把玩着簪子,“那你的朋友没说它的主人是谁”

    敕若摇摇头,景妃笑意嫣然的样子浮现于眼前,最终却只化为一声长叹,“未曾提及,我只知她自称本宫,有时会提及帝王。”

    “那许是皇帝般的人物。”阿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敕若摇摇头,若是帝王,便是真龙入轮回,以其龙息的雷霆万钧之势,怕是一踏入黄泉,景妃便该知晓了,即便是景妃不曾察觉,江判亦是会细细翻阅真龙生前事,以定轮回之道,以江判的性子想必是不会错过景妃之事的。

    “是前朝之事了,百年前的人物怕现已再入轮回。”敕若想了想,补充道,“我寻的是他今生。”

    阿赖低声道,“这世上亦有不入轮回的,前生今世都一一记得清楚得很。”

    敕若摇头,“若真是如此,岂不痛苦”

    “是啊,很痛苦的。”阿赖不跟他多说,握着簪子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下午你可别乱跑了,好好待着,老子准能给你带好消息回来”

    簪子已经被拿走,敕若有些无奈,但也点点头,自己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出去的必要了。

    打坐固然是一件修身养性又能参禅悟道的妙法,但今日敕若没有打坐,而还是出了门,只不过这一次没有走远了,就只是在附近逛了逛。

    中秋即到,家家户户都开始摆拜月的台子,或是做要吃的月饼和桂花糕,也有正在制作花灯的人家,鸡鸣狗吠,垂髫小童绕着桂花树嬉戏追逐,老妪拿着簸箕细细挑选桂花里的石子

    安乐祥和,从容静好。

    “苦吗”敕若自问,问罢心惊

    若是不苦,又何需普度

    若是不苦,地狱又何故有永不停歇的鬼哭

    若是不苦,地藏不早已得归西天

    敕若甩甩头,算是将方才的想法清出脑海,再看过去,垂髫小童已有生苦,以后还会有老病死之苦,这尽管是不可避免之苦,可却也说不定有其余三苦,更何况,生老病死亦是极大苦;朽朽老妪已是体会罢了这人世的苦,却是未曾体会完,尽管是面容平静,嘴角含笑,但眼中的每一道沧桑都是这人世的苦而留下的伤。

    这么想着,敕若心静,方才的心动似又过去而略了。

    “小师父,杵在这儿做甚”

    敕若转过头,一大娘笑眯眯地看着他,端着一个小马扎坐下来,倚着身后的老树,开始做起针线活。

    敕若心下一动,走过去,“施主,这针线可有特别注意之处”

    大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没啥啊,你看着我缝两针给你看,你就懂了”

    敕若安静站着,大娘娴熟地穿针引线,做起针线活来。

    阿赖晚上到家时,敕若已经坐在桌边,他一回来,眼神亮晶晶的。

    阿赖将手中的吃食放到桌上,再将白玉簪扔给敕若,“没什么好的消息,老子算是白跑一天”

    敕若眼神微黯,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罢了,我可慢慢找下去,他总是在这轮回之中的。”

    阿赖不去想他此话中的深意,大口喝着美味的鸡汤。

    敕若安安静静吃着自己的素菜和稀粥,一点也不为阿赖那有滋有味的啧啧声所动。

    睡觉时,阿赖往床上一趟,才觉出不对,枕头下面怎么鼓鼓的

    他起身,手往枕头下面摸,还在床边站着的敕若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阿赖摸出来,一块布

    他看了敕若一眼,将布展开。

    竟是一条裤子

    而且摸起来有些厚实

    “我的”阿赖问道。

    敕若点头,“我今日下午才赶制的,你试着合适不合适”

    阿赖穿上,刚好一腿,像是量身定做,他笑道“蠢和尚,老子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你是不是在这方面有天赋了”

    敕若点头,“嗯嗯,有的那位大娘也这么说,针线就是她给我的。”

    阿赖“布呢”

    敕若眼神闪烁了一下,“唔,僧袍。”

    阿赖彻底无言。

    但毕竟不是扭捏之人,何况无论再怎么成熟终究只是小孩子,阿赖对于自己有条新裤子还是很开心。

    晚上,敕若想起什么似的,“明日我再把裤子拿给大娘改一下,我怕我的针线不紧实,容易裂开。”

    阿赖“”

    “和尚”过了半晌,阿赖轻声喊道,想着若是敕若睡着了便不说了。

    “嗯”

    阿赖心中轻叹,“其实你那簪子还是有办法的。”

    敕若不语,等着阿赖自己说。

    “江湖上一直有个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

    、第六章

    空山渺渺尽天边,似有故人踏花来。

    江湖上一直有着这么一句,说的便是那故人阁。

    故人阁也是近些年才突然冒出来的,据说是无事不晓,无人不找

    寻人寻物,只要故人阁接下单子,无论是什么也能给你找得回来,便是人死了,也能唤出魂魄或是找到其转世神乎其神,天下人莫不向往。

    但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委托的,故人阁行事诡秘刁钻,没有人知道他们会接什么样的单子,只知道在完成任务之后会在一棵老榕树上挂上牌子,牌子上是委托人的名字。

    故人阁的名气便是从这些人嘴里传出来的,天下好事人之多,足够将其传得再不复原本模样。

    有人说老榕树上的牌子已经挂得满满当当

    有人说老榕树上的牌子里还有着天家名字

    有人说故人阁阁主并非凡人

    有人说故人阁不仅寻人寻物,还杀人

    “要老子来说,这故人阁无非是在故弄玄虚”阿赖带着敕若慢慢走在街上,说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走到城隍庙前,阿赖斜睨了一眼敕若,又绕到城隍庙后面去,有一个小小的棚子,阿赖掀开那棚子勉强当作门的布帘,敕若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一阵争执,紧接着阿赖死命拖了个人出来,那人也是一副乞丐装扮,甚至比阿赖更惨,虽然他和阿赖都没有裤子,可阿赖怎么说也是个小人儿,上衣还能堪堪遮住腿间风光,而这人却是大咧咧地露在外面,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那人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青勾子青屁股,你天杀个鬼啊”

    阿赖将他拽出来,“你可消停会儿,老子问完就走”

    那人一消停,便发现外面还杵着个人,再仔细一看,模样好生俊俏,便不自觉心生轻浮,“哟,这位小哥儿色若三春桃,来与你爷爷玩玩儿,保你欲仙欲死,直登极乐”

    “啪”阿赖直接甩了个巴掌过去,五条印迹霎时清晰可见,他怒目,“烂杂,你再冒一句杂音试试”

    敕若倒是不动声色,“欲登极乐,需得修身养性,佛法无边,若是施主亦有体悟,敕若愿与施主探讨一二,以求参禅精进。”

    阿赖“”

    烂杂“”

    “你真的懂了那句话的意思了吗”阿赖无力问道。

    敕若茫然,“还有其他的意思吗”

    “”

    阿赖转移话题,对敕若解释道“烂杂这货老说自己知道故人阁内幕,十分怕是只有一分真,我们便听听那一分好了。”然后转过头,恶狠狠地威胁,“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儿”

    烂杂还色眯眯地盯着敕若,敕若不为所动,烂杂盯了一会儿,眼前的小和尚连脸红都没有,颇觉无趣,收回目光,有些不大心甘,“哦,你们说故人阁啊不是不信我嘛”

    阿赖狠声,“别跟老子搞东搞西”

    烂杂撇嘴,“是你们在求人,别装大爷”

    说完,看阿赖已经扬起拳头,虽然还是个小拳头,但是拳头小力量大,烂杂向来是个怂人,阿赖即便是个小孩儿,仗着身后的老乞丐护着,也是这瑞城不能惹的主儿,他缩了缩脖子,咧开嘴,“嘿嘿,你是大爷,你是大爷”

    “施主可知故人阁现于何处”敕若问道。

    烂杂苦了脸,“大爷啊,你一来就问小的这么深奥的问题,小的哪里去知道故人阁在哪儿,小的也只是看到过一次故人阁里的人”

    “怎么回事儿”阿赖问道。

    “你以前不都不爱听我说的嘛,”烂杂撇嘴,小心翼翼地看了阿赖一眼,继续道,“我以前在慕州衡城外的林子里看到过一次。”

    烂杂还年轻的时候,约摸着也已经是十年前了,说得好听是个潇洒的浪子,说得难听就是个凭着年轻好样貌到处混吃混喝的痞子。

    在看到那样的场面时,他已经在慕州衡城靠着一个还算有钱的寡妇,混吃混喝了半年,在同寡妇厮混的同时,他还勾搭上了对门的年轻少妇,漂亮又有风韵,偏偏她丈夫那活儿不行,烂杂不忍少妇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勾上了对儿,瞒着姘头,私会了十几次。

    他们私会的地方大多是那城外的林子,那一次也不例外。

    由烂杂在那儿先等着,少妇会晚一点出来。烂杂为了好办事儿,已经在这之前喝了小半壶虎鞭酒,是少妇她丈夫那可怜的手艺人早前搜寻来喝的,哪里知道这毛病不是喝酒能解决的,也就罢了。

    没有用的酒现在正好,少妇偷了半罐,又掺了水进去,看起来没什么两样,而偷出来的酒算是全用在了烂杂身上。

    酒力慢慢挥发,待差不多的时候,那年轻风韵的女子也该来了,烂杂眯着眼,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再满足不过了。

    突然耳边有笛声传来,丝丝缕缕,像是线一般在烂杂的耳边萦绕,挥之不去,烂杂起身,有些烦扰,不知是自己幻觉还是真的有笛声。

    “难道是今天喝得有点多”他正值青年,有的是精力,但为了难得的一次酣畅淋漓,他还是喝了酒才来的,现在却有些担心这样难以固本培元,身子骨易发虚。

    烂杂抬眼,四周环望,却不见那袅娜的身影,“还不来”他有些烦躁。

    耳边呜咽的笛声却是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慢慢在接近一般,烂杂心下一惊,坐起来,只见前方有着模糊的人影,但却不是他所期待的,而是好几个晃动着的人影。

    他是来偷情的,不是来赏月的,被人发现自己的这般好生活便是彻底算完了,烂杂这么一想,急忙寻了个草笼子,钻了进去,屏息静气地看着人影逐渐接近。

    随着笛声逐渐清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也飘了过来,烂杂深吸一口,只觉平生从未闻过这般好闻的香气,猛吸几口,想着若是有了此香,怕是天下什么女人勾不到。

    烂杂透过杂乱的草丛看着人影接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烂杂一下捂住嘴,怕自己惊呼出声,竟是天仙般的八个白衣女子正缓缓而来,最前面的两位女子正垂眸吹笛,呜呜笛声便是从此而来,而最让烂杂惊讶的不是这八个女子,而是那居于中的轿撵

    那轿撵竟无人抬举而自起,说是轿撵,却又不是,一层层繁复的白纱笼罩,看不清里面的人。烂杂睁大眼,看着轿撵在自己藏身的草笼子前落下,笛声也停了。

    不一会儿,一蒙面男子飞身落地,恭声对轿撵里的人说道“阁主,已经寻到,正如花姑所说,便是慕州杜府府上长子杜行荷。”

    烂杂竖起耳朵,心下一惊,慕州除了那独一个杜府,哪里还有什么杜府

    更何况长子名为行荷,不正是慕州官老爷家那没法没天闹腾死人的宝贝儿子嘛

    “你且安排着罢”轿撵中的人过了好半晌才开口。

    烂杂看得出那蒙面男子似乎已经满头大汗,此刻听罢轿撵中的人发话,才松了口气,抱拳领命,“是,属下明白。”

    一个眨眼,轿撵前已经不见那男子身影。

    故人阁

    烂杂心下正有几分计较时,只听草笼子一阵响,眼前便出现一双雪白的绣鞋,上绣有仙鹤隐纹,烂杂抬头,只见那本应该在轿撵前吹笛的女子已经走到自己身前,手中握着绿竹长笛,嘴角笑意盈盈,眸中却是清冷异常的看着他。

    “你可幸运,今日阁主心情好,滚罢”天仙一般的人物声音也是温柔得很,却是吓得烂杂什么酒意也没了,只出得一身冷汗,屁滚尿流地跑了。

    烂杂说的时候当然省去了屁滚尿流逃跑的那段,“她只道那故人阁阁主心绪尚佳,让我速速离开,想来也是一位温柔可亲的仙子”他是这么说的,反正只有他一人知晓,他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阿赖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儿,他问道“那你的姘头呢”

    烂杂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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