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城嘴角一扬,讥讽笑问,苏钰城一愣。
“阿锦──”
“苏大丞相,苏大公子,你可别忘了,你才是这苏家正房嫡长子,要先对不起祖宗的,不是别人,正是您啊!”
苏锦城近前一步,狠狠盯着苏钰城“他是我的,配不配得上,是我们两个的事,我告诉你,你的宝贝皇帝你不敢碰是你的事,你被他鄙弃更是你们两的事,不要和那两个老东西一个德行!我可怜
你们!”
“阿锦!”
“你住口!”
苏锦城打断苏钰城的话,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吧!不然,我会举我全力……与你们一争──你应该知道,大灾之年,民易暴乱……”
“阿锦你──”
苏钰城慌了,他回来,却是带着私心的,想让自己有着极强敛财能力的弟弟为那人所用,至少……至少还可以让他少些担心,更对自己……多些信任……
可是……
看着苏锦城一脸平静得可怕的神色,苏钰城动摇了,他的目的是让那人稳坐江山,而绝不是面对不稳……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个可怜人……
苏钰城只觉得心里一阵绝望,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只是叫人带了他离开……”
“叫谁?带去了哪里!”
苏锦城撕了眼前人的心都有,手上力道大了起来。
苏钰城却没了一开始的气势,连精神都萎靡了许多。
“找了一个车夫,叫他带着往南边去了……”
“你──”
苏锦城恨恨的一摔手,转身向着门口而去,苏钰城静静站在原地,独自一人,任凭雪花覆了身。
苏锦城疯狂的满城找人时,萧白正在面对着他人的鄙夷,屋子里的两名壮汉看他的目光带了些轻视和暧昧、甚至是猥亵。
萧白轻微动了动,只觉得头晕得厉害,很恶心,想吐。
你爷爷的!下手够狠!老子脑震荡了……
萧白忍不住哼了一声,勉强压抑住自己上到喉口的呕吐感。
他的这声倒是刺激了一时之间呆呆不知想什么的雪胭,让她回过神来,走近了仔细打量着萧白,看到他全身觉得不对劲头。
“你其实,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雪胭伸手轻轻抚摸着萧白的脸,动作轻柔,手软如棉,萧白只觉得怎样都不自在,稍稍将头偏向一边,就在此时,雪胭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疯狂与怨毒,扬手就是一掌,打在萧白脸上。
萧白眼前一阵金星闪耀,脑袋撞在墙上,再也忍不住恶心感,一口呕了出来,那一掌力道不轻,让他牙齿磕破了嘴角,血丝慢慢流过下巴,加上他惨白的面色,实在骇人,那看守二人也不由得对看
起来文静的雪胭生出一丝惧意,雪胭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慢悠悠走了出去,对换好了衣服的王诜道“我先回去了。”
王诜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转身回了,去到关着萧白的屋子里一看,见了萧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可怜样,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
苏钰城慢慢走回自己住的小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什么,还在发呆时,苏锦城风一样冲进屋子,劈头就是一掌。
“你干什么?”
苏钰城吓出一身冷汗,这一掌来势汹汹,若不是他的贴身暗卫及时挡了,自己不死也得重伤,又惊又怒之下,他大喝出声。
苏锦城单手直指他,混身暴戾之气猛涨,眼角泛红,神情骇人。
“苏钰城,你把他交给了谁?我去问过了,四边的城门都没人见你说的马车出城!现在也找不到人!我告诉你,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要你最重视的皇帝也不好过!”
苏钰城一听愣了一下,心里又气又急,官场打滚多年,倒是练就了冷静的好功夫,他静下心来一想,立刻寻出了关键。
自己信心端得太满,却给人钻了空子,此事和那位写书给自己的雪胭姑娘及哑巴车夫脱不了干系!
苏钰城定下神来,好声道“阿锦你先莫急──”
“我能不急吗?”
苏钰城哽了一下,脸上一白,忙道“此事说来,与一位叫雪胭的姑娘有牵扯,我是得了她的建议──”
“你一个人脑子进水就算了!何苦害了他!枉你还是丞相!”
苏锦城气到胸闷,狠道,转身又冲了出去,留下苏钰城呆站于地,不知所措。
事态竟会发展至如此地步……
苏钰城一下坐在椅子上,身心俱疲,原来,自己果真太自以为是了……
苏锦城冲进“常春”里时,雪胭正在弹琴,声声哀戚,苏锦城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走到椅前,坐下。
一曲终了,声犹在耳,苏锦城开口“他在哪里?”
雪胭幽幽望着苏锦城,眼泪一颗一颗落下。
“我不甘心……你明明──”
“我对你那不是好,只是交换,你会错意了。”
苏锦城站起身,走近雪胭,伸手扶着她的肩,指尖用力,捏得她脸色苍白。
“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只是交换,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若是以前,我绝不会放你好过──告诉我,他在哪里……”
丘珲赶到时,苏锦城正要离开,既然已经知道是王诜,那么他定然会来找自己,只担心那家伙会不会吃亏!
丘珲有点愣,招呼着苏锦城,对方只向他一点头,便离开了,等他看向跪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雪胭时,只能一声叹息。
第十章(正文完结)
萧白觉得吐了那么一次,心里好过许多,现下躺在屋子里只有床板和薄垫被的床上,衣服湿了没得换,让他很不舒服,忍不住咳了两声。
刚才他只是意识模糊,并没有昏迷,王诜来看他时他是在装昏,现在却是冷得不行。
门“吱呀”一声响,进来一人,正是看守萧白的二人之一,屋外的寒风趁机而入,冷得萧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哎呀!真可怜哪……”
来人声表同情,一双吊三脚眼却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萧白将身子又抱得紧了一点,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
“拿了件衣给你,换上吧!啊!”
男子笑得眼睛直眯,满是期待的走近缩成一团的萧白,咋舌“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不如……陪陪大爷我?”
说着,男子伸手去摸萧白的脸,萧白头一偏,没躲过去,被男人捏了两把,顿时只觉得全身都痒了起来,心里的火往上冒。
男子收回手来,两根手指上下搓着,笑得一脸猥亵“摸起来果然不一样啊……”
他见萧白将头扭向一边,却是不吭声,心中大喜,胡乱扯了自己衣服来,向着萧白扑过去“小公子,我来让你暖活暖活吧!”
屋外另外一看守之人听着里屋里的闷哼声和啜泣呜咽声,呸了一声走开。
屋子里,萧白横坐在男子身上,用那人拿进来的衣物绞在对方口中,拳头雨点般落下,直将人打得不能动弹,末了,喘着气站起身来,再是一脚踩在躺在地上抽搐的男子下身处,呸的一声吐出带了
血丝的唾沫。
“你爷爷的!敢占老子便宜!废了你!”
萧白拿袖子一抹渗血的嘴,再看了看已被他打到不成人形的男子,犹不解气,再又补上两脚。
王诜来找萧白时,看门的男子吱呜着不语,待到门开之后,二人皆是一惊。
萧白蜷在床角,地上横躺着脱得只剩下内衣,被绑得像个粽子,满头青紫的男人。
王诜看了病恹恹的萧白一眼,心中大惊,以为抓来的是只小白兔,现在看来是会咬人的狗!
萧白看了他一眼,估计着是找苏狐狸霉头的,自己撞在他手上,少不得会吃些苦头,挨打什么的就算了──想起男子那手和脸,萧白就是一阵恶寒──最好别弄什么骚扰!
王诜上打量着萧白,怎么也看不出来眼前的少年有什么动人的地方,心中鄙夷苏锦城时,脸上却是带了笑“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萧白瞅了他一眼,王诜今日穿的袍子隐约看起来有些旧,想起苏锦城曾和自己提过的,估计这他近来很不好受……
死狐狸,你踩了蛇尾巴,现在害我被咬了啊混蛋!
萧白咳了一下,心中暗暗叫苦,王诜看他的眼神里没有其他,赤裸裸的算计倒是很多,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王诜见萧白死盯着自己,貌似温和的笑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起来,你应该多谢我,要不是我,你现在应该被人贩子卖了──这可是主人的兄长出的主意啊……”
萧白将自己又抱得紧了点,低着头一声不吭。
王诜倒也再多说,自顾自发了会呆,又看了一眼萧白“我向你的主人约了明天城西边见,正好是年尾,你说,团圆……多好啊是吧……”
萧白不吭声,身子却明显的颤了一下。
他见过这样的人,看起来冷静,实际上已经疯了!
不知道明天自己真正遭遇的,将会是什么……
萧白努力将自己蜷成一团,身上冰冷,头像要炸开一般,很饿很想吃东西,最好是热呼呼的热汤……
王诜自认为自己很努力,好不容易到自己掌握了家族大权,一场洪水却让他顿失所有,他不能没有钱,所以他不愿意轻易与苏锦城交换地约,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多争取一些筹码,结果反到连饵料都
失了去,现在,沦落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步,他也就什么都不怕了,想办法抓了据说是苏锦城很放在心上的人来,也只想看看他那张总是写满了得意的脸上露出痛苦和屈辱的表情。
可是……
那人怎会会看上一个男人?还是那样的一个小鬼?
王诜想不明白,却是知道,真想知道答案,只要等见到苏锦城就明了。
他想过还有一夜的等待时间,曾觉得漫长,可半夜时,突然响起的人声和横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刀刃,让他发现,自己这一举动,确是徒劳,自己心中的那点疑惑,怕是问不到答案了。
“不好意思,我这个雇主脾气不好,舍不得拿他的小狗来陪你玩危险游戏,所以即使我很期待你的垂死一击,但也不得不在今夜叫你梦碎……”
执刀的男子一脸正色道,两颗虎牙在黑暗中笑到反光,隐约可见他清秀切面带张狂的脸,王诜默默闭上了眼。
“你告诉苏锦城,他得意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