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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薄幸_第39分页

作者:意马 字数:14599 更新:2021-12-22 21:54:27

    个人了,废这么大劲用声色犬马涣散了她的军心,有啥用呢

    不管了。为了不丧魂失志,薄媚决定提前行刺计划。刺杀目标慕广韵。

    这计划本是放在最后的,待到借他的刀一个个手刃仇人之后。可是照眼下光景看来,只怕会忘记。如果此生只能完成一项了,那她选择杀他。

    当然她也是试图培养过刺客的。养不起。而且落了势,根本就没人来投奔。就算招揽来了个别顶尖高手,以卵击石,白白叫他们送命,也于心不忍。且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苍慕的监视之下,着实动不了什么手脚。她也等不及卧薪尝胆十年八年了。所以成与不成,都只能靠自己。

    择日,夜半,月黑风高,确定慕子衿和公玉侯王都睡下后,薄媚亲力亲为,伙同忠心下属萧长史,扛了锄头凿西墙。

    计划是偷偷凿个地道,潜到隔壁皇宫去刺杀慕广韵。

    因为墙那侧是个茅厕,料想还算隐蔽。顺利的话,她单枪匹马,趁月色,可以杀个五十步。而后被侍卫射杀。

    不顺利的话,刚一挖通就会被杀。

    再不顺利一点,可能挖了一半就会被那边发现动静,然后凿通了过来杀她。

    当然,她心中隐约知道,她死不了。慕广韵不会准许人杀她。

    当然,她也杀不了他,无论是以一敌百还是单打独斗。但是杀不杀得了是一回事,杀不杀是另一回事。复仇,无论结果如何,态度一定要端正。

    怀着端正的态度连挖了三个黑夜,她君臣二人的秘密行动被慕子衿发现了。

    慕子衿“”

    薄媚“”

    大眼瞪小眼。

    当然不能坦白对他说我是去刺杀你亲哥的。

    于是萧长史灵机一动搪塞道“我们是君,苍慕是臣,小子衿,你承不承认”

    慕子衿诚恳点头“承认。”

    “所以我们若想跟苍慕通个消息啥的,必然不能如群臣朝拜般走大门,对不对”

    “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我们决定在这里凿个门,方便两方友好往来,打破战后僵局。小子衿你这么懂事,不会通风报信的吧”

    慕子衿没搞懂“友好往来”后面为什么会紧跟“通风报信”这个词,眨了眨眼。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慕子衿道,“地方选歪了,这里挖过去刚好是茅坑正下方。”

    薄媚“”

    萧长史“”

    薄媚“那么哪里凿过去比较方便”

    慕子衿望着墙垣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随手指了个地方“这里或者那里,对过都是庭院空地。”

    萧长史笑眯眯摸摸慕子衿脑袋,发觉对方比自己都高,有点吃力“这孩子真懂事。”

    慕子衿嫌恶地跳开,瞪仇人一样瞪他。

    萧长史又灵机一动,捉他回来“公主,带上这小子,他可是我们的人质啊。”

    薄媚点点头“没错。”

    又过了五日,地道凿通。他们已经是小心再小心了,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并且选了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落下最后一凿子。本以为五天都没遇到阻力,是无人察觉。

    结果穿着夜行衣的薄媚刚一露头,便对上慕广韵挑起一边眉头、几分期待的目光。

    灯火通明的宫室,暖意融融。

    风在哪夜在哪庭院空地在哪

    、帝王心事

    第九十章

    他等她许多日了。

    自从第一天夜里睡梦中听到“笃笃”凿壁声起。一直在等,换着姿势等。第一天伏案批文,第二天掌灯读书,第三天准备弹琴,第四天假装睡觉

    一墙之隔,精壮大汉两天就可以凿通。她用了五天。期间慕广韵等得着急,恨不能从这边帮她凿过去。

    不过终于还是等到了。早已遣退了屋内外所有侍卫,他自己也假装无所事事,黑着眼圈,负手立在墙根。见她从地下露出半个头,一脸愕然。突然忍俊不禁。

    “”

    “”

    对视半晌后。慕广韵伸出手。薄媚“不好意思走错了。”说着便往后退。

    地道里传来哀嚎。薄媚踩到萧长史手了。又一声哀嚎。萧长史踩到慕子衿手了。

    “前面的快走啊别挡路后面塌方了啊咳咳咳我快被活埋了”慕子衿闷声喊道。

    薄媚只得先上岸。有点尴尬,心中十分不解这皇宫的建筑图纸到底是谁规划的,天子寝宫占了茅厕的风水宝地,这么奇葩。慕子衿吭哧吭哧爬上来后,拍拍身上的土,一脸邀功的表情看慕广韵“慕广韵,怎么样,我们想跟你友好往来,还不快来拜见我们岁公主”

    慕广韵张口欲言,薄媚却看也不看他,指一指慕子衿道“你留下。”又拎了萧长史奔地道去,“你跟我回去。”想起来地道塌方了,又调头走大门。

    院门外侍卫要拦,慕广韵在身后淡声道“让他们走。”

    极其失败的一次刺杀。人生污点。薄媚都不好意思往记忆簿上记。不过想想忘记了更严重,还是记下了。

    一夜北风。第二日一早,风雪大盛。西墙地道上方传来嘈杂施工声。薄媚心想,不好,隔壁这是要报复立即唤了萧长史来,持剑等在墙下。

    日暮,残墙轰然倒塌,尘雾未落,慕子衿跳了进来。

    “媚媚别怕是我是我先把剑放下再说你别误会,他不会怎么样的,只是想在这里打一道门,门锁落在我们这边。我哥慕广韵说,以后有事,你可以随时过去找他。没事也可以过去。但是那边的人是绝对不会踏过这道门来的。”

    “这是作何”薄媚有些意外。

    慕子衿耸肩“你去问他。”

    夜幕中,铁门铸成。工匠将上上下下十余把锁交给薄媚,恭恭敬敬退回墙的那侧。慕广韵站在对面堂皇宫室中,望她。而后亲自来关上门。慕子衿留在这边,见薄媚愣怔,拿了她手里的锁一把把扣在门上。

    这是做什么呢明摆着默许她随便出入他的寝宫也就是说,随时可去刺杀是纵容,还是嘲讽嘲讽她薄野穷途末路,便是敞开门等她,她也杀不了他

    何其屈辱。

    从那后,他有心无心,时时等她。她却再没来过。

    其实只是贪恋她的气息,希望能时时萦绕他的房中。偶尔来一次也好,带着锋芒也好。可是她不来。一月,两月。

    暮冬,门缝灌进凛冽寒风,正对着床头。侍从提议修铸一下,他说不必。听着风声,方能察觉脚步。

    等的人虽不来,流言却传得满城风雨。人说当今天子与前朝遗孤对对对就是他前妻,那个岁公主,藕断丝连,旧情复燃,别看两人面上僵持,隔一堵墙老死不相往来,其实早就挖了地道夜夜幽会。

    又有人说难怪,难怪天子当年不杀她。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何不赶紧收入后宫我看呐,迟早是要收入后宫的,历史上多的是亡了人家国家又占了人家身子的,时间一久,什么爱啊恨啊,都可以转变的。说书的不就津津乐道这样的故事吗说白了,就那么回事。

    有人说,那可不好办,人家宫里有个正妃娘娘的,当初就是为了她才与薄媚决裂了婚姻。虽说还没册封,但听说是相濡以沫,伉俪情深。

    众人叹一句,帝王家的事情啊,一个字,乱,更何况现下座上这位啊,可是出了名的年少风流。哎,说不清啊总之是个好君王就对了,前日派大军将西戎打得落花流水,又彻底废黜了全国上下的大世族贵权,你我如今都是自由身了,不必世代为奴了,就连我们家六十岁的老爹,也有了几亩田地,再不必受那些恶霸的掠夺剥削日子比前朝好过多了

    慕广韵听了一笑而过。

    薄媚听了薄媚压根儿没听到,因为她在民间没眼线。便是萧长史、公玉侯王听了也绝不会在她面前翻话的,知道她不爱听。

    夏历新年至,神农古历犹在岁末逗留。天上岁星渐行至玄枵天次。

    城中爆竹烟花稀稀拉拉,显然百姓们过渡得比较快,不过两年就忘了旧历,欢欢喜喜过起了新王朝的历法。

    最近萧长史又招了些侍人来宫里伺候,原因是宫里这五个人没一个会做饭。然后他招人招上了瘾,洗衣服的打扫宫室的整理书籍的当然不用再阉割调教了,就像世族家丁短工那样聘用。俸禄先是由薄媚变卖搜墙根砖瓦搜出来的首饰珍宝、藏世古物来支付,后来由她和葛英写曲子、公玉侯王拿出去拍卖、顺便他自己也会写写文章歌赋去卖,赚钱来付。短短几个月,宫里又复燃了些人气。

    堂堂皇室,这下真成打把式的了。没办法,生活所迫。

    渐渐的声名鹊起,竟还有苍慕朝中、或四海云游的文人雅士前来争相求曲。口口相传,说前朝遗孤岁公主,美如仙子,惊才绝艳。

    但其实这名头她受之有愧。因为她觉得拿去卖的那些曲子,好听的都是葛先生作的。她基本负责充数。

    薄媚望着西墙上空突然绚烂起来的烟花,感慨一句“谁这么败家,花钱买了这么多这么好看的烟花”

    萧长史翻翻账簿“没有烟花支出,这烟花不是我们宫里的。”

    公玉侯王举目远望“好像是隔壁的。”

    “”薄媚转头走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浮花浪蕊,一看就是便宜货。当初我们薄野宫廷自制的,比这好看多了。”

    慕子衿“”

    第二天慕子衿抱了一堆烟花爆竹回来,放在皇宫正中,蹲在旁边等。天刚一暗,就急不可耐点燃,一个接一个地绽放天际。

    “怎么样媚媚,好看吧”

    “哪来的”

    “隔壁抢来的。”慕子衿得意地演说起来,“我过去就跟他们说,快把你们宫里最好看的烟花都交出来,不然隔壁就要把我撕票了我,你们苍慕的小公子慕子衿,可是隔壁的人质命捏在别人手里的你们识相点快交出来然后他们就交出来了。”

    “”

    又一个月,神农古历新年也过了,仍未及开春。天寒地冻,风雪飘零。

    阳正甫带着薄珏离开已有半年。薄媚日日担忧,总向萧长史念叨,也不知弟弟现在是否安然。萧长史安抚说,没有消息比有消息好,送他离开是非之地,总是对的。

    这一年初,慕广韵授意东戈吞并华夏大地上仅存的古老侯国――林钟。缘由谓其国君窝藏反心。这样做,目的很微妙,看似帮助东戈国扩张领土,实则在铲除林钟的同时,陷东戈于恶战,削弱其国力。一石二鸟。适时,距离三国抢攻乐邑不到两年,苍慕、流火、东戈都还未从战争余温中缓过劲来。又一次陷入了三方鼎力的格局。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没有了共同目标,彼此就是敌人。当然,目前仍作君臣相处,还未撕破脸皮。其中东戈最弱。

    时间回到破城那日,已成伤的往事――当年孟寒非篡改历法,骗得慕广韵率先一月攻进乐邑,占尽了不义与先机。第二天四面八方炸开了锅,流火、东戈深感上当,也匆忙赶来夺城。慕广韵挨薄媚两刀后,仍硬生生挺到眼看着拿下孟寒非、并部署好卫城防御后,方才昏迷。昏迷得却也并不安稳,甫一醒来就亲自带兵迎战二国。因为他知道,若让别人占了乐邑,薄媚便活不成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杀到天昏地暗时,他已有些麻木,不知手中刀剑为何挥舞。

    于是一错再错。终于将除他之外的所有侵略者赶出了乐邑。于是最后的结局是,他亲手亡了薄野,当着她的面成为帝国新君。

    还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苍生不能拿来玩笑。他只好走下去。百口莫辩。

    果决之下,同父亲带领的苍慕大军南北接应,一鼓作气扫平西方大小十余侯国,包括昔日大国落霜与激雷。历时五月。最后轮到林钟,却因它身处东南,被流火、东戈阻隔,此二国正愤恨苍慕不守信义,而苍慕兵力累月疲惫也不保证能够应对二国。故而对于林钟,苍慕鞭长莫及。三国不欲玉石俱焚,各自缓兵。

    而林钟也煞是聪明,审时度势,主动俯首称臣。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耽搁下来。苍慕建朝,封二王一侯。

    但隐患终是要除的,不妨假以人手。

    这便是苍慕王朝限制东戈权势的第一步。这一年初,东戈听话地陷入战局。

    但其实最大的隐患不是东戈也不是林钟,而是流火。尤其雍门襄在战败屈居人下之后立即嫁妹联姻,勾结北狄,野心昭然若揭。

    流火、北狄一南一北夹着乐邑,都是兵力强盛。莫说联手,便是分别对付,也十分棘手。无论先攘夷还是先安内,都没有十足把握。好在大家都处在歇战期。

    于是慕广韵安排了这场鸿门宴。请雍门襄、司徒凉心上京做客。一旦来了就不能轻易走了。名为留朝任职,实则扣押人质。同时派两批官吏、兵马,兵分两路赶赴流火、东戈,强制接管二王国政务。渐渐同化为已在苍慕直接辖地里试行了近十个月并行之有效的中央直属官吏制度,立州、府、县,任命太守、都尉、令尹,直接听命天子。但不会削去二人王位,反而加封无上尊荣。如此可使王国名存实亡。既顾全道义,又收回权势。谁也不能说他哪里做得不对,只能吃哑巴亏。

    若行事顺利,将是一招妙棋。

    计划既成,慕广韵发出了邀请,便开始筹备归乡封禅祭祀。

    通常这边的消息都是不瞒薄媚的,自有慕子衿通风报信。这一件事也不例外。第二日慕子衿捎回来一封邀请函,薄媚亲笔,请慕广韵赴薄野皇宫赏春日宴。日期同他邀请雍门襄、司徒凉心上京聚会的时间相同。

    慕广韵不禁欣喜,没有多想,改了日期,重新向二国发出邀请。

    隔日,薄媚的邀请又来了,也改了日期,又同他新定的时间重合了。慕广韵这下便知,她是故意的了。

    “媚媚问你,”慕子衿传话道,“届时我们摆宴,你请流火王和东戈王到我们宫中赴宴,大家好久不见,一起聚一聚,如何”

    慕广韵想了想,道“好。”

    慕广韵终于要有所行动了。薄媚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所幸没有等到忘记。

    她倒要看看,慕广韵打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血与温存

    第九十一章

    慕广韵寝宫,东墙上铁门紧锁。风声呼啸。丞相寇冯喋喋不休,奏报西北春涝灾情。慕广韵披着厚重外衣,咳嗽几声,批示拨款赈灾。

    战乱方休,又来了灾难,真是苦了黎民苍生。但愿往后的年头能风调雨顺。

    “解药炼好了未”慕广韵放下奏折,疲惫地揉一揉额角。一旁侍奉的宦官畏畏缩缩道“炼出来一批”

    “试了未”

    “试过了,但是”

    “但是什么”

    “好像说,没起作用。倒是试药的人,隔天死了三个”

    慕广韵闭了闭眼“酒囊饭袋。”

    “陛下,如何处置那些方士”

    “杖责。”慕广韵道,“勿伤性命,醒了再炼。”

    门外孟寒非求见。一袭寒风卷着雪花涌进来,争先恐后扑到火炉上方,然后无声无息化了水汽。脚镣声响起。慕广韵负手立着,背对着门咳嗽。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寒非“嗵”一声跪地,端端正正,行三叩九拜大礼。

    慕广韵回身,看着他行礼,也不说平身。

    “上柱国大人”

    “家父今晨殁了。”

    “朕听说了。”慕广韵点点头,语声沉痛,“寒非节哀。上柱国大人一生忠心不二,功勋卓著,此番为国捐躯,朕已安排妥善,七日后,行国葬,礼同亲王。”

    “谢陛下――”孟寒非又叩首。而后两下沉默。

    “葬入帝陵”

    “多谢陛下恩赐,不必了,家父命我把他葬在故里”

    “苍慕帝陵就在轩丘,正是故里。”

    “”

    “月中朕回轩丘封禅祭祖,寒非携上柱国大人骨灰同往吧。”

    “是。”

    “朕封你为亭林侯,你便留在轩丘,替朕看守帝陵。”

    “”原来如此。慕广韵顾念恩情,不忍杀他,却也再不会让他领兵了。

    “谢陛下。”孟寒非恭敬叩首。而后君臣相望,良久无话,慕广韵先伸出手,孟寒非笑了笑,豪迈勾着他的手起身,一瞬间仿佛回到从前,不是君臣,而是相知相惜的兄弟、朋友。

    他站直了身子,手上锁链轻响了响。“获准离宫这几日,我有许多见闻。你把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人都在称赞你的英明伟大。我说过,你会是个明君。”

    “想激怒朕”

    “我不后悔。”孟寒非笑道,“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替你扫清路上的障碍。”

    “所以朕不会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夜里有人来报,说夙白又在闹了。慕广韵只道不必理会。

    隔了一会儿,又来报说,伊祈也大哭大闹起来。这下慕广韵没有犹豫,披衣起行。

    一路侍女提着宫灯,冒着风雪沿着新刷的宫墙走。抬头不见月,朔风吹星斗。寒气顺着衣襟开口钻进心肺,慕广韵在墙角停步咳了一阵,渐咳渐撕心裂肺,渐咳渐呼吸急促,待平息下来,方才继续走。远远便听到男子凄厉的哭喊,夹杂疯魔狂语。

    慕广韵命人堵了伊祈嘴巴拉去别处审,免得惊了隔壁夙白,引起麻烦。

    伊祈面上尽湿,全是泪水。藤花开遍,如索命毒花,绝望悲凉。他指甲多日未剪,将自己脸上身上抓得到处血痕。他一路口齿不清地喃喃,似乎在向什么人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慕广韵问。

    他摇头,哭泣,空洞的双目极力睁大,又放声大笑,又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杀了你”

    “你杀了谁”

    当然问不出所以然。伊祈癫狂起来,伸手要抓慕广韵的头面,被侍卫挡开,跌坐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媚媚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你”慕广韵试探,“是不是有话对薄媚说”

    听到这个名字,伊祈蓦地睁大眼,却不能视物,茫然摸索“媚媚在哪”

    慕广韵立即拉了一名与薄媚身材相仿的侍女过来,交到伊祈手里。伊祈有些激动,紧攥着侍女的手,道“媚媚,对不起我那日是去杀姬钧的她叫我找到她,我是要找到她的,但是我要杀了她。可是,可是我杀了姬钧,也就杀了夫人,你的娘亲我不知道,她们身上芳华劫”

    “你说什么”

    伊祈被这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瑟缩不语。慕广韵赶忙命侍女照着自己在纸上写的话问“伊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从头对我讲。”

    “媚媚”

    “是我。”

    接下来在慕广韵的循循善诱下,伊祈断断续续讲出的往事,竟是连慕广韵也意想不到的荒唐。

    ――原来那日破城后,慕广韵在天子寝殿看到的那具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尸体,便是姬钧。姬钧是被伊祈所杀。

    七年前,伊祈在火海中被神秘人所救,醒来后发觉身处黄金陵墓,公子桀救了他。身边还躺着一人,正是他刚刚从姬夫人兵马中救下的夙白,他分明已送她去安全地方,托人照顾疗伤,怎会在此

    两人身上都开满红色的花。桀说,是芳华劫。

    隔日,夙白不见了。桀说,她有她的使命,你便留在我身边吧。你们,都是我的人。

    从那后他便一直在桀陵中搜寻蛛丝马迹,想要找到夙白下落。他说,伊家对不起她,他要弥补偿还。期间薄媚意外来了桀陵,伊祈大火焚断的红尘牵念又被唤醒,冒死救了她。桀捉他回去后却并未惩罚,他一觉醒来却发现桀神秘消失了。

    桀陵一众人慌了散了,伊祈便寻着线索满世界找夙白。终在墨颐找到了她。她已化名做了墨颐国君的宠妾,求哥哥留在身边帮她,帮她榨取身边男人们的可用之资。她沦落风尘了,枕边谗言蛊惑君心,策动墨颐国君与北狄联手,南下夺取天下,为她杀乐邑天子与姬铭。她恨他们入骨,伊祈知道。

    他便留下,尽力帮她。

    后来墨颐国破,夙白靠山倒了,却发现这些年里看似落魄倒台、不值得托付的慕广韵又崛起了,且正在筹谋天下。夙白又决定回到他的身边,极尽利用之能事。伊祈便做了她的爪牙,同她另外一些手下一起,潜入乐邑城,寻找她生母姬钧的下落。

    她不知从哪里探听到姬钧被姬铭幽禁二十多年的消息,而姬钧随后还真被在乐邑城中找到了。可惜最先找到姬钧的不是伊祈,是夙白另外的手下。否则事情也不会演变得如此不可收拾。

    那日有人照夙白的意思领着姬钧去见天子薄鄢,意在令他在得知认错了人的真相后崩溃悔恨,对二十多年视为良人的姬铭由爱转恨,最好能决裂,甚至赐死于她。而当姬钧说出薄媚并非薄家骨肉的时候,二十年鸠占鹊巢的薄媚必然也会大祸临头。

    乱,就是要乱,越乱越好,让他们每一个人被命运捉弄,追悔莫及,生不如死。来偿还每一个人欠她的债。

    伊祈知道夙白心中所有压抑的恨与欲。但他却不能允许事情这样发展。他匆匆赶赴皇宫,要去阻止这场错误的相认。一是为保护薄媚,二是为救尊贵的姬夫人铭。

    世人不知,谁都不知,伊祈与姬铭二人,其实早有私情。从他十七岁那年开始,缠绵近十年。

    他与她,一个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一个是徐娘半老的美妇人,一个是御前侍卫,一个是后宫主人这份朦胧暧昧,从生到灭,一直就在天子眼皮底下苟且偷欢。若被人知晓,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有违伦常、丧尽天良的,甚至会身败名裂,为此丢掉性命。

    年少的他,心中有轻狂,有渴望,有不管不顾的冲动。对那女人,对那迟暮的风华,既畏惧,又向往。一度想要逃离,想要摆脱,却无论如何,舍不得。

    直到那年姬夫人带人去取夙白性命,后来他火中假死,这关系才算断了。

    但,到底对她有情。他不能眼看着姬钧那疯女人一席话毁掉姬铭与薄媚。

    于是,他及时出现在天子寝殿门前,在姬钧张口说话的前一刻,举剑刺穿她的胸膛。终于赶上了。

    可是他却不知,姬铭之所以二十年不杀姬钧,是因为,她姐妹二人体内早被人种了一对子母芳华劫,蛊母在姬钧心里。姬钧一死,姬铭也便没命了。所以她身上了无伤痕。

    而天子,是悲恸爱人之死,拔剑自杀身亡。或可以按照后世史书上本末倒置的演说,言其痛国之将亡,悲伤绝望,与爱妻双双自杀逃避。他至始至终不曾得知残酷的真相,死时仍与“爱人”紧紧相拥。也算有幸。

    后来伊祈就失心疯了。再后来乐邑就乱了。

    慕广韵几乎是立即,二话不说,提了伊祈便往寝宫走。把他扔到通往隔壁的铁门下,要拍门,却顿住。

    她总是被身边人辜负伤害。这些错乱的往事,她应该不想知道吧。

    于是收回了手,渐渐握拳,渐渐松开。想要劈掌杀了脚边那人,却见他捧着心口满地打滚,抽搐发抖,仿佛痛不欲生。

    当即派人去隔壁打听岁公主今夜有未心痛。又叫人去看夙白。

    片刻后内侍回禀说,夙白安然无恙。

    稍后派去隔壁的人也回来了,带回子衿公子的一句回话媚媚痛不痛哪里痛,关你什么事

    那日伊祈疯疯癫癫说了许多话,慕广韵耐心听着。他口中的对不起,也有许多是说给夙白听的。慕广韵本以为七年前夙白腹中夭折的那个孩子或许是伊祈的,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许多。但事实上却不是。真相让人震惊咋舌。

    作者有话要说

    、真没滚过

    第九十二章

    夙白曾失去过一个孩子,慕广韵深深记得自己当时的自责与愤恨。但其实算算日子,那时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而当日离山后夙白立即被父亲慕庄派人带走,后来与她在轩丘朝夕相处的时间不过月余。

    何况那月余里,两人也并未

    当日风雪埋身,他重伤垂死。甫一醒来便看到夙白守在床边,一粒朱砂如泪般垂在眼角,不知哭过多久,双眼红肿,满目的失魂落魄。如许温柔。山下苍慕来人,说天子赐婚。慕广韵想都未想,不顾重伤未愈,带着夙白奔逃。

    他想,四海为家也好,前尘尽弃也好,他要带她走,离开世事纷扰。

    然而逃了未有百里,一朝旦寐,夙白却不见了踪影。苍慕来人说,慕侯已将梓卿姑娘请回了轩丘,世子若想她安然无恙,便尽快回去与岁公主成亲。

    很拙劣的算计啊,父亲。慕广韵哭笑不得,随他们回去了。只是奇怪,他的身手并不差,何以未曾与人正面交手,就把夙白弄丢了。

    回到轩丘后,慕庄对他说,不肖子,那女子可比你懂事,我劝她来轩丘,让她为你我的千秋大计隐忍退让,并承诺她,日后必会让你给她一个身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同意了。

    慕广韵笑了,不信。阿苦不是这样贪慕虚荣的女子。

    可是当他在执古宫中见到她,并意图再次带她逃离时,夙白却果然不肯走了。她凄凄楚楚地对他讲起自己的身世,说生母被姬铭所杀,自己也难逃魔爪,请他以苍慕世子的身份保护她,也请他有朝一日为她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她满腹仇恨,竟深藏不露。慕广韵当时心凉了几分,不知为何对阿苦有些失望。但他是爱她的,或者说,爱过她的美好。她想要什么,只要做得到,他就给她什么。

    他们便开始一起,谋划天下。

    只是,慕庄始终不愿儿子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迷惑左右,心中另有打算。某日用药物控制了夙白,将她送入一名粗野郫将房中,意图让她被人染指,失了清白,以儿子的个性,别人沾染了的东西,他想必是不会再要了。

    慕庄却没想到,他这寡情薄幸的儿子,这一次是用情极深了。他闯了红烛房间,杀了那名正欲行不轨之事的禽兽,抱夙白离开。从那后,他派了孟寒非等贴身亲信,在慕庄派去看守的百余名侍卫之外,日夜守着杉木林。他自己也一有时间就待在杉木林中,日夜相守。

    夙白药醒后,并不知前夜发生的波折,只记得自己是与慕广韵缠绵悱恻了一夜。慕广韵不忍告诉她真相,更加不忍碰她。除了亲吻那枚泪痣,什么都不忍对她做。

    但其实现在想来,除了不忍,多少也有些不愿吧。那时正是他感到彷徨的时候,彷徨为何所爱之人变了模样,也彷徨自己对这样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到底是一时情难自已,还是想要共度一生。尤其是在得知她身份的敏感之后。他在彷徨以后要怎样待她,她有她的野心谋划,也不知温柔缱绻里掺了几分利用。只怕日后,他情愿相濡以沫,她也不愿。若是注定不得同心,日后或许是会分道扬镳的那么在考虑清楚以前,他不会再碰她。

    现在想起来,多么可笑。阿苦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他错认了别人。那些彷徨思量,都是狗屁。

    他抱着夙白哀悼他们夭折的孩子的时候,却不知他真正的孩子正在黄泉路上声嘶力竭哭喊父亲。薄媚那夜独自承受着血与痛,与绝望。他竟然,不在她身边。

    那孩子本是上天的恩赐,在那日风雪缠绵中降临。是他的无能与愚蠢,害他没来得及来到这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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